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寫完這些文字的時候,那些一個小時之前還清晰逼人的記憶彷彿一下子又都成了遙遠的回憶。
我將大疊的新聞紙與葉瞳送給我的第一張和最後一張羊皮卷都夾在了我的記事本中,將它們親手塞進隨身帶的皮包或是鎖進辦公桌的抽屜中。幸運的是,在這樣一個迷宮般的巨大辦公室中,沒有誰會注意到我在寫什麼。而所有的真相都將淹沒在主流媒體那些浩如煙海卻無關痛癢的文字中。我的《那多手記》也一樣。
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鼻中立時湧入一股令我厭惡的煙味。
這個四平八穩的房間就在我眼前鋪開。與羊皮卷不同,它並沒有什麼可發掘的秘密,有時我羨慕它的平凡,有時我又厭惡它的乏味。
但無論如何,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青海那片土地了。
這個故事——我稱它為「故事」並不表明它是不真實的,恰恰相反,它已經真實到了傳奇的地步——應該到此為止了。
就在我以為終於可以解開心中的鬱結、輕鬆一下的時候,那該死的、藏身於我辦公桌上廢紙堆深處的電話又再次響起:
「那多,好久沒聯繫啦,你身體好點了沒?我和朋友約好下星期出發去西藏,你一起去嗎?」——葉瞳的聲音。
還記得嗎?我對你說過,好奇心是一種極其有害的情緒……
那多
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