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我也不忘狠狠發誓:我要麼永遠醒不來,一旦我醒來了李水晉你就死定了,我非扒了你的皮做皮鞋不可。
……結果我掙扎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就這麼昏迷了一天一夜……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我看見李水晉正睜著淚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又是撫我的額頭又是量體溫,噓寒問暖的模樣讓我立馬把在昏迷中發的誓給忘了。
我就想啊,其實人皮做的皮鞋又不漂亮又不中穿,還是算了吧。……可是現在的局面,讓我不得不重新豎起扒了李水晉的皮做皮鞋的決心!就算那雙皮鞋被擺在櫃底,終年不穿我還是要!
因為在飯桌上,我看到了一張我超級不想看到的臉杜德躍的衰臉!
我用手敲著碗裡的勺子,叮噹作響:「杜德躍!你怎麼還沒滾?」
「小布!你是怎麼說話的呢,對待客人怎麼能用『滾』這麼沒禮貌的字眼?!……不好意思哦,我家的小布就是這麼不懂規矩。」李水晉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夾了一塊碩大的排骨到杜德躍的碗上。……我的眼睛立馬紅成小白兔,NND,真沒天理啊~~~我姚小布活了十六年了,還沒享受過如此特殊的待遇!如果什麼時候我能吃到李水晉夾到我碗裡的菜,我肯定會吃到內傷,七孔流血!
「謝謝阿姨。」杜德躍眉開眼笑,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小樣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警告你,吃完了就馬上給我滾!」我悶悶的扒著碗裡的飯,一臉黑線。
「阿姨,我好像有點口渴。」杜德躍咂巴了一下嘴唇,兩隻勾魂的眼睛瞅著李水晉。當下,李水晉就紅著臉,像個小太監似的跑前跑後,端茶遞水!
「喂」
我正要說什麼,李水晉突然把一塊嫩嫩的黃瓜戳我嘴裡,陪著笑臉:「乖,吃飯,吃飯!」我臉色蒼白,就像吐毒藥一樣迅速把黃瓜從嘴裡吐出來了。不為別的,我怕我吃了這塊黃瓜真的會內傷,我功力太低啊……
「噢,我吃飽了。阿姨你家裡有啤酒嗎?」阿姨阿姨,杜德躍一口一個阿姨,叫得李水晉不知道有多歡暢!
我把飯碗朝桌子上重重一扣,厲聲說:「吃完了就給我滾,再不滾我放狗咬死你!」
「那……我就走了?阿姨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機會見到阿姨……哎。」杜德躍裝模作樣的歎了兩口氣,開始磨蹭著往玄關口走去。你倒是走快點啊,三寸金蓮啊!
李水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杜德躍的胳膊,挽留道:「你就再住兩天嘛,你的病都還沒好。多可憐的孩子啊,這麼小就要靠在外面撿廢品生活,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喂……人家自己有家,不會自己回去養病啊!
「可是有人不歡迎我……」杜德躍賊笑著瞄了我一眼,繼續扮豬吃老虎。
「這裡我最大!那丫頭,你把她當一團空氣。」李水晉大手一揮,領著杜德躍進了……進了……我的臥室!那是我的臥室!
我雙腿一跪,仰天長嘯天哪,我是不是引狼入室啦?
……李水晉的臥室裡……
「小布,你前天被雨水浸濕的手機,媽媽已經幫你吹乾了。」李水晉把手機丟在床上,然後風風火火的進了廚房!
煮什麼?才吃過飯,又在煮什麼?!這死女人,色胚子,見了帥哥就不要女兒了,我算是看清了。
……她該不是愛上杜德躍了吧?想老牛吃嫩草?……杜德躍剛剛失戀,正處在人生的低谷期,這時候李水晉趁虛而入,是最好虜獲他芳心的時候……我眼前立刻呈現了李水晉和杜德躍手拉著手走向紅地毯的畫面天上飄著粉紅的花瓣,教堂裡播放著悠揚的結婚進行曲,可愛的金童玉女緊跟在李水晉身後手捧著輕盈婚紗,山羊鬍子的老牧師拿著本經書……李水晉甜甜的依偎在杜德躍的懷裡,兩人開始交換戒指……再然後……Kiss?……Kiss!……(oo)
嗚嗚嗚~~~姚銘特我對不起你,也許等你回來的那一天,李水晉已經嫁做他婦……天哪,我變成千古罪人了,我不要活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通知姚銘特,組成統一戰線!
