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太陽紀4·神之寂,人之歌 下卷 第五章 我的毀滅
    Ⅰ

    慘叫聲!又一次慘叫聲,慘叫聲已經多得讓零疲倦了。他不想再看到更多的鮮血,不想再聽到更多的慘叫。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身體內的疼痛,身體外卡斯蒙強大的力量,快要將他徹底地撕碎。

    紐約這座集合了人類文明,幾乎一半人類財富的城市,正在他眼前傾覆。折斷成兩節的高樓大廈緩緩滑落,混凝土跌成碎塊。天空已經被揚起的灰塵徹底地遮蔽,可怕,這可怕的比黑夜還要昏暗的世界。

    零在人群中艱難地前行,他不知道他的腿還能走多遠,實際上他已經感覺不到他的腿,他感覺不到自己還有身體存在。疼痛讓他變得迷亂,讓他逐漸失去自我。

    但是……還要繼續!他知道他必須繼續,其他人還等著他。

    就跟那時候一樣的,就跟那時候一樣的。他瀕死,或者他已經死了,那個曾經叫做零的孩子在那一天就死了。沉睡中,他沒有身體,他沒有靈魂,是什麼引領著他走過黑暗,活下來,哪怕知道前路就是絕望的人生還是活了下來。

    「零,我的孩子,活下去,哪怕多一天也要活下去!」加繆的呼喊聲似乎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這個世界是多麼美麗啊!」零想起了他在北極的家,想起了每年12月都會歸來的極光還有月光下閃著藍光的絢麗大陸,還有那些成群匍匐在海灘上的海豹,還有狼,他最愛的雪白的北極狼。

    「這個世界就是我生活的世界!這就是……」忽然間,他是那樣想看一下藍天,就算是最後的願望吧,他讓他僅剩的力量沖上雲霄。

    驅逐開那些煙霧,驅逐開那些烏雲,哪怕是一秒鍾,他也要再看一眼那些美麗的藍天。

    烏雲和煙塵在零的指揮下襲著散開。烏雲之後,才被天火灼燒過的天空出奇地清朗著。蔚藍的顏色柔和而安寧,籠罩著大地,剎那間零笑起來。

    剎那間,那些瘋狂的人們齊齊抬起了他們的頭。

    剎那間,零望著那些抬頭看著藍天的人們,他忽然明白了支撐著他,一直讓他活下去的原因。

    希望!

    是的,希望!

    不斷毀滅,不斷地被傷害,卻還是能看到的希望,藏在心底永遠都不會放棄的念頭就是希望。

    希望!

    「來吧!」忽然間,他讓他的力量消失無蹤,他不需要也不再需要那些力量。如果你相信,如果你堅信希望還在這個星球上。

    那個你願意付出生命去追尋的東西還在這個星球上!

    希望就是這個星球的全部。這個星球不是在什麼人的控制下發展至今,它也不會靠任何人的意志繼續下去!

    如果你相信,希望就不會消亡,希望就會努力地延續下去!

    那麼……

    不再需要力量了!

    零笑了笑,從沒有過的開心。就好像站在一個恐怖片的片場,他揚起眉毛,毫不在乎地對他身邊的人說:「來吃掉我吧,分掉我吧!」

    瘋狂的人群愣了一下,然後齊齊沖了上來。

    零感到他的後背的皮膚被尖銳的指甲刺破,有人的指頭甚至接觸到了他的肋骨。他的脖子傳來撕咬的同。

    他的身體,被瘋狂的人群包圍,撕扯,啃咬。

    Ⅱ

    如果我的生命就是一切的開端,那麼就讓我的死亡變成一切的結束。

    誰留下來,並不重要!

    誰死去,誰活著並不重要,希望!

    讓希望留在這裡,讓希望在每一個人還會仰頭看藍天的人心裡亮起,希望!毀滅之後,希望會讓一切重生。

    希望會讓一切重生!

    「我不相信!」海砂還在大聲地哭泣著,她激烈地搖著頭沖歌羅娜怒吼,「如果你看到的結局是那樣的,那麼你為什麼要告訴卡斯蒙他會看到他想要的一切,你為什麼……」

    她還在咆哮,歌羅娜卻像感知到了什麼,她站起身,小聲地對自己說了句,「我的時間到了。」就在海砂面前徹底消失,無影無蹤了。

    「你去哪裡了?歌羅娜!歌羅娜!你去哪裡了?」海砂在地上爬行著,沖著天空大叫,但是空間裡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另一邊,卡斯蒙從他的高台上站了起來。他所在的位置已經看不到零,太多的人堆砌在他的面前好像人肉的金字塔,他們瘋狂,暴力,讓他覺得要吐出來。

