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100日契約?」
燕姬驚訝萬分地大聲問道。早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我只點了點頭。
「怎,怎麼可能?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在開玩笑了啦。」
「電影電視劇裡才會有的故事情節,怎麼會發生在你的身邊呢?」
「……」
「哇,那可真是有好戲看了呀!」
是的,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燕姬。我不想再自己一個人承受所有了。所以,我把所有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
「所以,到現在一直被牽著走的嗎?……」
「……我也覺得我好傻。」
燕姬長歎了一口氣,接著給我倒了杯酒。
「傻瓜,把事情搞成這樣,你是大學生嗎你?」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幹嗎這樣猶豫不決地把事情搞成這樣啊?」
「真是的……幹嗎只對我發脾氣啊……」
「你說,現在我能不發脾氣嗎?呵,真是的……那,那次天作之合比賽時,跟我說你一定要跟章宇鎮做搭檔,就是因為這個嗎……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我又開始掉眼淚了。我好像一喝酒就會哭。
「所以,明天打算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啊?當然是要去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
「把你心裡想的說來聽聽,我不會再發火的啦。」
「……如果宇鎮喜歡我,我想就這樣接受他。反正,是我開始的事情,如果不接受宇鎮……那我豈不是很壞……」
我這樣能毫不猶豫地跟燕姬講這些事情,是因為燕姬的心也開始在江賢哥那裡了。要是像以前,只要知道章宇鎮對我稍微好,她就會以這為由,把我的頭髮薅掉一大半的……
「唉,就這樣吧,和章宇鎮交往吧!說老實話,碰到章宇鎮,是算你走運了,要是以前,你可就有好的看了!」
「……」
「這樣的話賢世彬也完蛋了,呵……想想可能是更好的事情。但是,我一直以為申赫元是喜歡你的呢……可他說什麼佔有慾?」
燕姬興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勵地說道:
「姜海吟!像申赫元這樣的人就乾脆把他忘了吧!OK!就讓他去配賢世彬那個狐狸精吧。呵……」
區燕姬,你怎麼就想得會如此單純啊?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來來,為了我們的明天乾一杯吧,痛快地喝吧,乾杯!」
……是啊,或許像燕姬一樣把事情想得簡單一點,會活得輕鬆一些吧。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呢!想得簡單點吧,對……或許這樣更好!
「你現在在哪兒啊?」
「去羅忘什的路上。」
「是在巴士上嗎?」
「嗯。」
星期五下午5點半,我穿著合體的衣服,正在趕往羅忘什的途中。
「那你在哪兒?」
「我在大元賓館西餐廳呢。」
「什麼?你在那兒做什麼?」
應該想到了吧,現在正和我通電話的,就是申赫元。既然,已決定了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那和申赫元,我也只能維持像以前一樣的關係了。
「我能做什麼?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那裡等章宇鎮嗎?」
「……」
「我在這裡幫你看看章宇鎮來不來。如果來的話,我會發短信告訴你的,好讓你,別像傻瓜一樣等到很晚啊。」
「好了,我知道了。呼……」
「怎麼?緊張了嗎?」
「啊,沒有!沒緊張!我哪有緊張啊……」
「哎喲,又在騙誰呢?在這兒都能聽見你那顫音呢!……」
「你再說,你就死定了,你!」
「死?我為什麼要死?我現在健康得很呢……」
「你!真是的,我掛了!」
「那你打算不掛電話了的嗎?」
嘀……嘀……嘀……
什麼??竟然是申赫元先掛掉了電話!我又開始上起火來了,但還是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下了公車,匆匆忙忙地奔向羅忘什。
好久沒來的羅忘什……環視四周,眼前讓我引起注意的是那熟悉的餐桌,讓我突然想起和赫元的那一次約會,我禁不住哧地笑了。(現在我怎麼可以想這些呢?)
我找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為了緩解緊張的狀態,我做了個深呼吸。
100日契約,到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從明天開始,所有的痛苦、疲勞、孤寂也都會隨之一起結束了。可以繼續我的炸醬麵送遞工作,也能給舅舅和海俊做美味的晚餐……姜海吟,就像你說的,別那麼明顯地用發抖來顯示你的土氣了!
5:45
但是,和我堅定的決心相反,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心跳就越快。
章宇鎮如果不來,契約就會以失敗告終;如果他來了,契約就是成功了。
是清楚劃分失敗與成功的瞬間。說實話,如果不緊張,怎麼還能稱得上是人呢……
〔噠噠——〕
在短信的提示音響起後,我嚥了嚥口水,小心地翻開了手機。
〔現在賢世彬和她爸爸匆忙地趕到了。〕
啊……以為心臟都停止跳動了呢……
我做了一個深呼氣,用顫抖的手合上了手機蓋。
「您要點些什麼嗎?」
服務員邊把白開水放在我的面前,邊向我和藹地提出是否需要點餐。
「啊,還會有一個人來,到時再點吧。」
「好的。」
還會有一個人來?姜海吟,你憑什麼相信他會來?也可能會不來啊!對,不來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嗎?對於那麼憎恨赫元的宇鎮來說,絕對不會拋棄賢世彬的。我……我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存在。從中學開始就積累下來的怨恨,怎麼會因我的存在而消失呢……
或許……這樣更好。雖然對赫元會感到抱歉,但就這樣以失敗告終的話……
又一次響起的短信提示音,把我從這些自問中喚了回去。
我呼了口氣,看了看表,現在是5:50。我急忙打開手機。
〔章宇鎮已經到了,別像傻瓜一樣,太失望了。〕
100日契約……失敗。
3月27日,簽訂了合約,從28日開始的100日契約。雖然以失敗告終,不過,或許這是一件好事。以後開始,可以忘掉契約的事情,回到三月末時候的樣子了吧。這期間所經歷的很多的情感、痛苦,我想都讓我變得更成熟了吧……
「非常抱歉,等的人沒有來。」
最終,我連一杯橙汁也沒有點,就這樣離開了座位。本來,禮節上應該點一些東西的,但是想到要省錢,所以……
〔噠噠——〕
傳來的短信聲,使我要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我毫無顧慮地翻開了手機。那一剎那,原本已面無表情的我,臉突然變得蒼白了,撲騰——一下坐回了原位。
〔怎麼搞的……章宇鎮現在走出西餐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