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國也曾悲傷 正文 第三章 我真的很花心嗎
    一個人的喜歡會持續多久呢?會從一開始的心動到最後生命結束嗎?但是,如果你喜歡的人永遠地離開了,你還會一直孤單地喜歡下去嗎?或者,把這份喜歡掩埋在心底,然後開始學會喜歡另一個人……這樣,算不算是花心呢?

    Chapter3

    3月5號星期一多雲

    許翼,知道嗎,

    澈野竟然回來了,他竟然好好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可是,當他質問我的時候,

    我的喉嚨像被卡住了一樣,

    說不出一個字。

    那些不能否認的喜歡,

    那些不能磨滅的回憶,

    堵住了我的喉嚨。

    這是不是代表著,

    我真的很花心?

    週一,映入眼簾的仍然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學校。

    教導主任扔在我臉上的退學聯名書,井森、薇薇的羞辱都還在腦海裡不斷地迴旋。

    看著翼風學院的大門,我停下了沉重的腳步。

    腦子裡瞬間又閃現出前天晚上那個有著一頭金髮、笑容乾淨而明亮的男生。

    他是澈野嗎?

    還是說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校門口兩旁,枝頭的樹葉零零散散,輕輕搖晃著。

    我的腿就像是灌滿了鉛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

    「葉希雅!」穿著黑色套裝的教導主任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快上課了,怎麼還不進去?」教導主任咳嗽了兩聲,「不能因為受到了一點挫折,就不想上課了。嗯,學校已經調查清楚了,照片的事情有一點誤會。」

    啊?我疑惑地抬起頭。

    教導主任微微皺起眉頭:「學校已經決定撤銷讓你退學的決定了。」

    什麼?

    撤銷了退學決定?

    我睜大眼睛,嘴巴也情不自禁地張開。

    我不用退學了?

    無數問號盤旋在我的腦袋裡面。

    「但是你無故曠課,還是要給予批評的。」看著我驚訝的樣子,教導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補充道,「以後要好好學習!快去上課吧!」

    「哦,好。」我趕忙點頭,迅速地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已經從教導主任口中知道自己不會被退學,可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我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真實。

    奇怪!怎麼才一個週末的時間,事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這是在上演反轉劇嗎?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低著頭走進教室,耳朵旁卻沒有再傳來之前嫌棄和鄙夷的聲音。

    抬起頭,自己前排的座位圍滿了人,就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所有的人都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周圍的同學仍繼續著他們的討論,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帶著無數疑問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眼角的餘光卻從人群的縫隙中瞟到了一絲耀眼的光芒。

    剎那間,心被緊緊地揪住,彷彿被人施了魔法一樣,瞬間停止了跳動。

    那個側影是他嗎?

    我呆立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

    「澈野,不是聽說你出車禍……死了嗎?」

    「對啊,對啊,為什麼你又好好地出現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幾個同學的聲音,輕輕地,卻如同電流一般急速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澈野?是澈野嗎?還在出神的我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轉過頭,目光越過那些同學——

    他們的中央,一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男生正坐在那裡。

    男生緩緩地側過身來。

    天啊!

    心頭一驚,我驚恐地摀住嘴,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僵住了。

    眼前的男生有一雙明亮深邃的褐色眼眸,臉龐精緻得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一頭金髮在我的眼前跳躍。

    怎麼會是澈野?這怎麼可能?

    辰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澈野出車禍去天國了,而交換日記也是澈野臨死前交給許翼的,並且日記裡明白地寫著澈野得了不治之症。

    而此時,為什麼澈野又突然出現了呢?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無數記憶中的畫面像是被按了快進鍵的電影鏡頭一般,快速地在我腦海中掠過。

    「大家安靜,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我還沒來得及跟眼前的澈野說一句話,班主任出現了——就像電視劇放到一半時,廣告突兀地切換進來一樣。

    「上課之前,先宣佈兩件事情。首先,經學校調查,葉希雅同學的照片事件是個誤會,所以學校撤銷葉希雅退學的決定。」班主任在講台上解釋著,「其次,請同學們熱烈歡迎原澈野同學復學。」

    班主任一說完,雷鳴般的掌聲便迴響在教室裡。

    坐在位子上的我微微一震。

    連老師都說是澈野了,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原來澈野沒死。但既然澈野沒有死,這麼長的時間,他去哪裡了呢?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我歪著頭,緊緊地盯著坐在前面的他,腦袋裡全是一個又一個疑問。

    不行,我一定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澈野。」第一節是數學課,趁著老師在黑板上寫題目的間隙,我彎著身子向前靠近,伸出一個指頭輕輕地戳了澈野一下。但他沒有任何反應。

    澈野怎麼了?沒有聽到嗎?