    而正是這樣的人淹沒了零,淹沒了那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

    「零……蒼御零……」卡斯蒙嘴唇麻木地重復著他的名字。

    茲羅已經在旁邊高興地跳起來:「王,卡斯蒙陛下,我們贏了!蒼御零死了!蒼御零死了!歌羅娜說得沒錯,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世界歸我們了,蒼御零死了!」

    「我得到了我要的一切?」卡斯蒙望著他面前堆積著,扭動著的人群,麻木地重復著對自己說:「這就是我要的一切,這就是我要的一切嗎?這就是我要的世界嗎?」

    「這就是……」

    「這就是!這就是啊!」茲羅在旁邊興奮地大吼。

    「這就是……」卡斯蒙覺得他再看下去,在面對那副畫面就會把腸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但是他卻沒能力移開他的視線。

    他沒有辦法。他望著前方,一直一直地望著,執念地認為它不會就此結束。

    「我們快點回到帝華納科,冰室純不一定是透的對手,毀掉聖壇,埋葬掉所有的光明一族,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不,是陛下的!是你的!」茲羅打開了新的空間蝕洞,他站在蝕洞前像卡斯蒙行單膝跪禮,「陛下,新世界的神,馬上天火就要毀滅一切,焦土上,你將領導著我們建立新的世界!陛下!卡斯蒙陛下!」

    焦土上,我將成我為新的神,建立新的世界。

    這就是我要的結局?這就是……卡斯蒙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被黑暗蠶食,哪怕是在最痛苦的時刻他也不曾這樣覺得過。

    這就是我要的結局嗎?真的會有新的世界?新的世界和現在這個世界又會有怎樣的不同?一樣的山水,一樣的植物,一樣的動物,一樣會逐漸走向墮落的人!

    一樣!

    都是一樣的!

    讓新的世界和舊的世界區別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究竟在哪裡?誰來告訴我,誰來告訴我!

    誰來給我答案,我的神在哪裡?

    我要的人在哪裡?

    零!

    這不是我要的世界,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這不是!

    「卡斯蒙殿下!」茲羅站在蝕洞的入口,兀然間慌張起來,卡斯蒙的異常讓他害怕。

    「殿下!」他甚至忘記卡斯蒙曾經說過永遠不要再稱呼他為殿下。

    「我要的……」卡斯蒙望著面前的風景好似已經癡狂,從她相信歌羅娜的預言,但是這不是他要的,真的不是。

    陡然之間,那些縈繞不去總是困擾著他的陰影再次襲來,而且比那些懷疑那些猶豫更可怕的第一次……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連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了。

    或許他什麼都不要了,看到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他似乎聞到了遠處刺鼻的血腥味,他什麼都不再要了。

    不是這樣的,這不是結局!

    天空蔚藍依舊,甚至從西方還有瑰紅色的晚霞蔓延過來,天空美麗得讓人驚歎。這不是快要消亡的星球,這不是烈焰即將焚燒掉一切的徵兆,這不是。

    Ⅲ

    「拾起米迦勒的劍!」透聽到他的耳邊一個聲音隱忍著淚水沖他怒吼著。在他面前閃爍著兩個屏幕,一個屏幕上是海砂哭泣的臉,一個屏幕上是淹沒的零。

    「拾起米迦勒的劍!」那個聲音第二次沖透吼了出來,透終於明白過來那個聲音來自他的父親。

    「拾起米迦勒的劍,拾起你母親的生命之劍!」贊忍著眼淚,對他的兒子說,「撕裂黑暗,讓光明重新回到大地,這就是你要做的!」

    「這就是你的名字的含義!你是透,是朝陽,是微風!不要再為其他的東西所困擾,我們的生命自有含義,我們的犧牲將會因為你得到延續,透!我的透,拾起劍,撕裂一切!」

    「哦……」冰室純注視著透,既不慌張也不緊張,灰蒙蒙的眼球裡只有落寞和早就厭倦一切的絕望。

    「拾起米迦勒的劍!」

    咆哮中,透握緊了他的劍,冰室純的臉在他眼中變得模糊。

    他並不強大,只是他的軟弱使他看上去變得強大。

    希望不是看得見的果實,不是聽得見的音樂,不是能夠被感知的微風。希望是信念的精華,是懂得用犧牲去換取的精神。

    沒有犧牲,就沒有收獲。

    不經歷絕望,你永遠不會有力量握住希望。

    人群緩慢散開,在被夕陽染紅的大地上。他們緩緩地一層一層散開。散開的人裡,有人手中抓著一絲黑發,有人的口裡還含著血,有人的指甲是紅色的。

    他們一層一層散開,一層一層往後露出了中間被鮮血染紅的土地,露出了滿身傷痕,被血污污染,美麗不再的零。

    零躺在被他的鮮血浸透的土地上。難以想像他還可以流出這麼多的血,他還可以支撐著看到那片美麗的晚霞。

    難以想像,他還活著,他幾乎就要沒有力氣了,卻還活著。他動了一下他的胳臂,那裡好像有一塊肌肉被扯斷了,痛得好像刀割。但是他的胳臂還在,他的腿還在,他的脊梁……還在!

