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愛神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呢?為什麼在七夕的晚上,我的准王子他曾經愛過的人回來了呢?他這樣算不算出軌呢?
好吧,既然他的幸福回來了,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甩」了他!替補王子——上!既然南南那樣愛慕我,那我就只好厚著臉皮「移情別戀」了,小臨兒,不要怪我,感情這事,很複雜的……
鬱悶啊!牛郎只能要一個織女,可是我想要兩個!(小南眼神殺過來了,我打住,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許君臨,給我聽著,從現在起,不要讓我看見你,不要靠近顏子衿一步,她從這一刻起,是、我、的。」
「該死!」情急之下,我衝過去扣住商銀南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商銀南重重的倒在地上,手機漂亮的畫了一個弧,落到了樓下的院中。
沒有給商銀南任何喘息的機會,在他倒地的一瞬,我撲上去拽住他的衣領,握緊的拳頭離他俊俏的臉只有兩厘米,商銀南居然不閃不避,不哭不鬧,反而鎮定冷靜的看著我。
真不習慣這樣的商銀南。
我捏了捏拳頭,皺著眉頭,還是沒有忍心打下去。
商銀南撐起身體,雙眼清澈的盯著我,眼神熾烈的想要融化視線所及的一切事物。
我失神!
心跳紊亂,氣息不穩,花癡又犯病了……
我拽著商銀南領口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他的脖子,並正溫柔的繼續往上爬,這時——
「啊哈哈哈……老頭子,你不是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嗎?哈哈哈……天上是不會掉餡餅,餡餅算啥啊?什麼時代了?人家老天爺掉的是手機!」
……氣氛全沒了!
我驚愕,然後伏在商銀南身上毫無顧忌的大笑。
商銀南更是又笑又氣得推開我,翻身起來,走到欄杆邊往下喊:「奶奶,你看清楚了,那是子衿的手機!」
「什麼?難怪這麼眼熟呢?唉!不過我記得上面有個星星掛件,摔掉了嗎?」奶奶拿著手機研究了半天,終於承認了它不是天外之物。
「什麼掉了?我來找找。」爺爺忍著笑,開亮院子的燈。
「啊!爺爺不要找了,沒東西掉,那個星星我送人了。」
說到星星,我想到初看他時的驚艷,「相親」時的狼狽,野炊的無奈,咖啡廳裡令人昏眩的吻,說到煬煬時他眼裡的難過,我要他陪我談戀愛時的驚喜和不知所措,我想和他分手時的傷心和難過……
走過這麼長時間,無論如何也會有不捨和依戀吧。
「啊!有電話來了……」奶奶手裡的手機沒摔壞反而震動的很歡。
「奶奶幫我關機吧。」我笑著在樓上大喊。
「怎麼不接呢?不接會很沒禮貌的……」奶奶苦口婆心的教育。
「奶奶!」商銀南沉不住氣的打斷她的話,跺著腳撒嬌的說:「你就關了,人家正在向你孫女表白呢,你破壞氣氛嘛!」
「啊?!老婆子,快關了手機,我們出去走走,沒事在這瞎攪和什麼?」爺爺還沒等商銀南說完就激動得搶過手機,顫抖的把電板直接掰掉……
我的手機……不是這樣關機的……
「啊!我們去橋邊乘涼去,你們在家好好敘敘。」
直到過於激動的老兩口踉蹌著出了家門,我還在為自己的手機心疼。
突然轉頭,惡狠狠的盯著商銀南:「剛才的事我們怎麼算?」
「你都打過我了,還要怎麼著?」
「剛才打的不夠!」我捏捏拳頭,突然發現手掌不知什麼時候流血了,一陣刺痛傳來,不由倒吸一口氣,「這怎麼回事?」
「笨蛋,感應器官那樣遲鈍,」商銀南拉著我的手察看,「老天在懲罰你,剛才你揍我的時候碰到了這個。」
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大捧玫瑰花。
眼睛突然濕了,微弱的星光和燈光下,商銀南的臉沉靜深情,好像上帝派來懲罰我的天使……
恍然間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二十年前,我還在母胎的時候,他溫柔耐心的等著我的到來。
「你……玫瑰,送給我的?」我慢慢蹲下身,整理著那些凌亂嬌艷的花朵。
「嗯,知道你不喜歡這麼矯情,可是除了玫瑰,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表達……」
商銀南把我的傷手放到唇邊,眸子半垂,一瞬間,我又看呆了。
這個怪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看?
