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蓓對星星夜總會的女老闆徐小桃採訪了許多次。從一開始的拒絕採訪,到積極地樂意和徐蓓合作,女老闆似乎意識到一篇在報紙上的報道,對提高自己夜總會的知名度大有好處。儘管對於記者沒什麼好印象,可是她對初出茅廬的徐蓓並不反感。徐蓓總的來說更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大學生,因為工作的關係,女老闆徐小桃總是和那些油腔滑調的男人們打交道,要不就是和那些輕薄的賣笑女人鬥嘴撒氣。和徐蓓說說話,可以讓她重溫一下自己早已失去的純真年代。
袁樹森仍然在為結婚做著準備,有很多原因都迫使他必須立刻結婚。學校正在蓋房子,而分配房子的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就是要有一張蓋了鋼印的結婚證明。滿世界都在議論物價要漲,傢俱和電器都被預測要按很高的百分比漲價。如果袁樹森不迅速把手中的錢換成商品的話,本來就覺得自己結不起婚的袁樹森,只好看著琳琅滿目的傢俱電器乾著急。雙方的大人都在為他們著急,他們已經像夫妻一樣同居生活,老輩的人看不慣,一逮著機會,就讓他們趕快合法化。
更重要的是徐蓓好像又一次懷了孕,一年前就出過這樣的洋相,他們稀里糊塗地只顧一時痛快,等知道出事,都快兩個月了。徐蓓正好趕上考試,手忙腳亂不知怎麼辦才好,最後只好向姐姐徐蕾求教。徐蕾再托人,在郊區找了一家小醫院,徐蓓一考完,便用姐姐的名義住進去墮胎。
從一開始,徐蕾就不贊成袁樹森和自己的妹妹談戀愛。她曾經動過腦筋要為還是單身的袁樹森介紹對象。她為袁樹森選擇的目標,也是一位因為上大學而耽誤了婚姻的老姑娘。事情還沒開始就很可笑地結束了,袁樹森和那位老姑娘剛見了第一面,便有失禮貌地逃之夭夭,害得那老姑娘就此和徐蕾翻了臉。
等到徐蕾發現袁樹森和自己妹妹的戀愛關係時,一切已經無可救藥。她一本正經地找袁樹森談了一次話,讓他知趣一些,立刻放棄對徐蓓不切實際的追求。「像你這樣的年齡,你說我妹妹和你合適不合適?」徐蕾忿忿不平地對自己的小學同學說著,她的話讓袁樹森一陣陣臉紅,恨不得當場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袁樹森的窘態讓人確信他不僅僅是個拐騙少女的人,同時更像是個受害者。徐蕾對袁樹森進行了一系列指責以後,又把進攻的矛頭指向自己的妹妹徐蓓。她警告袁樹森別以為徐蓓年輕好欺負,他和徐蓓最終是誰捉弄誰還說不準。
袁樹森在徐蕾面前始終是老實巴交的樣子,他俯首帖耳聆聽著教訓,時不時地偷看徐蕾一眼,徐蕾自以為她已經把這兩人的愛情扼殺在搖籃裡的時候,徐蓓和袁樹森在宿舍裡早就屢嘗禁果。結果證明袁樹森和徐蓓之間誰也沒捉弄誰,唯一受到捉弄的是徐蕾。誰叫徐蕾是徐蓓的姐姐呢,誰叫徐蕾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袁樹森的,她的干涉既然起不到任何作用,於是她只好乖乖地幫妹妹徐蓓想辦法墮胎。墮了胎以後,徐蕾不得不好事做到底,硬著頭皮向妹妹提供避孕藥具。徐蓓和她要這些藥具的時候,從來不知道羞羞答答,她大大咧咧地就開口了,害得徐蕾自己一陣陣臉紅。
徐蕾有一段時候很害怕見到袁樹森,反正她一想到袁樹森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徐蓓曾向她提出過一個很荒唐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自己的姐夫看上去和袁樹森的個子差不多,卻習慣於用小號的避孕套。徐蕾為妹妹這種赤裸裸的提問面紅耳赤,她首先想到徐蓓也會用同樣的口吻,和袁樹森討論同樣的主題。「你小小的年紀,怎麼這麼無聊?」徐蕾只好這樣對徐蓓說,「你再說這些混帳的話,以後我就不管你。」
徐蓓說:「我白喊你姐姐啦,你不管我,誰管?」
徐蕾說:「我說不管,我真的不管。」
徐蓓說:「你不管好了,大不了我再去醫院墮胎。」
徐蕾拿妹妹的威脅毫無辦法,只好在心裡對袁樹森生悶氣。聽說徐蓓可能又一次懷孕,十分生氣地對他們說:「你們這兩個混蛋,結婚呀,你們現在不是可以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