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來電 正文 第六章 夢幻蝴蝶
    喜馬拉雅山古文物展。

    陰暗的大廳。超時代的實驗器材映著唐丁那第笑得燦爛卻詭異的臉。

    她小心翼翼地從一隻小七的水晶匣子裡夾起一隻金色的繭。繭面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似乎可以映照出唐丁的眼睛。

    「我就知道小妹妹不太聽話。」羅剎醫生淡淡地聲音裡隱藏著促狹的笑意,「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對。」知道這次文物展有危險的東西展出,所以羅剎特意來帶走它。沒想到,熱愛冒險的唐丁小妹妹已經捷足先登了。

    「我記得有下達你在這個文物展盜取幻蝶的指令。」羅剎風度很好地繼續微笑,聲音悅耳。

    唐丁沒有回頭,只是知道自己的脊樑骨在一寸一寸變硬。頭髮長長眼睛亮亮的羅剎果然比想像中難搞定。

    驀地轉過身,唐丁已一臉平靜,她打開窗,很有禮貌地笑著說:「今天我請客,我知道附近有很棒的水屋,要紅茶還是冰橙汁?」

    輕捷地跟隨唐丁離開,羅剎客氣地回答:「要冰紅茶,加五塊冰,一湯匙的鮮奶油。另外,我還想要焦糖葡式蛋塔。」

    生物課自由提問時間。

    「幻蝶是傳說中的生物,據說曾生活在喜馬拉雅山的隱秘谷地。」海濤老師放下手中的生物書問唐丁,「你為什麼會對傳說中的生物有興趣?」唐丁不像是生物愛好者。不過,女孩子似乎都對蝴蝶感興趣。

    「也許,只是也許。若幻蝶在今日被找到,會發生什麼事?」唐丁好奇地問。羅剎醫生答應在幻蝶的安全休眠期把它借給自己佩戴。

    「要知道許多植物萃取液都可以使人產生幻覺。」海濤輕笑,「它們製造幻覺的級別若以1000克TNT爆炸量論,那幻蝶的級別就等於原子彈爆炸當量。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至少誰也沒有看到過幻蝶。」

    「幻蝶能夠製造幻覺?」唐丁心中一震,手指緊捏住馬克杯。心中不由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自己還很小,哥哥王道明出了車禍,錯過了和去天國的爺爺說再見的機會。

    「幻蝶能讓人陷於幻覺之中不可自拔。更可怕的是,它可以被人操縱。」海濤轉過頭望向透明玻璃窗外明淨的天空。他知道幻蝶不僅僅是傳說中的生物。

    玻璃窗外,王道明靜靜地站在樹下。

    像海濤老師這樣的神秘人物,唐丁不應該太接近。王道明覺得有唐丁這樣的妹妹,自己的心臟都受到了很好的鍛煉。

    下課鈴聲響起。

    海濤欲言又止,最終點頭笑著說,「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下節課問我,現在下課。」他沒有告訴唐丁的是,幻蝶的食糧是人的精氣。

    「花彫,你怎麼啦?上次你數學不及格也沒見你這麼頹廢過。」唐丁笑嘻嘻地從樹上倒吊下頭來嚇唬在樹下發呆的花彫。

    無精打采的瞥了唐丁一眼,花彫被唐丁做出的鬼臉逗得大笑出聲。

    「哈哈哈——」花彫捧腹大笑。唐丁其實是完全沒有身為女性的自覺的人。那樣的鬼臉會嚇跑整個望知學院的男生。

    「為什麼不開心?」自然地靠著樹幹坐在花彫身旁,唐丁輕聲問。

    花彫露出謎一樣的微笑,若無其事地說:「大概是失戀了吧。」

    「失戀?不會吧?」唐丁看怪物一樣看花彫。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她不知道的地方,花彫居然完成了戀愛以及失戀這個過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微微的不滿。

    「當然是……」花彫認真地望著唐丁,突然換上開玩笑的表情,「當然是假的。我只不過在想,為什麼往往人的幻想都無法實現。」就如同自己心裡那個小小幻想一樣,無法實現。

    唐丁心中一動。羅剎醫生曾說幻蝶卵的孵化是要以人為媒介的。也就是說,需要有人一天24小時用體溫溫暖那幻蝶卵。羅剎說,幻蝶卵在裂開前都是無害的,頂多有微弱的作用讓人在睡眠中按夢想造夢。幻蝶卵要孵化需要七天時間,不如把幻蝶卵寄放在花彫身上,讓花彫美夢連連。

    「花彫,想不想按自己的夢想做夢?」唐丁側過頭問花彫塑。

    「想。我甚至想一口氣在一個夢裡過完一輩子。」花彫吹走掉在鼻尖上的樹葉。12月的天氣裡飄蕩著濕濕甜甜的花香。遠處高樓上的玻璃反射著太陽的光。花彫和唐丁靜靜坐著。花彫突然覺得自己置身於美夢之中。

