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否能夠成功,與他的自身素質有很大關係。有些年輕人非常酸葡萄的說他們瞧不起「暴發戶」,我認為這是一種很不好的心態。他們眼中的所謂「暴發戶」也許受教育程度不會很高,也許還沒有形成自己的理論,但是他們肯定有做他們行業的成功的方法,並且付出了非同一般的努力,才能聚斂到今天的物質財富。我總是非常尊重每一個成功者,因為我知道,他們的每一個成功都付出了非常艱辛的代價。冰心說,成功之花,人們只驚羨於她現時的明艷,然而當初她的芽兒,澆灌了奮鬥了淚泉,撒遍了犧牲的血雨。
不過,「暴發戶」在取得初步的成功之後,如果能夠通過學習,學習,再學習,提高自身的素質和修養,必能交到更多的成功的朋友,獲得更多的機會。因為,在當今世界上,大凡成功者,一般都有較高的藝術氣質和文化素養(即使他們這方面的素質相對匱乏,他們也會要偽裝出陽春白雪的樣子)。
我非常喜歡《三國演義》裡面的這樣一個故事:
東漢名士鄭玄(所謂「名士」,大概就是牛B加風雅得具有相當的政治影響力,所以劉備這個小軍閥想要借助袁紹這個大軍閥的力量共同對抗曹操這個「漢賊」而無人引薦時,鄭玄充當了這樣一個關鍵的角色,於是「袁曹各起馬步三軍」,接下來節目精彩紛呈欲罷不能)家裡可謂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在這種氛圍潛移默化的熏陶下,他家的奴婢(在我國古代地位很低)都熟讀《詩經》。
有一天,有一個婢女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被罰跪在地上,這時候有另一個婢女從這裡經過,於是取笑她道:「胡為乎泥中?」(出自《詩經?邶風》,意為「為什麼會跪在地上呢?」),這個婢女回答道:「薄言往訴,逢彼之怒。」(亦出自《詩經?邶風》,意為「我本來有話要辯解,不料正趕上他心情不好。」)一府人家的丫頭都能夠輕易把《詩經》信手拈來,實在是一件非常風雅非常讓人掉口水的事情。
鄭玄如此盛名在外,交往的自然都是上流社會,再加之桃李滿天下,弟子多為一時俊彥,這樣的風流人物,任誰都想套套近乎提提身價,是以即使像袁紹這種以「四世三公」名門望族自居附庸風雅的大軍閥,賣他面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謂「附庸風雅」,不是說在不具備某種素質時去刻意的裝扮自己,而是實實在在的在文化、藝術或思想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後通過一種內在或者一種口碑傳播開來,讓別人對你的品位肅然起敬對你的事跡會心一笑,不知不覺的提升了你的知名度和美譽度。所謂「名利名利」,「名」和「利」是密不可分的,「名」來則「利」至,當然,「附庸風雅」更直接的還是一個個人品牌形象的提升。
前些年我在古城岳陽的時候,岳陽市文聯主席李自由壽辰,五湖四海三山五嶽的文朋騷友齊齊奔赴我古巴陵郡,名義上打著祝壽的幌子,實則想騙得一頓牙祭,李自由的兩個作家外甥彭見明(時為湖南省作協副主席,曾以《那山那人那狗》名動「東京電影節」)和彭東明(時為岳陽市作協主席)都有到場。
酒足飯飽之餘,各路綠林好漢土豪劣紳紛紛祭出各自法寶以示親熱,當時的繁華景象大家都已忘記得差不多了,惟有獻給李自由的一幅壽聯永垂不朽,是為「那山那人那狗,彭見彭東彭舅」,將「那狗」天衣無縫的對住「彭舅」,當下把李自由這老頭樂得只差沒蹦起來。事過多年,張一一先生親歷的老幼壽誕也有不少,卻恍若還在昨天。
也許是我岳陽古城聚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靈氣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緣故,還不說張一一先生,單單李自由這廝身上,就有不少情節可以鋪張,這裡再說一個以饗諸位。李自由有一子大名喚作李文化,李文化討媳婦時很可能動用了老爸的一些私房錢,於是,在他的婚禮上又有一位仁兄送了一幅對聯「行文化禮,結自由婚」,一語雙關,笑煞當場。
附庸風雅除了提升個人品牌形象、增添生活中的樂趣之外,對我們的事業也不無幫助。
張一一先生曾經有一重要客戶,身為某著名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八面玲瓏,刀槍不入,想要在眾多的競爭對手中拿下他非常困難。
張一一先生後來千方百計打聽到該董事長雖然毛筆字鋼筆字都還寫得一般,卻是酷愛書法,真是難得。於是,我後來請他一起喝茶的時候,特意帶上幾張一等的宣紙和一支上好的毛筆,先不和他談業務上的事情,而是說一些自己的書房太過單調不夠「高雅」、久仰他老人家書法「飄若驚鴻,矯若游龍」或者「顏筋柳骨」直追王羲之張旭懷素黃庭堅云云。
該董事長這個並不深為人知的小小特長終於被我發掘出來,剎時之間心理得到極大滿足,連忙把平時滿身的銅臭味滿口的人民幣收藏起來,轉而逸興紛飛神采飛揚的與我大談中國的書法,我這人從小就不自覺的附庸風雅,對中國國粹的琴、棋、書、畫都略有涉獵,自是情投意合相見恨晚,到後來,實力並不佔優勢的我們公司,最終擊敗了其它眾多的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獲得了那筆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