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我就招!我其實是上天派下凡的臥底,下來體察民情,與當年半露香肩勾搭董永的的七仙女,和一到晌午就從畫裡走出來做飯的田螺姑娘,還有那個不惜將小人質交給牛郎的織女的工作性質完全一樣。
我披著凡人的外衣,藏在人群裡,瞄上一個其貌不揚的布衣,不吭不哈,堅韌耐勞地跟他走了好些個年頭,一面過著清苦的日子,一面內心埋怨,老天啊,抗日八年都勝利了,下放十年的知青都回城了,你咋還沒調我回去?
不是每個仙女都是勞模先進工作者,也許織女同志到最後真與勞動人民動了感情,但我還是希望成為一名象姚明那樣的特工,拿著美帝國主義的高薪,享受著國內的榮譽。
早在17歲的時候,我還幻想著也許某天某王子與我偶遇,譜寫一段希茜公主般的愛情。到了25歲,希望就降低到國內正牌高幹子弟也行。過了三十了,不夢了,就是仙女,給太陽曬得姿色也褪得不剩啥了,湊合著找個海歸的CEO也行啊!後來才發現,連找海龜CEO人都得要沒婚史的名女加美女。我於是理解了當年織女甘願與牛郎生一雙兒女的悲哀,到最後,實在是沒念想了,能守住碗裡的粗茶淡飯已經很不容易了,為保個飯碗,還得養幾個孩子鞏固特工地位。
我的外表是平靜的,而內心卻是豐富的。雖然身邊躺著丈夫,腦海裡卻不停追求著我的MR。RIGHT。當然,對像已經從早期的誘惑三蒲友和,發展到現在不小心中個樂透,把當紅奶油小生包養起來。婚姻可以約束住我的身體,卻無法囚禁我飛躍的靈魂。
然後,一不小心,九天仙女外放特工犯了個永不被召回天庭的錯誤。
我把敵人的兒子給俘虜到肚子裡。
既然回不去了,我於是放下身段,調整心情,安心做農婦。
我發現,生活的快樂原來可以發生在很渺小的凡人身上,並不是每日養著貴族血統的馬,穿著宮廷的服裝,戴一頂飄著雞毛的帽子在萬眾歡呼中招手才會覺得幸福。要是整天吐啊吐,無法進食,而某日突然胃口大開的時候,天空就很湛藍了。
仙女原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現在為晚上究竟是吃清蒸魚還是紅燒魚更有營養而愁眉不展。
仙女原本是愛俏扮靚的,現在一出門就跟人比肚子。
仙女現在一上網就往肚皮上罩個防輻射的罩子;仙女現在一接手機就加快語速,限時10秒;仙女以前大多抬頭望星空,現在大多低頭看路,以前注意花花草草,現在注意滿地爬的小寶寶。
我把回歸天庭的七彩雲霞紡成一塊保佑平安的百衲衣,庇護我的孩子一生平安。
從此再不想回,自閉踏返天庭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