    「借你一樣東西,可以讓你做美夢。不過僅限三天,要不要?」唐丁問。

    手心有些微濕,花彫屏住呼吸,「真的可以讓我夢見我想要的東西?」也就是說可以夢見,夢見唐丁?花彫發覺自己顫抖得快要昏倒。

    給花彫戴上被精巧鏈子鎖住的幻蝶卵,唐丁神采飛揚地一笑,「那是當然。」昨夜,自己夢見早逝的爺爺。而自己和花彫則小手小腳,和小孩一樣大小,依偎在爺爺腳邊玩耍。

    第二日。花彫心情好得出奇。坐在教室裡,他甚至認為平日裡被稱為非洲大白象的女生也賽過楊玉環。這時,有人敲花彫的頭。花彫抬頭。數學老師正以憤怒的眼神表達他心中的厭惡,「花彫,我告訴過你什麼?」

    「不要在數學課上發呆。」花彫第一百零一次回答。楊老師對自己可謂愛恨交加。恨是因為自己上楊老師的課從不聽講,愛是因為自己參加數學競賽都會拿獎。

    「回答正確。你能告訴我你今天發呆的理由嗎?」楊老師強壓下必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神秘一笑,花彫回答,「因為一個美夢。」

    冷冷一笑,楊老師扔下一盤光碟,「三天之內,把裡面的題給我統統做完。如果錯了一道題,你做夢也別想通過數學考試!」楊老師拂袖而去。花彫莫名其妙地坐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每次都可以把楊老師氣到失控。更不明白為什麼在他惹怒楊老師後,會有女生說「花彫好酷」。胸前忽然一熱,那個金色的繭墜燙得花彫忘記呼吸。他抬頭。

    楊老師正笑容滿面地走回教室走向花彫。他站定,聲音甜膩得像奶油蛋糕,「花彫,你要多努力,老師對你有信心。」

    花彫的第一反應是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應該不會產生幻覺。」他愣愣地望向楊老師,「楊老師,你還好吧?」莫非,楊老師剛剛在教室外受到什麼刺激,暫時失常?

    「好好做題,即使全錯也不要緊。」楊老師和顏悅色地說完,微笑著轉身離去,留下嘴巴驚訝地大張著的花彫。

    「說,你剛剛是不是派了職業拳擊手在外面威脅了楊老師?」同桌馮遷問花彫。

    「需要嗎?」花彫回過神來,得意地問。

    「不需要嗎?」馮遷反問。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楊老師不會無緣無故變得溫柔多情。

    「需要嗎?」花彫將楊老師留下的光碟像扔暗器一樣扔進垃圾桶。既然楊老師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麼這套題不交也罷。花彫瞄了瞄窗外,窗外沒有任何異狀。楊老師態度真是詭異。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下課鈴聲是學生們公認的天籟之音。已是正午,一部分學生飢腸轆轆地捧著飯盒走向校食堂。另一部分學生則用野豬出籠的速度竄向新開的餐廳「空中監獄」。這是望知學院大學部學生會推出的「五月花計劃」的一部分。「空中監獄」是仿太空艙製造的無重力餐艙。學生們要在失重狀態下游移著進餐。趣味非凡,因此餐艙爆滿,排隊等候的人已排成長龍。進餐完畢後還可以進入「空中監獄」第二節艙進行虛擬遊戲,這讓一大群尋求TOP電玩感覺的電玩玩家大呼過癮。

    花彫進入「空中監獄」,四周是投影機製造的高空景致。低下頭,腳下是米粒大小的城市幻影。在這空虛孤獨的高空感覺中,人人都大笑著追逐到處亂跑的美味濃湯。快樂得如同天上的飛鳥、水裡的游魚。科技有時是快樂的催化劑。

    王道明在「空中監獄」做兼職服務生,為了賺取買遊戲卡的鈔票。看到花彫,他很是高興,暗自決定要誘騙花彫點最貴的「太空菜」。帶上最真誠的笑臉,王道明徑直走向獵物花彫。

    「花彫,要吃點什麼?」王道明打開花彫進餐廳時套上的無重力環境推動手套開關。等會兒要在無重艙裡追逐食物,全靠這副手套。

    「隨便。」花彫一笑。昨天,自己夢見很小時,牽著自己的手的主人。他的臉在昨夜的夢裡看清了一點點。那個人的眼神很溫暖。

    興高采烈地替花彫點了最貴的菜,王道明神秘兮兮地推介,「這道菜是大學部的學生最愛吃的,叫做『愛情滋味』。」這年頭,食物的名字也千奇百怪的。「風之炎舞」咖啡館還推出了一道情侶分手大餐,叫做「一笑泯恩仇」。

    追逐著粉紅泛著銀光的「愛情滋味」,花彫突然覺得手腳發軟,似乎有看不見的刀子正一刀一刀切掉自己的精力。他一陣窒息,不再動彈,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頭髮像海底水草一樣輕搖輕晃。

    王道明最先發現花彫的異樣,他看見花彫蒼白的臉就知道他出事了。動作熟練地為花彫把脈,再翻看花彫的瞳孔,王道明抱起花彫衝往校醫院,速度快得驚人。為什麼花彫的精力正在急速地流失中?甚至連緊抱著花彫的自己也被什麼東西吸收著精氣。王道明感應到微妙的波動。有什麼東西正要破殼而出。腦海中有念頭閃電一般劃過,王道明頓時明白了原因。他毅然衝向唐丁因為興趣申報的偵探社社團小屋。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花彫正懷揣著幻蝶的卵。而這卵裡的幻蝶準備破繭而出。唐丁擁有這幻蝶卵倒是沒有大礙,可花彫的體質特殊,事情的結局連自己也無法預測。

