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秘使 正文 第五章 異國風情
    將軍落荒而逃,身後傳來洗澡姑娘們熱烈開心的哈哈大笑和歡快的噢噢叫聲……

    富米·馮維希先生扶扶鼻樑上的鏡框,帶著學者的嚴謹和哲人的思考神情說:這些作品既是臆造的又帶有現實性,表現了善良人的心理、情感、憧憬和原望

    —覺醒來,太陽已經偏頂。段蘇權喃喃:「嗯,已經下午了。」

    這裡的氣候很奇怪,夜裡和早展寒氣逼人,要身穿棉襖;睡覺要蓋棉被壓毛毯;中午起來卻像北京的夏天一樣奧熱,一件單衣都穿不祝將軍不禁想起中國西北一句老話,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

    這裡沒有西瓜。不過,據史學家考證,從中國的南詔時期大量遷徒來老撾、泰國、越南、緬甸,一直到印度的阿薩姆和馬來亞的主要是泰老族。當然,中國封建統治階級一概謬稱他們為「南蠻」,「百夷」。一些史學家的研究證明,泰老人最早居住於中國的阿爾泰山.逐漸南遷至黃河流域。這大約是公元前五千年的事了。以後逐漸向南遷移,據說曾在西川東南部建立過巴國。李白的燴炙人口的(蜀道難)中便有「地崩出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勾聯」的名句,講述了巴蜀與內地是怎樣相通的美麗傳說。至今四川又稱巴蜀。

    秦統一四川後,部分泰老人繼續南遷至雲南,定居下來。其中一部分順流湄公河、紅河、黑水河進入印度支那等地建立起許多小王國。一位入老撾參戰的中國軍人,現任空軍某部宣傳處長的潘景洪,在老撾作戰期間曾當過業餘翻譯。原因是他為廣東人,秦老族的一支進入廣東、海南島,所以廣東的一些地方方言與泰老人的語言相通。用中國的一句俗話講:「五百年前是一家。」

    「早穿棉襖午穿紗」的原因,是由於住地在上寮,老撾又稱寮國。分三大區域:上寮、中寮和下寮。

    北部為上寮,是山區:中部為中寮,是高原:南部為下寮,有湄公河沿岸的占巴塞平原。

    桑怒地處上寮,四周山峰突兀顛連;山上千柯爭翠,萬木蔥蘢,工作組的住房在當地算高級了,可也不過是竹子搭成,四壁屋角處處溜光透亮。

    段蘇權走出竹樓,舉目四望,彷彿又面到當年打游擊的生活歲月,便產生一種莫名的激奮,喜悅。他伸展雙臂做做擴胸,大股大股的新鮮空氣湧入肺葉,不像北京空氣那樣污染得討厭,這裡空氣鮮將醉人。

    「老段,走啊,」工作組的同志在公開場合都是這樣互相稱呼,「熟悉熟悉周圍環境」將軍應一聲,隨幾位同志出走。警衛員小劉忙拿起槍緊緊相隨。這一帶土匪很多。

    幾股小溪在山間跳躍著匯成一條小河,河水清徹碧透,婉蜒入了山坳。山堆那邊歡聲笑語吸引了將軍—行.便循聲漫步過去。

    剛轉入出坳,段蘇權抽口涼氣,陡地立住腳。天哪,光光的,小河上下一群姑娘在洗澡。將軍癡癡地正挪不了步,卻又發現並非只有姑娘,還有許多青壯男子,還有老人和孩子,就那麼隨隨便便.自自然然,無拘無束地在一條河裡洗澡談笑。

    洗燥的男女也看到了將軍—行,不知喊什麼?那手勢是相激洗澡還是……?