    「澈野,澈野。」我又輕輕地戳了他一下。

    「什麼事?」澈野回過頭,一臉冷漠的樣子。

    望著眼前陌生的澈野,我心裡突然咯登了一下,湧起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你不是出車禍了嗎?還有,你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嗎?」我靠上前,「這麼長的時間,你去哪裡了啊?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葉希雅,別假裝一副還關心我的樣子!你不是已經喜歡上許翼了嗎?」

    澈野突然微微提高了聲音,眼睛像鷹一般盯著我,微微抽動的嘴角讓他的怒氣顯露無遺,「你不覺得花心的女生讓人很討厭嗎?」

    「我……」

    澈野的話像一道閃電直接劈中了我,所有想要繼續問的問題都卡在了我的喉嚨裡……

    心裡突然酸得發苦。

    我是喜歡上了許翼,可是……如果不是許翼,我根本就不可能走出澈野死去帶來的傷痛!

    如果不是許翼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我根本就無法重新生活。

    因為有許翼,我才開始重新開朗而樂觀地生活。

    「葉希雅,葉——希——雅!」

    嗯?好像有人在叫我?

    「啪!」

    一雙手重重地落在我的課桌上。

    「到!」我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葉希雅,第一節課你就走神!你知不知道教室是上課的地方,不是讓你一直盯著男同學看的地方!」數學老師一臉的怒氣,鼓著眼睛盯著我。

    「哈哈,哈哈。」同學們頓時哄堂大笑。

    我漲紅了臉,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黑板上的題目。」數學老師指向黑板上已經寫好的方程式,「說說,應該怎麼解。」

    我抬起頭,那都是些什麼啊?已經列好的方程式怎麼像外星語一樣,我完全看不懂。

    「想到了嗎?」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回答不出來就給我站著!」

    怎麼辦?怎麼辦?我焦急地咬著嘴唇,完全看不懂嘛!

    「澈野。」猶豫了好久,抱著最後的希望,我小聲地問道,「可不可以幫幫我啊?」

    「不懂的話,上課就不要走神!」澈野慢慢地轉過身,明亮的眼睛像冰塊一般,讓我冷得發抖。

    看著一臉冷漠的澈野,我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沒有一丁點力氣了,視線也彷彿失去了焦點。

    澈野、老師、同學,慢慢地變得模糊起來。

    不記得是怎麼呆呆地站了整整一節課,直到下課鈴響,周圍的人嘻嘻哈哈地從我面前走過,腦袋一片空白的我才慢慢地清醒過來。

    「怎麼?難過得想死了?」下課鈴一響,一個冰冷的聲音便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抬起頭,只見一臉冷漠的澈野站在面前,手懶懶地插在牛仔褲袋裡:

    「上次是因為許翼,這次是不是要因為一個題目想不開啊?」說完他便冷冷地轉身離開了。

    彷彿有無數道閃電朝我狠狠地劈來。

    「澈野,我是不小心掉進湖裡的。」反應過來的我想拉住澈野,腳卻麻木得讓我待在原地動彈不了。

    「對不起,澈野!」我朝著澈野的方向大叫了一聲。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說這句對不起,可澈野頭也不回徑直走出了教室。

    直到上課鈴再次響起,澈野才慢慢地走進教室。

    「澈野,對不起!許翼和我之間……」

    澈野轉過頭打斷了我的話:「我對你喜歡別人的事情沒興趣!葉希雅,在我眼裡,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葉希雅了。而我,也不是以前的原澈野了!」澈野的話像是仙人掌的刺一般,根根扎進我的心裡。

    放學的鈴聲剛響起,前排的澈野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老師,我要換座位。」澈野直視著前方,嘴裡緩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和他冰冷的表情一樣,冷酷到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怎麼突然想要換座位呢?」班主任走了過來,疑惑地看著澈野。

    「這裡太吵了,我想換到角落安靜點的位子去。」澈野冷冷地回答。

    「澈野。」

    我看著一臉冷酷的澈野,想伸手拉住他,告訴他為什麼我會喜歡上許翼,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吧。」班主任瞄了我一眼,「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學習,不被影響。」

    「謝謝老師。」說完,澈野連看也沒看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澈野沒死,澈野又回來了,這真是一件讓人既開心又驚訝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心裡總是覺得苦苦的呢?