    他坐起來,在一片血紅的光影中看到無數雙眼睛看著他。那些眼睛原本比恐懼和瘋狂充滿,現在他們看著他,目光平靜而充滿期望。

    他們只是望著他,敬畏地望著,沒有人再主動攻擊他,沒有人再回歸瘋狂。

    不是王,不是神,不是與其他人不同的東西,不是怪物!

    蒼御零是人,一個和其他人一樣的人,一個來自過去的人,一個將死的人,一個充滿力量,希望的力量的人。

    零站起來,在壯麗的鮮紅光芒中。

    他站起來,向卡斯蒙走去,一步一步。

    人群在他的身體兩側緩緩散開,讓出一條大道,注視著他,目送著他緩緩向前。他身後的人自然地就跟隨在他的身後,跟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卡斯蒙,走向另一個結局。

    犧牲後,你才會找到希望。

    犧牲後,你會獲得重生。

    零渾身都是傷口,身體內部的骨頭燃燒一般地痛。但是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充滿力量,他已經失去了一切,現在的他不再迷茫也不會再後悔了。

    他走向卡斯蒙,卡斯蒙看著他,看著那個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渾身血污的男人。忽然間,過去和現在似乎重疊。

    血紅的夕陽似乎變成了螢光紅的極光,鋪滿灰塵和紙屑廢墟般的曼哈頓街頭似乎變成了那一片沒有盡頭的冰冷大陸。

    那個男子,黑發紫瞳,孤獨地站在那裡。哪怕他裸露在寒風中的腳踝上還站著動物污濁的鮮血,又或者像現在這般衣衫襤褸,連臉上的皮膚都被人撕裂。他是最完美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王者。

    他站在那裡,就沒有人可以讓他屈服,沒有人可以將她打敗。

    無論這個世界多麼糟糕,無論這該死的命運是不是早就被上天注定,無論在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一雙手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他不會在乎。

    那個站在冰原上的男子不會在乎,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卡斯蒙就知道他不會在乎。

    任何人都會害怕,都會猶豫,但他不會,蒼御零是不會的。

    如果有人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有人能夠找到改變這個世界的方法,那個人不會是別人,他是蒼御零,是他!

    卡斯蒙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彷佛破浪而行般接受著百萬人的朝拜,哪怕他真的已經虛弱到沒有力氣了,哪怕他根本就沒有運用他的神力。

    他就已經是所有人臣服的王!

    這就是我要的!這就是我要的!當卡斯蒙終於在心中喊出這句話時,眼淚已經打濕了他的面孔。

    這就是我要的!

    我的王,世界因你而改變。所有人都曾經軟弱,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會在光芒中成為這個世界的焦點!

    零!

    「零,我的王……」卡斯蒙低聲呢喃,歌羅娜果然沒錯,她看到了將來,看到了他的未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零緩緩走上高台,眼看就要走到卡斯蒙的身邊。

    陡然間,天空中飄揚起光點做成的大雪,那些光點在零面前迅速地聚集。聚集成一片光的鏡面後,鏡面轟然破碎。

    黑色的長發和長裙隔斷在卡斯蒙和零之間。歌羅娜轉頭對茲羅急促地低吼:「你還猶豫什麼,帶陛下離開這裡,去破壞聖壇,去毀掉最後的希望!」

    茲羅明白過來,用力拉住卡斯蒙,走進了空間蝕洞。

    Ⅳ

    「女神。」零看著眼前的女人,平靜地質問,「你要做什麼?」

    「我知道以我的力量無法殺了你。」歌羅娜一字一字地回答著零,神情同樣平靜無比,「但是我會用我的生命困住你。」

    「為什麼要這樣做?」零望著歌羅娜的表情變得不解,他的身體虛弱無比,但在疼痛中他的心髒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清醒,幾乎不用驅動神力,他就聽到了歌羅娜內心的聲音,每一個字每一個想法。

    「為什麼要做無謂的犧牲?」

    「這還用問嗎?」歌羅娜揚起臉笑起來,「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懂得為世界做什麼,我只知道我的生命要獻給我最愛的人,不管他是否愛我!」

