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糖輕輕地用鑰匙扭開門,幽暗的屋子裡傳出來舒緩的音樂。她躡手躡腳地閃進去,輕輕關上門,準備悄悄潛回臥室。
「唐糖!」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吼。
「啊!嚇死我了!」唐糖嚇出一身冷汗。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唐糖拍拍胸口,安撫了一下受了驚嚇的心臟。然後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下,燈亮,她看見姐姐唐施詩鬆散地挽著頭髮,穿著白色吊帶和黑色的緊身運動短褲屍體一樣癱在陽台上的瑜伽墊上。
「死丫頭!打擾我練瑜伽。」唐施詩沒動。
「姐,你開燈練嘛。」唐糖抗議。
「都快上高中了,還整晚瘋玩。」唐施詩邊說邊換成了眼鏡蛇式。
「還有好多天才開學!再說我今天回來得比平時早!」唐糖癱在沙發上。聖伯納犬「小甜甜」從自己的毯子上爬起來,晃悠到唐糖身旁來。唐糖摸摸它的頭,它很乖地趴到唐糖的腳底下,大腦袋擱在爪子上,眼睛一閉繼續睡了起來。
「錯怪你了?五點鐘回家你還覺得自己有理是不是?你打算開學前一天再改作息?」唐施詩吼完還覺得不夠解氣,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唐糖從沙發上出溜下來坐到「小甜甜」身邊,摸著它的大爪子說:「還有半個月呢,好姐姐,我好不容易畢業了,放鬆一下下嘛。」
「少來這套!」唐施詩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呃……丟了……」唐糖撅起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安地捏著手指。
「今天開始不許晚上出去!人都玩瘋了!」唐施詩下了聖旨。
「姐姐……」唐糖眨眨無辜的大眼睛要開始磨人了。
「不行!這招從此對我沒用!」唐施詩擋了回去。
「那白天……」唐糖不死心。
「下午六點不回來你就死定了!」唐施詩板著臉孔站起來將左腿抬起,輕輕地放到右腿大腿的內側,抬起雙手在胸前合十,緩慢地上舉過頭頂。
「不要吧,我會憋死的!」唐糖皺眉。她嫉妒死姐姐的好身材了,唐施詩真是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人長得清秀,氣質又好得不得了,跟她走在一起,才倒霉呢。所以唐糖不願意和姐姐一起上街,同樣是一個爹媽生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憋死你得了!再這樣下去,你就成小太妹了!」唐施詩才不會心軟。
唐糖皺著眉撅了一會兒嘴,噌的一下起身嘟囔著進了洗手間:「真是的!……只比我早出生幾分鐘,就有權利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每天都要聽你嘮叨,還不能還嘴,媽都沒像你那麼多事。我真是倒霉死了……」
「你在嘟囔什麼?」唐施詩問。
唐糖隔著衛生間的門喊:「我說你真是個通情達理、認真負責的好姐姐!」
「知道就好!以後乖乖聽話!」唐施詩說。
唐糖揮舞著拳頭小聲抗議道:「真是的!脾氣那麼差,本來有那麼多男生追,可是才追幾天就被你的壞脾氣嚇跑了。長那麼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跟我一樣嫁不出去!罰你下輩子做我妹妹!不聽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明天如果去不了「來玩吧」,她決定不再姓唐。
洗漱完畢,唐糖玩了一會兒電腦。唐施詩敲了敲她的頭催促:「還不睡!」
「我馬上睡!」唐糖苦著臉認輸。
「不睡就和我去遛狗!」唐施詩喊來了「小甜甜」。
「馬上睡!馬上睡!才幾點啊就遛狗?可憐的『小甜甜』!」唐糖前半句是喊的,後半句只敢嘟囔。
「我懷疑你和『小甜甜』才是姐妹!你們兩個都懶出鼻涕泡了!唐糖!睡前不許吃東西!」唐施詩也只是嘴上說說,她明白自己可以拉巨大的聖伯納出去散步減肥,但是要唐糖肯出去傻子似的跑步,那不是她唐施詩在做夢就是唐糖在夢遊。唐糖是天下最懶的丫頭,所以她壓根不做這種沒意義的嘗試,說完自己扯著「小甜甜」走了。
姐姐不提,唐糖還真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一點餓了。她摸摸癟癟的肚皮,雖然餓的時候還是會比姐姐的鼓,但是忍受飢餓的滋味太難受了,她可不想充分領教。
按下電腦電源,自言自語地在抽屜裡翻了半天:「零食呢?嗯?又被姐姐給收繳了?!太壞了!」唐糖轉轉眼珠趴到床底下在金屬工具箱裡抱出一個糖果罐,打開蓋子,從裡邊摸出幾塊巧克力。她笑瞇瞇地剝開巧克力的包裝塞進嘴裡嘟囔著:「呵呵……跟我鬥!」然後心滿意足地跳上床。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嘴裡含著甜甜的巧克力,又溫暖,又甜蜜,現在就差一個美夢了。姐姐早安!「小甜甜」早安!
