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的金子 正文 第四章 華麗浪漫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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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漆黑山影包圍著的一所山村小學校的一個教室裡亮著燈,堆滿積雪的操場裡印有幾個人的腳印和幾行汽車輪胎的痕跡,在那些腳印和輪胎痕跡消失的地方隨便停放著在這深山裡很難看得到的高級轎車。BMW、奔馳、兩輛EQUUS,在那旁邊還有一輛Matiz和一輛崔班長的Sorento。

    從明亮的教室裡時不時地傳來哽咽聲。

    教室前面的書桌上放著打開的筆記本,上面插有性能優良的微型麥克風,音箱輸出端並排伸出兩條線,一條連接到放在旁邊的音箱上,一條連向教室外的某一個地方。

    一起坐在筆記本電腦前是遭綁架殺害的兒童的家屬們,他們痛哭流涕地看著屏幕。

    聚集在小學教室裡的五個兒童的家屬一共九個人,從三十多歲到四十多歲的男人和女人們,一位十多歲的女孩,將近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與金子有關聯的樸元茂的父母也在場。

    金子坐在筆記本電腦旁,不時對出場人物的情況進行說明,而崔班長站在離他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把水壺放在微型煤氣爐上煮開水。

    顯示屏上有一個男孩子極度恐怖地看著鏡頭,流著眼淚在叫媽媽。孩子站著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地下室,或者還沒完全結束施工的施工現場。

    「媽媽……媽媽……」

    是一九九八年遭綁架殺害的七歲兒童趙東華。趙東華穿著白老師手機鏈上繫著的金色紐扣的外衣。

    「來把我領走吧,媽媽……我害怕……」

    孩子哭泣著看著鏡頭,又把視線轉移到一邊,臉上佈滿恐怖。接著,鏡頭前面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手裡舉著鐵錘。孩子嚇得唯唯諾諾地往後退,那個男子撲向孩子用鐵錘擊打孩子的頭部。『噗』地一聲,還呆立了一會兒的孩子翻著白眼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背對著鏡頭的男人迅速撤到鏡頭後,把固定起來的鏡頭向一邊挪動著,對準了正在斷氣的孩子的臉。

    「東華啊!」

    東華的母親發出尖叫聲撲倒在桌子上放聲痛哭。東華的父親也實在看不下去似的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一邊。其他遺孤們也都看不下去了,都閉上眼睛流著淚。

    「馬上殺了他!」

    被害兒童父親中的一位從座位上『噌』地站起來,握緊拳頭奔向外面。

    「在京爸爸!」

    金子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男人。

    「雖然很難受,但是請鎮靜一下。我再說一次,看不下去的人不看也可以。也許不看會更好。也許以後的日子會更痛苦的。」

    「不!繼續放吧!我這雙眼睛一定要看清楚,然後會百倍殘忍地返還給他。」

    剛才要往外出去的男子咬著牙,抑制著怒火重新回到座位上。

    金子移動著鼠標用慢鏡頭給大家看影像中的殺人惡魔揮起鐵錘的場景。

    「雖然因為模糊看不太清楚,但是這個男人肯定是白翰相。」

    接下來就是1996年遭綁架殺害的李恩珠。恩珠是被赤裸裸地在臉上套住塑料膜而窒息死亡的。畫面上活生生地展現了痛苦地斷氣的孩子的表情。是最殘忍的影像,孤身一人前往的恩珠的奶奶,緊緊咬著牙關從頭看到尾。

    2000年的劉在京就像被判絞刑的犯人一樣,脖子被吊在空中而死。白老師把用繩子套住的劉在京放在椅子上,模仿電影中的行刑場面用腳狠狠地踢倒了椅子。

    在京的父親就像馬上要殺掉白翰相似的又衝向教室外,其他家屬們好不容易勸住他。接著,遺孤們都像一個家族似的互相拉著手,嗚嗚地哭了半天。

    待遺孤們的哭聲變小,金子重新走到大家的面前。

    半天,教室裡靜悄悄的。

    「那麼,他究竟用那些錢做什麼了?」

    是元茂的母親。

    「他一分錢也沒花,都給存起來了。當然,那些錢會還給大家的。」

    「連個崽子都沒有的傢伙拿那些錢準備幹什麼呀……」

    「雖然還沒有得到確認……好像是準備買帆船。」

    教室內重新變得很靜,而且持續了很長時間。然後,東華的母親慢慢站起來。人們的視線一致集中到她身上。

    「啊,太可怕了,太可怕!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在京爸爸從衣兜裡拿出扁瓶洋酒,咕嘟咕嘟地喝著。

