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多媒體都報道了這次酒會。財經類的,除了著重介紹了賀毅庚的幾句話外,無一例外的都是介紹了李捷這位未來的賀家大奶奶,有含糊點了她軍政背景的,有正面描述她熱血愛心的,也有分析強強聯手的。而時尚娛樂類的,主題就多了,有點評酒會豪華特別點評某種高檔紅酒的,有介紹各位名媛禮服配飾的,更有分析未來賀家大少奶的衣著品味的。當然,所有的媒體,都沒有以薛依婷為主要話題,但又在最後以一兩筆帶過了這件事。
很好,一切都按著計劃實施。
只不過,賀錦年沒有想到,這天下午,她竟然接到了王品萱的電話。這人這時不在香江,而在東南亞到處閒逛。聽著這人巴拉巴拉的,說這西貢如何的擁擠,巴提亞如何的沒有新意,賀錦年幾次想掐了電話,最後又忍了。她相信,這人今天絕對有事。
果不其然,王品萱沿著地球繞了幾個彎後,才像是偶然提及道,「我剛剛買東西,正好看到國內的一本雜誌,上面說你大哥快結婚了,恭喜恭喜,到時候不要忘記給我發帖子啊。」然後,故作神秘的問道,「對了,那上頭說,你二叔認了薛依婷做女兒,有這件事伐?」
這個人,以前自己怎麼會跟她那麼要好的?錦年唾棄了自己一下,才笑著說:「當然有啊,,不過是認作寄女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啊呀,錦年,你就是這個樣子,太好說話。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薛依婷這人,絕對不是個好東西,你忘記特拉?因為她,你跟甄柏鬧過多少彆扭?她還害過你,你們分手,還是因為她。」王品萱提到薛依婷的時候。絕對是咬牙切齒的。現在的她們,已經不算是盟友了吧?
「你說錯了一件事,我跟甄柏分手,那是因為我們不合適。跟別人無關。至於其他的,都過去了。況且,做長輩的。也有他們的理由。」
「是伐?」王品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不屑,賀錦年知道她這是針對那句「跟別人無關」,認為錦年是死鴨子嘴硬。只是還是不忘了繼續挑撥,「就算你二叔有什麼理由,那也不應該至你的感受不顧。他是你二叔,應該跟你親才對啊。」說著,那頭王品萱有點兒猶豫了,支吾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決心。對錦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對你說。我怕你覺得內疚對不起我,所以才瞞著你的。可是,現在,再不說,我怕你又要吃虧了。」
有些人的皮厚和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是讓錦年歎為觀止。只是,這件事,錦年還真是想聽王品萱說說,不管她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思,總也是個污點證人。
在錦年的順勢而為下,王品萱還真的就說起了棉花俱樂部的事情。只不過,在她嘴裡,整件事情,她是最無辜最可憐的,完全是被人誤傷的倒霉人。
王品萱說,那天錦年走後,她也想走了,可不知怎麼回事,來了警察臨檢。這事本來就很奇怪,海城又不是香江,那樣有名有後台的酒吧不大會有臨檢這檔子事的。而且,警察好像是很有目標似的,一來就對上了她。然後說她的飲料有問題,懷疑她公眾場合藏毒,帶回去協助調查了。要不是她見機得快,用手擋住臉,都要被小報記者拍到了。
第二天她爸爸才把她保出來的。只是,這件事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她爸爸就想辦法調查了。才知道,當天晚上是有人報警說看到人販毒,還把那人的位置和長相衣著都描述了,還特意提了提那個懷疑被藏毒的飲料。
到這裡,還算正常,因為這些,錦年都知道,還親耳聽見警笛聲才開車走的。
可接下來,王品萱就添油加醋了,把這個報警的人描述成了類似薛依婷的長相。然後當然又是網上那件事情,王家又忙碌了好一番,最後這才讓王家認定,這陷害人的,就是薛依婷。
「你想啊,錦年,我跟那個薛依婷,非親非故。我跟她看不順眼,也就是因為你的事情。不然,我知道她是哪裡來的雜草?」