2、
晚飯後,唐施詩對躺在沙發上舉著遙控器瘋狂轉台的唐糖發號施令:「唐糖,我帶『小甜甜』去散步,你刷碗掃地!」
「知道了!」唐糖半死不活地答。
「快起來,飯後半個小時不許坐著!」唐施詩喊。
「是!從明天開始,我乾脆連吃飯也蹲著吃好了……」唐糖不情願地站起來,端著碗向廚房走去。
「真的?那你好好幹!」唐施詩滿意地拍拍「小甜甜」的頭準備出發。
唐糖撇嘴:「假的啦!」真是的!幹什麼要和姐姐開這種玩笑,姐姐會當真的。到時候可就是她倒霉了。
唐糖洗洗手,丟下沒刷完的餐具躲到窗簾後,看姐姐拉著「小甜甜」走遠,她迅速衝進臥室換了衣服,笑瞇瞇地甩門下樓。哼!留個爛攤子給姐姐。
唐糖到「來玩吧」時天已經很黑了,她直奔二樓「吹泡泡」包間,探頭進去,果然大家都已經到了,她笑呵呵地打招呼:「都來了啊?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呵呵……」
「怎麼才來?」蘇喬樂拍拍身旁給唐糖留的位置。
白宜男今天上身穿一件淺藍色的吊帶背心,下穿合體的五分牛仔短褲,披散著一頭長髮,蹺著二郎腿,抱著一盤爆米花卻懶得吃地陷在沙發裡懶洋洋地問:「不會是才起床吧?」
「什麼呀!是我家老太婆不讓我晚上出來玩了。」唐糖繞過桌子,一屁股坐到蘇喬樂旁邊的沙發上。
「結果你還是跑出來了。」石函我把瓜子輕輕推到唐糖面前。他依舊穿黑色仔褲,卡其色T恤,脖子上掛著長長的黑繩狼牙項鏈,有點凌亂感的頭髮斜斜地蓋住一隻眼睛,露出一隻眼睛永遠是睡不醒似的半瞇著,嘴角倔強地抿著。石函我像個謎,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是酷與溫柔的完美結合體。在外人看來,他是冷漠的,只有在朋友們面前,他才會表現出他的溫柔來。他很會照顧人,對每個朋友都很好,就像大哥那樣。
唐糖歪頭看了看石函我的腳,他今天穿的是一雙從來沒見過的灰色運動鞋。石函我有購鞋癖,每次見他,腳上穿的鞋都不一樣,唐糖幾次懷疑他是和全校的哥們換鞋穿的,不然得花多少錢用來買鞋?石函我會意地微笑,抬腳作踢人狀。唐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哎,你姐真那麼可怕啊?」黑而胖的「痞沒電」歪頭問。他又穿了那件不知是哪輩子傳下來的半袖衫,可以想像這件衣服曾經是白色的,但是現在已經被穿成了灰灰的米色。大家已經批評他很多次換件衣服,但他似乎和這件衣服感情很好,隔三差五就要穿來氣大家。
唐糖點點頭發起牢騷:「簡直水深火熱!每次我都覺得她要打我的時候我就逃跑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還是不要提她了,影響心情。」
「你姐漂亮嗎?」白宜男半瞇著眼睛補了一句。她今天塗了深藍色的睫毛膏,肯定揉過眼睛,有兩截斷掉的藍色睫毛膏硬茬在她微鼓的眼袋上掛著。
「當然了!看看我,就知道我姐姐差不到哪裡去!」唐糖遞給白宜男一張面巾紙,指了指她的眼睛。
「糟糕的睫毛膏,早晚扔掉你!」白宜男詛咒著從包裡摸出小鏡子,對著鏡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睫毛。
「痞沒電」突然轉移話題:「哎!你抹這個東西難受不難受?」
「我以前瘦的時候也挺好看的!」唐糖拍著桌子說。
「不抹才難受!其他地方我都可以不化妝,但是睫毛膏我一定要塗,如果不塗我就感覺好像沒穿衣服似的。」
「那我寧可不穿衣服,多麻煩啊。不過你塗挺漂亮的。」蘇喬樂邊說邊給每個人添了些薄荷茶。
「對啊!塗上睫毛膏眼睛會更漂亮,我今天又甩了一個男生,他說他最喜歡我的眼睛了。」白宜男抿了抿稍厚的嘴唇。