    「反正判刑也是死,判決也好,執行死刑也好,都是需要花錢的……這個世上不是沒有不花錢的事情嘛。那些不都是國民的血汗錢嘛!所以說呀……」

    「我們交給金子怎麼樣?她還去過監獄,相對來說比我們容易些……」

    元茂的父親望著金子說。

    「卑鄙!那些孩子不都是我們的嘛!」

    世賢的姐姐猛然從座位上站起,大喊一聲。

    「那麼,想做的人就做,不想做的人就別做,大家自願吧……」

    不知道是因為SnuffFilm裡沒有元茂的緣故還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要不然也許是因為原來就很膽小的原因吧,看樣子元茂爸爸要退出一步。

    「乾脆,我們去那小子面前問一問好了,是想在這裡死還是接受審判?都是自願的!」

    世賢的姐姐就是十歲的年紀,是個急性子。

    「一開始說交給警察,然後又說交給金子…現在一個人要退出?究竟想怎麼樣,元茂他爸?」

    「算了,殺人魔只有一個,而受害者很多,所以我們根據大多數人的意見來決定吧。」

    是在京的爸爸。

    「好的。」

    「好的,反正!樂不樂意都得服從多數?」

    大多數人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採用多數通過的形式吧。」

    金子站出來說。

    「希望在這裡直接處置他的舉手。」

    除了元茂父母以外,剩下的人都舉起手,不需要再問其他意見了。

    「元茂家也得隨大家,明白吧?」

    金子望著元茂的父母就像要確認似的問了一下。

    「我們家這位心臟有點弱……」

    元茂他爸以不安的神情指著坐在一邊的夫人說。

    「我也弱,心臟……」

    在京的母親好像很煩悶似的站出來。

    「那就元茂他爸一個人參加好了。一個家庭有一個人參加就可以了,這樣可以吧?」

    「那麼,元茂的媽媽告發我們怎麼辦?」

    「自己的丈夫成了殺人犯,她能那麼做嗎?」

    「也可以離婚啊?」

    大家都因元茂母親不參加而感到不安。環視了一下大家,元茂父親重新站出來。

    「我們留下證據不就可以了嗎。我們大家一起照個相吧。就算以後受到良心上的譴責,一看到照片就……」

    「你說什麼?良心的譴責?殺掉那種豬狗不如的傢伙還受什麼良心的譴責?抓住不殺,那才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如果不殺,從監獄裡放出來以後不一定還會做出什麼壞事呢!」

    「我來說一句吧。我在監獄裡面也殺過人。準備了十三年抓住白翰相的人也是我。如果,以後諸位當中的誰膽敢告密……我不想再說什麼了。元茂的父母是和我直接有關聯的人,我認為我也很瞭解他們。我相信元茂的父母,希望大家也相信我,這個問題我希望在這裡解決。」

    金子靜靜地環視一下,好像都沒有什麼異議。

    「那麼,我們就進入下一個話題吧。是採取一個人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在外等待的形式呢,還是採取大家一起進去的形式呢?」

    「說什麼一個一個的,既然砍就一下砍死算了。」

    「這種個人的事情不能和其他家庭一起做,爸爸,您說呢?」

    世賢的姐姐從眼睛裡散發著狠勁問起爸爸。但是,世賢的父親只是一個勁地摸著臉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就算復仇再重要,讓女兒參與殺人是不是有點過分呢?世賢的爸爸因此陷入困境。

    「一個人進去不會害怕嗎?還有可能危險什麼的……」

    在京的媽媽偷偷望著前夫說。

    「那點程度,應該是準備好了吧。」

    恩珠的奶奶以不像老人的堅強語氣說。

    「每個人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吧,算個啥呀!有什麼一定要統一的必要嗎?也不是來吃飯的。」

    有點醉意的在京爸爸說,不太瞭解在京家情況的人們一致怒視他。

    「離婚的院子裡一定要夫婦同行才可以嗎?他媽的……」

    在京的媽媽和爸爸在在京遇害之後互相埋怨對方,以至於互相覺得面對著對方都很累,所以就離婚了。

    「想單獨採取行動的就單獨行動吧,想一起行動的人一起行動,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在驚爸爸的話一結束,元茂的母親好像希望大家注意她似的舉起手。

