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話勝負
悠言怔了怔,以往都是她把Susan的手心撓破,現在——女人不自覺的抓緊了她,看著林子晏和方影雙方激戰。
兩人開始幾劍還只是簡單的進攻和還擊,逐漸,林子晏似有些佔了上風。
隨著幾個步步緊逼,他終於在連上三步後用一個複雜進攻先得到一盞紅燈。
緊跟著裁判「停」的一聲喊,悠言站了起來,忘情的叫道:「小林子學長,加油!」
被Susan一拽,愣了一下,嘿嘿笑了笑,趕緊補充:「方影,你也加油。」
氣勢卻比剛才遜了五分。
Susan哭笑不得,狠狠道:「你,比賽中不得喧嘩!」
重新開始。
這次,方影立刻發起進攻,子晏防守稍遲,連續退後。方影追上,一記反擊壓劍,順勢擊中子晏的前胸,綠燈亮起,有效。
方影扳回一分。
裁判剛喊了停,Susan的「好!」就喊了出來,即使是夾在外語系諸多女生興奮的呼喊中,也略顯張揚,引得決賽的兩個人同時回望了一下看台。
悠言心中雖說是搖擺不定,但到底是愛屋及烏,原是期望這場比賽小林子學長能加冕的。現在,看到Susan由於緊張,直勾勾的眼色,微微酡紅的面頰,額角也滲出了些許的晶瑩,心裡歎了口氣,突然覺得,方影贏了,也未嘗不可。
賽場上,兩人難解難分,技術竟不相上下。林子晏轉移進攻,方影交叉反擊,林子晏對抗,方影反攻,林子晏反反攻,來來回回,雖是雙方均有互中,誰都想在瞬間擊潰對方,卻又是誰也不能在短時間裡討得便宜。
悠言看得緊張,又有些擔心顧夜白什麼時間上場,轉移了視線,拿眼逡著場外。
卻見顧夜白站在門口,淡淡看著她,好像有些時候了。悠言頓時喜形於色,揚起手臂。顧夜白淺淺的一笑,用手指豎在嘴唇上,又指了下場上。悠言不敢再玩,眼角復又掃了一下場上,眼睛卻掛在了顧夜白身上。
這時候場上也發生了變化,方影又擊中了林子晏一回,遺憾的是,白燈也同時亮起。
進攻無效。
Susan的好字道了嘴邊,又忙嚥了,改成了微微的歎息。
時間到,雙方打成平局,加賽一分鐘。
林子晏低了一下頭,抬頭時趁機側目瞭了一眼看台。
當裁判的「Allez」甫一出口,方影的連續進攻就已經急速出手。子晏觸劍阻擊,撥檔,破壞掉方影的擊劍線後,旋即直起反攻;方影及時後彈,隨即幾個滑步,交劍還擊,子晏逃劍,緊接著一個旋劍攻擊,直刺方影的前胸。
方影凝眉,林子晏的進攻過快,以致身上微斜,也把自己的有效部位暴露了出來。方影再不多想,一個弓步長刺,刺向子晏的下腹。雙方綵燈亮起,可是紅燈旁的白燈也放了光。
林子晏進攻無效,有效部位走偏,方影得分。
比賽結束,雙方摘掉護面,垂劍,行禮。主審裁判宣佈方影獲勝。擊劍館內頓時掌聲雷動,伴著女生們「方影」的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Susan輕輕拍掌,目光觸到站在旁邊為方影獲勝而微笑著鼓掌的林子晏,心裡卻突然像被那劍尖刺中。
手掌,慢慢垂下。
背包裡傳來輕微的顫抖,悠言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嘴角泛開細微的笑。
按了接聽。
「找我做什麼?」她小聲道著,便要往後面轉身。
「別回頭。」那頭,低靄的聲音淡淡。
「言,這一場,勝的不該是方影。」那人在輕輕的笑。
捂著手機,悠言呆了呆。
「子晏是主動進攻,如果他的劍尖不是稍滑了位置,這一分便改落在主動進攻的一方。剛才那一下的偏側,林子晏是故意的。」
悠言的心頓時怦怦亂跳。
學長是故意的,為什麼?