「哎!」唐糖嘟起嘴,這幫傢伙也太過分了!每次唐糖一說自己以前很瘦大家就馬上轉移話題,連「痞沒電」說自己有很多女朋友大家都給面子頂多半信半疑,到唐糖這裡變成了馬上轉移話題了。
「又甩了?你還是別談戀愛了。要不然仇人越來越多怎麼辦?」「痞沒電」抓了抓頭皮。被他這一抓,髮型就更難看了。他頭髮稀疏,後腦勺的頭髮特別短,靠前的頭髮稍長,剛才被他抓得前邊的頭髮東倒西歪,看起來像剪短的拖布頭兒。
白宜男喝了一口清涼的薄荷茶,頓時來了精神,她眉飛色舞地說道:「才不!我就是喜歡享受追男生再甩掉的這種過程。我專找有挑戰性的下手,等他們對我死心塌地的時候就甩掉。甩完他們還把我當妹妹看,我就是有這種本事。呵呵……」
「你直接認哥哥不得了,折騰個什麼勁兒啊?如果愛上你就意味著結束,那些男生也太可憐了。你起碼要給某個人機會嘛,不然以後你會嫁不出去的。」蘇喬樂不贊同白宜男玩這種荒唐的遊戲。
白宜男搖搖頭說:「你們不懂!等你們長大了就明白了!」她完全一副對幼兒園小朋友說話的口氣。
「曾經我也有一打一打的女朋友,得編號,不然容易弄混了。」「痞沒電」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好像兩條小蜈蚣歪七扭八地趴在一條長、一條短的眉毛底下。
「最後一個編到多少號了?」白宜男歪頭問。
「都忘記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痞沒電」撇撇嘴擺手。
「你是說上幼兒園的時候嗎?我那個時候也挺受歡迎的。」石函我認真地問。
「才不是!」「痞沒電」說。
「哎!我說我以前瘦的時候……」唐糖不死心地插嘴道。
「好啦!我就覺得胖好!除了吃,你還有什麼變胖的秘訣嗎?你看我吃多少都不長肉,煩死了。」蘇喬樂拍拍唐糖的肚子問。
「蘇喬樂!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挖苦我啊?聽你這話我好想死啊!先掐死你,然後我再自殺!」唐糖皺著眉掐上蘇喬樂的脖子,她最恨那些明明瘦得跟牙籤似的卻還嚷嚷著要減肥的傢伙們。明擺著就是擠對她。可能她們大腦都不太正常,唐糖每次都這樣安慰自己。
蘇喬樂誇張地吐著舌頭。最後被白宜男救了下來:「慢慢減吧,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以前也很胖的,少吃多運動就行。」
「少吃?多運動?這兩點對於我來說都很困難!」唐糖愁眉苦臉地說。
「那你就把世界上所有的瘦人都殺光,你就不會覺得自己胖了。」石函我出主意。
世界上的瘦人和胖人還有不胖不瘦的是各佔三分之一嗎?如果是那樣,不等唐糖把那二十多億瘦子殺光,她肯定就先累得瘦死了。
唐糖撅著嘴嘟囔:「不信拉倒!回頭我貼以前的照片到Blog上給你們看!」
「幾歲的時候啊?」白宜男笑瞇瞇地問。
「我唐糖從來不說謊!」唐糖有些生氣了。
「啊!對!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吧!」蘇喬樂拍著桌子說。
「好好!」「痞沒電」舉雙手贊成。
白宜男提議:「來!誰說謊或拒絕回答就出去幫董孜光幹活或者明天請大家吃羊肉串!」
「好呀!」唐糖一聽羊肉串三個字興奮地忘記了剛才證明自己曾經瘦過的事情。
「又玩這個……」石函我懶洋洋地說。
「玩吧!玩吧!」唐糖嘿嘿笑著,滿臉的期待——對羊肉串的期待。
石函我無奈地點點頭:「好吧。不然你會把我當羊肉串吃了。」
門突然被推開,大家都轉頭去看。只見一個端著玻璃水壺的笑瞇瞇的卷髮小男生走進來。他叫董孜光,店裡的服務員。身高不到一米七,小頭小臉,工作服都撐不起來,看起來像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但其實他已經二十歲了。他沖大家點點頭微笑著問:「你們的水喝完了嗎?」