    「那個,我覺得一起做……有點太便宜那傢伙了。」

    元茂的爸爸被妻子的話嚇了一跳。

    「他媽……」

    「我,帶來牛黃清心丸了……我們家由我來做。」

    在人們互相交流意見的時候,金子靜靜地走到崔班長面前,借了汽車鑰匙,崔班長也沒問幹什麼用就借給連駕駛證都沒有的金子。

    「我,暫時出去一趟。」

    拿著汽車鑰匙的金子走出大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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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穿過漆黑的走廊,悄悄地打開旁邊教室的前門,走進去點亮了燈。因為教室的燈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點過,所以螢光燈有點發顫。

    在教室的正中央,白老師咬著馬嚼子被捆綁在椅子上,在他的下面鋪著很大的塑料布。在白老師的前面放有一個音箱,從音箱裡清楚地傳來了被害孩子的家屬們在旁邊教室的對話。那個音箱是和從筆記本電腦伸出來的線相連的。

    「那麼,元茂父親不參與而只有元茂母親一個人參與,恩珠奶奶也是一個人,世賢家也是另外,我們和動華家一起干……這麼干就可以了嗎?」

    「是!」

    好像是大家沒有異議了,從裡面傳來大家異口同聲回答的聲音。

    「快點去嘛!」

    接著,從音箱裡傳來大家從座位上起來的沙沙聲,桌椅被拖聲,還有腳步聲。白老師感覺到恐怖的時刻即將來臨,於是閉上了眼睛。

    「請等一會兒,請等一會兒……」

    從音箱中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怎麼了?」

    「都使用什麼工具?時間呢?」

    「啊,時間有的是,沒有限制,但是工具的使用……最好限制一下。」

    「對,也得給後面的人復仇的機會才行啊。」

    「酷刑再殘忍也無所謂,比如挖眼睛、剁根手指頭什麼的,只要不是致命的,切斷身體的哪一部位都無所謂。但是,像勒脖子或者一刀扎進要害或一開始就讓他失去意識的致命攻擊還是盡量克制一下。」

    誰也沒有吱聲。似乎沉默代表了他們同意。

    「東華爸,明白了吧?不要因為兒子是那麼被害的,一進去就先打腦袋,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像手指頭或腳指頭,牙什麼的沒關係吧?」

    「那些就隨你們便了。打倒後踩著攆著……如果最後一個人出來的時候他還沒死,我們大家就一起再進去吧。」

    「就這麼定了!」

    白老師急切的看著金子,似乎是在哀求她放他一馬。

    金子鬆開幫助白老師的雙腿繩子,拿出從崔班長那裡借到的美制手銬銬住。然後拽過水泥牆上的粗鐵絲,在白老師腳脖子上的手銬上纏了好幾圈,為了防止鐵絲和手銬分離而鎖上了一把結結實實的鎖頭。金子重新給白老師的右側手腕帶上一個手銬,並和鐵絲連在了一起。然後利用一根粗繩將帶上腳鐐的腳踝上部和手腕的上部牢牢地捆綁在一起,直到血流停止的程度。

    白老師因不明白金子的用意而恐怖地顫抖著,但也只能注視著她。

    接著,金子解開了原先捆綁白老師的所有繩子。白老師從椅子像倒塌的房屋一樣摔倒在塑料布的上面。現在,白老師只戴著牢牢與鐵絲相連的腳鐐和右手的手銬。

    白老師利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左手急忙解開馬嚼子想和金子說什麼。

    「噓!」

    金子把手指放到嘴邊,望了望旁邊的教室。那意思就是說,如果白老師的說話聲傳到旁邊,旁邊那些拿著各種凶器的人們會撲過來殺死他的。

    「你會開車吧?」

    白老師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

    金子向著白老師晃了晃汽車鑰匙,噗哧笑了一下。白老師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跟著金子噗哧笑了出來。

    「這是崔班長的車鑰匙,看到那裡了吧,Solanto!」

    金子指了指窗外。白老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視線集中到黑漆漆的窗外。就在窗戶的前面並排停有Matiz和Solanto。金子按了一下和車鑰匙連在一起的無線遙控鎖解除按鈕,傳來Solanto的開門聲,同時光標鍵閃了一下。