賀錦年驚呼了一聲,像是被這樣的消息嚇了一跳,滿足一把王品萱的挑撥心理,說是會讓二叔小心的,只是臨了,還是提出了疑問,那天她們是臨時起意去棉花俱樂部的,薛依婷是怎麼知道的,還被下了東西,還有,既然查出薛依婷陷害王品萱,王家怎麼不對付那個姓薛的。
賀錦年說這些,並不是想揭穿王品萱的謊言,相反地,她是想讓王品萱準備得更充分一點,就算是編故事,也要把故事編得更圓滿,盡量不要有Bug。這樣,合時的機會,就讓這王品萱出來遛遛,對上薛依婷,讓這狗咬狗更精彩一點。
賀錦年說著,「我不是不相信你,品萱,只是就算我對二叔說了,二叔也會問的。哎呀,不跟你聊了,老爸讓我開會去了。等你回來再說。」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王品萱的電話算是額外的收穫。錦年沒有想到,王品萱會對薛依婷如此憎恨,不過,再一想,又覺得很合理,自己原先對王品萱那麼好,那女人還要跟薛依婷聯手害自己,就不要說害過王品萱的薛依婷了。
想到這兒,賀錦年看了看日曆,照計劃,那人應該出現了,王品萱,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有給你備的驚喜哦。
拋開這個不談,錦年還真是沉到了工作裡頭。以前再也想不到,自己會忙碌成這樣,當然,就算是忙碌,心情也不錯,因為她也有能力,可以為父親和哥哥分擔點什麼了。
只是下午的時候,又有人來找錦年了。
「錦年姐,你是不是在忙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了?」
賀錦年一抬頭,關頤月正站在眼前,臉上有點兒尷尬,還吐了吐舌頭,絕對是天真無辜的樣子。照理來說,這樣的女孩兒是很討人喜歡的,守禮,體貼,懂事,還落落大方,人也長得漂亮。可如今的錦年,除了父親兄長外,對人對事,總有股本能的懷疑。這不是件好事,會活得比較累,可錦年現在沒法改掉,也不想改掉。
「啊,是有點忙,頤月你怎麼來了?」如今的錦年,在工作中已經學會了不客氣。
關頤月有點兒無措,想了想,「那,錦年姐,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看看我師傅吧。啊,對了,這一份給你,這一份我給我師傅送去。」說著,舉起一個「糖朝」的袋子朝錦年晃一晃,放在錦年桌上,而另一個一樣的還提在手裡,然後沖錦年揮揮手,一溜煙的跑開了,快得連錦年都來不及說什麼。
這到底是來找自己的,還是來找哥哥的?錦年想了想,又拋開了,哥哥看人的眼光可比自己准多了。只是,雖這樣,心裡還是有點兒不確定。
賀錦年沒想到的是,這次關頤月找賀錦誠,可是打得她的招牌。
不多時,關頤月就坐在頂樓賀錦誠的辦公室裡了。
房間很大,被劃成了幾個區域。只是現在,這麼大的房間裡,就只有賀錦誠和關頤月。
休閒角上,賀錦誠與關頤月面對面的坐著。關頤月好像有點兒緊張,沒有平時在錦誠面前的機靈勁兒。
「師傅,我有件事情,想跟錦年姐說說。可是,錦年姐在忙。再說,我不知道,這件事告訴她,她會不會難過。可是,要是不說的話,我又擔心,嗯,擔心什麼,我也說不好,反正,就覺得好像應該讓她知道。」
關頤月說著說著,像是忘記了她還在賀錦誠辦公室裡,自己與這個戲稱師傅的男人,並不是很熟悉很親近。這會兒她歪了歪腦袋,撅起了嘴,衝著錦誠眨巴著眼睛。一個美女作出這個模樣,確實是勾人。
不過,錦誠倒是不為所動,他的心思已經分了一半在妹妹上頭,而另一半則冷靜的看著眼前這好似無意識作出這種姿態的女子。
「哦,所以你就跑過來找我拿主意了。」錦誠一派溫和,適時提點了下眼前這位好像忘記場合的女子。
關頤月飛快的吐了吐舌尖,面上有點不好意思,心裡卻嘀咕著罵了一句,然後很快地調整策略,叫道:「師傅,其實不是找你拿主意的,而是把山芋扔給你了。」
錦誠衝著頤月做了個請的姿勢。關頤月咬了咬嘴唇,開始述說了:「首先,在說這個事情之前,我要申明,我絕對不是什麼跟蹤癖或者是什麼窺探癖,你要記住。我只是有點兒擔心,嗯,就是擔心啦。接著,正文如下……」
關頤月開始說了起來。昨晚,他們兄妹也是去酒會的。關頤月在宴會廳裡憋了一會兒,就出去透氣,順便在半島裡逛了起來。等逛得差不多,她才準備回宴會上,卻碰見了個人。雖然她其實是不想跟這人打招呼,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講的。可是,那人根本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