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英又回到公司了,依舊在社報組工作。
允兒回到社報組,走向獨自呆在辦公室的太英,篤篤敲了幾下桌子。正在寫報道的太英驚訝地抬起頭來。
"你哪兒不舒服嗎?臉怎麼這麼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出事的人好像是你吧?"
"你說什麼呀?我沒什麼事啊?"
"一對兄弟為了你感情破裂,真是太值得觀賞了,不是嗎?"
什麼兄弟?太英不明白允兒到底在說什麼。允兒解釋起來,態度很親切。
"韓基柱和尹秀赫是一對好兄弟。怎麼,他們不像嗎?"
太英這才明白允兒在說什麼,她憤怒地哼了一聲,嘲笑地說:"他們不是兄弟,而是舅舅和外甥的關係,你是不是發燒了?"
允兒殘忍的目光竟讓太英的嘲笑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你這個樣子還說瞭解韓基柱?你問過他們家的家譜嗎?韓基柱和尹秀赫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韓基惠17歲時就當了未婚媽媽,生下韓基柱,韓會長是個很恐怖的人,他畏懼世人的眼光,就把外孫子當成親生兒子來養了。"
"你……你寫小說哪?"
"要不我怎麼能跟韓基柱訂婚?會長家裡怎麼會接納一個地方議員的女兒,何況還不是光明正大的女兒?"
看來這絕對不是玩笑,文允兒畢竟不是那種信口雌黃胡言亂語的人。太英想來想去,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只是不停地眨著眼睛。
"說明白點兒。"
"我父親把這個秘密當做誘餌,跟會長做了一筆交易,把我也推了進來。這應該算是交易了吧?一個瞭解秘密的人,一個企圖隱瞞秘密的人。不僅是訂婚,就算向他索取半個GD汽車公司,他也會答應的。"
太英用雙手堵住耳朵。這不可能是真的,絕對不可能。
"不,我不相信!我從來就沒聽基柱君說過。"
"當然了,因為當事人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什麼理由?"
太英喘著粗氣連連追問。允兒依然保持著微笑,只是那笑容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慄。
"我要你毀婚!"
"什麼?"
"否則我把一切都洩露出去。"
太英目瞪口呆了,彷彿窒息一般。允兒見狀,又插了一把匕首,要把太英的心穿透。
"他也許會瘋掉的,姐姐是親生母親,自己是私生子,外甥是同母異父的兄弟,而父親又是外公。如果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韓國人不是重視血緣嗎?如果國人都知道韓基柱不是韓會長的兒子,而是一個無名之輩的骨肉,那麼GD汽車公司的股價眨眼之間就會一落千丈。人們戳他脊樑骨不說,股東們也會嚷嚷著要求換社長。他的人生就算是徹底毀滅了,裡裡外外全軍覆沒。所以,你趕快毀婚。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毀婚吧。你不願意?那我就把這些告訴他本人?反正我也得不到他,就讓他瘋掉算了。你們兩個人情投意合地過日子,我真的看不下去。你馬上做決定,如果你毀婚,我會一輩子守口如瓶。"
允兒的背影逐漸走遠。太英茫然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然後向設計室跑去。允兒說秀赫也知道這件事。"秀赫也知道這件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再去問問秀赫。"太英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設計室,把秀赫叫了出來。秀赫驚訝地來到休息室,她劈頭蓋臉地問道:"你說吧!聽說你也知道!基柱君和你真的是兄弟嗎?允兒說的都是事實嗎?你說呀!"
秀赫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就是最明確的答案。剎那之間,太英感覺心都碎了。
"是真的嗎?看來是真的了,對吧?"
"你不要激動。"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基柱君不知道?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是真的嗎?允兒是在撒謊,是不是?你說話呀!"
太英抓住秀赫的衣角連連催問。秀赫緩緩地回答說:"是的,這是事實!對,這就是事實!現在好了?"
看著因受打擊而眩暈的太英,秀赫虛脫般地坦白了。
"就在那天,你們訂婚的那天……我覺得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重新開始了。我痛苦了整整一夜,原以為睡一覺就好了,醒來後一切都會過去。但是,我越來越覺得委屈。我為自己從一出生就不斷被拋棄的命運委屈。母親、你、我的位置,難道不是嗎?如果是你,你是不是也會這樣?"
淚水情不自禁地滑出了太英的眼眶。望著太英撲簌簌的眼淚,秀赫也變得悲傷起來。
"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其實是我不願意相信。"
"你為什麼從來不對人說呢?為什麼不告訴基柱君,而一個人痛苦?"
聽到這裡,秀赫咬了咬嘴唇,彷彿在說"這怎麼可能"。
"如果是你,你會說嗎?如果你有勇氣,你就試試。大概你也做不到,因為這件事太恐怖了。"
太英抓著秀赫衣角的手漸漸沒了力氣,渾身乏力的太英暈倒在地。如果這是夢,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一切都會沒事的……如果真的是夢,明天早晨醒來,這一切都將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