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藝表演現在開始。為了欣賞二年級四個班的活動,我們先從一、三年級以及二年紀其他幾個沒有實習教師的班級開始上場表演。最後由四個班級同時開始他們的特別活動。首先,第一個上場表演的班級是……"
學生會長的聲音回蕩在操場。接著,一年級一班最先出場,開始在早會台上進行他們的才藝表演。
其實我本來是想看看其他班學生的才藝表演,可是友真不停地嘮叨,要我趕快換好衣服,再練習一遍,我無可奈何地轉過頭去。我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哈拉在我的臉上摸來摸去,感覺就像按摩,於是我閉上眼睛坐了很長時間。突然,哈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好了,你看看吧。"
我睜開眼睛往前面一看,哈拉手裡正拿著一面小鏡子。我緩慢地把視線轉移到鏡子上,一個男人正看著我,他的眉毛不是很濃,但也不像女人那樣淡,眼睛是黝黑的。不知道她是怎麼化的妝,我面部纖細的曲線稍微變粗了,乍看上去真像個男人。
"不錯啊?"
我笑嘻嘻地說,哈拉得意洋洋地撩了撩頭發。也難怪,這是她的工作,她當然有這個能力。哈拉提著化妝盒向別的地方走去,這時,一個黃頭發的女孩子在我身後撫弄著我的頭發。和兩天起的發型一樣,用一個深藍色帶子把頭發半束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歐洲中世紀的煉金術士或魔術師。
我走進臨時搭成的更衣室,讓友真幫我纏上繃帶,然後換上了休閒套裝。
為了使休閒套裝區別於普通套裝,顯得更有魅力,所以故意做得緊了一些,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把身體束得這麼緊。肯定是友真這丫頭做了什麼手腳。
我瞥了一眼正在前面系領帶的友真,走出了更衣室。男男女女把教室裡擠得亂糟糟的。我從那些興奮不已的家伙中間經過,站在全身鏡前面,兩天前見到的那個男人又出現在鏡子裡。
那個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不滿,輕輕皺著眉頭看我。混帳!照鏡子的時候也看不到我自己!我坐在椅子上,雙腿交叉。這時,在旁邊走來走去的采河小子悄悄把頭探到我面前。
"姐姐?"
小家伙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我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臉蛋,小家伙這才推開我的手,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果然是姐姐!我還以為不是呢!"
采河小子像是要把我看穿,緊緊地盯著我,我看了看他,皺起了眉頭。這時,湖水小子和志遠,還有潤書和利原也都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茫然地注視著我。我每次和他們的目光相遇時,都會輕輕皺起眉頭,我用手指用力按了按,讓眉頭舒展開來,對采河小子說道。
"姜采河,你准備好跳舞了嗎?如果你不上去跳舞,我就在舞台上把你的衣服剝掉,你看著辦吧。"
聽起來像是玩笑,但這絕對不是玩笑。采河小子帶著另外四個家伙靜靜地出去了,一邊走一邊悄悄地說,"我們去練習跳舞",看來他還是不想被脫掉衣服。
當然,在走路過程中,湖水和利原小子稍微反抗了一會兒,但是采河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他們立刻就不再反抗了。看來一定是采河用他那本來就不多的零花錢賄賂了他們。可憐的小子,這段時間我也沒給他零花錢,他的性格又不可能去威脅別人要錢,看來過不了幾天,他就又得伸手向我要錢了。
我把散落到肩膀下面的頭發拂到後面,站起來看了看別人。恩姬的褐色頭發散落開來,像我一樣戴上禮帽,也許是化妝發揮了魔力,顯得特別協調。
恩姬和我一樣穿一件綠色的襯衫,領帶系得很緊。她似乎不大滿意,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恨不得把領帶解下來扔掉。
我的目光掠過踢著椅子發洩憤怒的恩姬,轉移到坐在椅子上看書的真英。她本來就散發出某種中性魅力,經過化妝以後,從頭到腳儼然就是個男人。她穿著專門為學生設計的休閒套裝,戴著一頂綢緞做成的禮帽,渾身上下散發出高貴的紳士氣息。
真英本來是一頭剛好遮住耳朵的黑色短發,也不知道哈拉做了怎樣的處理,現在散發出了灰色的光芒,耳朵上戴著紅寶石項鏈。本來就很英俊的臉蛋經過化妝以後,魅力大大增加,幾乎可以吸引很多女人了。正在看書的真英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她悄悄抬頭向我這邊看過來。
"這個打扮很適合你啊?"
我笑瞇瞇地說,真英把書合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也難怪,身為女人,別人說她適合男妝,的確不像是稱贊。如果有人說我適合這個裝扮,我說不定會打他一拳——
真英摘下禮帽,放在桌子上,我幫她捋了捋頭發,然後把目光轉向惠英。我們四個人中間,她最像女人,同時又最具有美少年的氣質。一顆虎牙輕輕露出,所以她笑的時候要比沒有表情更加可愛。
垂到腰間的長發稍微有些卷曲,雖然發型是女人的發型,但是戴上禮帽,穿上休閒套裝,再經過化妝以後,完全變成一個長發的美少年。
她的個子不算很高,只有一米六五多一點兒,但是穿上修長的休閒套裝以後,兩條腿顯得很長。看著她可愛的臉蛋,我又呵呵笑了。這時,友真走過來,她穿著一條讓人不好意思看的紅色皮短裙,上面是一件自選的帶蕾絲的無帶背心。她把大家聚到一起,提出再排練一次。
我把歪歪扭扭戴在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向她們聚集的地方。這真的是一次別樣的經歷,希望今天來看我的人不會認出我來。如果他們看出來,我都能想象出他們會怎麼拿這件事情來取笑我,我很清楚。
大家各就各位以後,小錄音機裡流淌出《紅磨坊》的插曲《LadyMarmalade》。我們跟隨著音樂的節奏一遍又一遍反復練習,這時,其他班級的才藝表演大概結束了,學生會長響亮的聲音傳來。
"下面為大家獻上今天的特別節目。請各班實習教師和自己班的學生一起上台,其他各位同學請到自己喜歡的舞台旁邊觀看。活動結束的音樂聲響起之後,馬上在禮堂裡投票選舉,請二年級的學生們到禮堂裡集合。"
學生會長的話音剛落,操場那邊就爆發出巨大的喊聲。反正舞台也要搭建在操場上,於是我拿出手機,來到走廊。為了給大家一一化妝,哈拉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她跟在我身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你陪著學長,還有那些小家伙們,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時,趕快過來。你也得換衣服才行啊。"
哈拉豎起大拇指,點了點頭。我看了她一會兒,就下了樓梯。我看了看隨後跟上來的友真和恩姬,走向中央的玄關門。正在這時,我手裡拿著的手機劇烈地震動起來,大概是來電話了。
我打開手機蓋,貼到耳邊,一個我迫切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學長!我已經到學校了,現在進去嗎?"