開機哇,信息滿天飛耶~~~只不過是兩天沒開機而已,這是怎麼啦?
「滴」第一條蠢女人,關機幹嗎?……「滴」第二條三秒種,不接我電話砍死你。……「滴」第三條喂,考試了,你不來?……「滴」第四條你死了?回話!……「滴滴滴」……
我越看越心寒~~~四十三個未接來電……二十八條短信息……左戈肯定氣得肺都炸了……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嗚哇~~~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嚇得我趕緊把它丟到了床上,好像它是個馬上要爆炸的炸彈。
「波斯貓,我和左戈愛戀;波斯貓,心裡充滿想念;波斯貓,我只對他放電……」
自改編的《波斯貓》鈴聲隨即響了起來,手機在床上震動得像抽筋。我哆嗦著拿過手機,上帝,千萬別是他,千萬別是他……顯然上帝是上廁所去了,沒有聽到我這個可憐少女的誠心禱告因為手機的屏幕上,赫然跳躍著「左戈」兩個字。
「喂」我把手機離耳朵三尺,生怕會被左戈的咆哮震聾耳膜。
意外的,左戈很平靜的回了一句:「我以為你死了。」……咦?那麼平靜?沒有一點生氣的預兆。
「因為我生病了,所以……所以……」
話才說一半,就被左戈截斷了:「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三分鐘,給我開門。」他的口氣仍舊很平靜,可是我的內心卻激起了萬丈波濤!
「啊」我慘叫出聲,像兔子一樣飛快地蹦達到地上,再從地上蹦達到我的臥室。滿地的啤酒罐子,濃濃的啤酒氣味,杜德躍正姿勢不雅的醉倒在我的小木床上,嘴裡嚷嚷著什麼……更更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沒穿上衣!
「蠢女人,叫這麼大聲幹嗎?」
「不是的,我太激動了……呵呵,太激動了……」我笑得比哭還難看,老天哪~~~你不是要這樣玩我吧?我不要啊~~~嚶嚶……
「喂,我到門口了!」左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客廳外已經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像催命似的。
「死了?開門?」電話那頭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下發出……那是閻王爺索命的通告嗎?嗚嗚嗚~~~我哆嗦著推回滑蓋,結束了通話。
「來啦來啦~~~」李水晉懶懶的回應了一聲,然後是拖鞋拍打在地面的聲音。「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每響起一下,我的腦袋就被什麼東西撞擊一下,直撞得我腦子一遍空白。
就在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的時候,我恢復了理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鎖了臥室的木門。冷靜!冷靜!現在不是慌張的時候!
首先,得把杜德躍亂嚷嚷的嘴巴封上;其次,把他藏在隱蔽的地方。
說幹就幹,我拿過一條毛巾,捲成一團,強行塞進了杜德躍酒氣熏天的嘴巴裡。……兄弟,對不住了!環顧四周,我發現可以藏人的地方只有那個大衣櫃!我快步跑到衣櫃前,在櫃子裡用被子墊了薄薄的一層,正要去拉杜德躍,這時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在耳邊,然後是李水晉的大嗓門:「小布啊,那個小拽哥來看你啦,你躲到房間裡幹什麼啊?」
「我……我要把睡衣換掉,你叫他等等……」我慌慌張張,額頭上有大量汗珠落下。NND,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沉呢!他為什麼就這麼沉?!我把氣撒在杜德躍身上,對著他的後背狠狠的踹了兩腳。
搗騰了半天,敲門聲又響起來了,是左戈好聽而又低沉嗓音:「喂,把門打開。」
「再等等,我……我還沒想到要穿什麼衣服……」怎麼辦怎麼辦?我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別換了,開門。」左戈又敲了敲門,聲音有些不耐煩。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我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急得轉來轉去。突然,我眼睛一亮,發現了平時玩的那個紅色的小滑板車!我把車子拿過來,放在床下,然後開始拖動著床上的杜德躍。
「砰咚!」杜德躍掉下床,腹部正好壓在滑板車上。我看見杜德躍的眉毛痛苦的擰成一團,臉也青了。……得罪了!得罪了!……萬不得以啊,您老受苦了!
