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男友2 正文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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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嚓嚓!嚓嚓嚓!我不停摩擦著雙手,陷入巨大的苦悶中。要不乾脆逃走得了,直接不轉身,拔腿就跑掉……不行,我這該死的不爭氣的腿,跑起來一瘸一拐的,能跑得贏誰啊!真是的!我做錯什麼了,我為什麼要逃走!我是來討回公道,揭穿事實真相的。

    「李江純?」崔寶藍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握緊雙拳緩緩向我走近。她還沒有看清我身邊那個人吧,等她看清楚了那個可惡的幫兇,看她還敢不敢這麼氣勢洶洶。

    「大叔!」寶藍走到我們身邊,詫異地叫出了聲。

    「嗯,你好啊,頭髮長成了很多啊。」大叔也很不自然地回應道。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聽到那女人如此驚惶失措的聲音,我的自信心全面恢復,立刻牢牢捕捉住那個惡魔女的眼睛,

    「一切都很清楚了。」現在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了。

    「什麼?」寶藍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

    「現在連證人都有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都是你指使的!是你策劃了那張惡毒的照片,然後把它放到『大集合』上面,你承認嗎?這個男人什麼都告訴我了!」

    我剛說完這話,惡魔女立刻一臉恐懼地回頭看向殷尚,我也順著她的視線偷偷窺了那傢伙一眼,他雙唇緊閉,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大叔,我什麼時候指使你了?你不要亂認人好不好,我什麼時候指使大叔你了?」寶藍調頭轉向大叔。

    「是你沒錯啊。」

    「哈,我什麼時候,我什麼時候做過。」崔寶藍向前邁上一步,把那個幫兇嚇得退後兩步,「我真的這麼做過?我真的讓大叔這麼做過?」

    那女人步步緊逼,眼裡閃著寒光,幫兇緊張得一頭冷汗。

    「是,是你呀。」幫兇總算頂住了壓力,堅持著正義的聲音。

    「什麼時候!我什麼時候做過了!你一定是記錯了!李江純,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嗯?我怎麼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惡魔女反咬一口,凶焰滔天,那眼神,那氣勢,比真的還要真上十分,任你如何證據確鑿,我就是不承認怎麼樣!我死死盯著那張蛇蠍面孔,簡直要氣暈過去,這時,那個幫兇突然小心地伸出兩指,從口袋裡夾出個什麼東西。

    「那個,我這裡有這個。」

    「又想耍什麼把戲。」

    「我手機裡還留著我倆的通話紀錄呢。」

    「……」

    YES!我允許你和我爸爸見面一次了!這個可惡的幫兇第一次看起來有些可愛。面對無懈可擊的證據,崔寶藍終於再也無法矢口否認,繼續裝腔作勢,她默默地收回了視線,不去看眼前那個刺眼的手機。我完全忘了權殷尚的存在,這段時間累積的怒火徹底噴發。

    「我又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對我?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是不是?即使是到現在,我也從來沒有過對不起你是不是?」

    「……」

    「你說啊!難道這樣你還是不肯承認,不肯低頭!」

    就在這時,一直沒出聲的權殷尚忽然扔下嘴裡的香煙,在地上使勁地踩了幾腳,隨後大步大步走到惡魔女面前,崔寶藍臉色蒼白,本能地蜷縮了一下身子。什麼呀,這傢伙現在過來想幹什麼!那傢伙又緩緩地看向我倆,忽然把手伸進校服口袋,大氣不喘,眼睛也不眨地朝著幫兇的腦袋狠狠扔出一個什麼東西……

    「啊!」幫兇抱著腦袋慘叫一聲。權殷尚好像也被自己突然的動作嚇倒了,小聲在口中不停低咒。

    「殷尚,不要生氣,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了!」崔寶藍瞬時間換了一副嘴臉,緊緊扯住權殷尚的手。

    我內心一陣輕鬆,一連串冷笑不經意溢出嘴角,猛然間,剛才掉落在地的那個東西吸引了我全副的注意力,我緩緩彎下身,這個……這是剛才權殷尚朝幫兇的腦袋上扔的東西,他扔東西和我沒關係,他朝誰扔也和我沒關係,可是這東西……為什麼偏偏是兩年前我和他交換的那個發卡……那被剪成一片片的銘牌瞬時間在我的腦海裡閃現,我強迫自己封住李江純柔軟的心,控制不住地用尖利的聲音朝他嘶喊道:

    「你不是說扔掉了嗎!你不是說已經扔掉了這個發卡了嗎!」

    是憤恨,是傷心,是愧疚,我真的不明白自己……

    「閉上你的嘴,還給我。」

    「是我的東西!想到自己的東西在你那兒,我就覺得骯髒!」我情緒激動地嘶吼道,不顧自己的話有多傷人,權殷尚只是看了我一眼,強行要奪回我手中的發卡。崔寶藍見我倆扭作一團,肩膀不禁一縮。我不知道自己突然被觸動了哪根神經,也許是想報復自己這段時間從他那兒受到的屈辱,什麼傷人我挑什麼說,什麼能刺出他的鮮血我說什麼,我極盡可能地說著最殘忍的話:

    「你,看來你是忘不掉我啊!真是可憐!不過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我最憎恨,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人,就是你權殷尚!」

    權殷尚只是不發一言地轉過身,用靜默的背影對著我,我更加血氣上冒,兩頰漲得通紅。

    「我想你沒有搞清楚狀況,你不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了?就算是你後悔了也沒有用!現在我聽到你的名字牙齒就咬得咯吱響!」

    「牙齒咬得咯吱響」?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說出這麼搞笑的話來,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該怎麼做才能給這種人迎頭一擊。

    「希望你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權殷尚依然背著身,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放心,到死我也不會忘記恨你的,我會永遠永遠恨你一輩子。」

    「記住你說的話。不過我倒真想看看你腦袋瓜子是用什麼做的,到死還能那麼好用嗎?」

    「哈,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說實話我是實在想不出詞來堵他。)

    權殷尚拿著我的發卡越走越遠,剩下來的崔寶藍更氣得我七竅生煙。

    「瘋女人!」崔寶藍神情冰冷,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什,什麼?」

    「搞清楚事情你覺得舒服了?搞清楚了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會哭著向你請求原諒,跪下來抱著你的腿大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嗎?別做夢了你!」

    「你還是不是人啊?」

    「你沒資格在這兒說我,這麼罵都便宜了你。」

    「你,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我還沒有說完,我就是後悔當場對你太好了點,早知道就直接找人把我幹掉豈不是更乾淨了事,省得現在這麼麻煩,你應該感謝我對你這麼仁慈!我們走著瞧,遲早有那麼一天!」

    這麼惡毒的話!我的身體如遭雷擊,承受不住,一下失去了平衡。詫異不已的幫兇也一臉擔心地看著崔寶藍。

    「總之如果你再敢靠近殷尚一步,你就不只像現在這樣只跛一條腿了。」

    「崔寶藍!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一直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們?東英和光民他們知道這才是你嗎?」眼前的寶藍還是我以前那個親密的朋友嗎?

    「知道也無所謂,總之我不會像某人那樣傻得被全校孤立。」寶藍傲慢的眼神向上挑著。

    「是,是,不會被全校孤立!咱們走著瞧,走著瞧!」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可眼前這惡魔女,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般的坦然,似乎這種風浪經歷多了,沒什麼大不了,她一臉老練地看著我,輕哼一聲。

    「我朋友也都知道我是這樣的,我才不像你丫那樣,一點處理人際關係的手腕也沒有,我是不會被誰孤立的你放心。至於東英和光民?想說你就去說,被他們罵一頓也不過就是裝裝委屈就能解決的事。你搞清楚了,找出真相其實是你最大的失誤,本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你偏要糾纏不放,我一定不會忘記以後好好照顧你的,哼哼哼哼∼!」

    「至少你失去了你最愛的權殷尚。」我挑出重點,刺她的痛處。

    「失去了再找回來不就行了,難道你的東西掉了,你就再沒有下文了?不過也是,你是誰,李江純嘛!」寶藍輕蔑的冷笑著。

    「哈,和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你是我見過的最邪惡的人!」我氣得眼淚汪汪,淚珠不住在眼眶裡打轉,崔寶藍對我嗤之以鼻。

    「沒什麼好說的就不要說,最好一輩子都閉嘴,我才懶得聽你這種嬌小姐在這兒抹鼻子哭訴的。還有啊你,大叔。」崔寶藍側過臉去面向大叔。

    「你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啊,拿人錢財與人辦事的道理懂不懂,居然還可笑地跑到這兒來作證,虧你還是個大人,怎麼混的你!不過趁這個機會,乾脆找個女孩給你做援助交際吧,李江純別的不會,翹翹小尾巴,撒嬌服侍男人還是很在行的。」寶藍毒辣的話語絲毫沒有停止。

    「你有沒有家教啊你!這種惡毒的話你居然也說得出!你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大叔無法忍受寶藍的言語中傷。