她知道,那人的眼睛很辣,他說學長是故意的,那麼——
「小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震驚過後,疑慮頓生。
顧夜白的笑便清清淺淺傳來,她甚至能想像他嘴角翹起的慧黠又狡猾的細紋。
「不為什麼。我就喜歡告訴你。笨蛋,回見。」
哎?斷了!
悠言瞪著機子發愣,一旁的Susan笑道:「怎麼?你那位要出場,緊張了?」
悠言咬唇,凝向Susan。
半晌,低聲道:「珊。」
「如果我說,小林子學長是故意輸掉的,你會怎樣?」
旁邊的人,也半晌不見聲響。
悠言心裡正在忐忑,卻聽得她淡淡笑道:「怎麼可能?」
悠言咬咬唇,又小聲道:「如果說,是小白說的呢?」
那說「怎麼可能」的人卻恍若未聞,只怔怔看向場外。
不論是勝者還是屈居第二的人均已退場。
她看的是他還是他,悠言便突然分不清了。只知道,比賽又迎來了下一場,而這一場是顧夜白的重劍賽。將,全場矚目。
第六十八話溫暖
習慣性的踢著步子下樓,才到樓梯口,便看見女生們三五一群,在那交頭接耳,又小聲的笑著。悠言奇怪,探頭過去,要看個究竟,旁邊的Susan卻曖昧一笑,揮了手。
「哎——蘇珊,死女人,你哪兒去?」
很好!那叫蘇珊的人越叫越跑。
悠言氣絕,跑了過去,很快,大呆,又往後退,一步,兩步,直到撞上背後的人。
「對不起。」趕緊道歉。
被撞上的女生卻輕輕一笑。
「沒事,呃,這,你還不趕快過去?」
悠言笑了笑,小步往前跑去。
前方,綠樹微蔭下,一個男生微微笑著,仍然是往日最普通的衣飾打扮。
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白球鞋。
如果走近一看,是不是就能從他深邃的眸裡找到她的模樣?
這個日子,也許該好好記下。
這是他第一次到她寢室門口等她上課。以往,都是課後在各自的地盤等對方,然後一起去吃飯。
這也是,校園祭完滿結束後的第一天。
七月的第一天。
他,還是他。他,似乎又不再是他。他一路走過來,把參加的四項比賽的冠軍都拿到手,在繼遲濮,魏子健,龍力等男生以後,成為G大嘴炙手可熱的完美情人。
甩甩沉沉的背包,在他清淡又玩暖的笑意中,向他走去。
一步,一步。
竟有一種幸福得不像真實的感覺。
就像掉進了小時候看的所有所有的漫畫書中一樣,她遇上了一個優雅又厲害的王子。
他在人群裡耀眼如星,卻愛上了她。
給了她所有的榮耀。
最重要的是,給了她溫暖。
他低低道:「早。」
悠言低頭,嘿嘿笑了笑,卻有瞟到不少人都打量著他們,目光有好奇,嘴角有輕笑。
一顆頭顱,垂得更低了。
「你怎麼來了?」
「你不想我過來?」他問你,挑起的劍眉似在笑她小小的羞澀還有矯情。
悠言咬唇,不說話,臉紅如櫻。
「好,我明白了,明天就不過來了,省得你為難。」
「哎,誰說我不要你來!」悠言急了,猛地抬起頭。
小腦袋卻教他的手掌按住。
「你到底要撞我多少次才甘心?」男人淡淡指控。
悠言咯咯笑,又道:「那你明天過來。」
「不好。」
某人咬牙。
「顧夜白,給點陽光你就燦爛,才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去了,明天過來,過來過來過來。」
「不好。」
悠言惱,悻悻的不知說什麼,那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的某一處,卻皺了眉。
「給我。」
悠言呆了呆,「什麼?」
顧夜白也不多說,伸手把她的背包拿了下來。
