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嘴巴又流血了。」殷尚摸了摸自己的嘴,然後一臉嚴肅地對我說,「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的嘴唇很性感?」
「瘋了,真是瘋了。」我摀住耳朵,不想聽。
「我覺得紅色很漂亮,所以特意沒擦掉跑來看你的。對了,還有,江雲姐穿著跆拳道服在幹什麼?」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耐煩地答道,「你今天做的這是什麼事啊?!特意跑到我們學校來討老師一頓打,要死啊你!真令人寒心。快把血擦掉,一點都不性感,一納米都不!」
「回到家裡倒頭就睡,一點都不替男朋友擔心,你才令人寒心!」
「你立刻給我出去!誰讓你沒得到我的允許就跑進來的!」
「得了得了,別再向我撒嬌使小性子了。啊,對了,聽說你們要去學期旅行!」
我什麼時候向他撒嬌使小性子了,這個侵入者!我推開窗戶,拽起他的手就往外推。
「我在學校聽說你們學校要和我們學校一起去慶州,你們定的是什麼時候?」
「星期一。」
「爽呆了!特長表演的時候我打算和朋友一起表演性感街舞,到時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你到我們營地來找我吧。」
「不要。」我極力打斷他。
「為什麼,擔心晚上沒地方睡覺?」這傢伙又開始說著不痛不癢的「幽默」來了。
「就算不是這樣,因為你我也會睡不著覺的,睡不著!」我發覺自己快要被他氣瘋了,心中也是怒氣翻湧。
「結婚之前我只要有玩具熊抱著就很滿足了,我們都還小。」說完,他還自我感覺良好地笑出了聲。
「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聽他這麼一說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狂怒地往他身上甩著枕頭。
「江雲姐留我在你家吃飯了。」他一把搶過枕頭,一臉嬉笑地說。
「我要你馬上從我的房間裡消失!」我冷冷地指著門。
「出去就出去。」殷尚用他那張腫得像饅頭的臉瞟了我一眼,突然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接著……一張大嘴湊向了我無辜的化妝鏡。
「血擦掉了,謝謝你,鏡子。」殷尚這臭小子說完,噌地如風般躥出了我的房間。
托這小子「血盆大口」的福,我原本乾淨明亮的化妝鏡上留下了一個無比清晰的血唇印。
「權殷尚!」我咬牙切齒,聲音壓得盡量低沉。
「江雲姐,江純她總是威脅我!」殷尚一臉成功捉弄我後的壞笑。
我一忍,再忍,還是沒有忍下去。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已經達到我的極限了。曾經以為用自己對他的感情能讓我忍下去,但現在才發現,都是徒勞,時間已經改變了一切,包括我對他的感覺,就連這份感情也已經不存在了。
接下來的四天過得如同煉獄,我的臉白慘慘的,正是在學校飽受摧殘的結果。真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現在,我終於坐在旅遊大巴上,旁邊坐的是三天前和我和好如初的花真,兩個人一路打鬧著,享受著難得的融洽友誼。
「我星期六在學校南門看到你男朋友了,當時正和我們學校三年級的前輩在一起糾纏不清。還有另外一個傢伙,就是上次和你男朋友一起湊到窗戶裡的那個。」
「東英?那傢伙比殷尚更過分。」
「看上去就是那種人了,嘻嘻嘻嘻。我男朋友聽說我們這次去慶州旅行,死活都要跟著去,我好不容易才攔住他。」
「為什麼呀?他想來就讓他來好了。」
「怎麼可以讓他跟著?說實話,最近我有點煩他了。」
不錯,英明的想法,想到那張臉我就有嘔吐的衝動。
「你不是說要交往一百天以上嗎?」
「是啊,原本是這麼打算的,怎麼也得撐到拿到百日紀念的禮物再分手,可那傢伙對我越來越不規矩。」花真臉上一片氣憤。
路上四個小時,花真一分鐘也沒浪費,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地抱怨她的現任男友,真不明白啊!上星期還在我面前不停炫耀來著。
「歡迎您來到慶州!」
一條大大的橫幅出現在車前,想是離目的地不遠了,我鬆了一口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不用看也猜得出是誰,躲著這傢伙的電話好幾天了,現在旅行在外,也不怕他要求見面,更何況與其聽花真的婆婆嘴絮絮叨叨個不停,還不如和殷尚說話來得爽快。
「喂!」
「在哪兒啊?慶州?」
「嗯,就快到了,你呢?」
「我們到了一會兒了!現在正在參觀千馬塚。喂,你們晚上在哪兒住啊?」
「好像叫什麼xx酒店。」
「真是差別對待啊,我們好像要住進一幢奇怪的建築物。你等等,喂,光民,xx酒店離我們住的地方遠嗎?不知道?金東英!你知道嗎?xx酒店!江純說她們住在那兒。」
慶州這麼大,就算我們兩個學校住得近,我躲到房間裡不出來,看你怎麼找得到我。
「哎∼呀,我們倆真是天生緣分啊!」
「怎麼了,他說我們住得很近?」我滿臉驚愕。
「走路也就十分鐘的路程!一會兒見了,老婆!」那邊殷尚瀟灑地掛斷了電話。
「啊,你等等,我們日程安排得很緊的!」為什麼我想說話,都不給我個機會?
嘟,嘟,嘟,嘟,電話一陣忙音,這個一點電話禮儀都不懂的野蠻人!走路只需要十分鐘?那不是說我今晚鐵定會見到他了!只需要十分鐘?對處於和他的倦怠期的我來說何其殘忍,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怎麼了?怎麼了?那傢伙也到慶州來了?嗯?嗯?」花真火急火燎地在一旁不停戳我。
是啊,還不只這樣,他們就住在我們酒店旁邊,我一臉混亂地轉頭看向花真,她一臉的不知所措。算了,還是把殷尚來的這件事暫時憋在心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