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瞧我這張冒冒失失的嘴,我恨不得扇自己這個蠢蛋一耳光,我怎麼說話都不經過大腦呢。人家都變成這樣了,說不定對這就特別在意,有個什麼心結,我居然嘴一張,就這麼毫不在意地哇哇說了出來。
果然,那傢伙立馬變身成了昨天的樣子。
「果然是笨蛋!!!」說完,送了我一個宇宙超級無敵大白眼。——
我縮了縮腦袋,自知理虧,只能在他眼皮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不過,上帝保佑那傢伙,我打心裡還是感激他的,因為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瞪了我一會兒,接著就轉過身,繼續緩緩前行,沒有再說什麼了。
呼……劫後餘生!——
「……對不起……」
「什麼?」
「我多嘴了。」
「原來……腿不是瘸的。」
「什麼……?」
「我說……我的腿原來不是瘸的。」那傢伙受不了我的瞪了我一眼,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那你以前可以正常走路吧。——」
「……」
呃。——我好像又說錯話了。算了,我還是牢牢看好自己這張惹是生非的嘴好了。於是,我舔舔嘴唇,上下嘴唇緊緊咬合住,在確保自己的牙齒從外面一顆都看不到之後,如影隨形地緊緊跟在那傢伙屁股後面。
咦∼!辛大叔,我老遠就看見他一個人抱著文件袋嘿咻嘿咻地往校門那邊跑去,可還沒來得及等我出聲喊他,他就已經哧溜一下鑽到校門裡面去了。——^
#德風高中,正軒初中校門前。
「喂!!江天空!!你,你怎麼和這種女的在一起!!」在離校門還有一米遠的地方,一個討厭的聲音就搶先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吃了一驚,抬起頭,向發出這種淺薄無知聲音的地方看去。而江天空大少爺,對這種聲音一概視為蚊子吵,他依舊昂著頭,目不斜視地直直向前走去。是啊,他怎麼會為這種事費心呢,他從來不會因為如我之流的人費心的。
「哎喲,這丫頭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蚊子是不會甘心就這麼被忽視的,它們繼續發出不受歡迎的聲音。
「乞丐,我猜她準是乞丐,你快看她的衣服。」
「好可怕!!┬0┬她頭上長得不是頭髮,是雜草耶!!┬0┬」
「江天空怎麼會和這種低級傢伙一起到學校來?」
……——……居然說我低級!!這幫可恨的值日生,雖然不想,但今天的聚光燈效果確實是被我一個人獨獨霸佔了。我可不想接下來一個人再受到江尹湛的特別「關愛」,看著天空那傢伙越走越遠,我趕忙加快步伐走,不,是跑在他身後。
可是,脫身遠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容易,在眾多好奇與恐怖的視線中,有一道尤其燦爛醒目,它的主人,無賴世家的老祖宗,一抬腳擋到了我的面前。——不用抬頭看,我也知道這隻大腳的主人是「江尹湛」他老人家。
瞧他八面威風,不可一世的模樣,我只有一句話送給他:變態希特勒!或者說,小日本的狗腿子!——^
啊,還有,昨天我幫助的那個長頭髮女孩也恰巧站在不遠處。
「啊?!姐姐!!!啊?!姐姐!!!」驚喜中夾雜著不置信。
「……好啊,很高興。——」
「銘牌、校服、頭髮、鞋子。」江尹湛短促的聲音一下打斷了我生硬的問候。
我滿心希望能向天空求助,可那傢伙不知是完全忘了我的存在還是對剛才我說的話記恨,總之他已經走出了十萬八千里開外,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前方那個左腳有點瘸的小點,悼念自己失去的救兵。
最後,我懷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情,抬起頭,勇敢地面對著江尹湛那廝。
「什麼?」
「銘牌、校服、頭髮、鞋子。」那個混蛋像唸經似的又叨念了一遍。
「……喂∼!」
「扣兩分,罰清掃垃圾堆,圍著運動場跑兩圈。」
「喂!!」
「啊,現在還不對前輩用敬語,再扣兩分,圍著運動場跑五圈。」
——這個狗腿子,行情漲得比學校收費還要快……
「姐姐,請問你到我們學校來幹什麼?!」就在長頭髮女孩關切詢問我的當口,旁邊圍著的那些值日生輕蔑的表情越來越露骨。
江尹湛那個混蛋面無表情地在自己的手冊上記了些什麼,接著又說:
「怎麼還不去跑?聽不懂人話嗎?……還是你不知道該怎麼圍著操場跑啊?」
「呼……」鎮定,鎮定,我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腿太短了跑起來吃力,所以不願去跑?」
哈……忍耐,忍耐,在這兒打起來可不是個好主意,接下來你的所作所為將決定你在這所學校的去留,你是要讓這只到手的鴨子飛了呢還是想讓這裡成為你的母校……
「那個……」
「什麼?」江尹湛從手冊裡抬起頭,滿臉傲氣地看著我。
「我,我是剛到這裡來的轉學生。^^」我努力擠出一絲笑臉,天知道要我衝著這個混蛋笑比讓我沖一頭豬笑還要困難,不,這麼說不對,這麼說是侮辱了那頭豬。
「所以呢?」
「所以,就像你看到的,我沒有校服,沒有銘牌,沒有鞋子,明白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心平氣和一些。
「那你就拿到那些再來。」
「……請問……這個,您是這個學校的校長嗎?」
「這和我是不是校長有什麼關係,你穿校服還得見校長嗎?」
「那!!!你為什麼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一會兒要我這樣,一會兒要我那樣!!!!!」我雙手做茶壺狀,聲嘶力竭地在原地狂吼道。
-0-!!!