    「我父母都不在了。」寶藍很是輕浮地捋了捋耳旁的頭髮。

    「哈。」大叔滿臉覺得很荒唐的樣子,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崔寶藍。崔寶藍瞪了他一眼,轉身朝殷尚消失的方向走去,我拼著丹田之氣,沖崔寶藍遠去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喊道:

    「崔寶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一定會有報應,會後悔的!壞人終歸會有惡報!我們走著瞧!我一定會把這一切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崔寶藍遠遠地揚起中指,算是對我的回答,然後很快地消失在街道盡頭。我因憤怒和傷心撲通一聲跌坐到地上,滿腔怒火無從發洩,只能掉著眼淚。

    無力啊,無力,我就是這樣軟弱嗎!大叔小心湊上前,想要安慰我,卻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要哭了!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丫頭呢,以後我幫你教訓她。」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拚命捂著嘴,可不受控制的哭音還是從嗓子眼裡一個個擠了出來。大叔根本不瞭解情況,繼續說著讓我越聽越傷心的話:

    「你比那個丫頭漂亮多了,沒事的,沒事的,而且剛才那個男孩不也說喜歡你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唉,最近的孩子啊!真是可怕,真是可怕啊!」

    那是誰參入了這個可怕的孩子的可怕的計劃!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殺死她,崔寶藍,崔寶藍,崔寶藍!我找到一根碗口般粗的棍子,一邊哭著一邊一瘸一拐地到處亂轉,直到這兒的警衛員扶住我,我才又驚天動地地號啕大哭起來……

    回家的路上。

    我又一次敗得如此徹底,潰逃到了巴士內。

    巴士內人聲鼎沸,這裡那裡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小學生,大概有十幾個的樣子,現在是老師帶學生出來郊遊的時間嗎?大叔剛才接了一個他老婆的電話,於是急急忙忙先回家去了,托他老婆的福,我耳朵根子總算能清靜一下了。此刻我的眼睛又紅又腫,醜得不能見人,我用手擋住眼,總算能讓心裡稍微平靜一下。

    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受過比今天更大的刺激和侮辱,這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和背叛,特別是背叛我的那個邪惡女人還是一副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表情,她就這樣狂笑著擊退了我。背叛,背叛……活到現在,我自己也誰也沒有背叛過嗎……?權殷尚回答的那個「是」不期然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同時浮現的還有「背叛」兩個字……他回答崔寶藍的問題時那無力的樣子,這麼說,嚴格說來,我也,我也……

    「喂!」

    「……」

    「你怎麼會在這兒啊,你這是從哪兒回來?!」

    熟悉的運動頭在眼前晃動,我定睛一敲,坐我前面的居然是我姐姐江雲。我傻傻地看著姐姐。

    「你臉這是怎麼了!破了?」

    「沒什麼,姐姐你去哪兒了?」

    「我當然是去城南了!為了抓住欺負你的那個兔崽子,我可是在成仁高中門口守了三個小時啊,喂!可是他們都說沒有那個人啊!」

    呼!當然沒有了,這都是某人編出來的謊言,當然沒有那個人,我長歎一口氣。姐姐瞪圓了兔子眼,看了我幾眼,突然又異常開心地說道:

    「啊,對了,我介紹我後輩給你認識!他們剛才都陪我去城南了。孩子們,這是我妹妹,很漂亮吧?」

    因為姐姐一聲招呼,那十幾個小學生居然異口同聲童聲稚稚地衝我問候到:

    「姐姐好!」

    我怎麼沒想到呢,巴士內滿滿噹噹的那十幾個小孩子全都無一例外地穿著跆拳道的道袍,我怎麼沒想到呢!

    「可是和江雲姐不太像啊!」

    「嗯,和我不太像,我媽媽懷她的時候,做事做得太多了。」

    「你妹妹更漂亮些!」

    「你說什麼!」

    「江雲姐,剛才我在那個高中前面大喊大叫的時候,樣子有點點帥吧?」

    「叫哪句的時候?說『欺負江純的人都給我出來』那句的時候?」

    「嗯。」

    「不怎麼帥,你應該叫得更大聲點,而且表情也不夠嚴肅,眉毛應該皺得更緊點。」

    「還不帥!可是江雲姐你那時什麼話都沒說呢!」

    哈,這麼說,姐姐居然帶著這幫純潔無瑕的孩子鬧到城南去了!還讓這幫小孩在人家校門外大呼小叫我的名字!說實話,我現在跳出車窗外的心都有了。看著這些咧開嘴笑得異常開心的小孩,我忍了又忍,終於堅持到了回家。直到現在,姐姐還堅信崔寶藍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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