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煩人的女人變安靜時——
秀安怒視中央大廈總部辦公樓,一眼掃去似乎都超過30層。好,這個傢伙是在如此氣派的建築物裡辦公是吧?以那樣的德行錢倒是掙得不少啊,連個外甥都照顧不好的人居然如此享受,我倒要看看丟下外甥的你究竟能有滋有味到什麼程度。
她攥著雙拳雄赳赳地衝向自動門。
"您有何事務?"非常漂亮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看來這一身裝扮怎麼也不像公司職員。這個女人眼神不錯,下面的警衛室倒是輕而易舉地通過了啊。
"我有事找一下韓俊輝君。"她義正詞嚴地說道。其實沒有理由對秘書發火,可在對韓俊輝這個人火冒三丈的秀安眼裡,連那個秘書都不順眼,要不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長得太漂亮的緣故。
"約好了嗎?"秘書例行公事地查看了一下日程表。
"沒有,約沒約您應該更清楚吧,是為了私事。"她沒好氣地回應道,從錢包裡拿出俊輝曾經遞給自己的名片理直氣壯地扔在桌子上,隨即徑直走向裡面關著的門。
"小姐,不能進去。"坐在旁邊的男秘書彈起來想阻止秀安,可她搶先一步到了門口。
"韓君輝君,很忙是嗎?"用力推開門,秀安對正坐在辦公桌前挽起袖子工作的男人大聲問道。
"對不起。"跟著走進來的男秘書抓住她的一隻胳膊向俊輝低頭說道:"這位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
"好了,是熟人。"
"聽見了吧?"她甩開抓著自己的那隻手說道。充滿好奇的秘書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秀安立刻狠狠地瞪著俊輝。
哼,一直工作是吧,一看到他若無其事地工作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俊輝一看到突然闖進來的秀安彷彿要吃掉他一樣瞪著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發笑。不過那也只是在她開始蠻不講理地謾罵之前。
"你這個既無情又沒人性的傢伙,唯一的外甥居然也那樣對待?你知道孩子等得你多辛苦嗎?對那個孩子而言你就是他的全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彷彿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的她大吼大叫道。
"我……"
他沒有辦法過去。盯著恩有的人——他們肯定是身邊的那些人,知道恩有的生日是哪一天。而且他們也和眼前的秀安一樣,以為他會去給恩有過生日,因此會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的。面臨這樣的狀況,怎能輕舉妄動,去威脅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恩有呢。可是他連解釋這一切的機會都沒有。眼前這個魔女彷彿要宰了他一樣不留餘地向他挖苦掃射:"有話就說,他等了你一晚上……"
俊輝終於無法忍受,拉過秀安的臉堵住了她的嘴唇。辦公室裡這才安靜了下來,而他也這才感到滿足。從遇見秀安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在克制這樣的慾望。他把手伸進她光滑的短髮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攻擊了她的嘴唇。
這一切猶如火山般爆發,猶如仲夏的閃電一般來得太突然。就在那時"嘀——"響起了刺耳的鈴聲。
"社長,會長辦公室的金秘書找您。"
內線電話中傳來尖銳的聲音,秀安與俊輝頓時清醒了過來。被自己凌亂的樣子嚇了一條的秀安迅速推開自己身上的俊輝。
"請他稍……稍等一下。不,請轉告回頭我再去拜訪他。然後,下面的日程全部往後延遲30分鐘。"調勻呼吸,從她身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後面的俊輝,很快用冷靜的聲音下達了指示。
他看起來若無其事。秀安望著那樣的俊輝這才回過神來。好,你沒什麼事是嗎?可我現在還心顫不已。真是哪兒哪兒都不招人喜歡的男人。
她到手抖腿顫,都無法坐起來。俊輝就那麼毫無表情地走近慌張的秀安。
"離遠點,膽敢碰我?"
"剛才還興奮得不得了,現在又裝純真了?"俊輝向瞪自己的秀安挖苦道。
"誰興奮了?"剛才還像火焰一樣燃燒的她重新變回魔女吼道。
"不承認啊?以我的經驗,你感受到的就是興奮。"
"經驗很多不錯啊,你,你……"她為了找出更加狠毒和惡劣的詞語躊躇了一下。可目前自己正處於不利狀態,因此只是狠狠地斜了他一眼。
俊輝再次走到辦公桌後面。離那個女人越遠越好,一接近那個魔女,自己彷彿都要變成野獸了。可她卻比想像的還要柔軟而溫暖,身體直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在短暫的一瞬間感受到的她的體味與觸感。他為無法控制慾望的自己感到懊惱。
"今天來我們家吧,恩有伸長脖子等著你呢。"秀安突然說道。
"今天……"
"別跟我說什麼借口。如果今天晚上你不來的話,明天我要牽著恩有守在這兒佈陣。"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這個魔女把孩子帶到公司,那麼現在他費心尋找的人肯定喜上眉梢了吧。如果今天他不去的話,這個女人是肯定會那麼做的。
"知道了。"
"對了,今天你做了要對人負責的事情,所以來的時候別忘買來兩個戒指。"走向門口的她轉過身說道。
一聽戒指兩個字,俊輝猛然抬起頭盯著她,可她卻絲毫不動聲色。
"其中一個一定要戴在你的手上,另一個就拿著過來。可能的話戒指不要有任何裝飾。對了,我的尺寸是8號,請你挑好。"
她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的要求事項,還追加了戒指尺寸。不可思議,接一次吻就要一枚戒指的厚顏無恥和勇氣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什麼?"