「在搞什麼啊?」聽到響聲,左戈擔心的敲了敲門。
「沒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呵呵。」我推著杜德躍的後背,在滑板車的帶動下往衣櫃前進……這感覺……有點像屠夫在推著放著豬肉的板車……汗……
「呆子!你給我小心點,摔壞了身子我砍死你!」左戈一拳重重的打在木門上,震得整個房間都在晃蕩。我的娘啊~~~饒了我吧~~~
先把杜德躍的腳移到櫃子裡,然後是身子,最後是頭……終於……大工鑄成!我累得癱瘓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汗珠爬滿了臉……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我支起疲憊不堪的身子打開了臥室的門,看見左戈僵著臉站在我面前。
「搞什麼?換了這麼久還是穿著睡衣?」左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帶著審判的目光。
「嘿嘿……因為……因為我想穿一件你沒看過的衣服,可是找不到……所以我就沒換了……」我丟給左戈一個虛弱的微笑。這個這個這個……這個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一點?
「笨蛋!」左戈看著我,眼睛清澈明亮,微笑柔如春風。耶?他笑了耶?這是不是證明,他已經相信了我超爛的謊言呢?HOHO!
「呵呵。」我推了推左戈的後背,準備把他弄到客廳裡去。誰知道剛一邁步,腦子就一陣眩暈,身子不受控制的筆直向後倒去。
左戈及時的攬住了我的腰,雙手一用力就把我抱在了懷裡,往臥室裡走去:「你氣色很壞。」
「沒有,我很好。我們去客廳裡聊天吧。」我掙扎著想脫離左戈的懷抱。該死的,要不是因為剛剛搬動杜德躍花費了太多力氣,我至於這樣麼!
「閉嘴。」不容分說的口氣!左戈把我輕輕的放在木床上,自己則坐在了床沿邊。「以後沒經過我同意,不准生病。聽到沒?」
「什麼啊?生病又不是我自願的,怎麼能說不准就不准呢。」聽著左戈超孩子氣的話,我「撲哧」一聲笑了。
「我說不准就不准!」左戈扣起我的下巴,危險的瞇起眼睛。其實我很想說,這樣的左戈一點也不可怕,還可愛的很呢。可是我還是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乖乖的點了點頭。
有時候,被威脅也是一種幸福呢。
「你……喝酒?」左戈看了看地上那一堆橫七豎八的啤酒罐子,橫飛入鬢的俊眉糾結。
啊糟……看到滿地的啤酒罐子,我才想起被我遺忘在衣櫃裡的杜德躍。我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全身都像篩糠一樣發著抖。
左戈突然神色一變,撫著我的臉頰柔聲說道:「我……沒說不准你喝酒。」
「嚇?」這酒不是我喝的,我不會喝酒耶~~~
「可是不准一個人喝。以後想喝酒的時候叫上我,聽到沒?」左戈眼睛不看我,一隻手攬過了我的肩,把我的腦袋往他的胸前按。
「知道啦。」我腦袋窩在左戈的懷裡,他的體溫透過T恤傳過來,熨暖了我的面頰。靜靜的,我勾起嘴角,笑得甜蜜。這樣的氣氛,如果沒有那個裝著定時炸彈的大衣櫃,一定是完美透了。
「左戈……我們……我們還是到客廳裡去聊吧。」我仰起小臉,期盼兮兮。
「想死就下床試試。」左戈黑色的瞳孔縮緊,俊臉佈滿寒霜。嗚嗚嗚~~~希望破滅~~~杜德躍,拜託你在左戈離開之前,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響。阿米托佛……
「七月四日……」左戈搔了搔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
「七月四日那天,你想要什麼?」左戈隨手拿過床邊的一個洋娃娃,眼睛不看我。可是他一向低沉平穩的聲音,卻有掩藏不住的波動。
「七月四日?為什麼是七月……啊?七月四日好像是我的生日耶!」我瞪大了眼睛,這才恍然大悟。我居然……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
「呆子。」左戈拿著洋娃娃輕輕敲了敲我的頭,唇邊滑過一絲笑意。
「左戈,這麼多年了你仍然沒忘記我的生日麼?呵呵~~~」哇卡卡~~~好幸福,原來被一個人牽掛的感覺是這麼的幸福!=^-^=喵唔,在七月四號那天,我一定要和左戈度過最浪漫最愉快的二人世界。