"到操場這邊來,離校門稍微遠點兒的地方,不要貼近早會台,保持距離。"
"好的,我知道了。"
仁翰爽快地回答。以後一定要好好請這小子搓一頓,我心裡這麼想著,把手機塞進了套裝口袋,然後我向中間的樓梯走去。這時,恩姬和友真從旁邊跟上來,驚訝地望著我。
"您干什麼呢,老師?"
友真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我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干什麼……我張開了滿是微笑的嘴角。
"舞台到了。"
這是一個可以活動的大型舞台。
"舞台?"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跟我來吧。"
友真又繼續追問,我馬馬虎虎地回答了一句,就向早會台那邊跑去。我跑得這麼專注,卻仍然能感覺到別人的視線,看來我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引人注目。
天黑下來了,我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樣子,但還是有很多家伙湊過來看。我避開他們的身體,向草坪那邊跑過去。不一會兒,早會台就出現在我眼前了。
"怎麼這麼多人?"
夜空下的操場,人山人海的壯觀場面。恩姬神情沮喪地發著牢騷。人當然多了。我們學校全體師生,再加上其他學校的學生也來了很多,還有我們學校畢業的學長們也有很多來看熱鬧。
往早會台那邊走的路上,不斷地被別人踢到或撞到,衣服出了褶子,友真大聲叫喊,要我們保護好衣服。於是,我不得不放低快速移動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老師,您要去哪兒?"
"早會台!"
我簡短地回答了友真的問題,然後往早會台的台階上走去。我一邊往校門那邊走,一邊往早會台的台階上走著。就在這個瞬間,一個令我深惡痛絕的聲音回響在我的耳邊。
"你不像是我們學校的在校生,請不要上台去,在下面觀看吧。"
家政實習教師穿著一件幾乎把整個胸部全部暴露在外的緊身T恤,下面是一條短得可憐的迷你皮裙,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看見她,我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難道她非得擦這麼多東西才能活下去嗎?這已經不是化妝品了,這是石膏啊,石膏!
還有,我不像是在校生?我化了妝,你就認不出我了嗎?我正想著要不要搞個惡作劇,這時,一輛大卡車從校門開進來,填滿了我的視野。
這輛黑色的大卡車一開過來,聚集在一起的學生們立刻散開了。我嘴角帶著微笑,望著那輛車。家政實習教師撕裂了似的尖銳聲音又在我耳邊回響起來。
"我讓你到下面看,沒聽見嗎?還不趕快下去?"
"誰說要住在這裡了嗎?你安靜一會兒吧。"
聽到我的聲音,家政實習教師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沒有理會她,向早會台下面走去。她好象才看清楚我是誰,神情慌張,結結巴巴地叫著我的名字。我瞥了她一眼,帶著在下面暈頭暈腦地注視著我的友真和恩姬,向操場中間走去。
天黑了,我穿梭在人群之中,走得相當艱難,但是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停在操場上的大卡車。卡車不停地響著喇叭,我又一次露出深沉的微笑。這時,在旁邊呆呆地看著卡車的友真吞吞吐吐地問道。
"那……那是什麼呀,老師?"
"那是我們的舞台呀。"
我毫不猶豫答說完,友真目瞪口呆地望著我。也難怪,我沒頭沒腦地把卡車說成舞台,也的確讓人感覺到荒唐。不過嘛,這可不是一輛普通的卡車。我大步流星地往卡車那邊走去,駕駛席旁邊的車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仁翰長得算不上英俊,但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他和從前一樣,臉上露出輕快的微笑。
"學長,是你吧!"
"是啊,死小子,好久不見了,張仁翰!"
盡管我化了妝,但這小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我同樣也送給他一個輕快的微笑,然後做了回答。這個家伙是我在高中打工時認識的,是一年級的學弟。他是和我關系密切的人中唯一一個不會打架的家伙。
可能就因為這個,他跟其他人並不是很親密,惟獨和我心意相投,一直相處得很好。好久沒見到他了,我輕輕地摸著他的頭。突然,這家伙露出狡黠的微笑,開口問道。
"學長,你上課的時候就這樣女扮男妝嗎?"
他笑嘻嘻地問,我照著他的腦袋打了一拳,又偷偷踩了一下他的腳。我沒有穿高跟鞋,所以踩得應該不會很疼,但畢竟是男式皮鞋,總會比運動鞋疼。
"哦,學長,你的力氣還是這麼大。"
"那當然了,臭小子。"
"嘿嘿,對了,這個怎麼樣?"
剛才笑瞇瞇的家伙突然放聲大笑,然後伸出拇指,指了指停在身後的那輛大卡車。
"不錯,還挺大的。"
"是吧?我開了最大的一輛過來!進校門的時候,我嚇壞了,生怕刮到車前燈。"
"是嗎?臭小子。"
小家伙面帶滑稽的表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沖著仍然呆呆地往這邊張望的友真和恩姬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老師,請您說得詳細點,這個舞台是……"
"不要擔心,過一會兒你們不想知道也會知道的。我在這裡等你,你們趕快去把咱們班的同學都叫過來。"
兩個丫頭雖然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匆忙跑開了。我沖著她們的背影笑了笑,仁翰小子眼睛瞪得圓圓的,開口對我說道。
"學長,真的很意外啊?"
"什麼?"
我反問了一句,小家伙嘿嘿笑了笑,又繼續說道。
"我第一次聽說你做實習教師的時候,覺得這個工作絕對不適合你。以為你會手裡拿著棒球桿,嘴裡噗噗地吹著泡泡糖,滿口髒話地使喚學生,沒想到你做起來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
……不好意思,我沒有手裡拿著棒球桿,嘴裡噗噗地吹著泡泡糖,也沒有滿口髒話,對不起了,兔崽子。說得好好的,真掃興!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學長了,你如果不是想找死,怎麼會說這種話呢?我用手掌往他那張笑臉上打了幾下,然後又踢了他的小腿。我的皮鞋很硬,應該會很疼的,臭小子。
就這樣,我和他愉快地聊了半天,恩姬和友真勝利完成了我交給她們的任務,班裡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地聚集到卡車附近。
"老師,這就是舞台嗎?"
一個留著運動頭的很眼熟的家伙問我,我點了點頭,於是他和其他孩子們開始聚到一起撫摩起這輛卡車來。也難怪,他們當然會感到新奇了。這麼長這麼高的大卡車,到哪裡能見到啊?孩子們一個個都來了,最後,采河他們一伙人也到了。這時,學生會長的聲音回蕩在操場上。
"下面,特別節目正式開始!請各班同學盡全力表演,請其他同學懷著愉快的心情欣賞節目!"