"既然搶了女人的嘴唇,就應該用什麼方式來補償一下吧,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道理嗎?我的詞典裡沒有免費這兩個字。"
臉色大變的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無論他是慌張成什麼樣子,她一如既往地說完自己的話就接著走向門口。
"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是戒指。如果空手來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目前還沒有找到給你看孩子的人吧?"她脅迫道,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教訓她,就已經用力關門走出房間。
見鬼,她是魔女。頃刻間讓他興奮不已,頃刻間又讓他凍成冰霜。在她面前,理性與感情總是不受大腦控制。
秀安氣勢洶洶地關上辦公室門,不去理會秘書們看自己的好奇的眼神走出那裡。隨後她找進了洗手間,一到別人看不見自己的地方,她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的,神志慌亂。秀安站起身來望了望鏡子裡面的自己,鏡子裡面的女人和自己沒什麼兩樣,依然動感的一頭短髮和深邃的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尹秀安,是自己。
但是嘴唇被俊輝稍嫌粗狂的親吻弄得略為腫脹,下巴和頸部周圍被他那稍微長出來的胡茬扎得紅紅的,曾經斯文地扣起來的扣子都鬆了兩個,始終清澈閃動的眼神因為興奮變得有些迷離。而比什麼都嚴重的是她的心臟,平生第一次的激烈又甜蜜的經歷,讓她的心臟狂跳不已。
"不像我,尹秀安。"她朝鏡子裡的自己喃喃自語道。突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慢慢來,一、二、三。
她再次對鏡子裡面的自己喃喃道:"真是瘋了。"
俊輝的臉色就是有些怪異,金勝洙一邊把文件暫時推到旁邊,一邊問道:"有什麼心事嗎?"
"啊?沒有,沒什麼事。"
"如果是因為恩有,那還是暫且忘記吧。眼下安全的話,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是,金秘書,我很慶幸。不是為了恩有的事情。"
"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事……"
"私事而已。對不起,今天早點回去吧。"
俊輝最終還是放下文件,側著頭琢磨的金勝洙也默默地站了起來。
私人的事情:與魔女之間的事情。究竟該不該買戒指呢,始終拿不定主意。
戒指,多麼荒唐的事情啊。照顧恩有的事情倒是沒有辦法,但絲毫沒有連自己的將來也交給那個女人的意願。可剛才她在辦公室裡留下來的刻薄之辭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不會是真的不再照顧孩子了吧?應該不會動真格,那隨之而來的又是什麼樣的詛咒呢?俊輝緊繃著臉仔細琢磨她真正的用意,但是仍然無法做出判斷。現在這個社會裡,還有僅接一次吻就要戒指的女人,真是太無恥、太貪婪了。哼,哪來的什麼戒指啊,怎麼想也想不通。猶豫不決的俊輝為了赴約站起了身,得去見見魔女和恩有。就在那個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社長,有位叫宋智赫的人想見您。"
"是事先約好的嗎?"
肯定沒有,俊輝根本就不想見那個傢伙。
"不是。"
"那讓他在外面等會兒。"俊輝無情地讓智赫在外等候,自己卻陷入沉思中。那個傢伙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又來找我呢?恩有的事故明明和那個傢伙有關,卻找不到任何證據。瑞輝未曾和那麼複雜的家庭成員結婚該多好啊。他再次沉浸在對妹妹的思念和對她深愛著的男人振宇的埋怨之中。振宇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問題是他的家庭背景。東南企業的李會長是個風流男子,身邊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很自然子女也不少。如今恩有之所以掉入險境,肯定就是因為東南企業第一夫人——振宇母親的財產,即廣播電台的股份。如今這個廣播電台由東南企業的二夫人帶過來的兒子經營。那個傢伙理直氣壯地索要恩有的撫養權,說什麼他是李氏家族的份……可連他自己都不是那個家族的人。
"讓客人進來吧。"過了30分鐘以後俊輝才吩咐秘書。事實上如果沒有與秀安的約定,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都不會見他。
"親家,看來很忙啊。"智赫極力忍著故意讓自己在外等候的不快,挖苦說。
"有何貴幹?"俊輝都沒給客人讓座,逕直切入正題。
"當然是關於恩有的事情。恩有是我們家的男人,理所當然應該由我們來撫養他。"
"就算恩有沒有繼承到那筆財產也是嗎?"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他是我們家的骨肉。"
"幸虧恩有身上還流著我家瑞輝的血液。"
"法律對我們這一邊更有利。"
"不會吧,監護人明明是我。而且論錢也是我更多。"俊輝閃動著眼眸斬釘截鐵地說道。
"想說的就這些嗎,這些已經聽都聽煩了,請回吧。"他彷彿沒什麼可說的一樣站起了身。
"不。"面善的俊輝,清秀的智赫,對彼此充滿輕蔑與冷漠的兩個男人狠狠地怒目相視。"8號有廣播電台的董事會,作為恩有的代理人,你應該參加這個會議吧。請你判斷好了。"智赫把將在總會中討論的會議資料扔在俊輝的辦公桌上。"恩有是我們家的長孫,我的父親希望恩有繼承東南企業。"
"可你不是吧。"俊輝用一副瞭解你心思的表情浮現殘忍的微笑。"恩有當然會繼承東南企業,還有廣播電台,他會安全地成長。"他暗暗決心一定要讓它變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