    海濤老師在唐丁的教室外向她點頭示意。

    唐丁悠哉地晃出教室,「海濤老師,有什麼事?你這樣出現會讓我被漂亮妹妹們眼中的飛箭射成刺蝟的。」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幻蝶是以人的精氣為食的。也就是說,它以我們不知道的方式直接吸取人體能源。」海濤直視唐丁,「我猜你手裡有幻蝶的卵,但是,如果孵化這種卵的人剛好是擁有某種物質的人的話,幻蝶會與人合體。某些古老民族的習俗中稱之為馮魔合體。」

    「危險嗎?」唐丁神色一變。

    「我不知道。」海濤回答。

    「像花彫這樣平凡而健康的中學生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唐丁喃喃自語。心中卻始終放心不下。

    這時,孫梨氣喘吁吁地衝了過來,她抓住唐丁的肩,焦急地說,「唐丁,花彫出事了!」

    「什麼?」唐丁神色大變。她拎著孫梨的衣領問:「他現在在哪裡?」

    「他被王道明帶走了。」孫梨任唐丁拎著她的衣領,「我也不知道花彫怎麼了,他好像快死掉一樣閉著眼睛。」該不會是失重過敏症吧。唐丁的臉色和花彫的一樣蒼白,「唐丁,你臉色好差。」

    「幫我找到花彫,馬上。」唐丁放開孫梨說。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自己讓花彫陷入危險之中?

    海濤問:「唐丁,怎麼回事?」隱隱覺得不對,有個猜測在心底成形。

    「老師,花彫身上有幻蝶的卵,現在他出事了。」唐丁揭開謎底。

    海濤臉色一變。據他所知,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有可能有幻蝶的卵。而那個人不是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人。花彫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

    「它在花彫身上呆了多久?」海濤問。

    「不足24小時。」唐丁勉強保持冷靜。

    「花彫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會將幻蝶的成熟期縮至24小時?」海濤驚訝地問。眼神變得深不可測。若花彫真和幻蝶進行細胞融合,那麼無論如何,他也要擁有這個絕世的異生物。

    狹小的真相偵探社小屋。

    室內。王道明撕開花彫的上衣。在花彫的心臟位置,一粒金色的卵正緊貼在皮膚上。一層黏液將卵與花彫牢牢黏住。那卵似乎隨時會陷入皮膚進入心臟。

    想要伸手輕觸卵,王道明的手腳在半空中停住,額頭上有汗滴下來。眼前幻象紛呈讓王道明頭暈目眩,他不得不伸物扶住牆。看來,很快,幻想曲蝶就要孵化了。最危險的時刻即將到來,如果幻蝶被花彫的血質吸引的話,就會鑽入花彫的心臟。卵動了動。

    王道明毅然劃開左手的靜脈,血噴出,落在卵上和花彫的皮膚上。

    花彫在昏迷中動了動,溫暖的熱流減輕了心臟處灼燒般的疼痛。

    「要不要試試我香甜的血液和精氣?」王道明低笑著問。帶血的手指角摸卵。

    卵終於裂開。

    十二月的下午時光,有著暖洋洋的陽光和勁爆的流行音樂。女生們三三兩兩聚在草地上曬太陽。閃閃發亮,閃閃發亮。

    唐丁等人飛奔著穿過草地,直撲向真相偵探社社團小屋。大群鴿子被驚飛。

    此刻,花彫正繼續著他的美夢。夢裡的時間是九年前的一個早晨。自己那時7歲,驚恐不安,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牽著進入一個城堡。

    牽著自己手的人是很親近的人。那手修長有力,似乎可以帶自己度過任何災難。順著那隻手,花彫的視線上揚,他睜開眼。王道明正為自己揩淨滿身的血跡。

    「喂,你幹嘛對我動手動腳的?」花彫叫道。

    門在這時候被唐丁踹開,「花彫,你還好吧?」

    「他不好,」王道明一臉平靜地站在那裡,「我救了他,可他覺得我非禮了他。」

    冬天。因為整個校園由一個恆溫系統控制,居然有蚊子!

    花彫最討厭蚊子。這種在遠古就已存在的小小生物是花彫的死敵。

    晃至校園裡的真相偵探社,花彫發現偵探社外有學生會的大隊人馬駐紮。他問身邊的同學,「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學生會新任主席要廢社。」

