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的女人 正文 第三章
    裡愛23歲嫁到淵上家時,還算有點產業。自從家父去世之後,家業便漸漸蕭條起來。而那時的西野家,父親、春子、卯卯助也相繼去世,端子成了合法繼承人,姐姐裡愛因外嫁他家,與這一筆巨額遺產失之交臂。因此,裡愛總想篡奪妹妹的財產大權。

    「天下再沒有比我更倒霉的女人了!」

    她經常對丈夫發牢騷。

    「如果不是嫁到你家,那西野家的財產早就是我的了。」

    「可是也不能那麼說呀」丈夫低語道。

    「怎麼不能?」裡愛打斷他的話:

    「要是我也像妹妹那樣,不嫁出門,招個上門的乘龍快婿,現在不知有多愜意呢。哼!……」

    那時的西野端子,已出落得婷婷玉立,眼看就到了該招個上門快婿的年齡了。但在裡愛眼裡,不管這個人是誰,她都對他恨之人骨。是啊!她怎麼能忍受這巨大的財產無端被人佔去的莫大委曲呢?

    時年24歲的端子,真是天生麗質,貌美如花,且又家財萬貫,所以從遠近前來求婚的人幾乎踏破了她家的門檻。可是每次相親時,姐姐裡愛總是挑三揀四,故意出一些難題來刁難對方,所以相了幾次親沒有一次成功的。於是,姐姐便對妹妹說:

    「挑選你未來的丈夫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這樣的大事怎麼能由別人來做主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是表面為你人、實則為你財而來的?萬一睹了眼選了個這樣的男人,你將來要後悔都來不及呀!」

    西野端子從小性格就十分厚道,所以無論什麼事,都對鋒芒畢露、處處佔先的姐姐一再遷就,久而久之,她覺得姐姐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都一定是正確的。實際上,不只是她,就連母親也對裡愛的蠻橫頗有幾分懼怕,而時時見其臉色行事。而裡愛常常想:要是爸爸的財產全部都是自己的,那有多好啊!鑒於此,她更加痛下決心,即使這個願望不能實現,也決不讓這筆財產落入他人(妹妹的丈夫)之手!可是,正在裡愛屢次攪妹妹的相親時,一個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人出現了,他就是久保田保一。

    原來保一與梅本吉次郎是一起賣糊隔扇紙的。說起這糊隔扇,可是項技術活,外行是絕對做不來的。所以,每當西野家有貴客到來時,都會拜託保一幫忙糊隔扇。這個保一早些時候曾在京都做過裝裱工人,既無口才,又無學問,但不知為何,端子卻偏偏喜歡上了他!

    於是乎,照例媒人上門替保一提親,是照例被裡愛給攪散了。她當然有她的理由:

    「像保一這樣的男人,經常在京都、大阪等地做工,見的東西又雜,哄騙女人的方法伎倆不知有多少。他呀,絕不是盞省油的燈!財產若是到了這樣的人手裡,不像流水一樣被嘩嘩的揮霍掉才怪呢!」

    但是這次,端子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姐姐言聽計從,因為她是那麼的鍾情於保一,無論如何,這次她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縱使裡愛再攪再鬧,最後,保一還是在沒有正式舉行婚禮的情況下,暗暗地進了西野家門。

    出乎意料的是,保一居然不像裡愛想的那樣,其實他又聰明、又勤勞,讓人覺得即使他真成了西野家的女婿,也絕不會整天東遊西逛,無所事事。他會全身心地投入到裱紙生意上,那樣的話,西野家財產只會有增無減了。

    每次當裡愛回娘家時,一看見保一那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生氣了,故每次對其白眼相加,惡語中傷。而保一也似乎覺察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懷有敵意,難道她也眼饞這巨額的遺產?所以,每次回到細野村的家時,保一也時常向父親講過這些感受。

    其實,保一的感覺是正確的。裡愛雖然相信保一不會肆意揮霍那筆財產,但看到將來那些財產歸保一所有便難免眼紅嫉妒。被這股嫉妒心驅使著,她開始整天坐立不安,認識到這個保一正是自己要得到財產的攔路虎,必須除掉!可是,究竟如何才能把他除掉呢?端子對他又是那麼癡情,很不好辦呀。正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對!就是那個和保一一同買賣裱紙的叫做梅本吉次郎的人。這個人與保一關係很好,經常到西野家做客,他與保一不同,是個酒色之徒,身高六尺,肩圓背闊,渾身都是發達的肌肉,在鄉村的非職業相撲比賽中,經常是無人可及的。裡愛正是看中了他的憨蠻,心中便暗暗想出一條毒計。於是,每次回娘家見到吉次郎,裡愛都盡顯嫵媚之態,故意挑逗,裡愛雖不像妹妹那樣有閉月羞花容貌,卻也生得風姿綽約。而吉次郎這種酒色之徒怎經得起這般誘惑?一來二去,兩人便勾搭上了。

    有一天,丈夫籐三郎要到和歌山去辦事不在家。於是裡愛趕快跑了去,嬌媚的對吉次郎說道:

    「明天來我家裡幫糊裱紙好嗎?」

    第二天,吉次郎果然如約而至。

    「可是,這些裱紙還都蠻新的,用不著換的呀!」

    吉次郎問道。

    「不對,不對。對我來說,裱紙只有用最新的,心情才會好呀!」

    裡愛嬌嗔著。聽了這話,吉次郎也就毫不猶豫地幹了起來。他一邊干,裡愛一邊在他耳邊低語:

    「去和歌山路途遙遠,那個人今晚恐怕不會回來了。」

    一邊說,一邊深情地望著吉次郎的臉。吉次郎看著,似乎懂了這意味頗深的話語。幹完活後,裡愛端上了酒菜,本就愛灑如命的吉次郎愈加開懷暢飲,喝著,話也多了起來。

    「我這身體,無人能比,看看鄉下的業餘相撲,哪個不敗倒在我的腳下?」

    說著,挽起袖子,露出強健的肌肉給裡愛看。

    「我可以摸摸嗎?」

    裡愛問道,雙手早已不由自主的觸到了上面。吉次郎愈加興奮,索興將整個臂膀暴露出來。裡愛十分興奮,盡情地撫摸著這堅實的胸膛。而吉次郎的手臂則緊緊環繞在裡愛的胭體上,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翻倒在地板上,發出忘我的狂笑聲,他們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纏綿絆惻之中。

    窗外,雨在嘩嘩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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