    將軍驀地通紅了臉,轉身落荒而逃。身後傳來洗澡姑娘們熱情洋溢,純真善良的哈哈大笑,隱約還有歡快的噢噢叫聲……參加工作組的一位雲南地委幹部要從容自然得多,告訴將軍:「這裡的風俗和我們西雙版納一樣,你去過橄欖壩的話就不會這麼狼狽了。按照我們傣語,西雙就是12,西雙版納有說12個區的,也有說是12000稻田之國的意思。因為按古代行改區劃分法,1000稻田分給一個親王管轄,算一個區。不過,現在的12000稻田只有11000在雲南,還有1000就在這兒,在老撾的豐沙裡剩將軍回到自己的竹屋,便習慣地翻出筆記,溫習熟悉老撾的政治現狀。

    在越南的統一旅社下榻時,老撾人民黨的領袖凱山·豐威漢曾來看望段蘇權將軍,與越南某些領導人的冷談相對照,凱山要熱烈友好帶多。他抓住將軍的手用力搖動著:「可把你們盼來了。我代替老撾人民黨和老撾愛國戰線熱烈歡迎你們,歡迎你們到反美鬥爭的前線來。……』凱山·豐威漢向段蘇權介紹了老撾人民抗美鬥爭的歷史和現狀。

    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日本人包圍俘虜了法軍,取法國殖民主義者而代之,佔領老撾。但時間不足半年,美國在廣島和長崎投下原子彈後,日本無條件投降。法國政府照舊任命新總督,想繼續他在印度支那的殖民統治,並在1945年10月5日由勒克累將軍率軍於越南西貢登陸。

    按照和平條款和歷步的淵源關係,越南、老撾、緬甸、柬埔寨等國的日本武裝應由中國軍隊去解除。法國人盡力勸說國民黨政府卸除這一責任,讓給法國人,由於蔣介石面臨與共產黨毛澤東的最終較量,便下令給盧漢將軍,撤回了中國軍隊。法國人如願以償.卻不料,又面臨了與越盟和老撾伊沙拉的曠日持久的戰鬥。

    老撾伊沙拉即寮國自由民族統—戰線的意思,簡稱伊沙拉戰線。法國殖民主義者重新侵入老撾,舊的老撾伊沙拉開始分裂而解體。1950成立了以蘇發努馮親王為首的新的寮國伊沙拉,簡稱「巴特寮」運動,並積極進行武裝鬥爭,首先解放了桑怒和豐沙裡剩從此,這兩個省份就成為巴特寮戰鬥部隊的主要根據地。1953年4月,巴特寮部隊向南挺進,佔領查爾平原、川壙,威脅王都琅勃拉邦和行政首都萬象。(老撾有兩個首都:一個是國王所在地,為王都;另一個是執政內閣及國民議會所在地,為行政首都。)不久,又在南方攻佔塞諾和他曲。這樣,上寮,中寮、下寮的大部分地區都被巴有寮所佔領。

    法軍節節敗退,—直退到當年中國的南沼王皮邏閣所建的古城芒滕即奠邊府的山區分地才穩住陣地。法國人認為這個陣地叢林密佈、無路可通,固若金湯,堅不可摧,越南軍隊幾次進攻受挫,胡志明和他的優秀將領武元甲見部隊損失大,不得不停止軍事行動。

    於是,正在進行的關於印度支那問題的日內瓦會議,談判也陷入僵局。中國周恩來總理的軍事秘書雷英夫對武元甲說:「奠邊府必須拿下來,否則什麼也談不成。」武元甲說:「打不了了,我們損失太大,組織不起來了。」

    總理聽過匯報,派伍修權將軍到越南民主共和國總理範文同下榻處。怕有竊聽,躲進衛生間,放開水龍頭掩蓋談話:「奠邊府一定要拿下末,不然法國人就不會坐下來跟我們老實談。」伍修權小聲說,範文同點頭承認,但心有餘力不足:「奠邊府工事堅固守備力強,我們重武器上不去,攻幾次不行……」「我們可以做出一切必要的援助,並打算派韋國清同志到那裡去幫助指揮協調……」世界著名的奠邊府戰役,就是在越南受挫的情況下,由中國的彭德懷元帥在北京調兵遣將、運籌帷幄,由陳賡、韋國清將軍親臨前線指揮.出乎法軍的意料,在難以想像的情況下劈出一條賠,將重武器源源輸入,幫助越南人民軍一舉攻克奠邊府,殲滅16000餘名法軍。一個月之後,法國拉尼埃政府倒台,新政府不得不在日內瓦協議議上簽了字。