「呃……咳……」感覺到空氣裡浮著那麼一絲曖昧,我抽不回手,只好繼續找話說:「今天你說什麼『初吻』給你了?」
話剛出口,立刻在心裡將自己凌遲一千次,說什麼不好,居然說「初吻」,這麼敏感尷尬的話題……
「難道不是嗎?你剛出世我就親了你,我說錯了嗎?」商銀南整理著玫瑰,拉著我走到石凳邊坐下。
「亂講,那時我們還在動物時期,不算!」
「那你說什麼時候算?」商銀南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至少……至少得成人後吧。」覺得他的眼神有陰謀,立刻警惕起來。
「十八歲之後,對嗎?」
「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十八歲之後初吻給的是許君臨。
唉!許君臨……
「在你十九歲零一百五十五天的凌晨二點四十二分……」商銀南不緩不慢的看著我說,「你做了件禽獸不如的事!」
眼神突然變得哀怨,我一驚,立刻在腦海中搜索……凌晨……我應該在睡覺,難道是夢遊……
「沒有想起來嗎?」
「給點提示。」我悄悄地往一邊移了移,商銀南的眼神太、太、太溫柔了。
「夜宵、酒、床。」三個提示語,簡潔、曖昧、毛骨悚然。
那天?五月二十七號!想起來了,可是那天早上我起來時看了現場和當事人,沒有什麼不對啊?
「那天你醉了之後,抱著我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商銀南看著我七葷八素的表情,乾脆把話全倒了出來,「你說他很像阿哲,他害你喝酒,讓你心情不好,還說他幹嗎長這麼帥,讓人看了想犯罪……」
「說重點!我怎麼『禽獸不如』了。」丟人,聽他語調輕鬆的說著我花癡的樣子,還真感到有點難為情。
「你讓我鋪墊一下嘛,沒有原因經過就到高潮了,我不習慣。」在我不耐煩地眼神下,商銀南又囉嗦了兩分鐘後,拍了拍快睡著的我,「重點了!到重點了!你對我胡攪蠻纏了幾個鐘頭後,終於累了,於是拽著我上了床,然後像小時候一樣安靜的摟著我閉上眼睛……」
還是廢話!我繼續閉目養神。
「……我被你鬧了一夜也累了,你摟我摟得那樣緊,我也只好勉強的躺下,雖然當時我知道自己的處境是非常的危險,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你……」
我打個哈欠,幸好習慣了他的性格,要不以後誰嫁給他呀,這麼囉嗦!
耶?我在想什麼?他娶老婆關我什麼事?
「終於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你突然爬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我,然後……然後,到重點啦!注意!你說你好像很喜歡我!喂!聽見沒有?你說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說我是你特別的人!」商銀南搖著出神的我,說:「然後還沒等我反抗,就……」
「就什麼?」我好奇的問。
商銀南委屈的看著我,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汪汪的說:「就強暴了我!」
「轟」!我晃了兩晃,神志開始不清了。
「不……不可能……」口齒也不清了。
「怎麼不可能!你還做了更令人髮指的事情!」
啊?那……SM?還是……
茫然了,還有比強暴更糟糕的事情嗎?
揪著頭髮,我也差點痛哭流涕了。
好久,終於平靜了心情,我垂著頭,深呼吸問:「究竟……我做了什麼?」
死就死吧,大不了我負責!