「……」明顯的,左戈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在狠瞪了我三秒鐘之後,又把眼光轉移到洋娃娃的身上。他的表情……乍一看像是生氣,仔細看還有點……恩?……賭氣!嘻嘻。
「我什麼也不想要,我只要七月四日那天你能陪我一整天,我就心滿意足啦!」我一把奪過左戈手裡的洋娃娃,嘻嘻哈哈的笑著。
「容易滿足的女人。」
「呵呵。」其實不夠的,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輩子,一分一秒都不要離開。可是我不能這樣說,這樣太貪心……太貪心的人是學不會如何幸福的。
「你還欠我一樣禮物。」左戈狡黠的笑,幽邃的眼睛閃著黑寶石一樣的鋒芒。
「什……麼?」疑惑ing。
左戈扣住我的下巴,聲音有一份誘惑的磁感:「你說呢?」哇啊~~~他指的該不會是在「海闊天空」洗浴中心那個一二再、再二三被人打斷的吻吧?!我的媽媽咪~~~
「我不……知道。」我垂下眼瞼,很順其自然的就臉紅了。其實我不想臉紅的,可是這張薄薄的臉皮,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出賣我。
左戈捧著我番茄似的紅臉,笑容越發狡詐了:「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把頭垂得很底很底,仍舊死鴨子嘴硬。
「也許七月四日那天我會有點事要忙。」左戈看著我,璀璨的笑容如星辰般展現在我面前。……這,算是威脅?!
「喂,你怎麼能這樣,都說好了那天的時間留給我的!」我急!嗚嗚嗚~~~……心底一個聲音在喊其實同意有什麼關係呢,其實你是很想跟左戈Kiss的吧?既然這樣,你還矜持什麼?說吧說吧,說你可以吧!……晤~~~不要不要!……為什麼要我主動啊?!
「那你把欠我的禮物還給我啊!」……這傢伙,還真跟我牛上了……
「我聽說……聽說感冒期間接吻的話,是會傳染的……」
「那我們一起感冒好了。」左戈用手襯著下頜,邪惡的笑意噙在嘴角。「決定好了?」
「……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的。我通紅著一張臉,慢慢慢慢朝左戈靠近。……天哪,如果呆會在房間裡出現了一具無名女屍,那一定是因為羞澀而死的我的軀體。
我硬著頭皮把嘴唇朝左戈的嘴唇上碰了碰,就要急速抽身時,左戈卻突然按住了我的肩,反被動為主動的把我壓在身下……
「這樣可不行。」左戈嘴角噙著笑,幽幽的說。然後他低頭,俊臉朝我逼近,直到鼻尖貼在了我的鼻尖上……我一張臉紅得似要泌出血,再也沒有勇氣睜開眼睛與他對視。「砰咚砰咚砰咚」的心,一下更比一下跳得劇烈,越跳越急越跳越急,好似馬上就要衝出胸口。
左戈燥熱的指尖撫上我的嘴唇,溫熱的氣息呼出,噴薄在我的臉上。我知道吻就要來了……就要來了!我兩隻手死死的絞緊了床上的被單,有種認命的感覺。
結果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從衣櫃那邊傳來,我和左戈應聲望去衣櫃一邊的門已被打開,杜德躍赤裸著上身爬出衣櫃。他伸手取掉塞在口裡的毛巾,運動了下嘴邊的肌肉然後大喊:「阿姨,我要喝水!水!我要水!」
天哪~~~讓我死了算了吧~~~看看左戈的臉色,跟黑麵包公比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之!他兩眼一瞬不瞬的鎖住杜德躍,眼瞳裡佈滿陰霾。
「左戈……這是誤……」我的手才剛剛挨到左戈的手臂,就已經被他冷冷的打掉。
聽到我的聲音,杜德躍眼神望過來,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除了他之外原來還有另外兩個人的存在。他的眼底還瀰漫著濃濃的醉意,可是行動卻讓人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因為這個時候,他居然爬起來鑽回衣櫃,然後微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然後不等我和左戈反應過來,他把丟在地上的毛巾捲成一團塞進嘴裡,迅速的關上了衣櫃的木門。
……寂靜……
……還是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從始至終,左戈都緊閉著嘴唇,不說一句話。