    「廢社?」花彫怒髮衝冠,大步衝了過去。

    真相偵探社裡,唐丁正和新上任的學生會女主席林眉談判。林眉人如其名,有一對斜飛入鬢的眉。

    「我不接受學生會的說辭。如果學生會能夠接受這個社、那個社,那麼,為什麼不能接受真相偵探社?」唐丁平靜地問。一頭長髮被編成鬆鬆的麻花辮子垂在腰際。

    「真相偵探社太過招搖。而且迄今為止,你們社團沒有任何建樹。」林眉的一頭短髮讓她的五官越發顯得精緻。說話時那股傲氣也顯得順理成章。

    「什麼可以稱作建樹呢?」唐丁笑問。

    「真相偵探社可以擺上檯面的檔案或成績。」林眉不緊不慢地回答。

    「你有什麼好提議嗎?」洞悉林眉的有備而來,唐丁淡淡地問。

    將精美的文件夾遞給唐丁,林眉微微一笑,「這裡有三份資料。三選一,若你查出真相,偵探社可以繼續存在下去。不過學生會要求的時限是三天。

    唐丁目光一凝。用看似的公平來逼迫小社團廢社,學生會果然厲害。也罷,陪學生會的學長學姐們玩上一玩。

    「我知道了。」唐丁笑容可掬,隨手翻開文件夾,「就查這份資料吧。」她自顧自地站起身來背對林眉揚聲道,「花彫,送客!」

    「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囂張。」林眉站起身來。她討厭唐丁似乎泰山壓頂也從容的樣子。

    「我對朋友一向是友愛有加的,林眉。」唐丁依然沒有轉過頭來,她在用個人電腦查林眉的資料,「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找理由廢社。原來你喜歡本社社員花彫。要找借口修理我,也不用把偵探社當犧牲品吧?聽說,花彫現在一看到你就叫救命。」笑吟吟地轉過頭來,唐丁發現自己成功地激怒了眼前的美麗學姐。她向來貫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教條。但,若有人來襲,她拿棒子的手絕不會軟。在校園網站裡,林眉算是風雲人物。

    林眉氣勢洶洶地率大隊人馬離開後,花彫崇拜萬分地跑進來,「社長大人,剛剛真是兩大高手大對決。你帥呆了!」

    「帥是帥過了。可問題有待解決。」唐丁將文件夾推給花彫,「這個要辛苦你了。」

    「是什麼?」花彫問。

    「沒看過。」唐丁回答。

    喝著暖暖的熱橙汁,唐丁舒服得快倒在「風之火舞」咖啡館。

    「唐丁,偵探社都快倒閉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喝橙汁?」花彫那張臉寫滿譴責。

    「花彫,我可不是逞能的那種人噢。」唐丁一笑,「倒是某人殃及了朋友。」

    「還是說正事吧。」唐丁問花彫,「林眉主席的那份資料有眉目了嗎?」三份資料都是深海學院最近發生的怪事。她點中的那件怪事和「***」有關。

    「據學生報告,有被***感覺並且確切看到有東西晃動的地方大致有三處:圖書館資料室、女子體操更衣室以及學院西區的溫室。」花彫在紙上畫出地形分佈圖。

    唐丁找開個人電腦,查找這三處附近的建築物,「這附近是大學部的實驗樓、土萌研究所、幼兒部遊樂園,以及望知社團大樓。」

    「但是有一點非常奇怪。花彫轉著手中的杯子,」我負責詢問圖書館資料室的管理員。那個人說覺得窗外有東西在看她並敲擊窗戶。問題是那扇窗位於17層樓。除非***者會飛。」

    聽完花彫的報告,唐丁一口飲盡橙汁,「其實所有的目擊報告都不可靠,因為,目擊時間都是在黃昏以後。光線不足,讓人容量產生錯覺。」

    「是不是林大姐故意拿子虛烏有的事件來整我們?」花彫懶懶地靠著椅背。

    突然回想自己近來惹上的一大堆麻煩,不由皺成了苦瓜臉。像自己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有為少年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林眉大姐莫名其妙地對自己窮追猛打——

    有人走進「風之火舞」咖啡館。孫梨拿著一束百合花,如同清新可愛的鄰家妹妹出現在唐丁的面前。自覺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孫梨焦急地問:「我聽說真相偵探社要被廢社,又聽說唐丁和林眉做了一個約定,心裡著急得要命,就跑來想問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唐丁似笑非笑地看著孫梨。孫梨總是為朋友著想。

    「對了對了,我很擔心我們的新社員王道明同學,」孫梨說道,「連續七天,沒有一個學生到過偵探社。只有王道明沒事情就呆在那裡。他給人的感覺……很恐怖。」

    當天下午3點。學生上學,老師上課。寂靜的真相偵探社只有從窗外吹入的一陣清風在旋轉。王道明靜靜地坐在籐椅上喝著熱茶,臉白得近乎透明,他的黑髮失去了光澤。他閉著眼,似乎在回想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摘下眼鏡的臉看起來竟有幾分孩子氣。

    有禮貌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門被人推開。

    海濤老師站在門外,彬彬有禮地微笑,「王道明,我有事要請教你。」

    睜開眼,王道明放下熱茶戴上眼鏡,職業化地微笑:「你有貓或狗丟了想對我拆說?」

    海濤眼光深沉,「我熱愛生物,熱衷於收集最奇異的動植物。最近我都睡不好覺,因為,我知道有一種稀世的生物就在我觸物可及處。」

    「那麼,你有什麼打算?」王道明笑問。

    「我不知道。我怕我自己會不顧一切搶奪。」海濤回答。真的很想目睹傳說中的生物。

    「別忘了,海濤老師。你可是有著特殊身份的人。有奇怪的金色雙瞳的人怎麼能輕舉妄動呢?」王道明微微皺了皺眉。幻蝶正逐漸突破他布下的防線,一分一分沿著血管靠近心臟。

    「你到底是誰?」海濤冷盯著王道明。

    「為什麼許多人都喜歡這樣問我?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叫王道明。」王道明笑吟吟地說。

