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有我狂 正文 撒旦為我鋪稿紙
    20世紀出生的天才作家裡,女的只有一個,張愛玲。男的就是我,子尤。李敖是才子。才子就是渾身淌才的人,出口成章,需要抖摟、顯擺。天才則是內裡藏金,是有點石成金的本領的。

    當然寫這些事情很好,就像侯寶林的相聲,光緒光緒光光緒,當你不行的時候,一下子給了你個動力,當你寫詩有了個對象的時候是件很爽的事。而且當你知道這個對象看到你的詩有個什麼感覺的時候,都是很值得遐想的,那我寫了這些詩。

    看郭敬明的小說就像在蘸了水的海綿裡順著它往下滴著矯情的水,時間長了會令人窒息。講生病反為次要,講女生也反為次要,變成是以我的視角看一代青春。就是上帝派我來世間來寫作。

    使命太正襟危坐了。寫作就是我,我就是寫作。

    才子是顯擺自己那些東西啦!才子還差一點,但他可以對文學運用得很嫻熟。他肯定對於塵世間的東西太關注了。分兩個部分:一個是內心的,一個是外部的,他對外部的東西太嫻熟了。他處人處事都處得很好。我從9歲開始寫自由詩,一直到生病以前,其實都是在重複一個主題:人類終究會毀滅自己。生病以後來了個大轉變,深陷情沼不能自拔,倒也是很好的紀念。人們常說某人生病表現堅強。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堅強意味著苦悶,孤獨,有誰能像我一樣幸運?

    實驗話劇,我個人認為它與傳統話劇的最大區別與改善就是,將話劇的表現形式變得更加直接,就像一場戰鬥,劇中人看似戰鬥般的,聲嘶力竭,內心掙扎的表演,與觀眾好像也是敵對狀態,將話劇的主題最赤裸裸的剝開,直指觀眾的內心。我寫詩的感覺就像做遊戲,我在和每一個字眼挑逗,切樂在其中,欲罷不能。

    子尤笑話(不都是逗樂的話,而是笑著說的話)

    ———這個女生特別心胸開闊,她跟我做朋友還會表揚介紹其他女生。———啊,那這麼說媒婆是全世界最心胸開闊的人了?———我一直在借給你的書中表達自己的心聲,每個書名裡都藏著早戀倆字你沒發現嗎?

    ———你是說《早起鍛煉》也算嗎?

    我現在過的日子像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你每天都吃什麼?

    ———我每天都喝甲魚湯,今天吃烤雞,明天就吃燒鴨子,魚也是不能少的,烤黃魚,清蒸螃蟹。———你在野生動物園住嗎?

    作弊之文,簡稱作文。

    我比同齡人看世界要清晰。

    別人被世界玩弄,我來玩弄世界。媽媽問我頭還疼不疼,我說還有點暴風雨後的跡象。媽媽問我是不是個性得到極大的發展,我說我除了個性沒別的可發展的。

    ———上次給你的花養活了嗎?

    ———先把我養活再說花的事情吧!

    我建議朋友偶爾偷偷懶,考累了就瞎考,當考試像吃飯一樣頻繁時,就不能奢望次次都吃上好的。我脖子癢癢,媽媽看了後說長了個包,我不假思索地問,誰咬的?

    我這個人是個大愛大恨的人。

    郭敬明的文筆跟他長相似的。

    現代社會的文明產物都強調自我,比如服裝,唱歌也不用苦練,是個人都能唱。寫字如做人,端端正正。生病最好的意義就是讓我停下匆忙的腳步,認識一切,認識自我。

    王釗問我要是繞操場跑10圈喘粗氣嗎?我說,不喘了,什麼氣都不喘了。同學說怡頡學習學得眼皮底下都能夾蒼蠅了。

    老師說同學們要學到面如菜色為止。

    《大話西遊》結尾至尊寶的行為與耶穌的行為像———自我選擇走上十字架。———日本電影都是變態,不過有的電影很抒情。

    ———你不是說都變態嗎?