    「這個車,只有一隻手和一隻腳的人也可以開的。」

    說完,金子跨過教室的窗戶走近崔班長的車。金子打開車門,從車內拿出一把鋸重新跨過窗戶走了進來。然後把鋸和汽車鑰匙扔在白老師面前。

    「時間不多了。」

    白老師迅速從地上拾起鋸條,看了一會兒,臉色變得冰涼。和自己想像的差得太遠了。

    金子一離開教室,白老師就舉起手中的鋸條快速鋸起鐵絲。但是,用一般的鋸條是鋸不開鐵的。白老師重新對著腳鐐開始快速地拉,拉了十多次之後停下來,瞅了瞅腳脖子上的腳鐐。但是,閃閃發亮的腳鐐連鋸刃通過的微細的痕跡都沒有。

    這個鋸條並不是鋸鐵用的,這種鋸條可以鋸的東西只有骨頭和肉。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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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金子一打開教室的燈,正在瘋狂鋸鐵鏈的白老師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一直到現在,白老師通過音箱一字不漏地聽到了九個人的對話,那些話好像隨時都要爆炸的、可怕的定時炸彈的秒針聲一樣。

    「不要過來!」

    白老師搖搖欲墜、勉強從座位上站起來,向穿著雨衣、手裡拿著菜刀走進教室的元茂媽媽揮動著鋸條。但是,此刻的他一點都不可怕。

    「為,為什麼幹了那種勾當,這麼好端端的人?」

    元茂他媽就像馬上要撲過似的用刀瞄準白老師。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夫人!」

    瞬間,從音箱中傳來了「白翰相從椅子掙脫出來了!」的高喊聲。接著傳來跑過走廊『登登登登』的腳步聲,接著,舉起凶器的人們一下子湧進教室。

    「難道,這狗崽子!」

    世賢的爸爸做好向白翰相撲過去的姿勢,重新抓起了斧子。

    「不,不要靠近我!」

    白老師重新向半空中揮舞著手中的鋸條威脅人們。本想撲過去的人們被白老師瘋狂的氣勢鎮住,向後退了一步。

    在京的爸爸從世賢的爸爸手中搶過斧子想撲過去,但是金子舉手制止了他。

    「崔班長,能幫我把我的手槍拿過來嗎?」

    崔班長去旁邊的教室取手槍了。

    瞬間,白老師快速滾動著狡猾的眼珠子,像倒下去似的急忙坐在地上。然後用鋸條對準戴有腳鐐的左側腳脖子瘋狂地鋸起來。一開始還露出了白色的骨頭,接著馬上向四處迸濺開肉和血。但是因為腳脖子上面牢牢地纏有金子捆綁的繩子,所以還沒蹦出血柱。

    注視著正在鋸自己腿的白老師殘酷的模樣,人們的痛苦表情和白老師現在的表情完全一樣。

    忍受著痛苦以惡鬼的樣子瘋狂地鋸自己腳脖子的白老師,因鋸齒過於鈍而無法鋸開骨頭,他就把鋸條稍微往下、挪動到關節和關節之間開始狠狠地鋸起來。鋸齒迅速深入肉和軟骨之間,不一會兒,穿著有洞皮鞋的血肉模糊的腳從腳脖子掉了下來。

    「這裡,槍……」

    崔班長拿著槍跑進教室,發現白老師被鋸開的腳,猛然停在那裡,忘記了說話。

    只要鋸掉一條腿就可以很容易地從腳鐐中拔出腳,白老師的嘴角和眼裡露出了充滿殺氣的獰笑,並從鐵鏈中拔出了戴在左腳脖子上的沾滿鮮血的腳鐐。因為鋸掉左腳的原因,右腳變得自由了。現在剩下的只有右手上的手銬。

    白老師匆匆看了一眼拿著凶器瞄準自己、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的人們,重新又迅速把鋸子挪到了右手腕上,然後快速地開始拉鋸。但是不像用兩手拉左腳時那麼順利,因為鋸子總是偏離,手腕上的皮膚被四處剝脫。這樣一來,白老師用左手抓住鋸齒固定住,然後把右手腕關節對準鋸齒使勁來回搓動。