「董孜光,水給我吧,我們自己加。不用管我們,你去忙吧。對了,我媽今天過來了嗎?」蘇喬樂起身接過水壺。
董孜光笑著搖頭說:「老闆娘打電話來說今晚還是讓你值班看店。」
「好,最好天天都讓我看店。」蘇喬樂咯咯笑道。自從暑假開始,蘇喬樂幾乎天天都待在店裡,而「吹泡泡」包間,也成了她招待朋友的專用包間。
「那你們先玩吧。我出去了。嗯,要看碟嗎?我去挑幾張好看的來。」董孜光說完又看了蘇喬樂一眼,然後微笑著出去了。
「謝謝啊!」蘇喬樂衝門外喊。
唐糖拉拉蘇喬樂的胳膊問:「哎,他對每個人都這麼笑嗎?我怎麼覺得他看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
蘇喬樂笑:「有什麼不一樣?你別說他喜歡我?別逗了!總有人反應我們雇童工!我可不想當老牛!」
「他每次都不是這樣對我笑的!」唐糖搖著頭說。
「當然了,你又不是老闆的女兒。」石函我搭茬。
唐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表示贊同。真笨,這都想不到。可似乎又沒這麼簡單吧?
3、
「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吧!」蘇喬樂樂呵呵地說。
「好,按順時針開始吧。」白宜男拉了拉依舊懶洋洋的石函我說,「你清醒點!」
「少兒不宜的不許問。」石函我不情願地坐好,不忘補充了一句。
「好!哎!這裡還有誰是少兒嗎?」蘇喬樂笑瞇瞇地問。
「老中青都有。石函我人到中年,『痞沒電』已經跨入老年了。」白宜男大笑著說。
「別亂說啊,我看起來像中年人嗎?」石函我認真地問。
唐糖笑著說:「她是誇你成熟啦!好!現在開始!我當樓主啦!樓下,你幾歲?」
石函我翻翻白眼答道:「聽好了,我十八歲!」
「哈!你還是比我們都大!」「痞沒電」喜眉笑眼地說,原來自己不是歲數最大的一個。
「比你也大嗎?石函我你一會兒也問他這個問題!」唐糖指著「痞沒電」說。
「好!石函我接著問。」蘇喬樂說。
「嗯,好。樓下你幾歲?」石函我笑著問。
「我十七歲,還是花季少年!」「痞沒電」瞇著眼睛笑。
「別攔著我,我吐了!」唐糖誇張地捂嘴。
「不信?給你們看身份證!」「痞沒電」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黑色的錢包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唐糖抓起來打開,抬頭笑著問「痞沒電」:「哎呀!這是你上小學時拍的照片吧?那時候你們男生好像比較流行這種髮型啊。」
「這是我去年辦的!」「痞沒電」想搶回去,卻被蘇喬樂搶跑了。
「怎麼看都不像十七歲,如果你答三十五歲,我們反倒不會懷疑的。」蘇喬樂對著身份證仔細看了看說道。
「這是你的真名啊?」歪頭看的唐糖開懷大笑。
「對啊!我名字好吧?」「痞沒電」得意地笑起來。
「叫什麼啊?」石函我問。
「伊福金!」白宜男和蘇喬樂大笑著說道。
「衣服襟兒?」石函我笑著說。一句話惹得大家哄笑起來。
「啊?你叫衣服襟兒?那你妹妹是叫衣服扣兒還是衣服袖兒啊?」唐糖呵呵笑著調皮地問道。
「痞沒電」點點頭瞇著小眼睛說:「我妹妹是叫伊福秀啊。她很可愛呢,蘇喬樂見過,改天帶過來給你們看。」
「那是不是還得有叫衣服紅、衣服綠的妹妹啊?」白宜男問。
「痞沒電」搖搖頭說:「伊福綠沒有,我有兩個堂妹,一個叫伊福紅,一個叫伊福藍。」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樂了起來。唐糖樂得最凶,笑得前仰後合的。沒多會兒她的笑聲突然停住了。
