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分手VS轉機
▼(1)你愛我嗎?
我的行李並不多,只需要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也不知道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走出家門的。
我像是只有軀殼卻丟了靈魂的木偶一般,只知道自己必須在鄭亞夜追回來之前收拾東西離開,不然我肯定會下不了決心離開他!
電梯的門慢慢地關上,數字慢慢由大變小,當電梯上的數字最終停在了「1」上面的時候,面前的電梯門打開了!
看著一點兒一點兒打開的電梯門,我呆住了。因為當電梯門一點兒一點兒被打開,電梯門外面的那個人也一點兒一點兒地逐漸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不可能的,摩天輪應該會在天上轉1個小時,那個人,不應該這麼快回來的。那個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然而,他出現了!此刻,電梯門已經完全打開,鄭亞夜也完全地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你要去哪兒?」看著我手中的行李,他開了口。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也不敢看他的臉。此時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憤怒,或許是因為他臉上的焦急已經蓋住了他的憤怒。
「鄭亞夜,我們分手吧!」我低著頭,小聲地說著。
雖然我的聲音很小,但是我確信他聽到了,因為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震。
聽到我的話,他緊抿著嘴,什麼都沒有說。
氣氛緊張得幾乎讓我透不過氣來。我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我還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因為,在這樣的時刻,好像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那麼多餘。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然後離開。
我拉起行李箱,準備離開,卻被他擋住了。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努力地抑制著某種就快要爆發的情緒。
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不合適。」我肯定是個愛哭鬼,明明已經流了那麼多的眼淚,可是,為什麼此刻還是覺得有些溫熱的東西已經聚集在眼眶了呢?
希望保有美好的回憶,所以現在的我不能哭。如果哭了,就真的再也離不開了。
「你說什麼傻話!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我們不合適!」因為焦急,他的臉頰有些發紅,他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大力地搖晃著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
看著他難過的表情,我有一瞬間想要坦白。可是,我終究選擇了不說。我不想他知道,我是害怕他為我而違約,不想他為我而毀掉了自己的事業,更不想,一天他發現,其實我並不值得他這樣做。
「沒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適合。」我握緊拳頭,努力地想要讓自己變得絕情一些。可是我知道,對於他,我做不到。
「到底哪裡不適合,你說啊!告訴我,我……願意改。」他的話裡面滿是無力,但就是這滿含著無力的話,卻讓我的心臟有了一種刺痛的感覺。
「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選擇離開你!所以,放手吧!」我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此刻我的臉上掛滿的淚珠。
「韓筱潔……」他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滑落,那種無力感讓我覺得害怕。
「鄭亞夜,趁著彼此還有美好回憶的時候離開,這樣的選擇對於你我來說都是最好的!」我的聲音裡面帶著很明顯的哽咽。
「不好!這樣的選擇一點兒都不好!如果想要美好回憶,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為什麼要離開?」他變得歇斯底里。
平常那樣鎮定的傢伙,我無法想像會有這樣失控的時候。
以後?聽起來是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彙啊!可是,這樣美好的詞彙是不會屬於我的,我配不上這樣的美好。
「鄭亞夜!沒有以後了,就在現在,瀟灑地放我離開吧!」我拿起腳邊的行李,繞過了他,再…次準備離開。
就在我走到了他的右側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離開……」他的聲音很小,卻明顯帶著祈求的意味。他抓住我的那隻手慢慢握緊,因為握得太緊,所以我的手隱隱作痛。
「鄭亞夜……」一瞬間,我有些心軟了。我想要留下來,不顧一切地留在他的身邊,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背叛全世界也無所謂。我想要留下來,告訴他,我之所以離開,不是因為他大明星的身份比我耀眼,不是因為他的外表比我亮麗,也不是因為他擁有的比我擁有的多,而是因為……我愛他,比他想像中的更多。
可是,我終究沒有這麼做。
離開,是我選擇的對我和他最好的結局,所以,這樣的結局我必須學會承受。
「放我走吧!」我的聲音不住地顫抖。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的眼淚不停滑過臉頰。我的臉上盈滿了淚水,我沒有伸手去擦,而是任由淚水在我臉上肆虐氾濫。
因為我的這四個字,原本拉住我的那隻手,漸漸變得無力起來。
他,終究鬆開了我的手。
我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很複雜。其實,我根本不希望他鬆開我的手啊!如果他一直那樣緊緊抓著我的手,或許到了最後,我真的有可能留下來!可是,他終究沒有拉住我的手。
我的手漸漸從他的手中滑落。
就像電視劇裡面的慢鏡頭一般,我幾乎能看到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從他的手中滑落的過程。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捨和絕望,但是,不論速度如何緩慢我的手仍是滑落了。
他,終究沒有拉住我的手,而我,終究和他這樣錯過。
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公寓,一步一步地離開。
夏天的暴風雨總是來得很突然,我呆呆地站在大雨之中,不知所措。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不停地流,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讓我分不清楚,此刻
留在我臉頰上面的究竟是什麼!