    太多太多的話壓抑在心裡,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出口。

    對了,我不是還有辰嗎?

    我從書包裡拿出手機,拔通了辰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辰溫柔的聲音傳來:「希雅,這麼晚還沒有睡嗎?」

    「辰,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我沒有回答辰的問題,而是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題。

    「呵呵,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嗯!好消息就是澈野沒有死!不但沒有死,而且他的病好像也治好了呢!今天老師還讓我們集體歡迎澈野復學。」

    「希雅,你說什麼?你說原澈野沒有死?」辰的聲音裡滿是驚訝,「希雅,你確定那是原澈野嗎?」

    「確定啊!因為連老師也說是澈野呢!不過,我總覺得澈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現在的他變得好冷漠。」

    辰突然安靜了幾秒,然後再次開口:「那壞消息呢?」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壞消息就是澈野生氣了!他氣我喜歡上了許翼,還說我是個花心的女生,他絕對不會原諒我。」說完,我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在了床上。

    「這樣啊,希雅一定很難過對不對?」辰溫柔地說,「所以希雅才睡不著,想找人傾訴?」

    我看著天花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果然還是辰。可是,如果不是許翼,我根本就無法走出失去澈野的傷痛,也無法開始新的生活。」

    「希雅,感情的事是沒有對錯的。如果你對澈野感到歉疚,那麼就應該拿出你的行動來。呵呵,我知道希雅一定可以得到澈野的原諒的。」辰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堅定。

    「嗯!」

    辰還是那麼好,那麼溫柔。聽完辰的話,我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

    掛斷電話後,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葉希雅,加油!

    從明天起,你就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得到澈野的原諒!

    3月16號星期五晴

    我拚命地努力,

    只希望獲得澈野的原諒,

    可是所有的努力都變得一文不值。

    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為什麼要否定我的努力?

    許翼,

    請你告訴我,

    要怎麼做才能獲得他的原諒呢?

    一大早,我拿著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早餐匆匆趕到了學校。

    雖然澈野現在還在生我的氣,但是,我一定會努力讓他原諒我的。

    「澈野,這是你最喜歡的早餐,還是熱的呢,你快吃吧!」我把早餐放在澈野的課桌上。

    「不要煩我!」澈野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便丟出一句冰冷的話。

    「澈野!你聽我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猛然抬頭的澈野打斷了:「夠了。葉希雅,你不要以為你對我做這些就能得到我的原諒!」曾經一直對我很好的澈野此時除了冷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遠遠地看著坐在角落的澈野。

    都是我不好,澈野這樣對我也是應該的。可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諒。

    我無精打采地撐著頭,腦袋裡面被這個問題填滿了。

    「葉希雅!葉希雅!」耳邊突然傳來同桌千夏的聲音,「善意提醒你,你的發呆必須終止了,這節是體育課。」千夏說完就揚長而去。

    我這才發現教室裡已經空蕩蕩的了。

    等我換好運動服來到操場上,大家剛剛集合完畢準備清點人數。趁著體育老師不注意,我慌忙溜進了隊伍。

    「今天,我們練習蛙跳!所有女生圍著操場跳兩圈,男生跳三圈。」體育老師嚴肅地宣佈了今天的訓練項目。

    「啊……」老師的話音剛落,大家就發出一陣痛苦的哀號。

    「身體不方便的女生,出列去旁邊休息。」

    體育老師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個生理期的女生走出來站在了一邊。

    真好,可以不用做運動強度這麼大的蛙跳!正當我感慨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頭耀眼金髮的澈野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男生一律都要跳!」體育老師皺著眉大聲朝澈野喊道。

