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學校。
「我的新男朋友和咱們同年。他媽媽是江南那邊有名的服裝設計師,有自己的品牌專賣店。他的爸爸啊……喂,李江純。」花真又開始在我耳邊鼓噪了。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
「幹嗎不停地看你的手機?等誰的電話嗎?你有聽到我說沒有?」花真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音階,刺激著我可憐的耳膜。
「我聽著呢。不願意聽也聽著呢。」我真是無奈了。
「我這次一定要堅持得到交往百天紀念日的禮物。嗯,一定要堅持到那天!」不知道這次她的男朋友又長成啥樣。每次我最好奇的就是這個。花真堪稱世界奇相收集家,她的男友一個比一個長得可觀,都有上世界吉尼斯紀錄的潛力,假如有這項評比的話。
「你想不想見一下?嗯?要不要今天我帶你去見一見?」
「不,不用了。我想去趟洗手間。」我趕緊躲避。
「快去快回!我還有很多事沒和你說完呢。」花真顯然不滿我的臨陣退縮。
我一定會在洗手間呆到課間休息結束的。貪財的臭丫頭。把手機塞到口袋裡,我逃似的奔向洗手間,在教室門口和一個正要進來的人撞了一下肩。
「呃?你好。」一個乾淨明爽的聲音,在我心田像過電一樣輕觸了一下。
是我的天使澄弦。
「嗯,你好。昨天帶芝麻油回家順利過關了?」我想起了昨天的事了,努力穩住心神,掩飾著慌亂的表情。
「沒有。看看這,我的耳朵,是不是像長大了一圈的巨型耳朵,嗯?」澄弦的眼裡閃過一抹黯淡的色彩,仿若兩翼受傷的天使。
我心疼地瞧過去,嗯,真的是巨型耳朵,又紅又腫的好像超市裡賣的紅油豬耳朵。可憐的孩子,被巫婆般的媽媽擰得不輕。
「媽媽怎麼發現的?」
「瓶底上貼著某某超市的標籤,忘記撕下來了。」澄弦一副憤慨的樣子。
「哎呀,對啊!我們都給忘了。媽媽很生氣吧?」
「幸虧我晚上房門鎖得牢,今天早上又趁媽媽醒來之前就逃出了家門。否則……」澄弦搖著頭,星眉緊蹙,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啊,真這麼狠。」為了更加看清我天使的耳朵,我蹬上了一旁的凳子。
「狗純!」
狗純!叫我狗純,我倒是知道我們班有幾個討厭的傢伙喜歡這麼叫我。但是這聲音!我可怕的直覺告訴我該立刻逃走,可惜上天不給我任何機會,我一下就被那個和我生辰八字不合的東英逮了個正著。嗚嗚∼!
「喂,你居然還跑到學校來找我茬了!還有,你們今天不用上課的嗎?這個時間。」我來個先聲奪人。
「殷尚在哪兒?快說啊!」東英又惱又急。
「什麼?」難道我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你知道殷尚在哪兒嗎?」東英語速又急促了幾分。
「你說殷尚,他沒有去學校嗎?」我立刻聯想到可怕的昨晚,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昨天說和你見面來著。你昨天見到他了嗎?」
我和東英面面相覷,彼此大眼瞪著小眼。站在門旁的澄弦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上課鈴聲給打斷了。
「我們走!」東英拉起我就往外奔去。
「啊,去哪兒?」我心裡極其不情願,還想著澄弦當時看我的深情。
「去找殷尚啊,還能去哪兒!」東英就差大嚷了。
「等等,我們還有課沒上完呢!我今天還要值日。」我想找理由推脫。
「不用怕,我保證搞定你們校長。這些小事你就別擔心了。」東英安撫我。
等等,等等。澄弦!啊啊!只見澄弦站在門邊,冷漠淡然地看著我們來回拔河,天使俊美的臉上,也彷彿風吹過平靜的湖面,漾起慍怒。
不久,這節課的老師也來了,東英依舊無動於衷,拖著我的手死命往外拽,全然不顧老師氣憤得鐵青的臉。
如遇到寒流般,氣氛凝結成冰,周圍的同學們的詫異目光,老師的憤怒神情,最讓人心痛的就是澄弦的冷冷表情,我都快要窒息了,真是無地自容了。
「你不要再拖了!等等,喂!我什麼時候認識你了!」
「我們倆不認識?難道我們一次也沒有見過面嗎?」東英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雖然見過幾次,但是!」
「那不就行了!你什麼話也不要說了。老天,你該不是因為我抓住你的手所以難為情了吧?」
「怎麼可能!」我激動地叫出聲來。
東英這時居然也彷彿害羞似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轉過頭,拚命地把我往外拖。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要再開玩笑了。」
「讓我不要再開玩笑。狗純,你還真是不明白我的魅力啊!如果我開玩笑的話……」
我不想明白,也從沒想過魅力這種東西會存在他這種人的身上。
雖然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我還是無奈地被東英這個傢伙連拖帶拽地扯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