學生會長一宣布開始,聚集在操場上的孩子們開始歡呼起來,聲音縈繞在操場的空間。接著,禮堂和食堂那邊也爆發出巨大的喊聲。
"老師,現在就要開始了,可是舞台……"
我沖著匆忙跑來的友真笑了笑,沖仁翰小子使了個眼色,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拇指,敏捷地跳上了駕駛席。他在裡面抓住一個什麼東西,開始活動起來。這時,孩子們緊緊貼著的側面上,開始發生了變化。
孩子們驚訝得瞪著眼睛,卡車的側面分成兩半,同時伴隨著嘰裡光啷的聲音,一邊落到下面,另一邊向上浮起來。
"老師……難道這是……"
恩姬驚訝地緊緊盯著卡車的變化,聲音顫抖著問道。很快,卡車就固定下來,和卡車內側連接在一起的寬闊空間出現在眼前,早會台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是的,這就是移動的大型舞台。"
"哇……!!帥呆了!"
友真先說了一句,緊接著,感歎聲此起彼伏,從四面八方傳來。接著,卡車頂部五顏六色的燈光都亮了。八點多了,黑暗的夜空之下亮起了輝煌璀璨的燈光,一個像夜總會般華麗的舞台展現在大家面前。
天色已經黑了,而且卡車本身也是黑色,所以燈光亮起來的時候,舞台裡面豁然開朗,顯得更有魅力,別有一番情趣。當所有的燈光都亮起來,從兩側升起了一團一團的干冰。
"哇……"
我望著那些張開嘴巴連連感歎的孩子們,慢慢地開口說道。
"來,舞台已經准備好了,我們開始今天的節目吧?"
"首先是紅磨坊,然後是男生們上台,之後是你們五個人。我會讓音樂師隨便放音樂,你們可以跳舞,也可以脫衣服。"
"老師……怪難為情的,為什麼總是讓我們脫衣服呢?"
"斗志遠,你找死!"
斗志遠紅著臉,扭動著身子,說著遭天譴的話,我打了他腦門一下,然後就帶著女孩子們上台了。一下子上來這麼多人,可是舞台上還有剩余空間,可見這個舞台有多大。而且,承受這麼多人的重量,連晃也不晃一下,真可謂是錦上添花。
我和恩姬,還有另外兩個女扮男妝的女生,以及穿裙子或超短褲的女生跑上舞台。這時,仁翰把所有的燈都關上了。我們整理了服裝,站在我右邊的恩姬小聲說道。
"很危險啊?同學們都往早會台那邊看呢,那些家伙,怎麼能讓他們到我們這邊來呢?"
恩姬滿懷擔憂地說道。我沖她嘻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這麼多努力,我可不想失敗!現在還沒有人對我們感興趣。等一會兒你再看看吧,我們很快就可以在大家的歡呼聲中跳舞了,我們練習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感覺這種東西,雖然看起來模模糊糊,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它卻是最值得信賴的東西。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們一定會贏的。我又拍了拍恩姬的肩膀,對緊緊貼在卡車旁邊看著我們的采河說道。
"采河呀,你去告訴駕駛席上那個家伙,讓他放《紅磨坊》中的插曲音樂《LadyMarmalade》。"
采河點了點頭,往駕駛席那邊跑了過去。我看了看他,把禮帽往下壓了壓。很久沒有在這麼多目光的注視下跳舞了,我多少有些緊張。上次在體能訓練中跳舞時,只是隨便扭動身體而已,可是現在要根據固定的舞蹈動作跳,壓力自然增加了很多。
我把頭貼在心口上,重復著呼氣和吸氣的動作,剛才硬邦邦地凝固起來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我享受著適度的緊張,嘴角掛著微笑。正在這時,兩側的麥克風裡傳出了音樂聲。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flowsister.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gosister.
悅耳的聲音緩慢地流淌開來,我們各自做好准備姿勢,後面的燈光一盞接一盞亮起來,把周圍照得亮如白晝。這個華麗的序幕剛拉開,聚集在周圍的家伙們就興奮得漲紅了臉。
很多家伙被這巨大的音樂聲所吸引,目光從早會台那邊轉移到我們這邊,身體也慢慢地移動過來。最初的劣勢算不了什麼,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者,難道不是嗎?
HemetMarmaladedowninoldMoulinRouge.
Struttingherstuffonthestreet.
Shesaid,hello,heyJoe.
Youwaagiveitago,oh-
低沉的音樂漸漸變得激烈,在這幾天已經聽得不耐煩的熟悉的節奏之中,我們從容地搖擺著自己的身體。
Gitchigitchiyayadada,heyheyhey.
Gitchigitchiyayahee,heeoh.
Moccachocolatayaya,oohyeah.
CreoleLadyMarmalade,ohh.
快節奏的音樂正式開始了,我右側的恩姬和左側最邊上的惠英用手指抓著禮帽的前簷,溫柔地向前移動著身體。後面那些一邊呻吟一邊舞動身體的女生跟在她們兩個人身後,慢慢地向舞台前面滑過去。
接著,恩姬和惠英,還有另外幾名女生在前面性感地扭動身體跳起了舞。我們用手指抓著帽簷,一邊活動著雙腿,眼睛朝著前面看,越來越多的人來到我們這邊,開始關注起我們來。
我的嘴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向後旋轉身體。我慢慢地彎下腰,活動著身體,這時,那些分散在四處性感地舞動著身軀的女生一齊擁到真英身邊。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ohoh.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yeahyeahyeahyeah.
從這一段之後,恩姬和惠英,還有那些圍繞在四周的女生柔和地舞動著,逐漸向兩側散開。中間逐漸空了出來,我和真英抓著禮帽的帽簷,像滑行一般,輕快地走到舞台前面來。
個子比較矮的惠英和恩姬先表演一番之後,高個子的我和真英性感地走到前面,舞動起纖細的身體。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
Hesatinherboudoirwhileshefreshenedup.
Boydrankallthatmagnoliawine,Onherblacksatiheets.
Iswherehestartedtofreak,yeah.
來觀看我們演出的人比剛才更多了,我面帶笑容,伸出胳膊,搖擺著胸部和腰肢,向前邁出幾步。音樂電視中是由女人做主角的,表現得相當性感,我們現在化妝成男人,還能有這種效果嗎?我暗自擔心。不過,看下面的反應很熱烈,應該還不錯吧。
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我把腰向後彎去,性感地扭動。身體隨著快速的音樂節奏搖擺,我們一邊用手從腰上拂過。
友真把手輕輕放在肩膀上,又抽回來,接著,我屈起雙腿,把身體放低,身體重心落在前面,彎下腰。因為休閒套裝裡面纏了密密麻麻的繃帶,所以胸部很平坦,劃出一道柔和的曲線。
女生們的手從我的胸口和後背,以及腰部拂過,我收起臉上尷尬的微笑,接著,我和在旁邊做著同樣舞蹈動作的真英配合起來,跟隨著音樂的節奏,用手指壓住帽子的前簷,頭偏向一側。
Gitchigitchiyayadada,dadayeah.