    澈野面無表情地看了老師一眼,完全漠視他的話。

    「你快點給我回到隊伍裡!現在的學生動不動就想偷懶!」

    澈野沒說話,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回隊伍的意思。

    「原澈野,我再說一遍!你馬上給我回隊伍!」體育老師被澈野無視的態度激怒了,聲音越來越大,額頭上青筋突顯。

    澈野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發怒的體育老師,張開嘴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不要。」

    「你!」體育老師被澈野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原澈野,你到底做不做蛙跳?」

    「我說了不做就不做!」澈野拔高了聲音,臉上也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不做就給我滾!以後都不要來上我的課!」體育老師的臉色由紅轉青,語氣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澈野,你在幹嗎,這樣會徹底激怒老師的!

    我著急地看著和老師對著干的澈野,不知道該怎麼辦。

    澈野,你不要走,不要走!

    可是澈野聽不見我心裡的喊聲,他帶著鄙夷的神色看了一眼體育老師,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原澈野,以後你的體育成績就是零分!」體育老師衝著澈野的背影咆哮著。

    「澈野!澈野!」我對著澈野的背影大喊著,可是澈野就像沒聽到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沒有體育成績不能畢業啊。澈野在幹嗎?他以前體育成績很好的啊,現在這是怎麼了?

    難道……難道是因為車禍讓他不能做劇烈運動?

    「老師!」我急忙跑到老師面前,努力地朝一臉怒氣的老師乖巧地笑著。

    「什麼事?」體育老師生氣好可怕,本來平常已經很凶了,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魔鬼一般。

    「那個……」我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地說,「老師,你不要生氣了,原澈野因為之前出了車禍,所以不能做劇烈運動。」

    老師聽了我的話,臉色稍稍好了一些,可是依舊沉著一張臉:「就算這樣,作為一個學生怎麼能用那樣的態度跟老師說話!」

    「的確是原澈野的錯,我替澈野道歉。」我朝老師深深鞠躬之後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老師抿著嘴,臉上的怒氣依然沒有消散。

    怎麼辦?怎麼辦?

    「希雅,你看老師這麼生氣,要不你替原澈野跳那三圈,說不定老師就不生氣了!」人群中突然傳來薇薇的聲音。

    「對呀!你要用誠意來打動老師嘛!」跟薇薇要好的幾個女生也附和道。

    「希雅,你不想感動澈野嗎?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女生用苦肉計最管用了,你替澈野做蛙跳,然後假裝暈倒,澈野一定會被你感動的。」

    苦肉計?

    「我幫澈野做蛙跳,然後假裝暈倒,澈野就會被我感動了?」我看著薇薇臉上奇怪的笑容,頓了頓,「可是……薇薇,我只是不想讓老師生澈野的氣,如果幫澈野做蛙跳,老師就能原諒澈野,我當然願意。」

    「呵呵,是嗎?那是我誤會了!」薇薇詭異地笑了笑就沒說話了。

    我轉頭誠懇地看著老師:「老師,我替原澈野跳,請老師原諒他這次的無禮吧。」

    「你替他跳?加上你自己要跳的,你總共要跳五圈!這對於一個女生來說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老師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是的!」我朝老師堅定地點點頭,「我確定!只要老師能原諒原澈野!」

    老師認真地看了我一眼,終於緩緩地開口了:「好吧,只要你跳完五圈,我就不追究原澈野的責任了!」

    「謝謝老師!」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我轉過頭看著薇薇,說:「呵呵,薇薇,謝謝你哦!」

    葉希雅,加油,加油!

    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白癡!」跑道上,旁邊的千夏一邊做蛙跳,一邊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葉希雅,你是不是喜歡原澈野啊?」

    「我,我以前是喜歡澈野,但現在我喜歡的是……」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許翼,一想到這裡,心裡的歉疚就越發濃厚了。

    我低下頭不作聲,繼續做蛙跳。

    加油!我對自己說。

    第一圈,我跟其他同學的步調還很一致,但跳完一圈之後,慢慢地我覺得自己每次用力朝前跳的時候,小腿都有些不自覺的僵硬。

    一圈半之後,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儘管每次都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氣,可總有一種缺氧的感覺,胸口悶得像要炸開一樣,汗水不斷地從毛孔中湧出來。

    那種好累好渴的感覺讓我疲憊不堪。我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了一眼長長的跑道,它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呼……呼……」

    喘氣聲大得像拉風箱一樣。

    所有的女生都陸續完成了兩圈的任務,只有我還混在男生中間替澈野完成老師規定的任務。

    看著身邊的男生一個一個超過我,我用力嚥下一口口水,用意念支撐著朝前跳。雙腳似乎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了,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那樣的感覺就像是小腹裡面也有人在進行蛙跳,雙腳用力地踩在我的神經上。

    堅持……要堅持啊!葉希雅!