    王道明笑看著海濤,「我知道你對幻蝶念念不忘。因為你知道破卵而出的幻蝶不可能被安全收回。」王道明望向窗外深藍的天空。天空中是細細的卷雲,溫柔多情。王道明捲起左袖,「你認為你可以把它拿到手嗎?」王道明的左臂肘部血管中有異物凸起,四周的皮膚呈淡金色。異物微微顫動,令海濤一陣眩暈。

    「你光這樣看著沉睡的幻蝶就頭昏眼花,又怎麼可能拿到它呢?」王道明輕笑。

    「你在慢慢死掉。」海濤研判地觀察王道明,「為了救花彫,你以自己為餌?」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眼前冷傲的小鬼有捨己救人的高尚情操,卻又無法用其他理由解釋王道明的行為。「錯。我只不過是想馴服幻蝶,養它做寵物。」王道明懶洋洋地回答。

    與此同時,唐丁和花彫正在瞭解「***」案件的發生地的情況。

    「這附近的樹木大量枯萎,卻查不出病因。」唐丁站在大學部實驗樓下對花彫說道。

    花彫忍不住問,「這個和『***者』有什麼關係?」

    唐丁歎氣,「小雕,你的頭腦到哪裡去了?虧我還把你當偵探社的好助手。」花彫真是無藥可救。總愛在不該發問時發問。

    「我認為這些樹都不是死於病菌,而是失去大量的汁液,乾涸而死。」唐丁問花彫,「你不覺得奇怪嗎?在『***者』活動範圍內,大量的樹木脫水。」她一向認為看起來和案件絲毫無關的線索往往是破案的契機。

    「這段路到了晚上就顯得陰森,所以學生都不太愛在這條路上散步。雖然學生報告的地點都不太相同,但是,時間都集中在10點到11點的時段。」花彫喃喃自語,「『***者』看來是夜生活愛好者。」他抬起頭,看到他對面的唐丁一副看戲的表情。

    「你怎麼了?活動臉部肌肉?」花彫看著唐丁那張扭曲的臉問。

    就在這個時候,花彫身後響起甜美動人的招呼聲,「花彫,好巧,在這裡碰到了你。」

    花彫僵住。他知道身後是陰魂不散的林眉大姐。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上次在籃球場不小心將籃球砸在林眉大姐臉上後,林大姐就對自己窮追猛打,似乎自己不拜倒在她的學生裙下,她就絕不罷休。花彫擔心自己這樣被迫害下去會患上「女生恐懼症」,那才糟糕之極。

    「是啊,真巧。」花彫哭笑不得地回過頭。

    「最近很少能碰到你。」林眉臉上是少見的溫柔。在夕陽裡顯得分外嫵媚。

    「是啊。」花彫勉強一笑。心中暗想,廢話,我天天為了躲你,疲於奔命。你當然碰不到我。

    「唐丁同學,我們的約定還剩下兩天了。」林眉笑盈盈地提醒唐丁。

    「是兩天兩夜。」唐丁在夕陽裡笑答。四周的樹已有一些模糊,黑夜即將來臨。

    「你有什麼頭緒嗎?」林眉問。她特意挑選了三件莫名其妙的學生報告登記案讓唐丁去查,擺明了要唐丁好看。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在找。」唐丁有問必答,很有禮貌。林眉移開停留在唐丁臉上的視線。這個叫唐丁的女孩有一雙洞悉人的眼睛。

    唐丁扯著花彫低語,「這樣的漂亮女生,你都不心動嗎?」

    花彫一笑,「她缺乏幽默感。而且太漂亮的女生容易讓人產生自卑感。」他鄭重地補充,「唐丁同學,我們中學生怎麼能夠談戀愛呢?這會影響學習的。再說,早戀是天理不容的。」

    「拜託,別學教導主任的口氣。我要昏倒了。」唐丁忙不迭地掩住花彫的嘴,惡狠狠地警告花彫,「要是三天之內查不出『***者』,我就將你打包,繫上緞帶,送給林眉大姐,希望她手下留情放偵探社一條生路。」

    「天黑了,走路的時候要小心。」林眉撫平校服上的褶皺,抬頭對花彫燦然一笑,「花彫,以後要不要到學生會工作?」

    花彫驚恐地看著林眉,「林大姐,不要嚇我。」為什麼21世紀的女生一個比一個強悍?難道她們不知道含蓄、溫柔才是女孩子應該具備的美德嗎?