    ———是呀,抒情到變態。

    何以解憂,惟有女生。

    此時語笑得人意,此時歌舞動人情。

    慧慧神秘地打電話告訴我,控訴王釗招女生的罪行,說今天下午在公車上還不忘記給女生發了一個短信。我笑著說是嗎?他在給我發短信。媽媽坐車回家看見馬路上有撞車的痕跡,地上一堆碎玻璃。她問司機,什麼車能有這麼多的玻璃?它得多大呀?司機回答,運玻璃的車。

    偶爾看電視見主持人說最近有一個賈姓作家出書說自己前生是鬼,我看他現在還是鬼。一個人的傳奇是一家人的受難。茜茜練跆拳道腿受傷,其時我剛做完手術,她和她媽媽來我家看我。她媽媽對茜茜語重心長地教導,讓她在學習上不能被其他同學拉下,要努力追趕。茜茜可憐地說,我跑不動。

    10月19日從醫院做完骨穿回家看《藝術人生》,嘉賓說自己留長頭髮表明了一種生活態度。媽媽看著我的光頭問,你想留到什麼程度呀?我說,源遠流長。媽媽又問,那是你的什麼生活態度啊?我想了一下說,挑釁。看到自己滿臉的青春痘外加吃激素吃出的疙瘩,我感歎自己的臉像水泥工地。

    天兒在我做手術時來看我,說她們快要期末考試了,我笑著解釋期末就是期待末日,她忙改口說一般稱其為期終考試,我又說那就是期待終結。我生活精彩,文筆才精彩。早期作家如巴金、老捨,是歷史成就塑造了他們,而塑造我的是命運。

    和男生擁抱硬邦邦,而女生則像我手中的一捧水。

    小超來電話,問我血小板怎麼樣?我說該升了。她很高興。我又說,因為掉得不能再掉了。12月14日,昕龍兄來電話問候,我與他談得四壁生輝,洋洋灑灑,妙語連珠,說起近來的情況更是妙不可言,誰跟我打電話誰真是享受。我邊打電話邊讓媽媽幫著記,但難以寫全,略摘其一二,止增笑耳:

    說起北源中學,我笑說應該寫文章或詩歌,開篇即:北源,我心靈的墳墓。一逃出墳墓,我盡情地呼吸了自由的空氣。問昕龍看沒看過我的作品集,他說就看過12歲的,我感歎,你對我的記憶只停留在12歲,那時的我年幼無知。說起自己的同學們,我說,我們班人特愛唱歌跳舞,但長項是演小品,所以一經比賽就老輸。北源操場最適合比10秒鐘賽跑,剛一跑,一眨眼就到了。說起四中女生們,我說自己的感受像《圍城》裡的四喜丸子對蘇文紈,十四年來的人生觀像大地震時的日本房屋。談起我與四中女生的相識過程,我講,我媽媽的朋友的姐姐的女兒率「心連心藝術團」來我家「獻愛心」,我一看她們,就說,這個妹妹我見過。她們說,咋就那麼眼熟呢?我還說,四中是中西方教育理念的融合,是「硬」試和軟試的結合。人呀,在你沒經驗的時候,就發揮一些不需要經驗的東西,like想像力什麼的,我現在用的就是想像力。等你長大了,有了經歷和經驗,就寫一些文筆成熟、思想醇厚的文章。我告訴女生自己家已經佈置聖誕樹了,並把我和聖誕樹的照片發給她。她看了說也沒什麼呀。我騙她說自己有兩棵聖誕樹,那棵更好看,但得等她來家裡欣賞。她來我家問那棵聖誕樹呢?我說你就是那棵聖誕樹呀!

    作家比其他人的區別只是敢寫和不敢寫、厚臉皮和薄臉皮的區別。只要能堅持不懈地忍受退稿,你就從「普通人榮升成作家了」。媽媽的朋友說最近想聚一下,問我們能不能去,媽媽鐵了心說,能!我說,別問我,問血小板。

    一個類似《一夜風流》的故事,派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代表學校寫發言稿歡迎外賓,可他們是死對頭。一些很有美國風格的笑話:男:———我一開學就恨上你了。

    女:———怪不得我一邁進這個學校校門就覺得噁心。

    ———你只不過是我們男人的尾巴骨。

    ———是肋骨!(打其肋骨)

    ———啊!斷了!你是我見過最無聊的女生,女生家族的團結全被你敗壞了!———哈,你和我們家門口賣包子的說話差不多。

    ———那是英雄所見略同。

    ———你也算英雄?

    ———你沒看過張藝謀導演的《英雄》?裡面的英雄都愛討論劍的快慢。———咱們也討論?———好呀!

