本周是親子周。
我月底要去歐洲了,會離開兒子近一個月。心存內疚。自從有了兒子,我感覺自己每天都活在內疚裡。總覺得陪他不夠多,總覺得愛他不夠深。為了他,我的生活已經天翻地覆了。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女人會像我這樣不思進取,沉迷於兒女情長中,並且惴惴不安地想,若再添個女兒,我這輩子就交代給這倆寶貝了。
今天帶他和皮皮姐姐去上海科技館泡一天。科技館成人票價60,兒童票價20。
科技館真是PEOPLEMOUNTAINPEOPLESEA。全國各地的小朋友都在這裡聚集,很多還是學校帶來夏令營的。
先帶兒子和皮皮姐姐去底層的恐龍館,兒子看到足有兩層高的恐龍化石,激動得大喊:「大鴨鴨!」我大笑!孩子的想像力如此豐富,他認識的物件可以涵蓋全球。我笑著告訴他,這是恐龍,也叫DINOSAUR。
兒子堅持喊大鴨鴨。
帶他看恐龍的牙齒,恐龍蛋和恐龍挖掘現場的複製,兒子的眼神驚訝不已,口中驚叫連連,非常有趣。很享受和兒子在一起發掘世界的時光。很快,也許沒幾年,他就不帶我玩了,不會扒著我的臉喊:「媽媽你蛋!記幾嘛?」
兒子發音不清楚,媽媽你看叫「媽媽你蛋!」這是什麼叫「記幾嘛?」我愛死這發音了。儘管從專業的角度說,我知道應該反覆糾正,但我就是陶醉在他這種嗲嗲的不准的童音,不但不糾正,還跟他學。你若聽我們母子的對話,簡直是第三世界語言。好的老師,不見得是好的媽媽,我道理都懂,可就是不想按套路行進。
想起我以前的幼兒院長,認真把孩子交給我管教,因為她說,不忍心。
好一個不忍心,說出了媽的全部心情。
我不忍心看他這麼稚嫩的聲音變成發音標準的成人,我不忍心看他套半天套不上的鞋子轉眼自己繫鞋帶,我不忍心現在這樣每天抱著他兩人親來親去,驀地有一天他歡快地跑在我前頭,讓我追逐不上。我看了太多的從INFANT到TODDLER再到CHILDREN再到TEENAGER,我是如此不捨得他每天的進步,儘管我知道這不可抗拒,且充滿欣喜。
從進恐龍館再到出恐龍館,我兒子已經很順流地改叫「恐龍」了。他的詞彙表裡,又多了個新名詞,而大鴨鴨,這世界上,又少了一隻。
兒童科技館是今天的重頭戲,兒子在裡面徜徉很久,每一樣都很稀奇,每一樣都小心翼翼。兒童樂園裡,有一隻蘑菇一摸它的頭就會說話,兒子面帶狐疑地輕輕走過去,輕輕摸一下,掉頭就跑,邊跑邊搖頭擺手。等蘑菇不說話了,他又過去擺弄。兒童樂園外的媽媽,搶不夠的鏡頭。感謝科技的進步和相機的發明,讓我在未來幾十年裡,都有快樂回味。
兒子是一隻怕老鼠的貓。
我們一直說他是貓投胎。因為我內心裡堅定,他是那年的黃貓咪轉世,鑽進我肚子裡討疼愛。表現在,在他嬰兒時期,每次你無意間喊他黃貓咪的時候,他都表情一震,彷彿聽懂。現在才一歲多,吐魚刺老居,比我還強。
可科技館裡,有一隻老鼠,不時從洞裡探出腦袋,寶寶一看到,就驚駭得要逃跑,再拉不肯過來,嘴裡喊:「怕!怕!」我忍不住刮他小鼻子:「沒聽說過貓怕老鼠!」
他想去摸那隻老鼠,又怕被咬,等待老鼠探頭,一見黑影憧憧就想逃。那種欲拒還迎的苦痛,叫我愛得不行。
科技館是個好地方,孩子的天堂。在這裡,大人你不能上網,不接電話,全身心放在孩子身上,與孩子分享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明天我還要帶偶得去看太陽馬戲團的神秘人馬戲,到時候來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