悠言心裡歡喜,不覺就勾上了他的手臂,忘了要害羞和矯情。
顧夜白失笑,不動聲色的讓她挽了他可呵呵的向前走。
「遲大哥常幫成媛姐拿這個。」她喜孜孜的道。抓住他的手又緊了幾分。
沒想到這不經意的動作便給她帶來這樣的喜悅。
他突然有點心疼,嘴上仍淡淡道:「明天還要不要我過來?」
「要的,要的。」她開始點頭如搗蒜,乖乖巧巧。
末了,又帶了幾分委屈埋怨,「顧夜白,你真壞。」
「我不來,誰幫你拿背包?」男人慢條斯理道。
悠言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慎重地點點頭。
她的表情嚴肅可愛,顧夜白一怔,嘴角上揚,把她的手拿下。
「你做什麼?不喜歡我挽你?」悠言急了。
林蔭道上,花香沁人心脾,聽著那微微心急卻讓人愉悅的話語,他輕笑,把她攬進懷裡,變換了姿勢。
不滿足牽手,只想,好好抱著她。
她小聲的笑了。
「小白,你的眼鏡呢?為什麼不帶上?」
「……」
「其實,我覺得你戴上更好看一點。」某人開始瞪向來往的異性目光。
「……」
「小白,今天午飯吃什麼?」
「言,現在還早。」
「小白,很快就放假了,咱們去廬山會不會買不到火車票啊?臥鋪,不成要硬座吧?萬一是站票呢?」
「言,可以坐飛機。」跟她解釋這世上還有另外一種交通工具。
「那機票買不到呢?」
「……」
她的聲音在他耳邊便這樣絮絮叨叨了一路,很久以後,那時她已不在他身邊。每當酒醉的時候,就可恥的把這些殘碎的片段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的去想。
想她說話時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笑容。
然後驚覺,他竟然記得如此清晰。
又其實,不過溫習了一次又一次。
只怕,忘記。
到了外語系教學樓,四周的目光更加濃烈。
悠言是顧不上許多,那男人正和她說著話。
顧夜白卻是不管不顧,並不太理會旁人,只吩咐道:「下課後別亂跑,我過來找你。」
「好!老地方等。」悠言點點頭。
「……」
「怎麼?」
「哪個老地方?」
「那邊的花圃。」悠言抬手指了指。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老地方。」男人語氣開始不善。
「以前是沒有啊,今天起就有了。」
「……」
折回美術系的路上,想起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顧夜白忍不住淡淡笑了。背後的異樣——他微斂了眉,快步走進教室。
第六十九話東京來客
這一節,是美術鑒賞,大班上課。美術系幾個班都安排了在寬大的階梯教室。
甫在座位坐下,顧夜白便明顯感到從一側遞過來的並不能稱作友善的目光。
他冷冷一笑。
林子晏道:「怎麼?」
「沒事。」
「有鬼?」林子晏笑道,「哪只?」
「龍力是個驕傲的人。」顧夜白淡淡道。
「是龍力?」
「魏子健。」
林子晏愣了一下,明白了幾分。驕傲的人,往往不會來得太陰損。
「你自己注意點。」他低聲道。
顧夜白頷首。
這時,鑒賞課的老師進了來,他卻並沒有直接關上大門,也沒有開始授課,看了眼門口,似在觀望著什麼。
一下,眾人都大感好奇,目光也往門口瞟去。
隨即,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卻是顧夜白班的班導。
她沖鑒賞課的老師一笑,後者往往頷首,移步到一側。
「進來吧。」班導老師朝門口招了招手。
誰要來?