Gitchigitchiyayahee,oohyeahyeah.
Moccachocolatayaya.
CreoleLadyMarmalade,uh.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ooh.
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強烈,我和真英溫柔的動作也逐漸變得狂烈起來。轉眼間,卡車四周已經聚集了眾多觀眾,他們觀看著我們的表演,一邊熱情地吶喊著。雖然現在還不如早會台那邊多,但是我們沒有必要著急。現在才剛剛過去五分鍾。
我慢慢地搖擺著身體,眼睛往早會台那邊看去。那些家伙仍然在瘋狂地跳舞,我的嘴角不禁翹了起來。
Yeah,yeah,uh.
Wecomethroughwiththemoneyandthegarterbelts.
Let’semknowwe’boutthatcake,straightoutthegate.
Weindependentwomen,somemistakeusforwhores.
I’msaying,whyendminewhenIcaendyours.
Disagree,wellthat’syouandI’msorry.
I’mkeelayingthesecatsoutlikeAtari.
Wearhighheeledshoes,getlovefromtheJews.
FourbadachicksfromtheMoulinRouge.
利用這段快節奏結束後的間奏,我旋轉著柔軟的身體,往舞台中間移動。這時,一直在後面跳舞的恩姬和惠英也開始向兩側舞動。惠英走到右側的真英身邊,恩姬走到左側我的身邊,我們一起抖動著身體,本來就很耀眼的燈光顯得更加華麗和璀璨。望著慢慢把腿部遮蓋起來的干冰,我們把胳膊舉過頭頂,猛烈地扭動著腰肢。
Heysisters,soulsisters.
Gottagetthatdoughsisters.
Wedrinkwinewithdiamondsinthegla.
Bythecase,themeaningofexpeivetaste.
WeWaagitchigitchiyaya,comeon.
Moccachocolata,what.
CreoleLadyMarmalade.
Onemoretime,comeon.
Marmalade,ooh.
LadyMarmalade,oohyeah.
Marmalade,ohh.
歌曲即將進入尾聲,最初的悠閒動作變得無比激烈。我們緊緊地抓著禮帽的帽簷,彎曲雙腿,低下頭。跟隨著站在兩側的其他人的動作,我們搖擺著胸部和腰部,站起身來。我慢慢地解開套裝外衣的扣子,這時,耳邊響起一陣似乎可以震破耳膜的巨大喊聲。
Hey,hey,hey.
Touchofherskinfeelingsilkysmooth,oh.
Colorofcafeaulait,alright.
Madethesavagebeastiide.
Roaruntilhecried.
More,more,more.
音樂的節奏比剛才更強烈了,我用右手緊緊抓住帽簷,向左轉頭。然後,把帽子摘下來,伸出胳膊拋向後面。在閃閃爍爍的燈光下,我本來被帽子遮住的面孔暴露出來,這時,一陣比音樂聲更激烈的歡呼聲爆發出來。聽到這激烈的吶喊聲,很多往早會台上看去的家伙都把視線轉移到我們這邊來了。
隨著越來越激烈的節奏,我把身體放得很低,用手撩起劉海兒,和左邊的真英一起向後扭動身體。我們把身體側向一邊,有節奏地點頭,這時,幾名女生從容地脫去我和真英的套裝外衣。外衣脫去以後,我們就穿著襯衫,戴著領帶,轉過頭注視著台下觀眾。當我的目光和站在最前排的女生目光相遇時,我沖她笑了笑,女生的臉立刻就紅了。
我和真英穿著又薄又柔軟的襯衫跳舞,這時,惠英和恩姬轉身向後面走去。
Nowhe’ackhomedoingninetofive,ninetofive.
Livingagrayflaellife.
Butwhenheturofftosleep,memorieskeep.
More,more,more.
Gitchigitchiyayadada.
Gitchigitchiyayahee,ohh.
Moccachocolatayaya,ooh.
CreoleLadyMarmalade.
惠英和恩姬也把外衣脫下來扔到一邊,她們再次向前面旋轉身體,這時,台下的歡呼聲更響亮了。小小年紀就喜歡看脫衣服的場面,嘖嘖。我突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於是嘻嘻笑著,把手指插進緊緊系在脖子上的領帶裡,拉了下來。
當我把蓬松的領帶摘下來扔出去,又傳來一陣熱烈的吶喊聲。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cesoir,cesoir.
Voulez-vouscoucheravecmoi,ohh.
Comeon,uh.
由於身體的活動過於劇烈,豆粒大的汗珠沿著下頜流下來,我用手背擦了一下,彎下膝蓋,頭向後仰過去。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散落到四面八方,我閉上眼睛,扭動著腰肢,圍繞在身邊的女孩子們的手從我的腰部和胸前掠過。
兩側的干冰又開始噴射出來,像是在預示音樂的結束。我低頭望著把兩條腿包圍起來的干冰,解開襯衫紐扣,屈起雙腿。
Christina,Pink,LadyMarmalade.
Lil’Kim,Heyuhuhuhuhuhuhuh.
Mya,Rockwilderbaby.
LadyMoulinRouge.
OohMisdemeanorhere.
在高潮部分越來越快的音樂,現在慢慢地平靜下來。當低沉的女聲逐漸消失,我雙手舉過頭頂,移動著胸部和腰肢,向後旋轉,然後又回到前面。
我把手放在雙腿上,屈起雙腿,慢慢地用手從上向下撫摩雙腿,台下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CreoleLadyMarmalade,oohyeah.
伴隨著熱情的歡呼聲,音樂結束了,把我們映照得如夢如幻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熄滅了。開始跳舞之前還只是有些昏暗,現在音樂結束以後,燈光突然熄滅,卡車的舞台上漆黑一片,連路都看不見了。
我們撿起扔在地上的領帶和套裝外衣,還有禮帽,從卡車側面跑了下去。我們已經離開舞台,燈光也熄滅了,但是台下那些觀看表演的孩子們仍然大聲歡呼。
我們一下台,就有好幾個男生跑到台上,他們穿著白底帶橘紅色條紋的褲子,上身是一件寬松的T恤。
又一曲節奏感強烈的音樂聲響起,我把領帶和套裝外衣,還有禮帽遞給那些女生,這時,友真笑瞇瞇地對我說。
"老師!你太性感了!"