    「唔唔唔唔……」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右手從手腕子上無力地掉了下來。

    拿著凶器的人們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著白老師的舉動。

    慌忙站起來的白老師還沒等站穩就又摔了過去。這次,他再也沒想爬起來,而是向著窗口爬過去。教室的地板上拖著長長的血跡,用左手和右手肘部,左腳和右腳膝蓋蹣跚地趴著,勉強爬到窗口底下。接著用左手扶住窗台,吃力地爬起來打開窗戶。就在白老師剛要跨過窗台而把上半身挎在窗框的瞬間,有一個人蹦了出去。

    「咦呀啊……」

    蹦過去的人是恩珠的奶奶。就像年輕人一樣蹦出去的恩珠奶奶,猛然舉起什麼東西向趴在窗框上的白老師的脖子插進去。血柱馬上從脖子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受到一擊的白老師呼哧呼哧咳嗽著暫時停止挪動,接著馬上又掙扎著被切斷的手和腳,想跨過窗框。恩珠奶奶又重新高高舉起手狠狠地扎向他的脖子,然後她才慢慢向後退了出來。四處迸濺著血,無力地躺倒在窗框上的白老師的軀體,自動向後滑了下來。白老師一屁股坐倒在教室地板上,仰著脖子仰面朝天地摔下去,他的腦袋『匡』的一聲撞擊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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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充滿血腥味的教室內,時間好像突然停止了似的。

    白老師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從脖子的傷口處,白沫一樣的血也不再冒了。也聽不到喘氣時來自肺裡的咕嚕聲。

    高高舉起凶器停在原地注視的人們,慢慢走近白老師,看了看被血染紅的臉。在京的爸爸用腳尖『啪嚓』一下踢了白老師的腦袋,腦袋無力地轉到一邊。

    「看,看來死了?」

    一直站在後面的崔班長慢慢走到大家的前面,拔出深深插進白老師後脖頸上的剪子用手指擦了擦血。塑料把手部分寫有什麼內容,是寫有『1-3李恩珠』的不干膠標籤。

    「您還想把它拿回去嗎?」

    崔班長向恩珠的奶奶伸過剪子問道。恩珠的奶奶望著白老師的屍體,像神情恍惚的老太婆一樣傻傻地笑著。抬起頭看了半天崔班長的奶奶接過剪子,望了望寫有『李恩珠』的名字,突然舉起剪子重新插進白老師的脖子。蹦出了幾滴血。人們把頭轉向一邊。

    「恩珠奶奶,屍體上留下恩珠的名字是不可以的。」

    重新看了看崔班長的恩珠奶奶吃力地拔起剪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椅子無力地坐下去。

    「現在都結束了嗎?」

    崔班長望著手裡拿著凶器的大家道。

    「還沒有解決完的人趕緊解決吧。」

    元茂的媽媽從屍體旁躊躇地向後倒退,第一個把手中的菜刀扔在教室的地板上。除了單獨準備特殊武器過來的世賢父親之外,其他人都一個一個把凶器扔到了菜刀旁。

    扔掉凶器的元茂媽媽投入丈夫的胸懷放聲痛哭。

    「還有沒有沒解決完的人?」

    金子重新問了一聲,但誰也沒有回答。

    「那麼,就開始收拾吧……」

    聽完金子的話,男人們一起走過來用大型的塑料口袋裝下白老師的屍體和被切下來的腳、手。同時,女人們用手抓起積滿血的鋪在教室地板上的塑料布的四個角。在京的父親急忙端來白鐵皮罐放在了塑料布的下面,金子用刀在塑料布的中央切開了一個口子。堆積在塑料布內的血嘩啦啦地淌進了白鐵皮罐裡。接著人們疊起沾有血跡的塑料布,扔掉了白鐵皮罐內的血,用大小抹布乾乾淨淨地擦掉沾在教室的地板和玻璃窗戶,還有牆壁上的血跡。大掃除以後的教室馬上變得非常乾淨。只要空氣中的血腥味散去,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大家集中到這裡來吧。」

    崔班長從汽車裡拿出了小型照相機,把人們集中了一起。

    「女人們坐前排,男人們站在後面吧。」

    金子以外的所有人,整齊地排著隊擺好姿勢。人們面對鏡頭的表情既不是笑也不是哭,他們的表情非常微妙。大家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元茂爸爸,胳膊會看不清的,再靠裡一點。對,對,好了。照了,一,二,三!」

    崔班長按下快門,閃光燈『卡嚓』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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