    林眉凝視花彫,歎氣。眼前這個男生擁有很溫暖的笑容。就是那抹笑容吸引了自己。如同滿月之夜裡溫柔月光的微笑。花彫不算太聰明,功課時好時差,玩籃球玩得不錯。可自己就是喜歡這樣一個平凡的男生。結果,自己追得花彫喊救命。花彫一定想不到自己追他不僅僅是為了好玩。

    「沙沙」的聲響從頭頂傳來,轟鳴聲在耳際環繞。周圍的樹枝在搖動,「辟啪」作響。天色昏暗,看不清任何東西。

    花彫汗毛直立,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有許多東西正從樹葉的縫隙裡看著他們。他伸手從包裡拿出強力手電筒,猛地照向樹上,只看見樹枝搖得厲害。

    花彫低聲道:「沒有風。」

    唐丁一聲不響地掏出熔你夜光相機,她對著四週一陣猛拍。拍畢,她把相機快速地收好,伸手拉住嚇得呆若木雞的林眉向離她們最近的亮著燈的望知社團大樓跑去。

    花彫緊跟著唐丁跑向大樓。因為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已看清樹枝間躍動的東西。「沙沙」的聲響一直跟在身後,林眉被唐丁拉著狂奔,連鞋也跑掉了一隻。她覺得自己已經累得跑不動了。腳似乎被什麼東西劃傷。痛。

    「我不行了,我……跑……跑不動……了。」林眉呻吟著對唐丁說。這時,她的另一隻手被花彫牽住,「我們拉著你跑,就快到了。」他對著亮著燈的真相偵探社大叫,「王道明,快開門——」

    真相偵探社的門被打開。王道明溫和地笑著,「什麼事跑得那麼急?」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沙沙」聲停止。毛骨悚然的感覺被抽離。唐丁舉目四顧,校園是平常的校園,身後的那段路也是平常的路。

    剛剛的全是幻覺嗎?唐丁自問。她望向與望知社團大樓方向相反的大學部實驗樓,三樓有燈的窗前有個人正看著這邊。小小的人影模糊不清。她迷惑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花彫向王道明打招呼,「恩人,近來可好?」上次誤會了王道明,後來才知道自己這條小命是被王道明救的。

    在昏暗的天色中,王道明宛若微笑的死神。他側過身示意小鬼們入內。望知學院這幾天不太平靜,他想。

    「我的鞋掉了一隻。」林眉驚魂未定地坐在咨詢室裡。驚恐地望著窗外黑壓壓的樹木們,林眉蜷縮成一團,手指映著透明茶杯裡茶水的淡茶色,漆黑的眉毛皺皺地壓在眼睛上面。

    「我去替你找回來。」王道明保持著優質學生應有的和煦笑容。

    「外面有奇怪的東西。」花彫擋住王道明的去路。他不能讓任何人涉險。

    「讓他去吧。」唐丁開口道。總覺得王道明和整個事件有玄妙的聯繫。

    「小子,你是在關心我嗎?」王道明笑看著花彫,「外面根本沒有任何可怕的東西。要知道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其實是人。」

    第二天的《校園內幕》上以頭版頭條報道了在校西區出現的異生物。文字報道的標題聳人聽聞:異形拜訪校園!所配的圖片則是由唐丁提供的:模糊的樹影中長達0.5米的奇怪生物。

    可是,中午時分,校學生會卻出動大隊人馬將這份報紙全數收回。據可靠消息,異生物其實是大學部實驗樓的無害實驗生物。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大學部生物系會議室裡氣氛凝重。

    李教授率先發問。

    「問題可以解決。逃出去的全是雄性,它們無法繁殖。」海潮美麗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驚慌。看到大家如臨大敵的樣子,海潮就想笑。

    「萬一它們攻擊人類怎麼辦?」李教授厲聲問道。當初上面指定這個實驗項目時,他就竭力反對。

    這時,厚重的雕花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海濤老師提著一隻袋子,帶著驚天的怒氣衝了進來。他將袋子猛地擲往會議桌,「轟」的一聲響。

    「海潮,我想你是徹底的瘋了。」海濤咬牙切齒地看著海潮,「這樣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施施然一笑,海潮不動聲色地反問:「我做了什麼?」這麼快就被發覺了嗎?真是無趣。海潮緩緩站起身來,黑亮的長髮洩了一肩。

    海濤將袋子裡的東西抖落在會議桌上。

    李教授戴上手套觸摸被海濤麻醉的生物,臉上漸漸升起恐懼的神色。他退後半步,撞上身後的椅子,「它……它……」李教授語不成調,整個人處於驚慌的情緒中。

    「海潮,你刻意隱瞞它會在成熟期轉換性別的特性是什麼意思?」海濤望進海潮深不可測的眼裡。那裡分明有一抹得意。海潮總是以引起驚慌和憤怒為樂。她越來越放縱自己的瘋狂。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潮放肆地輕笑。這群人違背國際基因研究公約,自然要承擔實驗帶來的風險。她不過是訓練一群可愛的蚊子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催眠術可以應用於動物是一項了不起的研究,犧牲掉一些無用的人類是微不足道的。

    「它的繁殖力驚人,如果不採取強有力的措施,後果將不堪設想。」李教授似乎在一瞬間老了10歲。當初被望知學院高薪聘請加入望知生物研究所時,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自己這一生算是完了。

    「雄性巨蚊性情溫和,以吸食樹液為生。可是雌蚊性情凶暴,酷愛吸食動物血液,包括人類。」海濤激動地說,「目前,它們以這附近的樹林為活動點,可是,不久的將來,它們的活動領域會遍及全市。」

    「不用害怕,我知道它們討厭一種氣味。在天黑之前,我可以大量配製,分發給在座的諸位。」海潮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這附近有一所幼兒部遊樂園。」海濤對著海潮慘然一笑。

    「它們不會去那裡,我保證。」海潮沉默了五秒,然後對海濤說。這世上惟一無罪的大概就只有嬰兒。

    海濤轉身離開。

    把玩著海濤老師陰沉著臉扔給自己並嚴厲叮囑自己一定要給真相偵探社每一個人噴上的驅蚊水,唐丁陷入沉思。這瓶噴霧劑容量只有10毫升。自己可以信任海濤老師嗎?

