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齊嚴磊在離開後,用尖刀切斷了纜線,所以他們現在暫時回不了家。其實尉遲明一早就覺的那把尖刀有問題,它比一般的刀要鋒利的多,而且在齊嚴磊被他打倒的時候,爬起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撿刀。
這就說明在那個時候,尖刀還有一定的價值。不過他沒有阻止齊嚴磊撿刀,因為他答應了紫櫻要『手下留情』。換了以前他肯定會『暴跳如雷』,不過現在……有美人相伴,他倒要好好感謝一下齊嚴磊了。
看著懷裡沉睡的夜雨凌,纖長濃密的睫毛,時而調皮的翹起,時而乖巧的落下,像一對美麗的大蝴蝶,揮舞著它黑色的翅膀。美麗恬靜的睡顏宛如童話裡的睡美人。
應該是在做夢,只見她一下子生氣的噘起小嘴,
一下子開心的揚起嘴角,可愛的表情像是一個在搶糖吃的小孩。
看著夜雨凌多變又直接的表情,他不禁感慨萬分。也許這女人的確是平時偽裝的太好了,連笑容都那麼公式化。總是那麼的甜美無邪,即使心裡有怨恨,異常生氣。臉上依舊是掛著純真的笑容,根本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心情。
咕噥著翻轉個身,夜雨凌擺了個更舒適的姿勢,便又安心的睡去了。寵溺的輕撫著她的髮絲,如上等綢緞般順滑黑亮的頭髮,調皮而溫馴的從他指縫間滑過。
飄逸的披肩長髮,在風兒的挑撥下,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那是一種沒有摻夾任何濃郁香水,單純的洗髮露的香味。淡淡的清香,夾雜著少許的青草味。
撲鼻的香氣,像是故意引導人進入夢鄉的粉色絲帶。縈繞心田,久久不散……
「轟……」一聲雷鳴,驚醒了睡夢中的尉遲明一,習慣性的睜開雙眸,環視四周。發現原本還在空中翩然輕舞的雨絲,此刻已經變成了從天而瀉的『瀑布』。溫柔詩意的毛毛細雨也變成了粗暴肆虐的傾盆大雨。
不斷在風中左右搖擺的野草,好像是在提醒他注意,細膩的微風已加大了力度,要小心著涼。
看著懷裡沉睡的人兒冷的捲成了一團,不想把她弄醒,尉遲明一小心翼翼的脫下外套。輕輕的披放在她身上,慢慢的用手臂把她圈抱的更緊,想讓她能暖和些。
「轟…隆隆~!轟……」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老天一直不停的在打雷,像是發洩又像是報復。
「啊!別……別走,我求……求求你!不要走~~不……不要……」忽然抓緊了尉遲明一胸前的藍色線條襯衫,沒由來的哽咽的說著。
「怎麼了,你沒事吧~!」感覺她身體突來的僵硬和異常,尉遲明一警覺性的摟緊她,不安的問到。
「不要……不要在打了,我求……求你別打了,別……別打……」用力的咬緊下唇,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流出。
「沒事的,你快醒醒啊!」看著她被咬的發白的下唇,尉遲明一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慌亂和不捨,也第一次衷心的希望她不要那麼堅強,不要那麼世故。
用力的輕搖著夜雨凌的雙肩,不捨再讓她受噩夢的折磨,但又害怕弄傷她。尉遲明一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感覺到來至肩膀的疼痛,夜雨凌被迫清醒,睜開迷濛的雙眼,她明顯感覺到了眼眶裡的濕潤。直覺的偽裝好自己,刻意忽略即將湧出的眼淚,夜雨凌用淡漠掩飾著無助。
「沒事了,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看到她終於醒了,尉遲明一懸掛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下雨了,剛剛一定又在打雷了……又打雷了!」像沒聽見他的話般,夜雨凌自顧自的嘟囔到,話語間透著顯而易見的無奈。
「啊?什麼……」對於夜雨凌『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尉遲明一還真有點史料未及。差點以為她還沒完全醒來,處於夢遊階段呢!
「哦!沒……沒事了!」察覺到自己的失常,夜雨凌急忙慌張的解釋。因為已經恢復的力氣,她不留痕跡的『掙脫』了尉遲明一的懷抱。
怕自己會洩露心底蘊藏多年的秘密,夜雨凌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屋外斷線的『珍珠』掉落,像是在告訴又像是在乞求,希望他不要問,不要問任何關於剛剛發生的事情。
也許她很恬淡、很安靜,但尉遲明一從不知道她會是如此的淡漠,如此的冷清。在她的眼底,他第一次發現了一種名叫「距離」的東西。
他不知道她到底從前發生過什麼,可他卻知道她並不希望他過問。看到她安靜而孤單的身影,實在是不忍去逼問她,所以只能如她所願,選擇了沉默……
大廳內很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惟獨只有屋外的大雨像斷線的珍珠般從天掉落,濺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蕩漾起一圈圈細粼的微波,發出一聲聲「滴答」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