「當然是……」商銀南托起我的下巴,把他性感的唇放到我的嘴上,低低的說:「把初吻給了我。」
呃?什麼邏輯?腦子裡一片空白,商銀南溫柔吻住石化的我,那樣小心翼翼溫柔纏綿的吻,幾乎讓我從石化狀態直接變成了液體。
手掌的刺痛終於將我清醒過來,我發現我們的姿勢已經傾斜到一個曖昧的程度,我的傷手不知不覺中撐在身後的石凳邊,另一隻手攬上了他的脖子。
「商銀南!」我無力的推了推他,唉!怎麼一個吻能耗盡全身的力氣?
「什麼?」商銀南繼續在我唇邊遊走,模糊的問。
……這樣我的抵抗力很差的,我忍不住咬了面前勾引我的美男一口,然後滿意的看見他的抽了口氣,離開我一點五公分。
「呃……我想問你……你剛才說話的邏輯……」
「你是先強抱住我,然後強吻了我。」果然心意相通,我話還沒問完,商銀南就解釋清楚了。
「暴?『強抱』?!你、你怎麼不說清楚!」我「霍」的站起,極度不滿的問。害得我剛才絞盡腦汁的想怎樣減輕自己的刑事責任!
「是你思想不健康,往那方面想的啊!」委屈的噘著嘴,好像是我的不對。
「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看我不說話,又神秘兮兮的湊近問。
「嗯?」
「你現在沒有抗拒了!發現沒有?你沒有『亂倫』的感覺了吧?是不是?」興奮得觀察著我的表情,商銀南激動的說。
好像還很享受。我在心裡補充一句,但是表面上仍不動聲色,被他抓住把柄可不是什麼好事……
「剛才是太驚訝了,沒來得及感歎!」
「我覺得不是……」
「我困了,睡覺。」總覺得空氣中有著那麼一點不安的情愫,我不習慣這種場面。
「那你要對我負責啊!」
「還想怎麼樣?剛才你不是吻回去了嗎?我就不要你負責了,你呢,也別來煩我。以後……我保證在我清醒的狀態下,不會非禮你的。」
商銀南深深地看著我,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不管我有沒有機會,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這算表白嗎?」我玩味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商銀南,心裡堵得慌,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時,我會忘記許君臨的一切?包括他剛剛帶來的傷害。
「銀南,謝謝你。不管什麼時候,我也不會丟下你。」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是我成長的見證,悲歡的分享者。
「你這是……表白嗎?」商銀南的臉上有著擴散的幸福光輝。
竟然不忍讓他失望。
可是,還是皺皺眉頭,露齒一笑:「只是一句心裡話。」
他的臉色迅速暗淡下來。
「呃……你是那天球場上送氣球給我的人嗎?」突然問道,心裡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隱隱的能嗅到那束玫瑰下商銀南的氣息,只是想等著他親口承認。
其實不是多重要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如平時一笑了之,也許……是因為和商銀南有關吧。
「有意義嗎?」商銀南眸子黯淡的問。
「……沒有。」說完,我轉身走下台階。
如果一覺醒來後,什麼都會忘記,那該多麼可怕?