出現了一頂黑色大雨傘。
這是……
我回頭,發現鄭亞夜正濕淋淋地站在雨傘之外。
我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天神。
「你……」我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人,茫然不知所措,然後變得欣喜,不同的情緒在心裡糾纏著。
我或許真的不是一個能夠狠下心的人,就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就有想要緊緊抱住他的衝動。
明明剛剛才分手的,明明分手了不到10分鐘,可是為什麼此刻的我卻是如此想念他呢?好像剛剛的那10分鐘,就是一輩子那麼長。
我恍然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可是,雨中的他沒有任何表情。
是因為雨水太過冰冷的關係嗎?我可以感覺到鄭亞夜週身散發出來的冰冷的感覺。那種感覺我似曾相識。
那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他的印象。那時的他沒有表情,沒有情緒,有的,只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突然間,我有了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或許不再是我喜歡的鄭亞夜了!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又回到了生命之中沒有我的感覺了。
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我突然間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
明明是我做的選擇,可是看著眼前的他利落地忘掉了我、拋開了我,我還是好難過。
在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的傻瓜一定很少吧?自己做了選擇,然而再看到我選擇的結局如我期望中那樣發生之後,我卻如此地心痛難過。
「我會,離開……」在我悲傷地看著他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鄭亞夜……」對於他的話,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只是愣愣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離開的話,你的生活就會回歸原位了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會離開。可是,在我離開之前,請你給我答案。」他的聲音和雨滴聲混合在起,有些模糊。
「答案?」我與他對視。
因為眼淚,因為雨水,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裡面究竟夾雜著什麼樣的情緒。
「究竟為了什麼要分開?」他的語氣裡面帶著滿滿的堅定。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打在他的身上,那長長的白T恤因為雨水的關係緊緊黏在他的身上,讓他那不算強壯的身體顯得更加單薄。
應該要告訴他嗎?我可以告訴他嗎?
「只要給我一個理由,一個真正的理由,我就離開。」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平靜得讓我有些迷茫。
真正的理由?我抬頭看著那個站在雨水之中的人。在這樣的瓢潑大雨之中他的身影顯得那樣單薄卻也那樣孤傲。
突然間,我有些懷念偶爾在他臉卜出現的溫暖。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離開你,你相信嗎?」我不知所措地說著。
他看著我,雨水中,我的視線與他的相交,我們彼此就這麼傻傻地看著對方的眼睛。我努力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他給我的回答,可是,我看不清楚。
聽到我的話,他冰冷的眼眸中重新有了溫度,雖然那抹溫柔只是一閃而過,卻也令我怦然心動。
「我……相信你!只要你開口,我就相信你!只要你說是,那我就願意相信你。」他的語氣十分堅定,那樣的堅定讓我的心在這樣的雨夜裡面變得如此的不平靜。
他抓住我冰冷的手,將傘遞到了我的手中,握緊,然後他轉身離開。
為什麼他不繼續問我暱?因為喜歡所以離開,這樣矛盾的答案,他不覺得疑惑嗎?或許他已經看出我離開他的真正原因了,所以他才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我的世界。他也決定放棄了嗎?可是為什麼他的背影卻是那麼堅定?
我看著他瘦削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直到整個世界都被朦朧的雨霧瀰漫。手中的傘柄上仍然殘留著他留下的溫熱,讓我覺得他還沒有完全離開我的世界。淚水再次從我的眼眶中洶湧而出。我緊緊握住傘柄,想要抓住他最後殘留的痕跡,可溫度總會消散,我的手心漸漸變得冰涼,最後一抹屬於鄭亞夜的氣息也消失了。
我終於明白,我和他之間短暫的愛情已經徹底結束了。
鄭亞夜,謝謝你為我帶來的這段美好記憶,這段記憶將成為我人生中最美好的片段,我永遠不會忘記。謝謝你瀟灑地放手,成全了我有些懦弱的愛意。
鄭亞夜,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