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放下了電話,有些無奈地說:「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那麼羅新城的手機呢?」葉蕭站在窗前問。
「他的手機我也打過了,鈴在響但他不接。」鄭重有些不安了,他站起來說:「我已經問過天下證券裡許多人了,他們都不知道羅新城的去向。」
葉蕭看了看日曆說:「至少今天他不會去上墳。」
「現在已經上午十點半了,羅新城會不會畏罪潛逃了?我們早就應該對他實施監控了,我看這回檢察院也要急了。」
「別著急,我們先去他家看看如何?」
話還沒說完,葉蕭已經向門外走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葉蕭和鄭重來到了羅新城的家門前,從電梯裡一走出來,鄭重就大聲地說了起來:「葉蕭,我敢打賭他不在家裡,他一定跑了,說不定還帶了一大筆贓款。」
葉蕭並不回答,他徑直走到羅新城的門前,當他剛要伸手去按門鈴的時候,目光忽然被防盜門吸引住了,他的手又縮了回來。
「你在看什麼?」
「防盜門。防盜門沒有關好。」葉蕭取出了手帕,小心翼翼地拿著手帕把防盜門拉開。
「也許他在家?」鄭重輕聲地說,「我不喜歡這種需要密碼的防盜門,太複雜了。」
但葉蕭還是定著不動。
「你怎麼了?」鄭重奇怪地看著他。
葉蕭立刻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葉蕭屏心靜氣地站在門前,神情異常嚴肅,雙眉又擰在了一起。
這時候,他們身後的電梯門又打開了,一個老人牽著一條碩大的金黃色牧羊犬走了出來。鄭重不喜歡狗,特別是像那樣大的牧羊犬,但是,他奇怪地發現那條牧羊犬居然停在了羅新城的門前不動了,狗鼻子不停地在門口嗅來嗅去,而牧羊犬的主人則不斷地喝斥著他的寵物,卻毫無效果,那只牧羊挋蚺⒎枇慫頻畝月芴|塹拿爬錕穹推鵠矗u路鷦諉爬鎘凶潘R牧暈鎩R斷艉橢V囟夾⌒牡睪笸肆思覆嬌l猓|q斕刈6幼耪庖荒弧?/gt;
「這畜牲,我第一次見到它這樣不聽話。」老人驚異地叫了起來。
葉蕭說話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老人點了點頭。葉蕭和鄭重幫著老人一起拉那根套在牧羊犬脖子上的狗鏈子,三個人一起用力,這才把那只狂吠著的大狗從羅新城的門口拖開。老人打開了自己的家門,費力地把牧羊犬帶回了家裡。
門關上以後,葉蕭和鄭重依然聽到牧羊犬在自家門裡叫著。他們回到了羅新城的門前,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某些東西。葉蕭蹲了下來,鼻翼張動著,把臉貼到了門縫上,半分鐘以後,他微微點了點頭。
鄭重小心地問:「什麼氣味?」
「血——」
葉蕭的聲音太輕,鄭重沒有聽清楚:「什麼?」
「血腥味。」
這回葉蕭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他們的表情都緊張了起來。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葉蕭忽然問道:「鄭重,我聽說你很善於撞門。」
「我就怕你說這個。」鄭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後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電梯口。他猛吸了一口氣,豎起他那強壯的肩膀,向羅新城的房門衝去。
門被撞開了。
葉蕭一進門,果然感到有一股血腥味漂浮在這套房間裡,然後,他聽到了鄭重的驚呼聲:「天哪,這個變態居然在牆上貼滿了容顏的照片。」
「不,貼在牆上的是他妹妹羅沁雪。」葉蕭看著照片裡美麗女人的眼神,心裡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彷彿這個女人又從墳墓裡跑了回來,也許這正是羅新城想要的感覺。
鄭重靠在牆上,使勁地揉著自己的肩膀,表情看起來很痛苦,他嘴裡嘟囔著說:「下次我再也不撞門了,」
葉蕭沒有管鄭重的抱怨,獨自向羅新城的房間深處走去,他很快就找到了羅新城的臥室。在臥室的門口,他看到地上有一灘血跡,順著那道長長的血跡,他向臥室裡望去,他看到羅新城正躺在床上,右手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那些血跡就是從這裡流出去的。
「天哪,羅新城死了。」鄭重也走到了臥室門口,輕輕地叫了一聲。
葉蕭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臥室,仔細地注視著這可怕的一幕。羅新城仰面躺在床單上面,穿著一套西裝,腳上還穿著皮鞋。從他的手腕處流出來的血順著垂下的手指落到地板上,又流到了臥室的門口,房間裡散步著一股死亡的血腥氣。
在羅新城身體另一側的床上,還有一把小小的剃鬚刀片,刀片上沾著血跡,顯然就是這把小小的刀片割破了羅新城的手腕動脈,結束了他的生命。
「他畏罪自殺了。」鄭重退到了臥室門外說,他又看了看這房子牆壁四周所貼滿了的羅沁雪照片,搖了搖頭說:「沒想到他有心理變態,一切都是他布下的,一起又在他自己手裡終結,這很公平。」
葉蕭的眼睛盯著羅新城的屍體,嘴裡在對鄭重說:「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當然。」說完,鄭重已經掏出了手機向局裡報告他們的重大發現了。
葉蕭走到了臥室裡的床頭櫃前,他的目光落到了櫃子上的檯曆上面。檯曆正好翻到昨天的那一頁,在攤開的這一頁上,有一行羅新城用鋼筆寫的字——幽靈在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