在這個時候,這個氣氛詭異恐怖得可以殺死人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變成透明人,就這樣靜悄悄的,靜悄悄的溜走,不留一點痕跡……可是悲哀的蒼天啊,可惜我不能變成透明人,如果我就這樣在左戈的眼皮底下溜出去,一定會被抓回來當場打死。∼
很長的一段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就在我以為左戈石化掉了的時候,他突然轉頭面對著我,臉色變得極其凝重肅穆:「我們繼續。」
「嚇?」瘋了!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的耳朵有幻聽?!我瞪著雞蛋那麼大的眼睛望著左戈,只見他又肯定的點了點頭,晶瑩的光彩在眼底緩緩流動。
「杜德躍在衣櫃裡!」我幾乎要叫喊出聲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杜德躍赤裸著上身突然從我臥室的衣櫃裡爬出來,左戈居然能那麼沉穩的說「我們繼續。」……
「我說了繼續!」左戈粗暴的把我按倒在床,眼底流淌過憤怒的顏色。
「可是杜德躍在衣櫃裡!」我直視著左戈的眼睛,大聲重複了一遍。白癡,先不說別的,有那麼一雙眼睛隔著衣櫃虎視眈眈著我們,我們怎麼還能……還能沉得下心接吻啊!
「今天即使是天塌下來,這個吻我也要定了!」左戈眼角泛起的寒氣直刺著我的身體。……左戈……我知道你很不高興,一個吻居然連著被同一個人打斷了三次,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啊?!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無理取鬧嘛!
「難道你……對杜德躍突然從衣櫃裡爬出來不感到好奇和憤怒?」天哪,我這是問的什麼白癡問題啊,這不是等於火上澆油,自己往自己臉上抹黑泥巴嘛!我真是傻B透了!
果然,左戈的臉在一瞬間扭曲變形。接著他咆哮一聲:「他沒有接吻重要!」……我瞭解了,左戈的意思是等接完吻再來收拾杜德躍……一定是這樣的……天哪,我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了是不是?!
「……那……那你……繼續……」我哆嗦著閉上了眼睛,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左戈慢慢俯身,嘴唇剛碰到我嘴唇的一剎那
「小帥哥,你要的水來啦~~~」李水晉獻媚的聲音合著開門的「吱嘎」聲傳入我耳,接著是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李水晉大喊「抱歉」的聲音,然後又是關門的聲音,李水晉「噠噠噠」跑步的聲音……再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接下來
……沉默……
……還是沉默……
……殺死人的沉默……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見左戈還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看著我,一張比撒旦還恐怖的黑臉……Oh,MyGod!這一定是左戈有生以來最最最最最不爽的一天!
「該死的!心情全破壞了!」左戈低吼一聲,起身朝衣櫃那邊走去。……完了完了,審判的時間到了!……我彷彿看見眾神拿著審判之劍站在我的頭頂上方,明晃晃的劍尖對準了我的頭頂,只等左戈一聲令下,我將面臨萬劍穿身的命運。
「媽的!出來!」左戈用腳踢了踢木櫃門,一臉黑線。……櫃門……居然沒反應……
「滾出來!」左戈奮力拉著門把手,臉色越來越黑。……可是櫃門……仍舊沒反應……
「只要把你弄出來了,你就死定了!」左戈兩手交疊著握住櫃子門把手,一隻腳頂著牆壁,用力拉大衣櫃被拉得搖搖晃晃,好像隨時要倒下來的樣子。可是櫃子裡的杜德躍卻吃了秤砣鐵了心,死都不鬆手!……杜德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我們認命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