    ———無聊!

    連著兩天看了很多小說,比如《悟空傳》,現在的社會,隨著冰冷的機械越來越支配人類的生活,他們的感情也越發麻木。但他們要尋找感情,於是就有了網絡小說裡這些無聊的矯情語言。什麼時候相聲演員可以成為這個社會的監督者就好了。

    校服就是孝服。

    2月27日,我和小雲打了一個小時電話,我又有很多精彩的話。沒做完化學寒假作業,老師給她發條。我告訴她我想主持一個節目,搭檔應該是一個有才的女生,我說,你肯定不行。她說,某某怎麼樣。我說,我會被擠出鏡頭,而且不能照半身。那樣就有我沒她了,因為她太矮了。我讓她評價自己的文章,她又是以慣常的態度說,挺不錯。我說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她說,確實挺不錯。我說,我住校醫院,你來看我吧。她說,得看那天考試怎麼樣。考得好就來。考不好就沒情緒來了。我說沒事,考不好也來。我這兒有足夠的餐巾紙,擦乾你的眼淚。我這兒有一副伶牙利齒,打開你的心扉。我說,現在我們正在舉辦「女生評女生」有獎競猜活動,想選小雲請按1號鍵,選天兒請按2號鍵。她想了半天,笑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我就說,誰也不想選請按#號鍵。我問她對文章的看法,她怎麼也說不出來。我說你總應該有感覺吧,是特別有感覺還是稍微有感覺。最後我只得說,你總該沒感覺吧!我說,到時候要捐骨髓,你的合適就由你捐給我吧!那樣該多轟動多感動,你以後什麼事都不用干,就與我一同跨入21世紀歷史偉人的行列。我跟她說,你那個男朋友的比喻真好,她說,哪個男朋友?我說,你還有幾個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得專門編成書,從A到Z這樣好查。我說再過十年,要是咱們偶然遇見卻不敢相認就對暗號,我說你媽在看電視嗎?她馬上機智地回答,我爸出差了。一個喜劇特務片,一個人要和另一個人接頭,商量如何辨認對方呢?就戴一個紅圍脖。但是該到接頭時間時,他才發現自己只有白圍脖沒有紅圍脖,他就到處找彩筆要把它染成紅的。靈感來自於《法國販毒網》。

    我這輩子發誓永遠不引經據典,因為我比所有的經典都要經典。形容一個人來得晚,你從烏魯木齊走過來的嗎?我的思想每天進一個層次,看見昨天自己的話,都覺得不成熟。

    天兒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吸血蝙蝠。

    天兒說一會兒還有個老師留的作文要做。我說我幫你做吧!題目是,蘇東坡和佛印散步,佛印說我覺得你是牛糞,蘇回答我覺得你是佛。怎麼解釋?蘇東坡說,心中有牛糞就說牛糞,心中有佛則說佛。我一聽,想這有什麼可寫的?總不能懸在空中寫虛無縹緲吧。我就說,你聯繫實際,老師講課滿口噴糞因為他心中有糞,你則是佛。天兒說不行,乾脆還是她自己當牛糞得了。我問天兒你還有時間讀閒書嗎?她說睡覺前可以看一會兒。我說這就不錯了。我的同學們比你看書的時間還要晚一些。什麼時候?睡著了以後做夢看書。

    韓國人就兩個姓,一個是全,一個是全加兩點,金。

    家裡一來人,我就給他們看我生病的錄像。放到我和女生擁抱那段錄像時,我跟他們講解,說我那時候已經壓迫得抬不起右胳膊了,得用左手捂著。可錄像裡顯示得是我用舉起右手捂左胳膊。我就再解釋,你瞧瞧,我疼得連左右都分不清楚了。我對媽媽說,我調教我的靈魂,你打理我的身體。

    媽媽老擔心我亂動,我在一張紙上寫下:當你醒來發現我不在請不喊叫因為我肯定坐著。

    考試的磨礪快把我臉上的疙瘩包磨平了。

    我是個渾身充滿surprise的人,這也表現在我決不講別人的笑話和不重複自己的笑話。看胡蘭成寫自己的壞事與讀歷史書上的胡蘭成完全是兩個感覺。

    因為腿出了問題,我非常謹慎。我跟人保證,腿沒好之前打死都不下床,當然打死了也下不了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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