    說完,她張開雙臂抱住了零。力量的觸碰讓她的身體激烈地顫抖起來,為了讓零無法從她的懷抱裡掙脫,她的腳扎入了地面,和土地合二為一,變成了僵硬的石頭。

    力量的碰撞同樣在考驗著零,身體的劇痛,還有一定要完成使命的信念,將他整個撕裂。他們其實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進行較量,沒有必要這麼原始,這麼殘忍。

    殘忍還有原始,這都不是華麗的神族應該去做的。

    但是……

    已經沒有選擇了,所有的機會都已經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被耗盡。時間的齒輪運轉到最後的時刻,所有人的選擇都只能變得原始殘忍。

    每一秒鍾的選擇都會徹底影響結局。

    短暫的黑暗後,卡斯蒙看到眼前的畫面再次回到帝華納科古城那一片青綠中。日光西下,畫面依舊清晰,只是天地間似乎鍍上了一層深藍。

    「陛下,毀掉聖壇!」茲羅大聲地沖卡斯蒙吼道。

    卡斯蒙清醒過來,他看到最後的聖壇。他的力量已經消耗很多,但是毀掉它依舊綽綽有餘。

    毀掉它吧,這本就是他的選擇。

    Ⅴ

    「米迦勒的劍!屬於我,聽命我!」透舉起他的劍高呼,「我要光芒充滿這世界,我要這世界不再有黑暗和迷惘,我要這……」

    眼淚直接從鼻腔流進了他的喉嚨,酸澀的眼淚腐蝕下,他的喉嚨變得沙啞,可他的聲音超越一切地洪亮:「我要光芒,驅逐黑暗,驅逐恐懼,驅逐猶豫,驅逐……絕望!」

    「希望!我要光明引導著我,引導著所有人找到希望!」

    「米迦勒的劍!」

    「米迦勒的劍啊!」透嘶吼著揮舞他的劍,「我不是求你讓我再次看到光明,我……就是光明!讓我照亮一切!」

    光芒,撕毀黑暗的光芒,淹沒所有痛苦的光芒。

    爆炸般,陡然燦爛得刺眼的劇烈白光在吶喊聲中,混雜在眼淚裡的呼號聲中,在黑暗的中心爆炸。

    白光輻射傳播,所到之處幻想土崩瓦解,變成碎片隨風揚起。

    透舉著他的劍,聽到風的聲音,觸碰到溫暖的光線。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知道他不會失敗!

    他在白光中睜開眼睛,看到白光裡冰室純的身形變得單薄可憐,他那樣渺小卑微地不足掛齒。

    「透?米迦勒,蘇醒了?」冰室純依舊戲謔地抽動著他的嘴角,揉了揉他的眼睛望著透,「這個游戲變化好快,我不喜歡不受控制的游戲,但是……」他收起臉上湖光掠影般拂過的不爽表情,又笑了起來,「游戲就要這樣才好玩啊!」

    「這不是游戲!」突然有人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們也不是游戲裡的棋子!」

    冰室純側頭看到透的金發正壓在他的耳邊,他緩緩地低下頭去,望向自己的身體。一把光的劍,他只能看到半截,還有半截沒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緩緩地滲出來,沿著劍身流下去,打在土地上。

    「血?是我的血嗎?」冰室純伸出手,沾了一點那些紅色的液體送到他的嘴邊,伸出舌頭嘗了一下,笑起來,「真的是我的血,我記得我的血的味道。小時候,每天我都會流血。每天我都會受傷,因為我的母親是來路不明的瘋女人,因為我是野狗純,因為沒有人愛我,因為……」

    「呵呵……」笑聲打斷了他的回憶,冰室純笑著,太用力而使他咳嗽了兩下,咳出來的液體也是紅色的。

    「這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是不是,透?米迦勒?」他揚起臉,伸出手推了把透的肩膀,讓劍從他身體裡拔出來,頓時更多的鮮血從他的胸膛裡噴湧而出,在地面上染出一片血紅的花斑。

    「這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是不是?透?」他再次地問,笑容依舊,「我真的有夠傻的,我的人生真是有夠荒謬的。我出生,活著,到現在真是有夠荒謬的。」

    「歌羅娜說過,我會獲得我的結局。」冰室純喘息著,抬起頭看到他的世界在光芒裡崩塌,他繼續笑著,用那張迅速慘白著的臉。

    「連我都不知道我要的結局是什麼,那個女人卻說我會獲得我要的結局,我要的結局究竟是什麼?我愛的人究竟是誰?呵呵……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對不對?透……」

    「游戲結束,你繼續往下一關吧。」冰室純在地上坐好,合上眼睛,「我留在這裡就可以了,這就是我的終關了。歌羅娜,你說錯了,我沒有看到我想要的結局。」

    空間碎裂,光芒的裂痕中,深藍色畫面裡的聖壇出現在透的面前,同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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