    澈野的體育成績全靠你了,就算是拼了命也得跳完!

    澈野,不管你會不會原諒我,不管你會不會理我,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你。

    「砰!」

    我重心不穩,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膝蓋被橡膠跑道磨破了皮……

    「葉希雅,你確定你能行?」正當我準備爬起來的時候,體育老師走了過來。

    「老師,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焦急地爬起來,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腿。

    「好!」體育老師丟下一個字便走開了。

    我死死地咬緊牙關,汗水一滴一滴從臉上滑落。我忍住腹部的疼痛,緩緩地朝前跳著。

    呼……

    突然有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但我顧不了那麼多。

    我要繼續加油……不就是完成五圈蛙跳嗎?我可以的,就當作是鍛煉身體,當作是鍛煉自己的意志力!

    用力——跳!用力——跳!我在心底大聲地為自己吶喊。

    所有的男生也都跳完了,寬闊的跑道上只有我一個人在緩慢地不斷朝前跳著。

    「哎,希雅,澈野好像不領你的情呢!你看他還在跟別的女生說說笑笑的!」薇薇和幾個女生走到了我的旁邊。

    「就是嘛!澈野這次回來連笑都沒對你笑過呢!我剛剛還看到他牽了一下別的女生的手哦!」

    我緊緊地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按著小腹。

    就算澈野不理我,就算他跟別的女生說笑也沒有關係,只要老師不生他的氣就可以了,只要他有體育成績就可以了。

    我集中精神想靠自己的意志力堅持下去,可是身上的力氣好像完全消耗完了似的,我一次次試著跳起來,可只有上半身朝上提起了一下,下半身卻完全沒有抬起。

    虛弱無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視線越來越模糊……

    「啊!你們看葉希雅!」

    「好多血哦,她的褲子都被血浸透了!」

    「是啊,你看這條路上滴了好多血!」

    「好丟人哦,她生理期到了吧!」

    模模糊糊中,我看見好像有人朝我走了過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來,我看到一抹鮮紅的顏色。

    整個世界在我眼前飛快地旋轉著,我看見好多好多的人影,我看見教學樓的天台上有一個氣球在飛,我看見天空好藍,我看見太陽好刺眼……

    澈野,對不起!澈野,我是不是很沒用?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我重重地倒在地上,徹底墜入一片黑暗的世界……

    把靈魂從身體裡拿走,這樣就不痛了吧,這樣就可以讓身體好好休息了吧……

    澈野,我真的不花心,我真的很想你能原諒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魂一點點地回到身體裡面,意識漸漸恢復過來,我慢慢睜開眼睛。

    這裡是……

    我雙手撐起身體慢慢地坐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好像是學校的醫務室。

    咦,窗前的那個人是澈野嗎?

    他背對著我,一束光從窗簾的縫隙射進來落在他身上,金色的頭髮像是被撒上了螢光粉一樣,璀璨奪目。陽光中,他的周圍彷彿環繞著流動的光圈,就像從天堂而來的天使,渾身散發著溫暖耀眼的光芒。

    「怦!」

    心臟沒由來地重重跳了一下。

    澈野突然轉過身,溫暖的光源化成了一道濃濃的陰影,所有的美好瞬間瓦解。

    「葉希雅,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很白癡嗎?」

    「嘩——」

    如同有一盆冰冷的水從頭頂倒下來,我覺得一瞬間全身的汗毛都直直地豎了起來,冰冷刺骨的感覺傳遍全身,最後抵達心臟。

    這時我才看清楚澈野臉上的表情——冰冷得就像沒有感情的雕塑一樣,連褐色的眼眸裡都佈滿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澈野,我……」