友真在一件暴露很多的T恤外面又套上一件寬松的T恤。我看了看她,沖她笑了笑,推開糾纏著我說胳膊太累的惠英,向卡車後面,一個很涼爽的地方走去。我搖晃著被汗水浸濕的頭發,連連用手給自己扇風。這時,我在黑暗中看到五個身影跨坐在大石頭上。
"噢——!姐姐!"
"噢——!姐姐!我好喜歡你耶!!"
小家伙流裡流氣地坐在石頭上,我用胳膊纏住他的脖子,使勁勒緊,然後對其他幾個人說。
"現在舞台上的節目結束之後,就輪到你們上台了,好好准備准備,聽見沒有?"
幾個家伙點了點頭,我沖他們笑了笑,就回到了舞台前面。前面和後面完全不同,密密麻麻的人群擁擠在這裡,我從他們中間穿過。這時,有人從後面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孩子。
"我……想問問,您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還是已經畢業的學生?"
"你叫什麼名字?"
"您的舞蹈跳得太絕了!我可以拍張照片嗎?"
因為出了不少汗,我的化妝都已經被沖掉了,不過她們還是把我當成男人來看。我簡單地回答著她們的問題,讓她們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馬上離開了那裡。我們班的學生穿過擁擠的人群,拉著我的手,忽閃著眼睛說道。
"老師!反響太好了!同學們都相互打電話說,四個帥哥在台上跳著性感舞,還不停地拍照!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太帥了!天啊,看你流了這麼多汗……"
小家伙們燦爛地笑著,連連感歎。我聽他們說了一會兒,然後去找友真,隨便換了一套衣服。因為我原來穿在身上的衣服放在教室裡了,所以就穿上了友真遞給我的校服上衣和裙子,洗去了化妝。
嗯……好久沒穿校服了,心情很奇妙——
我臉上的化妝品全部洗掉了,然後稀裡糊塗地擦上友真遞給我的乳液,擠到舞台前面,觀看舞台上的表演。在舞台華麗的燈光下,班裡的男生們穿著整齊劃一的街舞褲和迷彩半袖T恤,做好了准備的姿勢。當干冰消失在照明下的幾個家伙中間,從巨大的麥克風裡傳來快節奏的音樂。我心滿意足地看著這些有節奏地舞動身體的家伙,旁邊有人小聲嘀咕說。
"這回可能是街舞了吧,好期待啊,是不是?"
"是啊,可是剛才出來的那幾個人不見了,太可惜了——"
剛才出來的幾個人中的一個現在正穿著裙子站在你身邊,死丫頭!這麼看來,現在的孩子們真是缺乏觀察力。我不過是化了妝而已,她們竟然就認不出我來了。我不再去聽她們的談話,就把視線轉移到舞台上。這時,我又聽見有人說道。
"啊!這是姜采恩實習教師她們班的學生!"
"姜采恩?啊,就是那個因為臉蛋長得好看而搞得學校雞犬不寧的實習教師?真晦氣,每天都穿著緊緊貼在腿上的皮褲——因為身材好而得意嗎?那就去做模特,干嘛要來做實習教師?"
我願意,怎麼了?死丫頭。我想做實習教師,就來做實習教師,你有意見嗎?想穿貼身的皮褲,所以我就穿在身上了,你管得著嗎?我的氣憤開始由心底向上翻湧。罵人時得先看看四周。否則以後會得不償失,知道嗎?
我心裡真想馬上就往每人頭上打一拳,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只能忍住了。這時,我又聽見她們的聲音。
"我挺喜歡姜采恩老師的啊?人很爽快,不是挺好的嗎?四班同學都喜歡她,而且——那位老師不是姜采河的姐姐嗎?!"
"……?!"
"你還不知道嗎?你從哪座寺廟裡出來的吧?不要背離這個世界,多看看,多聽聽,哦?她是姜采河的姐姐!"
"真的嗎?那麼姜采恩老師不就是我大姑子嗎!"
剎那間,我驚訝得眼球差點兒跳出來了。我怎麼會是你的大姑子?難道你和采河小子已經結婚了嗎?嗯?我盡量使自己震驚的心平靜下來,不停地干咳。她們也不知道認沒認出我,還是在後面說個沒完沒了。
"姜采河認識你嗎?"
"……當然不認識,所以我得先給姜采恩老師留下個好印象。你說,我和采河的關系會不會發展順利?"
我已經記住你了,你想給誰留個好印象?和誰關系發展順利?絕對不可能。Never!絕對不可能的!我的心情仍未平靜,我努力使劇烈搏動的心髒平靜下來,然後又把視線轉移到舞台上。這時,舞台上的燈光已經熄滅,觀看演出的人發出了巨大的歡呼。為了看你們表演,我還特意換了衣服,結果卻什麼也沒看到,混帳!我悄悄瞥了身後那兩個家伙一眼,咬牙切齒地去找友真了。
我仍然用手扇著風,一邊擦著汗。突然,小哲在舞台旁邊拉住我的胳膊,眨巴著眼睛問道。
"老師!您看到了嗎?"
"哦?哦……哦!當然看到了,臭小子!"
不知道小哲是否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尷尬,他大聲笑了,然後又問道。
"怎麼樣?還可以嗎?"
聽他這麼一問,我轉了轉腦子,指了指角落裡大汗淋漓的班長。
"當然可以了,臭小子!尤其是那個!對,你!班長!真的太酷了!!"
我爽快地笑著說道。小哲和班長的臉上頓時漫過一層陰郁的黑暗。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班長明明就在前面跳舞了嗎?
"老師……班長在跳舞過程中摔倒了,被拉到後台去了……"
該死……
"臭……臭小子,是啊!能用摔倒的方式調節氣氛,這可真是難能可貴,很好!班長!這就是捨生取義!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家伙,臭小子!"
"噢,是這樣嗎?喂,班長你是故意這樣做的嗎?太了不起了,臭小子!寧願忍受恥辱!!要是換成我的話,我會不好意思這麼做的!多丟人啊,你太了不起了,小子!"
你為什麼反復說什麼丟人之類的話刺激脆弱的班長,臭小子!你應該不是故意的吧?你這麼單純,像個傻瓜似的,我想你應該是發自內心才這麼說的。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轉過身向駕駛席那邊走去。駕駛席旁邊的窗戶很高,我敲了兩下,窗戶打開了,仁翰小子探出頭來。
"喂,仁翰,現在馬上就有五個家伙上台來,你挑選一支性感的曲子放吧。"
仁翰點了點頭,我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四處張望著尋找采河他們幾個家伙。這時,我看到了吊兒郎當地坐在校門前面的五個家伙。
"老師您怎麼穿這樣的衣服?您是學生嗎?"
我剛剛走過去,志遠就驚訝地問我。我踢了踢他的腿,然後伸出拇指,指了指卡車那邊。
"現在該上台了。"
"這麼快?"