階梯室內有了微微的騷動。
虛掩的門被推開。
有人走了進來。
所有的交談聲,散去,在看到來人後,不過稍頃間。
那是一個長髮攏肩的年輕女孩。
潔白的衣裙,血膚皓顏,她的全身就像被鑲裹在雪白晶瑩中。
她原是低了頭,眸光輕抬間,蘊了無限風情。
林子晏身子一歪,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後面的男生笑道:「我說林子晏睨這廝,口水都滴下來了吧。這女的真的很漂亮,像個瓷娃娃。」
林子晏臉一繃,轉頭低斥:「你才口水。」
又心驚膽顫的瞟向旁邊的男人。
「是她!」
顧夜白的一雙眸有些深,微微蹙了眉。
班導老師笑道:「佔用林老師一點時間,各位同學,這是到我們學校來做交換生的日本東京大學的三年級學生宮澤靜。宮澤同學是優等生,有著很深的繪畫造詣,很高興也很榮幸她選擇了成為我們班的一員,大家歡迎。」
掌聲過後,人群裡,頓時鬧騰開,交接的,興奮的聲音,其中,以男生為甚。
「她是日本人?」有人小呼,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詢問聲招呼聲。
宮澤靜微微一躬,笑道:「初****。」
「我是宮澤靜,就讀於日本東京大學美術系,這次很榮幸能作為交換生來到中國。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
「宮澤同學,你的中文很流利。」
「我喜歡中國文化,而且——」宮澤靜嘴角一翹,卻頓住了。
美麗的大眼往堂下輕掃一下。
「龍力,怎麼?你看上有興趣?」
林子晏好奇心起,不動聲色側望過去,便見龍力身旁一個男生小聲調笑著。
有人卻問:「宮澤同學,你的話還沒說完。」
聲音隱隱帶了絲挑釁。
一下鴉雀無聲,發問的人卻恰是龍力。
宮澤靜看了龍力一眼,淡淡道:「是一個對宮澤靜來說很特別的朋友,他來自中國。」
龍力眉眼一挑,道:「怎麼個特別法?」
林子晏冷笑,道:「龍力似乎看上宮澤靜了。」
末了,嘴角輕佻,「顧夜白,你的前任女友被人調戲,你倒按捺得住!」
「嗯,有你在意不就足夠了嗎?」顧夜白道。
林子晏頓時語塞。
「宮澤同學,過去坐吧。」班導老師瞥了龍力一眼,眼神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龍力眸光輕睞,並不以為意。
「謝謝老師。」宮澤靜施了一禮,走下講台。
「宮澤同學,到這邊坐吧。」
「這邊。」
聲音四起。
宮澤靜又是微微一躬身。
目光,滑過,又輕輕定住,在一點上。
緩緩走了過去。龍力站了出來,道:「宮澤同學,這裡吧。」
宮澤靜道:「黑帶龍力,謝了。」
龍力一愣,女子卻風一般從他身邊徑直而過。
他的眸,頓時暗沉。
階梯室內,一排,不下十數個位子。
宮澤靜的腳步停在某一排座位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隨即也饒有興致的緊跟了過去。
「請問?」
宮澤靜綻了個笑,顏色更加*。
那男生回了一笑,「你要坐我旁邊?」
他說話,眼角微斜,抹起幾分得意和興味。
有碎嘴的頓時忍不住。
「龍力,宮澤靜,看上魏子健了。」
龍力沉哼一聲,只是冷笑。
魏子健對旁邊的男生道:「你坐過去一個位子。」
那男生站起,正要起來。宮澤靜卻道:「不必了,謝謝。」
嘴角勾起笑,她側身進了去,從魏子健和那男生身邊走過,一直到最末的位子。
這一排,最末的位置,只坐了一人。
次末位的林子晏和末位的顧夜白。
「子晏,好久不見,別來可好?」
這一聲,聲音嬌柔卻不喬飾,清脆,響亮。
一時,震懾了所有人。
宮澤靜和林子晏竟是舊識?!
第七十話宮澤靜的見面禮
林子晏心裡一咯登,一分警戒從眸裡輕掠而過。
再溫婉美麗,笑靨如花,他卻清楚這女子並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他舊日與唐璜,顧夜白的日本之行,曾見識過不少她的手腕。
明明那正主在他旁邊,怎地就撩上他了?