    法國新政府在協定上寫字時間為1954年7月21日3時42分。但寫在各項協定上的日期卻倒填一日,為7月20日。

    這是因為法國新內閣的總理孟戴斯與周恩來私下唔談時,曾拍過胸脯:「7月20日簽不了字我就辭職。」隨後趕回法國向議會做同樣保證:「7月20日不能簽字,我和我的內閣將集體辭職。」孟戴斯盡了最大努力,還是晚簽字一夭,也可以說晚簽了3小時42分鐘。

    不過,各國政治家們顯然都不忍心為這3小時42分,讓焦頭爛額的法國總理葬送前途去辭職,所以同意將日期倒填了一天,日內瓦協定簽字後,蘇發努馮親正同意與他的二哥梭發那·富馬親王合作,組成一個聯合內閣,王國政府代表與巴特寮武裝部隊代表在1956年8月10日聯合聲明中達成協議,蘇發努馮參加富馬內閣,擔任公共工程都長。巴待寮運動解散,所解放的廣大地區都併入老撾統一體,國家將保持中立。

    然而,早已想踢開法國,自己取而代之的美國,在1954年9月,日內瓦協議墨跡未千.便組織了「東聲亞集體防務條約組織」的軍事侵略集團,並將老撾置於這個組織的「保護範圍」內。接著,便支持老撾右派力量進攻桑怒和豐沙裡兩省的巴特寮戰鬥力量,並在萬象控制的10省中進行「掃蕩」,12日,進而包圍了老撾愛國戰線領導者們的住宅,不久,公然逮捕了蘇發努馮親王等16名老撾愛國戰線領尋人。

    1956年巴特寮運動解散時,蘇發努馮親王便另組織了老撾愛國戰線,擔任主席。蘇發努馮被右派政府和軍隊逮捕後,在一些覺醒了的憲兵幫助下逃出監獄,重新展開武裝鬥爭。這次老撾愛國戰線武裝力量,國際國內仍習慣地稱其巴特寮,巴特寮部隊與中立力量合作,至1961年,解放並控制了從上寮到中下寮連成一片的廣大地區,迫使美國不得不在1962年的日內瓦協議上簽字,在老撾成立第二次聯合政府。

    美國搞談判只是緩兵之計,贏得喘息和準備時間。他改變策略,一方面維持和鞏固右派軍隊,一方面破壞老撾愛國戰線與中立力量之間的聯盟,收買和拉攏了梭發那·富馬親王和貢勒。他還組織和擴充了6萬名僱傭軍,配合他在越南進行的「特種戰爭」,將老撾作為副戰常梭發那·富馬親王被拉攏收買後,發動政變,老撾愛國戰線和巴特寮部隊總指揮部被迫撤離首都萬象,再次進入山區叢林,在桑怒省香蘇鄉那坡村建立了大本營,開始了徹底解放老撾的武裝鬥爭。現在,美國加強了「特種戰爭」,加強了對老撾解放區的轟炸。對老撾解放區,從小規桃的蠶食進攻開始,到1963年底,已發展成大規模戰役,在查爾平原——川壙戰役和南通戰役中,都出動了20個營的主力部隊,由美國直接指揮,有炮兵、機械化部隊和美國飛機助戰。

    「我們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進駐老撾桑怒喲.……」段蘇權合上筆記本。他現在想的還不是如伺為巴特寮出謀劃策,他想的是如何更細更深入地瞭解熟悉情況。

    這是中央的指示,也是他幾十年工作的體會。正如毛澤東所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這天晚飯後,段蘇權將軍拜會了老撾愛國戰線中央總書記、老撾三方民族聯合政府新聞宜傳和遊覽大臣富米·馮維希先生。此前,他已拜訪過老撾人民黨副總書記諾哈、老撾愛國戰線主席蘇發努馮親王以及巴特寮部隊總司令坎代。