    「葉希雅,真是難為你用苦肉計了。」澈野嘴角掛著鄙夷的笑,周圍溫暖的陽光彷彿突然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澈野,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鼻腔被酸楚的味道塞滿了。

    「不過很可惜,你的苦肉計對我沒用!你的心機和做作更不要用在我的身上,那只是白費勁!」

    澈野的話就像利刃一般狠狠地刺進我的身體裡,他熟悉的褐色眼眸裡是我不熟悉的冷漠。

    「澈野,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本來就疲憊無力的身體因為這句話變得更加疲憊。

    「呵呵!」澈野冷笑了兩聲,「你應該認得你自己的聲音吧?」

    我幫澈野做蛙跳,然後假裝暈倒,澈野就會被我感動了……

    我幫澈野做蛙跳,然後假裝暈倒,澈野就會被我感動了……

    我幫澈野做蛙跳,然後假裝暈倒,澈野就會被我感動了……

    澈野手裡的MP3一遍又一遍重播著我的聲音。

    「澈野,不是的!你聽我說,真的不是這樣的!」

    「葉希雅,你不用解釋了!你自己親口說的話,難道連承認的膽量都沒有?」澈野鄙夷地看著滿臉震驚的我,好像我是八點檔電視劇裡面的惡毒女生。

    「澈野,這句話是我說的沒錯,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用苦肉計,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夠了,葉希雅!難道你敢說,這樣做,沒有一點想要我原諒你的意圖?」

    「我……」我說不出話來,是的,我是想讓澈野原諒我,可我不是想用什麼苦肉計來讓他感動,我只是想拚命為他做些什麼罷了。

    我低下頭,努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再也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解釋,不管我流多少眼淚,澈野也只會認為我在繼續用苦肉計。

    可事情的真相呢?我和薇薇的對話根本就沒有錄完整,整個對話裡,偏偏就只錄了我重複薇薇的那句話!

    「葉希雅,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的!因為我討厭花心的女生!」

    澈野冷冷地說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聽著澈野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迅猛地衝出眼眶。

    我把雙手用力地握在一起,用力到雙手都感覺到了疼痛。當疼痛越來越強烈的時候,我把握在一起的雙手慢慢地鬆開,用力捏成了拳頭。

    葉希雅,不可以哭!

    聽見了沒有,葉希雅!你不可以哭!

    哭就代表你放棄了,難道你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嗎?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把那些還來不及衝出喉嚨的哽咽艱難地吞了下去。

    3月19日星期一多雲

    許翼,我今天跟一個可愛的女生成為了朋友哦。

    她那明亮的笑容,

    就像天空閃閃發光的星星。

    她就像天使一樣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感謝她的出現,

    因為她讓我知道,

    遇見一個人,

    生命又有了色彩和溫暖。

    原來這不是戀愛才有的感覺。

    天上的雲層壓得低低的,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平時樹枝密密麻麻交錯的窗外,今天看起來好像跟我的心一樣多出了許多空隙。

    已經快要放學了,可澈野的座位還是空空的。

    一想起澈野那天發火的樣子,我的心一下子像被什麼擰了一下似的,疼痛不已。

    「葉希雅!又在那裡走什麼神?是不是都懂了?」

    糟糕,又被老師點名了。

    「你看看你,哪裡像個學生?再不好好聽課,我的課你就不用來上了!」

    剛放學,薇薇刺耳的笑聲就第一時間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唉……真是悲哀,你們看她,原澈野沒來,她就跟丟了魂似的。再說了,人家可是很討厭她呢!」

    「她不是為澈野做蛙跳都暈倒了嗎?」

    「那還不是苦肉計被澈野識穿了嘛!呵呵,女生的城府這麼深,只會讓別人更討厭!」

    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她明明就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澈野用苦肉計。

    薇薇越來越尖銳的聲音,把我心底的委屈和不滿一點點喚醒,終於這些委屈和不滿都變成了催化劑。

    我走到薇薇的身邊小聲地說:「薇薇,你怎麼可以這樣?」

    沉默了片刻,薇薇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葉希雅,你還要辯駁啊?你自己的苦肉計失敗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你明明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什麼還要錄音害我?」