"什麼這麼快?臭小子,我讓那小子放一支性感的曲子,你們趕快上去吧。"
幾個家伙磨磨蹭蹭,我硬是把他們推了上去。他們向我投來抱怨的目光,走上了燈光熄滅的黑暗舞台。這些家伙明明要跳舞,可是現在竟然還穿著校服。真是的,跳什麼舞啊,我應該讓他們脫衣服算了。
他們剛一上台,舞台正中央掛著的一盞紅色大燈就亮了起來。當他們幾個家伙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之中,四周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和歡呼聲。
巨大的喊聲中夾雜著他們五個家伙的名字,幾乎能把耳膜撕破。我塞上耳朵,皺起眉頭。這時,仁翰打開了音樂,巨大的麥克風裡傳出了音樂聲。紅色、橘黃色等紅色系的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熟悉的音樂前奏響起。可是這支曲子……分明在哪裡聽過……
前奏在繼續,可是舞台上的五個家伙的表情逐漸凝固了。他們跟本不想跟隨節奏,僵硬在原地不動,麥克風裡傳來的音樂步入了正題。
親愛的你∼在猶豫什麼∼
你需要我嗎∼你眼前的我∼
……真該死,這個死小子,就算讓我把你活活撕成碎片也不解恨!雖然我讓你放性感音樂,可是這個也太過分了吧?他們是男孩子,你給他們放哪門子《成人儀式》?什麼成人儀式?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他們幾個,然後又向駕駛席那邊走去。
"喂,你瘋了嗎?"
"怎麼了?"
"你下來看看舞台,臭小子!十八歲的健康男孩兒,你放的哪門子《成人儀式》?兔崽子!難道他們是同性戀嗎?!"
聽我這麼說,仁翰小子跳出門外,悄悄往舞台上看了看,他們仍然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沒說過上台的是男孩子啊,學長。"
"……真的嗎?"
"真的。"
啊,混帳!節目結束後,他們下了舞台,我一定不會饒過他們的。等你們一下台,就死定了。趁著還沒死,趕快想個借口吧。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時,我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我看了看液晶屏幕,果然是月亮這家伙。我一邊往稍微安靜點兒的校門都走,一邊打開了手機蓋。
"喂?"
"學長!還不算晚吧?還有多長時間了?"
"還有時間,你不用著急,我掛了!"
"Yes,Sir!"
我笑了笑,把手機放回到校服裙子的口袋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我靜靜地望著黑暗的夜空,熟悉的歎息又從嘴角邊流出。時隔許久的重逢也許會成為重溫往昔回憶的好機會,這的確是令人開心的好事,可是我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出來活動,到底好不好呢……最近這段時間聯合組也正在一點點浮出水面……
讀高中的時候,我一直活動在暗處,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認識我。不過緒輝學長和海新小子卻非常有名,大概沒有人不認識他們……我和那麼有名的人在一起,如果有人產生懷疑,那麼就會很自然地提起過去的事情,還有聯合組的問題……
如果放在前不久的話,我還不會因為這些而煩惱,但是現在誰都不知道聯合組到底什麼時候浮出水面,所以我得小心點兒,不要讓身邊的人卷進去……
是不是我太草率了……我絕對不能讓采河他們幾個家伙卷入與聯合組有關的問題之中。可是我又不能讓緒輝學長和其他朋友們戴上面具出現,哎喲,一個又一個的難題,哎!如果有人產生懷疑的話,就憑我的口才,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兜過去。就說我們私下裡認識,這不就行了嗎!
我按了按沉甸甸的腦袋,走到仁翰那邊,他仍然在望著舞台。我打完稍微電話思考片刻,然而就在這片刻之間,以成人儀式音樂為背景的舞台變得異常火爆,觀眾數量明顯增加,歡呼聲和尖叫聲也更加熱熱了。
這種熱烈的反應超乎我的期待,我揉著下頜,輕輕抬起頭往舞台上看去……天啊,這景象也太可觀了!他們解下了領帶,在煽情的燈光下,盡情搖擺著身體……怎麼看都像勾引闊太太的二流子。
如果他們再嗲聲嗲氣地叫上一聲"夫人",伸出雙手,那絕對可以構成一副精彩的畫面。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笑了。一直盯著舞台看的仁翰悄悄地把視線轉向那邊的早會台上,撓著腦袋說道。
"那邊好象也有個樂隊啊。剛才聲音特別大,震得耳朵都疼……"
我看了看緊皺眉頭的仁翰小子,然後也把目光轉向早會台。怪不得,原來剛才那陣刺耳的聲音是這個唱歌的女孩兒發出來的?也不知道是麥克風的性能好,還是那唱歌的女孩兒的聲音被雷劈過,真擔心會把我的耳膜震破。
如果放在平時,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現在這種時候,我無法不討厭她。第一個紐扣系錯的話,後面所有的紐扣都會跟著錯。的確不假,第一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直到最後仍然對她心懷不滿。也難怪啊,我對那個家政實習教師印象不好的話,怎麼可能對與她相關的東西有好印象呢?
那女孩兒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殺豬時的慘叫聲,而彈吉他和敲鼓的那些家伙怎麼看都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在旁邊大聲叫喊著給自己班助威的家政實習教師看起來就像個神經病患者。你看看,你看看,難道姜采恩就這麼幼稚嗎?
不知為什麼,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於是歎了口氣,仁翰小子臉上充滿了調皮的微笑,他盯著我,然後嘿嘿笑著開口說道。
"學長,你為那些家伙擔心嗎?"
真可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怎麼會呢,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的基礎根本不同。他們那邊不管發瘋成什麼樣,反正沒有翅膀的家伙就算飛起來,等待他們的也只有墜落。這不就是我的人生准則嗎?"
沒有翅膀的家伙就算飛起來,等待他們的也只有墜落。臭小子,終於見到你,竟然有一種出人意料的感動洶湧而我。是的,沒有翅膀的家伙就算模仿著天使飛翔,最終也只有墜落。今天我要給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翅膀,睜大眼睛等著看吧,小子!
我笑著拍了拍仁翰小子的肩膀,又把視線轉回到舞台上。我只把視線移開一會兒,他們的進展還真快,襯衫紐扣已經解開好幾個了。采河小子的手撫摩著身體,正在一點點逐漸向下移動。
他的手首先掠過脖子,接著到達稍微露出皮膚的胸膛,然後是被白襯衫遮住的腹部,然後繼續向下……哼,已經不可扭轉了。這小子今天這麼賣力,晚上回去大概要臥床不起了。采河這小子向來都不願意做這種難為情的事情啊?
表面看上去,他的臉上似乎帶著笑容,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你的尷尬表情嗎?你的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我好難堪!我心裡很慌張!我該怎麼辦!!"回到家裡,你會不會蒙頭痛哭啊?