    聯合政府早已名存實亡,但馮維希先生卻是非拜訪不可,他有淵博的知識,冷靜的頭腦,實事求是的精神和豐富的實踐經驗。有同志說他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先生。

    富米·馮維希先生為將軍沏上一壺濃茶,寒暄幾句後,明白了將軍的來意。他扶扶鼻樑上的鏡框,帶著學者的嚴謹和哲人色思考神情說:「老撾獲得抗美鬥爭勝利後,獲得真正的獨立、自主和統一之後,我這位遊覽大臣一定邀請將軍在全國參觀遊覽一圈……我國不帶宗教色彩的作品有敘述泰老族繫起源的《庫姆倫》、《瀾滄史》、《萬象朝代史》、《占巴塞史》等史書,還有群眾口傳的民間文學。它是老撾民族基礎文學的代表。這些作品既是臆造的又帶有現實性,表現了善良人的心通、情感、憧憬和願望。您能瞭解一下很好,對中國同志進一步深入下去調查研究老撾的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有很大好處……」在秀麗的老撾,幾乎每塊石頭都有它的來歷和一個動人的故事。

    瓊勃拉邦原名孟沙瓦,即「王都」的意思。坤洛(即中國南詔王皮邏閣兒子閣邏鳳)建立瀾滄國,定孟沙瓦為王都。後易名香通,「金城」的意思。14世紀,國王得到他岳父柬埔塞國王贈送的琅勃拉邦佛,是一尊1.3米高的金佛,這尊佛像被老撾人視為王國的保護者,珍藏在一座古老精美的寶塔中。從此,這座都城就叫了琅勃拉邦,就是「琅勃拉邦佛之都」的意思。這無疑就確啟了其佛教中心的神聖地位。

    萬象這個城市名,是近代中國人來到老撾後給叫出來的。這個城市古名賽豐,16世紀曾叫萬坎。萬坎可不是萬象,由於老撾盛產大象,中國人來到老撾,特別是一些華僑.音意參半地就叫成了萬象。久而久之也就這麼叫慣了。

    真正與大象有關的地名是川壙。

    坤博隆(即中國的南詔王皮邏閣)的第七個兒子切壯親王率領軍隊來到這個地區,他前兩隻大象不管怎麼驅趕也不肯往前走,而是停在路中間。切壯親王認為這是一種預兆,讓他在此建城立都。於是,他建了這座名為川壙的城市。

    「川壙」就是「大象擋路」的意思。後人還在域外塑造了一尊像來紀念此事。

    巴特寮部隊在1953年就解放了阿速坡全剩阿速坡是個古老的城市。本來住著老聽族,也就是佧族人。城市前面迄今還有佧族人以前放牧水牛的沙灘。一天,有個名叫潘可特的獵人來到這個沙灘,問佧族人這個地方什麼名字?佧族人以為他是問沙灘上的牛糞用佧族語怎麼講,就告訴他,牛糞時「阿速坡」。潘可特回去報告萬象國王,國王就派他帶一批佬人到這裡建起城市。這個城就叫了「阿速坡」「牛糞」,這個不大雅聽的名字,並且一直流傳至今。

    「塔豐」是「灰塵之塔」的意思。據說有個國王派使團到印度去要一份佛骨。他們去晚了,在火化場除了剩一些灰塵外,什麼都沒了。使團只好帶一份灰塵回來,修好這座塔,供奉進去,所以取名「塔豐」。

    像這類故事太多了,真正動人的還是民族風俗、習慣方面的傳說。老撾的民族多,主要是老龍族、老松族和老聽族。老龍族和老松族多來自中國雲南貴州等地,一些習俗還有所知道。老撾的土著老聽族,也就是佧人的一些習俗卻是應該說說的。他們被泰老人也就是老龍族趕進山區,中國來的駐桑怒工作組免不了要與他們接觸,所以段蘇權將軍也格外聽得認真。