我終於漸漸露出我本色了,這是他逼的,不怪我。
旁邊的值日生們霍的一下-0-個個都張大了嘴,手指抖啊抖,顫顫巍巍地看著我,對我的好奇心當下全部轉成了恐懼心。——
「我是……我是值日隊長!!!怎麼樣!!!」
「你又不是轉學生協會會長,也不是轉學生協會副會長,更不是班長!!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值日隊長,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有什麼可拽的!!!」
「什麼!!!你,你這個兔崽子,居然敢侮辱我這個值日隊長!!!」
他罵我「兔崽子」……——
「尹湛!!你不要這樣啦!!!┬0┬」是昨天我救的那個女孩,她猛地擋在了滿臉猙獰、氣急敗壞地向我走來的江尹湛面前。
事情快得容不得我有思考的時間,下一秒,一雙有力的手刷的一下抓過我的手,不等我反應,它已經把我扯進了校門裡面,我抬起頭,詫異地看到那雙手的主人居然是……江天空!
「……啊?」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他。
「你不要多想。」江天空飛快地扔下我的手,好像我是什麼細菌似的。
「……謝謝。」我能多想什麼,他真是多心了。
「笨蛋。」
「——好吧,這次我承認,你儘管說吧……嘿嘿,我是個笨蛋。」
就在我倆磨牙喘氣的當口,江尹湛那廝窮追不捨地殺了過來,開始二次攻擊。媽呀!我趕緊抓住江天空的手開始二次大逃亡,筆直向前方的中央玄關衝去。江尹湛那混蛋一邊跑還一邊哇啦哇啦地亂叫著,字字如刀砍向我和江天空的後背,這小子的肺活量真不是蓋的。
「江天空!!!!!」氣急敗壞的叫聲。
「……」
天空停下了腳步,可能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跑。
尹湛啪嗒啪嗒走近了,天空也轉過身,手插在兜裡,斜眼看著他。所有的人都冷眼旁觀,包括那些依舊站在門口的值日生們,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轉過頭去,看來他們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
「難道昨天,你連覺都和這個傢伙一起睡了?」
-0-……這……這個……瘋子……你給我等著!我像是發了狂的猛獸一樣,凶狠地露出牙齒(我的牙齒不是很整齊——),獸性大發地向那個混蛋走去。
這當口,天空用一句話,就一句話,把所有的情況都給收拾了。
「嗯。」
-0-他說什麼!!!!