    「哼,葉希雅,你還真好笑。聲音是你的吧?話也是你自己說的吧?我怎麼害你了?」

    薇薇的質問和不屑,把我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我們走。」薇薇帶著她的姐妹團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用力地撞了我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葉希雅,善良這個東西也是要分人來的!」身旁的千夏邊說邊整理著書包,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善良是沒有錯,不過,很可惜,你用錯了地方!」

    話音剛落,千夏已經拿起書包,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不知道在教室裡愣了多久,等到連一個人都沒有了,我才走出了教室。

    此時學校裡有些空曠,遠遠望去,所有的景物都被淹沒在橙色的夕陽裡。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許翼像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來……

    許翼,你在美國還好嗎?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呢?

    你知道嗎?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否定我。

    但是……我一定會堅持下去。因為我知道,如果你還在我身邊,一定會替我加油打氣對不對?

    所以,我會努力,我會好好地努力。

    「砰!」

    突如其來的碰撞撞飛了我所有的思緒。

    「對不起,對不起。」兩個慌張地從巷子裡跑出來的女生一臉歉意地看著我,「你不要走這條路,裡面有女生正要打架呢。快走吧,別引火燒身。」

    「呃?」我忍不住往巷子裡看了一眼。

    一個五官已經完全扭曲的女生進入我的視野——爆炸式的頭髮,鼻子上閃著刺眼光芒的鼻環,身上五顏六色的裝飾讓我有些眼花。她的打扮讓我聯想到那些不良少女。而她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同樣打扮怪異的女生。

    為首的「不良少女」正努力把雙眼瞪到最大:「看來你很囂張嘛,你知不知道,我才是空司的女朋友!」

    「空司?哦,就是那個低智商對吧?」一個像桔子糖果般甜美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老實說,我還真覺得你們挺相配呢!」

    等等,這聲音,好熟悉!

    我的視線落在「不良少女」對面的女生身上。

    夕陽下,層次分明的巧克力色直髮自然地垂在肩上,一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正無辜地看著「不良少女」。

    那是……

    千夏!

    是千夏沒錯!

    我突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你!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到底誰的智商比較低,姐妹們,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不良少女」已經咆哮起來,她身後的人也一下子全都衝向千夏。

    怎麼辦?她們這麼多人,千夏肯定會吃虧的!

    「先把她給我按住!」

    所有人一起圍上去把千夏死死地抓住。

    伴隨著一聲小人得志的冷笑,「不良少女」對千夏舉起了巴掌。

    看到這一幕,我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莫大的勇氣:葉希雅,你一定要留下來幫千夏才對!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朝巷子裡的人群衝了過去。

    「啪!」

    巴掌聲傳到耳朵裡,刺痛感瞬間在臉上蔓延,臉開始發熱,發漲。

    「不良少女」的五根手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臉上,此時千夏已經被我猛地推開了。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約而同地全都望向了我。

    「你是哪裡跑出來的?竟然敢多管閒事!」「不良少女」帶著一臉的憤怒質問我。

    「希雅?」千夏語氣的驚訝程度並不亞於「不良少女」。

    「你們不可以欺負我的朋友!」我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不良少女」。

    而「不良少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冷笑了一聲:「哼,原來還有同夥啊!不過也應該找一個看起來厲害點的同夥嘛!現在不是明擺著兩個一起挨打嗎?給我一起打!」

    隨著「不良少女」的一聲令下,我跟千夏被完完全全圍在了中間。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有一個拳頭向我逼近,而我已經完全被無助感包圍了。

    「喂!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啊!」千夏說完,一隻手死死握住了離我不到十厘米的拳頭。

    「呼……」

    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哼,笑話。」

    當那個女生奮力地想甩開千夏的手時,卻被千夏輕輕鬆鬆地拉了起來,在空中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體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千夏就這樣在我面前用了三秒鐘的時間完成了一整套過肩摔的動作。

    「千夏,你……」我完全不敢相信地看著千夏,像瓷娃娃一樣漂亮可愛的她怎麼可能……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千夏小心!」

    隨著過肩摔動作的結束,面前的這群人也越來越憤怒地向我和千夏撲來。

    完全傻眼的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千夏應付這群人。以千夏的身手,那幾個女生完全佔不到任何便宜,可是……