"哇……我早就知道,學長你的學生絕對會有拿手好戲,不過沒想到會這麼絕,真的太意外了!這樣脫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脫光?慢慢脫吧,看來小家伙們還不懂得循序漸進?"
那你小子又有多老,竟敢在這裡談什麼循序漸進,哦?如果他們在這裡中途停止,逃到舞台下面的話,結果會怎麼樣,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采河小子會被我分解得連塊骨頭都不剩,切成一片一片。他明知道這樣,所以就算他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到這裡來跳搖頭舞。
難道他因為害怕我,而真的要脫衣服嗎?要是這樣的話,當然會賞心悅目,可是那樣我就要連續幾天聽他嘮叨,耳朵就要痛苦了。
"哇——脫了,脫了!大膽的家伙!哦,不是大膽,而是魯莽!這樣下去會因為擾亂風紀而被帶到學生部去的。啊——看來他們還不了解章魚頭。多想一想,再決定脫不脫,笨蛋!"
"那些笨蛋裡面,有個家伙和我流淌著相同的血液。"
仁翰好象什麼都懂似的,露出了虛脫般的表情。我使勁瞪了他一眼。突然,他瞪圓了眼睛,把頭轉向我這邊問道。
"和誰惹出的亂子?是誰的?"
……混蛋!我記得他讀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總是急於往那方面想……真不知道他到底長了大腦沒有?難道他三年前得了一種什麼怪病,腦波一點一點地舒展開來,現在幾乎變平了?
仁翰小子的表情非常認真,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的臉立刻扭曲得不像樣子。我瞥了他一眼,又用胳膊肘撞了他額頭一下,發出鈍重的聲音,同時,他緊緊抱著額頭,向後退了好幾步,我盯著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然後開口對他說道。
"我二十歲,他十八歲。"
我沸騰的熱血逐漸冷卻下來,小家伙呵呵笑了笑,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原來是早產啊。"
這個遭雷劈的家伙!你能在兩歲生出孩子來嗎?
"混蛋,臭小子!那麼我是在一歲時惹出事來,兩歲生出了孩子嗎?你看我像一出生下來就會繁殖後代的外星人嗎?"
聽我說完,仁翰小子靠在車門上,使勁拍打著腦袋,冥思苦想了好長時間,終於撓著頭說。
"……那是怎麼回事?流淌著相同的血液,那麼……啊,啊!你獻血了嗎?"
……瘋子,不用再聽你說話了,你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你這個不倫不類的家伙足以和朱海新小子相提並論了!只要像朱海新以前那樣,把頭發染上各種顏色,你完全就是重金屬的翻版。
喂,張仁翰君!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聽好了,光!光!光光光!你給我記在腦子裡!聽見沒有?了解自己的人才能算得上擁有成功人生的人。OK?在這個前提下,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個傻瓜,是個二百五,你的人生就算是成功了。
"他是我弟弟,臭小子!你這個家伙怎麼淨是想一些……哎喲,我們過正常的生活吧,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高興,仍然嘿嘿傻笑。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狠狠揍他一頓,突然聽到觀眾中間又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怎麼回事呢?我猛地抬起頭往舞台上看去……我的天啊,終於脫了!
他們似乎商量好了要一起脫衣服,五個家伙全都脫去襯衫,在舞台上轉來轉去,看上去真的很難為情。采河小子光滑的身體之上,是一張大汗淋漓的臉。他的表情是"人生無常"的最好寫照。好吧,反正你們的身體已經廢了,怎麼做都沒什麼兩樣。那就索性豁出去吧,是不是?張仁翰,臭小子,你到底在干什麼呢?
這種情況下,你應該趕緊鋪上一層干冰,給他們做背景,知道嗎?
采河小子是一副飽經世事滄桑無所畏懼的表情。我看了看他,臉上的肌肉逐漸皺了起來,突然笑出了聲。采河小子大概是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緣故,所以從來都和模范學生搭不上邊,不過我一直以為自己把他培養得很單純,可是……如果媽媽看到他那個樣子,說不定會在某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把我活埋在柿子樹下……
"噢噢噢噢噢!!學長真是帥呆了!!"
"太性感了!!怎麼辦呀!!"
有什麼怎麼辦啊?靜悄悄地看著就是了!既然那麼好看,那就趁機看個夠吧。采河小子今天晚上一定會後悔,說不定背著幾塊水泥疙瘩沉到大海裡去呢。反正現在我也得准備上台了……總不能就這樣穿著校服上台吧。
"仁翰,你准備衣服了嗎?"
聽我這麼問,小家伙趕緊搖頭,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彈了彈手指,到駕駛席後面的小空間裡翻找起來。那裡堆著很多不知名的道具和亂七八糟的雜物。最後他找出了鋪在最下面的一個黑色的紙袋,上面貼著奇怪的金黃色商標。很好!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只能給哈拉打電話,讓她去買了。
"這是以前舉行動漫展的時候用過的,當然不是我用的。這是一件帶翅膀的魔鬼服裝,翅膀是折疊起來的,所以雖然看上去很小,但是展開以後,其實很大。"
"我想問一問,這不是那種很長的披風,上面帶著箭壺吧?"
小家伙趕緊笑著擺了擺手說。
"絕對不是的!這完全是女人的服裝。一件露得很多的黑色背心和一條帶黑色蕾絲的裙子。上面的裝飾物太多了,所以穿在身上可能很不舒服。不過,它畢竟是一套休閒裝,所以穿起來相當漂亮。人工翅膀也花了很多錢的,鞋是一雙高跟鞋,鞋跟真的很高。"
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真不錯呢……當然,在沒試穿之前,誰都不知道會怎麼樣。我搔著頭發,從仁翰手裡接過紙袋,向卡車後面走去。周圍很黑,我瞇縫著眼睛找到中間的鏈子,提了上去,這時,一個沒有燈光的狹窄空間呈現在眼前。
這裡本來是以卡車為舞台進行表演時用做更衣室的地方,但是現在這裡堆滿了下一個節目所需的道具,所以本來就很狹窄的空間變得更小了,連換衣服都很不舒服。
我脫下上衣和裙子,摸索著把衣服穿上。背心是很多細帶反復交叉而成,正如仁翰小子所說,上身的很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面,鎖骨下面幾乎完全露了出來。說是短裙,其實已經超出了"短"的層面,勉勉強強遮住大腿。
系上扣子,裙子大約到膝蓋上面一寸的部位。我穿上鞋,從校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掛在腰間,再把校服放在紙袋裡。我拿著折疊起來的翅膀走了出去,稍微往有光線的地方挪了挪,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我身上的衣服。
怪不得穿時候感覺有些不對勁,那件黑色的背心不僅僅是露得多,而且幾乎就是那種被撕成一條一條的衣服,裙子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蕾絲,設計得相當漂亮。我把沙沙作響的翅膀展開,掛在後背上,向駕駛席那邊走去。
"怎麼樣?"