短促的回答,效果卻絕對地驚人,不亞於引爆了一顆炸彈,所有剛才轉過去的人一致地轉回頭來,眼珠子凸得都快掉出來了。
事情的始作俑者江尹湛,這時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他向我這邊看了一眼,接著又朝江天空那邊看了一眼。
「啊,我說呢,昨天晚上睡覺時二樓怎麼那麼吵。喂,小乞丐,你手段高明啊!怎麼把這兔崽子釣到手的?」
「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拚命揮舞著雙手辯白,只恨自己沒多長出幾雙手。
「小心得艾滋啊,江天空。」
真……他……什麼什麼的……說完這話,江尹湛還興致勃勃地啪啪拍了天空的肩膀幾下。
面對著在人群中掀起的軒然大波,我束手無策,只能用手拚命地掩著自己的臉,匆匆忙忙向人群外擠去,今天真是丟人現眼到家了。突然,江天空那個傢伙扯扯我的衣袖,拉起我破舊的衣袖就向中央玄關走去。
「喂!!放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不打算對他客氣了。
「看見你就沒什麼好事。」
「喂,我叫你放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你把我當白癡耍啊!」
「你,知道真的白癡是什麼樣子嗎……?」
「……什麼?」
「你,想試試當白癡,當殘廢的滋味嗎?」
「……幹什麼你,突然……」
「真的白癡,殘廢……他們不會像你這樣大喊大叫。」
「……」
「真的白癡,殘廢……他們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像你現在這種嗓門,他們甚至做夢都不可能擁有。」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傢伙,忘記了剛才的大喊大叫,忘記了剛才受的侮辱,我那該死的直覺,讓我輕易就能讀出他的憂傷。他又恢復了昨天的冷酷面孔。
我們倆走到中央玄關,他扔下我,啪嗒啪嗒……頭也不回地走上樓梯消失不見了。
該死的,這都是些什麼事啊!江尹湛,江天空,他們這兩兄弟都快把我弄瘋了。
2-5班教室。
剛才和辛大叔應付完了一大堆轉學手續,現在小命只剩下半條了(剛才他在教務處的時候,所有老師都像被剪掉了舌頭似的,一句話都沒有——)。
現在,我被一位老師帶到了這個教室。
臉不可抑制地泛紅,實在不好意思初來乍到就讓新同學們見識我這張猴屁股臉,自我介紹時我的頭都快埋到胸裡去了,兩腳還不爭氣地哆嗦著。
教室裡頓時嗡嗡一片,大家交頭接耳地評價著這位異邦人。其中,最讓我感到擔心的一句評價是:「哇∼!又有新鮮食物送上門了……」
發自人類最原始、最本能的慾望,我聽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凶險的一句話。——
「好了,大家,從今以後這位大你們四歲的姐姐就是你們集體中的一員了,你們要和這位姐姐好好相處,學習有困難的時候多多幫助她,帶她熟悉學校,熟悉這裡的生活,一起分享你們的午餐,知道了嗎?」
「知道了!!!!!!」孩子們天真無邪地齊聲回答道。
聽到這聲音,我漸漸獲得了一點勇氣,悄悄地抬起了自己的頭。第一排、第二排……第五排,只見坐在最後一排位置上的三個長得像動物似的女孩子正睜著大眼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她們舔了舔嘴唇,又吧嗒吧嗒了嘴,我幾乎能感到她們正在心裡品嚐著我的味道,一邊品嚐還一邊在心裡說:
「喵嗚∼!喵嗚∼!今天食物的味道真不錯。-,.-」
我打了個冷戰,和我想像得不太一樣,這個教室,看來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看看這被砸得粉碎的門把,還有那窗戶上正涼快地扇著小風的玻璃,我突然有股想衝出去的衝動。
班主任在班上介紹了我一陣之後,又說了幾件事,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剛才被打斷上課的老師指派我坐到第二組第五排的位置,恰巧就在那幾隻動物的附近。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我現在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集萬千視線於一身。
再多的眼光視線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坐定之後,我只覺得熱血沸騰,眼眶發紅,思緒萬千如泉湧。終於,我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教室;終於,我又坐到了課桌前,和所有穿著校服的孩子肩並肩地坐在一起,這是幾天前我做夢也不敢想像的事情。
我就這麼情緒激動,思潮澎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著漢文老師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地記著他在黑板上寫的漢字。突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洪亮的喊聲,——
「南!!!」
——嗯……?南……?
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老師猛地轉回頭來,臉上的小眼睛和皺紋褶子帶著節奏不住不住地顫抖。
「你……你們……誰幹的?!!」
教室裡頓時一片寂靜,所有的學生都像是約好了似的,撲在桌子上刻苦記筆記。
就在老師無奈地轉過頭,又開始在黑板上板書時。
「瓜……!!!」
噪音第二次來襲。——……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啊?南……瓜?