    佧人至少有45個部族,那麼他們也至少有45種不同的風俗習慣和語言(或稱方言)。他們沒有文字,彼此交往也不很多。

    佧族人不吃鹿肉,那原因是這樣:有次一個獵人在山中看到一顆大蛋,把它帶回來放在家裡。從這天起,他的米缸始終是滿滿的。這使他很驚訝,就把蛋打破了。他發觀裡面有個姑娘美若天仙。他就對這位美女恭恭敬敬地說:「祖母,你在裡面幹什麼?」這位美女扭開臉,不作聲,看來她不是祖母,並且不高興。獵人又禮貌地說:「母親啊,你在裡面幹什麼?」美女不回頭也不做聲。獵人又小心翼翼試探著叫:「姐姐……妹妹?……那個美女皺起眉,自他一眼,似嗔似怨又似嬌。獵人終於明白了,熱烈地說:「我親愛的妻子塔威,你出來吧。」美女笑了,跳出大蛋殼,與年輕的獵人結為夫婦,並且生下一個男孩。妻子每天出去幹活時,臨出門總要囑咐婆婆不要打開米缸看。婆婆好奇,終於把米缸打開了。她發現裡面有一束稻,這是動物吃的東西。婆婆恍然大悟,兒媳婦是只食草動物。美麗的妻子見秘密暴露,就變成一隻鹿逃入叢林中去了。當她的丈夫回來時,母親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他。年輕的獵人不相信,追蹤到叢林中,發現一隻鹿在跑,就射出一箭,把鹿射死了。當他烤好鹿肉,他的兒子正要吃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悲泣的聲音:「孩子,不要吃我,我是你的媽媽呀……」兒子放下鹿肉,他哭了,獵人也哭了。從此以後,父子再不吃鹿肉,佧塔鹹的後代都不吃鹿肉。

    還有一種傳說:作族人本來住在依龍村,村子有七個入口處。有天晚上,一隻鹿闖進村子,大叫七聲。村民認為這是不樣之兆,就把鹿團團圍住.捉住它,並且用火烤它.以驅邪。到了晚上,鹿甦醒過來,繞村子跑了七圍,就消失在叢林中。當天夜裡,雷電交加,暴雨成災。洪水從七個入口湧入村子,房倒屋塌,樹民們呼嚎著逃上山去。回頭一望,村子已經變成一片汪洋。從此,佧族人就住到了貧苦的山上,從此.伴族人再不吃鹿肉。至今你還可以看到餓龍池水中豎立著—些屋柱子。,住在本怒的佧人不吃野雞。據說,有天一個老人捉回一隻野母雞,把它烤過之後就放在屋頂。晚上來了一隻野公雞,老人聽見公雞和母雞說悄悄話。母雞說:「噢,如果我能投生的話.我將永遠做你的妻子。」公雞說:「你就是我的妻子。」公雞講完話,奇跡發生了,那隻母雞真的爬起來逃到山裡去了。老人不甘心,再到叢林裡去把這只野母雞捉回來。在吃雞肉前。老人發現他的妻子哭了,眼裡流出的都是血,不久就死了。老人嘗到失去妻子的痛苦,從此他和他的子孫後代再也不吃野雞。

    伴族裡的佧佧成人還不吃絲瓜和蜥蜴,當年他們的祖先與敵人作戰時,打敗了,在逃跑中,原看被敵人追上,敵人忽然栽個觔斗,原來是一簇絲瓜籐絆住了敵人的腳。敵人半天掙脫出來,重新追趕,卻又被一大群蜥蜴檔住了去路。於是,佧佧成人才得以逃脫,何們從此就再也不吃絲瓜和蜥蜴……佧族人很迷信,他們處於艱苦的自然環境中,容易得各種疾病,又沒有醫藥知識,便疑神疑鬼,把一切歸咎於觸犯了什麼神靈。他們心目中的神很多,幾乎一切都有神靈,就連豬也有豬神。與各種神靈聲息相通的只有村子裡的巫師,巫師施展法術和催眠術,就可以告訴你觸犯了什麼神靈,要求什麼樣的祭品。祭品一般是雞或豬,情況嚴重了就須供奉水牛。祭祀之後,如果病人沒有好或死去了,那是因為沒能滿足神靈的要求,神靈不肯息怒。