仁翰小子正坐在駕駛席上,戴著耳塞機,不停地點著頭。聽見我問他,趕緊摘下耳塞機扔到一邊,死死地盯著我看。
"真的很像樣啊?你真像個魔鬼。"
這到底是稱贊呢,還是罵人呢?我皺著眉頭看著笑瞇瞇的仁翰小子,這時,觀眾中間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吶喊,吶喊的激烈程度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喊聲都不可相提並論。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僅僅脫了襯衫還不夠,現在連褲子也要脫嗎?不會的,采河小子不會乖乖地留下這樣的人生污點的,那麼又會是什麼呢?
我滿懷好奇地回到舞台那邊,往上看去。五個家伙把被汗水濕透的頭發捋過頭頂,拿起襯衫和領帶,向台下走去。
看來這次不是脫衣服,而是隨著音樂的結束下台了,觀眾看到他們下台,心裡戀戀不捨,所以才發出了留戀的尖叫聲。雖然做出了脫衣服的尷尬舉動,但是人氣仍然很旺。
"演出結束了,其他學長什麼時候來啊?"
"馬上就會來的,把卡車側面放下來,遮住舞台。因為現在要做准備。"
"遵命——"
仁翰小子做出誇張的動作,像軍人一樣把手放在額頭上,又拿下來,然後在駕駛席上摸索著什麼。我看了看他,收起身後的翅膀,又走進卡車裡面。仁翰小子開了燈,周圍燈火通明,看得清清楚楚。把放在後面狹窄空間裡的貝斯和吉他挪到寬敞的舞台上面,然後仁翰把鼓和鍵盤搬放到合適的位置。
最後把麥克風和支架挪到舞台正中央,我往卡車下面一看,那五個小子坐在樹蔭下的一塊大石頭上,齊刷刷地把視線聚集到我身上。
雖然跳舞的時間不長,但他們都很賣力,所以呼吸都變得急促和粗糙了,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像打了發膠似的伸向四面八方。襯衫也沒好好穿上,他們個個都露著胸膛。我看著他們,還別說,看起來都有那麼點兒性感。
"老師,您怎麼穿這樣的衣服?"
志遠小子摸索著他那不長也不短的頭發,驚訝地問我。其他小子也都跟著點頭,滿臉好奇地看著我。我自己覺得只是露出的部分多點兒,過於休閒而已,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他們為什麼像丟了魂似的看我呢?
"這是表演下一個節目時穿的服裝,你們怎麼這麼看我?"
他們仍然張大了嘴巴看我,我從他們身邊經過,走到我們班學生聚集的地方。
"哎呀——老師?"
"老……老師,您的衣服……呵,後面還有翅膀……"
她們大概第一次見到這種衣服,都呆呆地張著嘴巴望著我。我掃了她們一眼,朝男生那邊走去。那裡有十多名男生,他們全都茫然地望著我,我看了看他們,開口說道。
"裡面三個去早會台,你們三個去禮堂,剩余的去食堂,現在馬上到各個地方去看看情況,然後回來向我報告。OK?"
"Yes,Sir!"
我的話音剛落,孩子們就立刻分頭跑開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我心裡感覺非常滿足,點了點頭,然後把女孩子耳朵上的耳環收集起來,全部戴在我的耳朵上。我好久沒戴耳環了,所以感覺有些別扭。不過,幸運的是,雖然戴了五六只耳環,但是都不需要耳洞。
普通的耳環或花狀耳環和我的這身服裝大概不會很協調,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女生耳朵上戴的都是骷髏形的耳環,或者是華麗的十字架,以及各種帶有幾何圖案的耳環。雖然算不上絕配,倒也看得過去。
好久沒有戴這麼多沉甸甸的耳環了,我總是情不自禁地去摸耳朵。這時,友真突然拿來一大堆化妝品,開始往我臉上塗抹。
"你這是干什麼?"
"這衣服是休閒風格的,所以化妝也應該休閒些比較好。"
友真充滿自信地說完,我把我的臉交給她,任由她擺布,只有眼珠不停地轉來轉去。采河他們幾個家伙的襯衫扣子仍然沒有系上,他們兩手插在口袋裡,拖拖拉拉地走著。
很多女孩子看到他們,有的尖叫,有的紅著臉輕聲嘀咕。我看著那些女孩子,不禁嘖嘖地咂起了嘴巴。友真用睫毛膏把我的睫毛挑上去,突然,她皺起眉頭說。
"哎呀……老師!三班早會台前面的人又多起來了?現在換鼓手了,是一個叫鄭元英的家伙,很有人氣的。不但長得帥氣,而且還有魔鬼身材,女孩子們都為他要死要活,而且,他身上還有那麼點兒騎士氣質。"
鄭元英……好象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肯定在哪裡聽過,可是到底在哪兒聽過呢?我能肯定這個名字很熟悉,不過也難怪,鄭元英倒也是個很常見的名字。
"他是什麼人?"
不管是熟悉也好,還是陌生也好,反正此時此刻這個名字令我很不快,於是我皺起眉頭問道。友真還沒來得及開口,五個家伙從後面走過來,一個個悶悶不樂地回答道。
"倒胃口!"
"沒長大腦的家伙!"
"怪膩人的。"
"油頭粉面!"
"白眼狼!"
五個人恨不得把這個家伙吃掉,我似乎對這個叫鄭元英的家伙也有了一點兒了解。因為五個人都沒說一句好話。
首先利原小子說他"倒胃口",看來他百分之百不是個性格和善的家伙,而志遠小子說他"沒長大腦",看來這個家伙很愛玩兒,而且玩兒得過火。
采河小子喜歡清淡的東西,不喜歡油膩。現在看他皺著眉頭說這家伙"膩人",可見鄭元英這家伙肯定是個能把黃油整塊吞下去的油膩家伙。潤書也說他"油頭粉面",看來他和單純根本不沾邊兒。
湖水小子輕聲說出"白眼狼"這幾個字眼,可見這個家伙毫無人情味可言。解釋完畢!
竟然把這五個簡單的單詞解釋得這麼詳細,我真佩服自己。於是,我悄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化妝可能結束了,友真心滿意足地退到了後面。她給了化了濃妝,比剛才扮成男妝時濃得多,所以我感覺臉上緊繃繃的,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這時,友真興奮不已地對我說。
"太好看了,老師!!"
"哇——真漂亮,姐姐!帥呆了!!"
友真和采河的反應相當不錯,於是我一邊摸著下頜,一邊站起來找鏡子。突然,身後的仁翰小子充滿興奮地大聲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