我抱著被子,對著滿屋的星光失眠了。
沒有人再哼著兒歌講著故事哄我睡覺,這個世界變化的可真快啊……
第二天,商銀南沒有再溜進我的房間說故事給我聽,見面時眼神也有閃躲,大家好像……都不是原先那個自己了。
手機被爺爺藏了三天後,被商銀南在冰箱裡翻食物時無意間找到。
「你猜塑料袋裡是什麼?」他拎著一個裝鮮魚的塑料袋走到我的面前,指著裡面一個被保鮮膜層層包裹起來的長方形物體問我。
「美食。」我正餓著呢。
「就知道吃!」商銀南一臉鬱悶的看著快流口水的我,「提示!你最近沒有丟什麼東西嗎?」
「你是說……」我有種不詳的感覺。
商銀南會意的點點頭,嘴角浮出一絲憐憫的微笑。
「爺爺!」我抓狂的從椅子裡跳起,天啊!老頭子除了關機直接掰電源外,「收藏」手機也用保鮮膜加冰箱……
在陽光下,捧著快報廢的手機企圖讓它感受到一絲溫暖。
「換一個吧,我給你買。」商銀南很好心的說。
「不用。你要想幫我的話,就這樣拿著它在太陽下曬半個鐘頭。」我把結著霜冰冰涼的手機放到他手裡,賊笑著說。
「用微波爐行不行?」
「用太陽能,沒有污染。」邊說邊走到葡萄架下的籐椅上,品著香茗,乘著蔭涼,好不愜意。
「為什麼要我和它一起曬?」
「不要亂動,十點鐘的太陽又不是很厲害,皮膚黑點才有男人味。」我答非所問的說,其實是害怕思想「奇特」的爺爺繼續研究我可憐的手機啦。
「真的嗎?你喜歡黑一點的男孩子?」商銀南本來把手伸在太陽下,聽了話之後把躲在陰影裡的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臉上泛著天真的神采。
「我喜歡健康的孩子。」我笑著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商銀南非常可愛,也許是以前他也很可愛,我一直「不屑」發現吧,不過,這才像我小時候的銀南哥哥啊!
「銀南哥哥。」我對著陽光下的商銀南喃喃的說。
「你……你喊我什麼?」商銀南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他定定的看著我問。
「我不會放棄你的……」我說什麼了?從他那熾熱的眼神中回過神來,呀!我在說什麼啊……
中暑!一定是中暑了!
「再說一遍,好嗎?」
「呃……」我不由得避開他的眼神,看著青瓷茶杯,「我說,咳……」
奇怪!以前也說這些瘋頭傻腦的話,那時的氣氛沒有這樣詭異過啊。
「我說……我喜歡……」我咬牙,剛要重複,爺爺從客廳裡伸出頭,向我揮揮手:「電話。」。
電話?我的?
「我要去法國。」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他。
「嗯。」心被一團柔軟的棉絮堵住了,我不想問原因。
「我會再回來。」簡略的話語,似乎很著急。
「嗯。」
「你會等我嗎?」還是五個字。
我笑了,他想寫五言絕句嗎?
「不會。」我清晰地隨著話筒說,明明想說的是「看心情吧」,結果看見商銀南德影子在葡萄籐下很落寞的晃悠,我就改口了。
「那……你愛過我嗎?」
「喜歡過。但是你這樣一言不發的走似乎不對的。」我聽著那邊的廣播好像在機場。
「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的手機一直關機,我給你發了短信,裡面說的很詳細,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我會回來找你的。」
「等等!」我咬著嘴唇想了半秒鐘,終於下了決定,「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好像有點花心……嗯,祝你和煬煬幸福。我……正式宣佈,雖然很捨不得你,但是你既然是她的人了,我只好很遺憾的放手,你不要太傷心……其實被甩不是件很難為情的事……」
「你隨意!」許君臨打斷我的話,「我會回來找你的,敢學葦安花心試試!」
「……」我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哭笑不得,這算什麼?他的承諾嗎?可是他不是找到煬煬了嗎?
「許君臨!你這個大壞蛋,走了還要威脅我!花心?哼!你以為我不敢嗎?」罵完,看見商銀南默默地站在,不由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
「商銀南……嗚嗚嗚……怎麼我甩人這麼失敗啊……嗚嗚……難道是我不夠冷酷?嗚嗚……他還要回來……不行啊!他要回來你怎麼辦?……嗚嗚嗚,我剛剛確定我喜歡你多一點點點……嗚嗚……爺爺……法律有沒有規定一女多夫?嗚……奶奶,我上次好像看到印度哪裡可以一女多夫的,你幫我查查……嗚嗚……太傷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