    唐丁面前是一大疊攤開的照片。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晚在頭上飛翔的生物是巨大的蚊子。不能確定的是它們是有害的還是無害的?

    門板在這時轟然倒下,花彫出現在門口,他黑著臉說,「唐丁,事情嚴重了。」利用王道明開發出的新解密工具,自己解開密碼,進入望知生物研究所發現了一份報告書。如果事情如報告所說的發展,那望知學院就會變成人間地獄。而海濤是那個生物實驗小組的組員之一。

    「你是說,我們以後走在校園裡就如同走在狩獵場一樣,隨時都可能被襲擊?」聽完花彫的簡短敘述,唐丁覺得自己已坐在活火山的噴發口上。

    「怎麼辦?」花彫問。

    「讓我想想。」唐丁揉太陽穴。總覺得這事件裡還有更重要的環節。似乎不是實驗生物意外脫逃這麼簡單。她的視線落在噴霧劑上。

    「花彫,把這瓶噴霧劑拿到外面去化驗。」唐丁說。她望向破爛的門板,「給我20塊錢作為你損壞本社公物的賠償費。」

    「你把噴霧劑送給了你的朋友?真夠義氣。」海潮坐在海濤的植物園裡享用下午茶。

    「為什麼要這麼做?」海濤眼光深沉,「這樣你會很開心嗎?」

    「你不快樂,所以我快樂。」海潮看似天真地微笑,「哥哥,你為你背叛了朋友不斷自責嗎?」

    「不要叫我哥哥。」海濤說。

    「從血緣上講,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不是嗎?」海潮盯住在植物園一棵娑欏樹下棲息的鳥,那鳥緩緩飛過來,停在她伸出的左手腕上。

    「就如同它一樣,那批巨蚊是我的寵物。」海潮眼中光芒閃動,配上那身學生服,更顯得詭異。

    「你的催眠術又進步了。已經可以驅使動物了麼?」海濤近科悲傷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不要忘了那群巨蚊是吸血鬼。事情遲早會失控。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這樣玩下去了。」即使,即使,因為自己的被創造是非自然的,即使怨恨父親,怨恨所有人,也不要再玩下去了。

    海潮輕笑,「如果不夠強,亦沒有生存的必要。」早就猜到海濤會把驅蚊劑交給他的朋友們。所以那瓶子裡裝的是吸引雌蚊進食的誘發劑。

    海潮站起身來,在原地旋轉了一圈:「有沒有音樂?好想跳舞。」

    黑夜翩躚而至,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幽靈四處遊蕩。

    唐丁坐在王道平日最愛坐的籐椅上,喝著王道明最愛喝的熱茶。逍遙得樂不思蜀。

    「你這像是求人的態度嗎?」王道明問。

    「難道要我跪在地上,抱住你的腿,哭著哀求你才叫誠意?」唐丁笑著反問。

    唐丁真誠地看著王道明,「你就不肯把你遇到的難題告訴別人嗎?有人告訴我,幻蝶是不可能被安全回收的。你一臉病容,白癡也知道你正承受某種煎熬。」

    「這是龍水晶。」唐丁取下戴在頸上的項鏈交給王道明。要取出附著在血管壁的幻蝶,必須借用龍水晶的力量。羅剎醫生知道自己闖禍,所以出借了「塔」所收藏的寶物。

    敲門聲在此刻響起。

    花彫臭著臉,「化驗結果出來了。是誘使生物興奮的誘發劑。」她身後跟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被花彫帶來這裡的孫梨。

    「你們乖乖呆在屋子裡,會有一場好戲上演。」龍水晶再度回到手中令王道明感慨萬千。借龍水晶的力量,王道明流失的精力不斷回復。

    「王道明為什麼一副要拿刀砍人的樣子?」孫梨問唐丁,「學校公佈令上不是說西區被外人借用來拍戲,學生不能入內嗎?為什麼我們還留在這裡?」

    「我們是來看戲的啊。」唐丁說。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樹葉似乎遇到了大風,不住顫抖,發出「沙沙」地聲響。今天剛好是滿月,玉盤一樣的明月高掛天際。

    月光下,身材高挑的海潮正站在高高的樹幹上,望著真相偵探社有燈光的窗子。

    「你在打什麼主意?」海濤出現在海潮身旁,沉聲問道。

    「我只是在看戲。別以為守著我就沒事。你知不知道,我給你的那瓶噴霧劑有些特別的地方。那裡面,我不小心放成了引誘雌蚊的吸引劑。」海潮得意的笑聲在空氣中飄蕩的進修,海濤已經失去了蹤影。