「算我拜託你們了行不行……不要,不要再這麼無聊了。你們這些傢伙,究竟……究竟,什……麼,時,時侯,才能,懂,懂事啊!!」老師站在黑板前,氣得全身哆嗦,看著真可憐。
又過了一會兒,老師誘敵深入,裝著轉回身寫黑板,其實是搞突然襲擊猛地轉回頭。
「頭……!!!!-0-」
果然,有人上當了,被老師逮個正著。——
片刻之後,剛才盯著我的,那三個長得像動物似的丫頭一溜地站在了黑板前,一個一個輪著打屁股。
「你們這三個不聽話的鬼東西,每到我的漢文課就搞怪,不過這次還算好,叫我南瓜頭,至少比以前叫的那些癩皮狗,龍蝦眼好聽一點,……這次又是誰想出來的,南瓜頭?!」老師用拖鞋狠狠地敲她們的屁股,同時還在嘴裡訓斥著。
我下了死決心,只要課間休息的鈴聲一響,我要立馬奔到教務室裡去,強烈要求換班。……誰也別攔著我!——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咚咚咚咚!悅耳的下課鈴聲響起。
該是我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了。——可惜我的屁股剛離開椅子一半,那三個屁股剛剛接受過巡禮的動物就刷的一下圍到了我周圍,動作比閃電還要快。
「你要不要加入到我們家庭裡面來?!!」其中一隻動物問我道。
教室裡其餘的傢伙有的衝我吐舌頭,做鬼臉……更有膽小的,乾脆抱頭跑出了教室。——
「我……這個……家庭……」
「你幾歲了?」一個長得有點像土撥鼠的傢伙問我。
「十八歲……」
「足夠了,對不對?」土撥鼠衝著另外一個長得像狐狸的傢伙問道。
「嗯,差不多湊合了,雖然有那麼點點的老,但還是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狐狸看了我一眼,勉勉強強地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鼻子大大的,極像大象的傢伙又開口問我。
「……我……我叫韓雪理……」看她們如此熱情的模樣,我也只好有問必答。
「好!如果你行動成功,你就正式成為我們家庭的一員了!雖然你的頭髮和衣服有點臭臭的,但這是小事一樁啦,以後我們經常換衣服穿就好了!」
如果衣服都是像你們現在穿的這樣的……我看不換也好……——我看著這幫比自己小四歲的女孩,臉上表情一片黯淡。——
「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該向你解釋『行動』是什麼了,所謂的『行動』,就是每個轉學生必須通過的驗證儀式。」大象很親切、很貼心地向我說明。
「是嘛!——」
「來我們班的必須都得做。」
「嗯……『行動』究竟是什麼?——」
「你等等。今天輪到幾年級幾班了,絲厚??」
看來那個長得像土撥鼠的女孩叫絲厚,如果她的姓是金就更好了……我瞅眼看了看她的銘牌,真遺憾,原來她姓「楊」。
「……二年級七班今天換課了,第二節課教室空著的只有二年級二班了,他們這節課是家政課。」
她們好像把所有班上的課程表都爛記於心一樣。——
「二年級二班?!哈哈,好好!!-0-我們白馬王子所在的地方,哈哈,哈哈!!!」那頭大象,就像是喝了滿滿一瓶農藥的豬一樣,發了瘋似的在教室裡蹦蹦跳跳。
我把自己的臉藏到教科書後面,對她們的瘋癲樣不忍悴睹,心裡啪啦啪啦打著小算盤。
「啊……啊,我的肚子……怎麼這麼痛……」我東倒西歪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演技差得可以,半點都不像。
「……你是說二年級二班?」
「是德風高中的二年級二班,你要去把他們班上的門牌拿回來!!哈哈,我的白馬王子!!!-0-」大象手舞足蹈,滿教室蹦。
「你們的白馬王子在那兒?」
「嗯,我們的白馬王子啊!-0-」大象又接著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自己去吧。-0-」
「可姐姐你是轉學生啊!!!該姐姐你去!」
「是啊,該姐姐你去!!」
……
當然……我,很需要朋友,也很想有朋友……但是,這種事……到底……
「如果我不去……會有什麼後果?——」
「被同學孤立唄!」
「被誰?被你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被孤立也無所謂……
「不是,是我們班所有的人。」土撥鼠斬釘截鐵地說道,另外兩個人跟著連連點頭。
我百感交集,不想被孤立,討厭被孤立,被所有人孤立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就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一個人說了,「不要和那個丫頭玩!!!-0-」之後,全班所有的人都在她的脅迫下再也不敢和那個人說話。……——不要,我不要有這種悲慘的遭遇。
三隻動物雙手叉在胸前,翹著鼻孔呼哧呼哧噴著氣看我。好吧……不就是一個班牌麼,手到擒來小兒科,我十四歲的時候不也因為肚子餓偷過飯吃嗎?!
我點點頭,悲壯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時,我1%都沒有想到,就這個小小的班牌,會讓我陷入比被孤立還要可怕百倍的泥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