遂皮皮一笑,「托您的福,我很好。」
宮澤靜嗔怪的責了他一眼,又笑吟吟道:「這許久不見,我想向你討份見面禮物,行麼?」
這話一出,眾人更為驚訝,這二人,似乎不單是舊識,關係甚至還匪淺。
老師笑道:「宮澤同學認識子晏嗎?」
「老師,我認識子晏的朋友,所以認識的子晏。」宮澤靜微微一笑。
「哦?」
還以為林子晏與這似乎甚為神秘的交換生有神秘貓膩,這下聽得分明,眾人又是一怔。
林子晏正在等那引頸一刎,好半天不見動靜,內裡腹誹班導打岔,正不知是舒口氣還是捏嗓子,卻撞上宮澤靜柔柔的目光。
那汗毛直豎的感覺又起,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早死早超生。
「宮澤,這神秘禮物——?」
立時又同學起哄。
「林子晏,別小氣。」
林子晏瞪了聲音來源一眼,道:「總不成,她要我的命我也給吧。」
哄堂大笑。
「子晏,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宮澤靜笑道。
她愈是溫柔,林子晏愈是叫慘。
他很早便估摸顧夜白那時會與宮澤靜一起,是這二人的性子近,都是狠字輩。
「你說。」林子晏回了一個笑,皮笑肉不笑。
「很簡單,你往旁邊挪一個位子,好麼?」
林子晏:「呃,我再挪,我旁邊這位同學就得站走道了。」
這一說,連兩個老師也莞爾。早已耽了一些上課時間,但念及宮澤靜從日本遠來乍到,與繫上學生多些交流也未嘗不可。另外,宮澤家的背景厚大,也不好開罪,便沒有多說什麼。
這是宮澤靜要討的見面禮?這,林子晏的作文一側還有空位,宮澤靜卻偏偏不坐,也總不至於像林子晏說的,要往顧夜白那邊挪去。
宮澤靜什麼都沒說,卻也端明瞭一個問題。
整個階梯室數百人,再沒有哪個一個不清楚,這位新來的美麗交換生要與一個人坐在一起。
這顧夜白與宮澤靜的關係,似乎儼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魏子健半瞇了眸,睫下一片陰狠。不動聲色的瞥了前方的龍力一眼,果間他眼神深沉,擱在桌上的掌,成拳。
龍力這人家世好,眼高,霸氣,獵奇掠奪心強,女人也換得快。
柔道大賽中,他敗在顧夜白手上,按他雄傲的性子,自是認定那是奇恥大辱,極其不忿,現在又來了一個宮澤靜——只要稍加利用,以後將會是對付那個男人的一顆好棋子。
「子晏,我說,你到底要不要換?」宮澤靜甜甜一笑。
林子晏乾笑幾聲,向顧夜白使了個眼色,屁股往旁邊一粘。
沒有人,不等著看顧夜白的反應,一切確實變得有趣起來了,不是嗎?
這個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男生,讓人畏懼卻也敬佩的人,他的女朋友,是外語系的路悠言。
聽說,他很寵她。
不然,不會為了她去參加比賽。
「やスギ。」(貴方,anata,您,你。另一意思為妻子稱呼丈夫,作親愛的,老公的解釋。)
突然,輕輕的一聲,聲音不大卻依舊清晰。
美術鑒賞課便開始在這讓所有人吃驚暈眩的一聲輕喚中。
那是,宮澤靜進來以後對顧夜白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要她在下課後在教學樓等他,不要到處亂跑。
她便走到之前跟他約定好的老地方去等。
可是,現在人都差不多走光了,還不見他來。
Susan本來說要做燈泡,陪她等了一會,不見人,嘴一癟,跑掉了。
「悠言,在等人啊?」
有幾個女生走過,清脆的笑聲,有意揶揄她。
悠言嘿嘿一笑,朝她們揮揮手。
踱著步子,在花圃邊來來回回的走。
想了想,掏出手機,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關的機。
也不意其它,隨手開了,翻出顧夜白的號碼。
「言。」
「為什麼還不過來?我肚子餓了。」她指控道。
他似乎淡淡笑了。
「打給你好幾回,都是關機狀態,說你多少次,也不鎖機。」
「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正想過去找你。」
她喜孜孜道:「別了,還是我過去吧。你在哪啊?」
「在飯堂。你過來吧。」
「好,我現在立刻過去,估計今天點不到你喜歡的菜了。」
「沒關係。」
「那我掛了。」她興沖沖道。
「嗯,你過來,待會,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那邊,稍頓了一下。
「言,不是。只是,這個人你現在必須知道,為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
「誰啊?」悠言皺眉,好奇了。
「還有,今晚過來找我。」
悠言臉一熱,點點頭。
想起他看不見,又失笑。
「知道就好,過來吧。」他也在笑。
他不在場,卻似乎親眼看見她的小動作,悠言心裡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