    真相偵探社裡,花彫覺得脖子一陣發冷,他問孫梨,「你覺得我們設計的陷阱真的能夠把蚊子們一網打盡嗎?」

    「我也不知道。還是先戴上防毒面具吧。」孫梨思維清晰,就是牙齒有點打架。

    「這次主要是要試出誰是幕後主使者。我始終不相信海濤老師會出賣我們。」唐丁把玩著噴霧劑。

    「我也不相信,但是……」什麼東西拍動翅膀的聲音打斷了花彫的話。

    野獸憤怒的吼叫聲更是令孫梨的牙齒打架得厲害。

    「什麼時候,我們學校變成動物園了?」花彫聲音顫動地說著笑話。可惜沒人笑。

    掀開窗簾一角,唐丁使用夜視望遠鏡查看動靜。她看到了極為詭異駭人的一幕。

    一隻美麗的黑豹正憤怒地和一群巨大的蚊子纏鬥。

    清冷的月光下,黑豹像黑色閃電一樣迅捷地戰鬥著。它鋒利的牙齒和銳利的爪子是最好的武器。這個時候,一大群巨蚊突然加入了戰鬥。烏雲一樣的蚊群遮住了月光。

    另外一隻金色的母豹出現,它攻擊黑豹。一方面要和母豹纏鬥,另一方面又要防備巨蚊的偷襲。黑豹的形勢開始變得不利。

    唐丁打開窗戶,旋開噴霧劑的瓶蓋。奇異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

    巨蚊群開始快速地移動,烏雲一樣朝真相偵探社方向撲來。

    黑豹以更快的速度奔向真相偵探社,橫身擋在了真相偵探社門前。

    「那只黑豹似乎想拚死保護我們似的。」孫梨喃喃說道。

    「黑豹先生,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我們能保護自己。」唐丁站在黑豹的後面,扔出煙筒。大量的白色煙霧迅速地瀰漫開。煙霧是蚊子最討厭的事物之一。

    煙煙霧中傳出女人的聲音,「如果只是煙霧是沒辦法阻止我寶貝們的攻擊的。」

    一隻巨蚊穿過窗戶襲擊花彫。

    看著蚊子醜得無法形容的臉,花彫做出了平生最丟臉的舉動——昏倒。孫梨在情急之下揮出右手,蚊子在一瞬間被徹底冰凍!

    「大嬸,我還有秘密武器。」唐丁望向樹幹。

    有個戴著面具的人正背對著月光坐在樹幹上。是王道明!他張開雙手,心臟處居然發出奇異的光芒。

    就在這時,海潮發現,自己的寶貝蚊子們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強大的壓迫感讓海潮幾乎無法呼吸。她狼狽地撤退。而黑豹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靜靜地離開了。

    巨大的蚊群停止了攻擊,它們往月亮飛去。

    「哇,好壯觀!」唐丁驚歎。

    「喂,花彫昏倒了。」孫梨提醒唐丁。

    「就讓他在地上躺一會兒吧,反正他身體強壯,不會著涼。」唐丁隨口回答。

    王道明看著不斷飛往高空的蚊群,突然想到:岳雙會不會看到這蚊群呢?

    「之後呢?」次日清晨,花彫不斷地追問唐丁。

    唐丁翻著英文詞典,笑著回答,「你不會看早間新聞嗎?那群巨蚊陷身於幻蝶製造的幻覺中,不停地升往高空追尋幻覺在的豐盛食物。它們升往高空,升往空氣稀薄的暴風帶,被暴風扯成碎片帶到很遠的地方。「

    「你是說本市大面積範圍內掉下奇怪生物殘骸的新聞嗎?」花彫繼續追問。

    「我說花彫,你難道對於即將來臨的期末考試沒有一丁點兒恐懼感嗎?」

    「要期末考試了?」花彫一愣,五秒後,花彫慘叫,「這學期怎麼過得這麼快?!」

    「很快嗎?」唐丁關上詞典,「花彫,我發現海濤老師長得真的很帥。尤其是他怒吼的時候。」

    花彫惡狠狠地問:「他很帥嗎?不過是一個老男人罷了。再說他長著一雙桃花眼,性情捉摸不定,根本就是一個性格惡劣的老男人!」

    「誰是性格惡劣的老男人?」海濤老師幽靈一樣站在花彫身後笑問。

    「尤其是某人居然會被蚊子嚇到昏倒的地步——」海濤老師身旁的王道明那調侃的語調讓人忍不住發笑。

    花彫乾笑兩聲轉過頭來。這兩個人走路都不出聲音的嗎?突然,他瞳孔緊縮,驚恐地望向王道明身後。學生會女主席林眉同學正笑容甜美地站在王道明身後。

    「王道明——」林眉開心地叫王道明。

    王道明僵住,緊接著狂奔而去。瘋女生林眉神經短路,居然狂追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去拾林眉的鞋子??王道明想叫救命。

    「王道明——」林眉追著王道明離開。

    「哈哈哈!」花彫捧腹大笑,笑掉大牙。

    「看到蚊子都會暈倒的人有資格這麼開心嗎?」唐丁不緊不慢地聲音像銳利的刀子一樣切斷了花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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