    在祭祀期間,陌生人是不能進村的。為此.他們把新鮮的樹葉遍撒各個村口作為信號,如果她不明白而誤闖進去,那就糟了。因為你觸犯了神靈。唯一的贖罪辦法,就是敬獻是敬獻一頭大水牛用做祭祀。

    佧族人的貧苦與他們對神靈的敬畏有直接關係。他們的村子幾乎沒有牛,祈有的牛都宰來祭祀神靈。他們整日忍饑挨餓地拚命幹活,就是為了購買幾頭牛來飼養,準備有朝一日祭掃神靈,治病消災。

    當一個家庭內有人患病,這座房子就被宣佈處於「科覽」狀態,用我們的話講就類似「隔離』。除居住者外,任何人都不許入內。這還是有些科學道理的,與其說這是神的啟示,不如說是長期生活實踐的啟示。要是患者病死了,這一家人必須遷居,甚至全村人都得遷居。

    伴族人經常遷居的主要原因設由於生產落後,是刀耕火種的「前耕者」。一塊土地用過二年已經貧瘠、又不懂施肥,便遷居新地方,經常遷居,屋前房後便不可能種植各種果樹。

    佧族人在婚姻習俗上的迷信也不少。有的部族在婚前,男方必須到女方家與女方同局三夜,與西方發達國家時髦的同居不一樣,不是看雙方生活是否合得來,而是看是否做吉祥的夢,佧族人是不說謊的,說謊要觸犯神靈,村中巫師嚴格詢問男方每夜所做的蘿。都是吉祥夢,則女方還須到男方家裡再同居三夜,同祥也要做吉祥的夢,否則婚姻就要拆散。在此期聞還不能碰到不吉利的兆頭,比如遇見野雞或聽到貓頭鷹之類的叫聲。

    有的部族是用殺雞觀血的辦法來判定雙方是否宜於結婚,新娘抓住雞腳,媒人抓雞頭,新郎抓雞翅膀,然後用力割雞的咽喉。如果沾在刀上的血凝結在一起,意味婚姻美起,意味婚姻美滿,如果沾在刀上的雞血分散,乃是不祥之兆,這對夫妻就成不了。

    舉行婚禮時,男女雙方要約定嫁妝。他們男女在嫁妝問題上是平等的,當時並不拿出來,而是留待以後防萬一。萬一哪方面有了過失就由哪一方負擔,做為懲罰。如果是男的變心另有新歡了,就由男的交出「嫁妝」;如果是妻子不忠,另有情人了,則由女方交出「嫁妝」。這筆嫁妝對佧族人來說不算輕,是以幾頭水牛來計算的。結婚時越是山盟海誓,說出的嫁妝罰金也越高,以表明不會變心。

    老撾人民,無論老龍族、老松族還是老聽族,都是生性溫和、善良、友愛,誠實的,段蘇權將軍不但聽過介紹,也實際感受到了。

    曾經入老參戰回來的一些同志,比如作者所熟悉的戰友張之鑄,龔利軍、翁浩等同志,都無限感慨地說過:「我們在老撾戰鬥生活2年多,沒見過老撾百姓吵嘴打架;沒見過生人之間吵,沒見過熟人之間吵,沒見過家庭內部有任何爭吵,也從沒見過父母打孩子或子女不孝敬父母,一次也沒見過。更沒聽說過偷東西或丟東西。現代社會中的許多醜惡觀像你在老撾別想找到……」也許,這就是老撾有的士兵在戰鬥中不願瞄準人射擊,而是先要朝天打—番槍,設法讓對方知難而退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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