    「去死吧!」隨著一個憤怒的喊聲,我看到了一張扭曲的臉,而她那快噴火的拳頭離我越來越近。

    二十厘米……十厘米……

    這下完了!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抬起手摀住了眼睛。

    「不要動她!」

    發生什麼事了?這聲「不要動她」真的起作用了嗎?拳頭真的沒有砸在我身上。

    難道……

    我睜開眼睛。

    「千夏!」

    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了千夏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

    不但沒有幫到千夏,還害得千夏挨了一拳……如果不是顧慮我,她應該很輕鬆就能應付這群人。

    葉希雅,你真是沒用!

    還在自責中的我,被千夏一把拉住往巷子外面跑去:「跑啊!還要在這裡挨打嗎?」

    「快追!別讓她們跑了!」

    身後不停傳來叫罵聲。

    我們不顧一切地朝前跑著。

    不知道跑了多久,拐了幾個彎,才終於看不見身後追逐的身影了。

    夜色慢慢降臨,我和千夏竟然不知不覺跑到了夜市。我們終於停下來,大口地喘氣。

    「喂,葉希雅,看不出你還挺有種的!」呼吸終於順暢的千夏先開了口。

    我抬頭看了千夏一眼:「千夏,對不起,不但沒有幫到你,還連累了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呵呵,葉希雅,你今天還真讓我外意呢!」千夏邊說邊朝我笑了笑。

    千夏是在誇我嗎?不過……她是第一次對我這樣笑,她笑起來真好看。

    「喂,你餓不餓啊?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千夏仍然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這樣的感覺好輕鬆,我承認一直都覺得跟千夏有距離,可是這一秒,我覺得我們格外親近。

    勁辣的燒烤讓我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我伸出手使勁地為舌頭扇風。

    「給。」千夏打開一罐啤酒,遞到我面前。

    是要我喝酒嗎?可是我從來都沒喝過呢。我呆呆地看著千夏手中的啤酒發愣。

    「拿著啊,喝了就不辣了。」千夏晃了晃手裡的啤酒,「就是因為沒有試過,才更應該要去嘗試啊!」

    千夏的話是對的吧……

    那麼可愛漂亮的女生,從來不刻意裝淑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旦別人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便會毫不留情地反擊……

    真是讓人羨慕……

    我深吸一口氣,接過她手裡的啤酒,大口大口地往喉嚨裡灌。

    「好苦!」

    要不是千夏一把奪走了啤酒,我想我應該會把整罐啤酒都灌進肚子裡。

    「喀喀喀……」我被啤酒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幹嗎喝那麼急啊?葉希雅,你不會是因為原澈野想買醉吧?」千夏看著被嗆到的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既好氣又好笑地奚落著我,「我真搞不懂,既然你喜歡的人不是原澈野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從來沒有喝過酒的我,半罐啤酒灌下去,臉已經開始有些發燙,腦袋也開始有些發昏,絮絮叨叨地告訴了千夏,我和澈野還有許翼之間的事。

    「喜歡上許翼又不是你的錯,你真的打算繼續為原澈野付出,期望得到他的原諒嗎?」千夏聽完之後喝下一口酒,隨意地問道。

    「嗯!」我用力地灌了一口酒,「千夏,因為澈野曾經是我最在乎、最喜歡的人。即使我現在喜歡的是許翼,但我也不可以傷害澈野。是我對不起他,所以無論為他付出多少,我都願意,只要能得到他的原諒。」

    「你啊!真是個大白癡。」千夏用力地戳了戳我的頭,「你想融化原澈野那座大冰山,有你受的!」

    我看著千夏笑了笑:「千夏……我們,可以當朋友嗎?」

    「你說呢?」

    我帶著一臉渴望答案的表情看著滿臉笑容的千夏。

    「還是不明白啊?那就……勾勾手,好朋友。」

    千夏突然伸出手,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如果可以,我希望時間可以停在這一刻。因為這一刻,我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不管是夜市的喧鬧聲,還是風聲,都變得那麼悅耳。

    星星鋪滿了夜空。好像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多星星了,而且這麼亮卻不刺眼,它們是在對我笑嗎?

    千夏,謝謝你,你不知道你的出現對我而言有多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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