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希望是這樣。但是警察什麼的,暫時是不會撤走的吧?」
「這應該是這樣吧。」
接著水穗提到去慢跑的青江被跟蹤的事。靜香歎了口氣,那並不是對警察的舉動而發的。
「那個孩子是不會疏忽大意的。」
靜香沉著的語氣中另有所指。她說的是青江。
「雖然受到屋裡的人喜愛,那也是因為和大家都是同一種人的關係。撇開腦袋不談,總是在算計著。雖說能洞燭先機是很好的事,但卻也失去了感動的本能。」
水穗想起佳織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個孩子,對這次的事情有說什麼嗎?」
「您是指」
「沒有說些毫無根據的推理嗎?像是勝之很可疑啊,良則有動機等等。」
「」
水穗沉默了。
「果然,」靜香點頭。
「那個孩子或許是期望犯人是自家人。」
「怎麼會,」
水穗說道。那是剛剛和他談話時,她也同樣感受到的事。
「如果哪天佳織要和那個孩子結婚,對他來講,勝之和良則的存在無疑是個阻礙,因此現在哪一邊消失了都是件好事。」
「奶奶——連奶奶也在懷疑近籐叔父和松崎先生?」
靜香凝視水穗一會,接著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這回事。我誰也不懷疑。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
水穗還在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時,靜香像是在回憶什麼事似的,視線飄向虛無的空中。
「總之,警察趕快把事情處理完就好了。」
喃喃說道。
水穗下了樓梯,剛好刑事們由大門進入,好像要到地下室去的樣子。是昨天見過的山岸和野上兩人。
「打算要再調查一下現場。」
看著水穗,山岸停下來說道。
「搜查得怎樣了?」
「全力調查中。」
山岸認真的眼神望來。
「這附近的訪談也正在進行,很遺憾的,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據。同時,我們也在檢討其他的可能性,搜查是不得不一直進行的。」
「其他的可能性,是指內部犯嗎?」
詢問的水穗,像是不放過任何一絲反應地凝視著刑事的臉。
「這個嘛,」山岸毫無表情的頭前傾。「就如同你說的一樣。」
「山田小姐是犯人的可能性,完全沒有嗎?」
有沒有水穗自己清楚的很,不過還是試著問問看。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是那個可能性相當低。若硬當它是強迫殉情,也就沒必要去找外部犯了。」
確實是這樣。
「那麼,三田小姐果然是因為伯父而受到牽連被殺的?」
對於水穗的詢問,山田移開視線沉默下來。似乎在想要怎樣回答比較好。
「現在下斷言還太早了。」
山岸開口,很慎重地說道。
「剛剛調查過三田居住的公寓,洋裝丟在大敞大開的化妝室裡,床上一片凌亂,一看就知道是倉促間出門的。為何會這麼倉促呢?」
「不知道。」
水穗搖頭。
「而且,你在半夜看見的事也還沒有合理的解釋。聽幫傭的鈴枝說,雖然三田有過在半夜前來的前科,但最晚也不會待超過十二點。在三更半夜,而且是賴子七七忌日剛結束而已,為何非得馬上見面不可——這仍不可解。」
「那,三田是被誤殺的羅?」
「不知道。」刑事答道。
「一切都還不確定,除了」
「除了?」
「解剖結果已經出來了。」他繼續說道。「解果顯示,三田比宗彥還晚三十分左右被殺,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中間這三十分鐘犯人在做什麼呢?,又,三田理惠子在做什麼呢?」
刑事越說臉越靠過來,水穗不覺地身體往後仰。最後,山岸整整領帶以緩和情緒。
「畢竟,不知道的事實在太多了——還有疑問嗎?」
「沒了。」
「那就這樣羅。」
接著刑事下樓去了。
水穗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思索山岸所透露的訊息。三田理惠子比宗彥要晚很久被殺?
水穗絞盡腦汁想像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
犯人的目的是殺死伯父,三田理惠子剛好在場,於是順手一併殺害。但真實情況並不是這樣,沒有道理要殺死三田。照青江說的動機來看,如果是近籐和松崎,只要殺掉伯父一人就足夠了
也就是說犯人是對宗彥和三田理惠子抱持怨恨的人。
水穗又再上樓,往自己房間方向的走廊行去。而且,警方應該對事情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了吧?若真證實是內部犯所為,或許連重大證據都已掌握。
來到房門前,聽到對面佳織的房裡傳來陣陣音樂聲,水穗就敲了敲門。回話的是懶洋洋的聲音。打開們後,看見幽暗的房間裡,佳織坐在輪椅上,緊閉雙眼。
「好悶啊,幫你打開窗戶吧。」
水穗來到窗邊,刷的一聲將厚厚的窗拉開,明亮的日光穿過白蕾絲邊的窗,直射房裡的每一處。
「好刺眼啊,」
佳織低頭以手遮眼,之後緩緩抬頭。「警方的人好像來了。」
「聽說了嗎?」
「我有在留意呀。刑事他們,在懷疑家裡的人吧?」
「懷疑是他們的職責。」
水穗以不當一回事的口氣答道。
「但,若是一般的家庭,才不會去懷疑家裡的人吧?」
佳織繼續說道。「而這個家,可一點也不平常。」
水穗不知要回什麼,默默承受她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