大家全停下來好奇地問她:「你怎麼了?」
唐糖劇烈地咳嗽起來。石函我伸手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唐糖咳嗽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可憐兮兮地說:「嘴張得太大了,吃了一隻飛蟲!」
「我們的食肉動物連半兩肉都不肯放過!再喝點水吧!」蘇喬樂笑著給唐糖加了一點水。
「我沒事了,繼續繼續,該誰問了?」唐糖搖著頭說。
「該『衣服襟兒』問了!」白宜男笑著說。
「『衣服襟兒』!『衣服襟兒』!問!」蘇喬樂拍了拍「痞沒電」前的桌子說。
「你們還是叫我『痞沒電』得了,加什麼兒化音啊!」「痞沒電」將錢包搶回去塞進口袋裡。
「我們也覺得『衣服襟兒』沒有『痞沒電』好聽!」
「痞沒電」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去滿臉堆笑地接著問白宜男:「樓下你睡覺打呼嚕不?」
白宜男誇張地暈倒在蘇喬樂肩膀上答:「我怎麼知道?拜託不要問女生這種問題,要不今天回去錄個音,明天再告訴你準確答案。樓下你體重多少?」
「我飯前是三十七公斤,飯後是三十八公斤。」蘇喬樂撇著嘴說。她是真羨慕唐糖可以胖一點,自己怎麼吃都不長肉。
唐糖指著轉向她的蘇喬樂喊:「你敢問我這個問題我跟你絕交!」
「痞沒電」插嘴道:「不問也知道,你飯前七十公斤,飯後八十公斤。」
蘇喬樂用手指對「痞沒電」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好!別欺負她了!樓下你晚飯吃的什麼菜?」
唐糖笑呵呵地答道:「還是蘇喬樂好!我吃的雞蛋炒西紅柿和西瓜。」
「西瓜也算菜嗎?」石函我問。
「我姐姐最近每天都拿西瓜當菜給我吃,說減肥。」唐糖撅嘴答道。
「可憐的孩子。」蘇喬樂摸摸唐糖的頭髮。
「嘁!我接著問啦。樓下你為什麼跟我們一起玩?」唐糖轉頭問石函我。這個看起來很深沉的帥哥為什麼會和他們湊在一起玩,她完全想不明白。她和蘇喬樂是通過Blog認識的網友,白宜男還有「痞沒電」是蘇喬樂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是朋友,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起。
而石函我是有一天突然闖到他們的「吹泡泡」包間裡要求加入他們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而來?石函我太另類,太沉默寡言了,大家不是一類人。他們倒不會討厭石函我,只是石函我他應該不屑與他們這幫不安生的人為伍才對。
石函我半天沒回答。從他安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大家都期待地望著他。
「哎!」唐糖伸手在石函我眼前晃了晃。
石函我望著唐糖,微微一笑說道:「喜歡你們,所以才來的。」
「噁心!」白宜男撇嘴。
大家都笑了,遊戲繼續進行,「吹泡泡」包間裡熱鬧異常。
當再次輪到唐糖提問時,她轉了轉眼珠又問了一個大家比較感興趣的問題:「上次戀愛為什麼分手?」他好像沒有女朋友,太奇怪了。
石函我再次愣住。這個夜晚好像比較流行發呆。
唐糖看出石函我的尷尬,急忙改口:「這個問題不好,我換一個!嗯,你……」
「因為……我開車不夠快,所以她離開了我。」石函我的表情很怪。
「不會吧?」蘇喬樂喊起來。
「就是啊,怎麼會有這種女生?」唐糖蹙眉。
「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石函我不等大家挽留,起身出了包間。
「哎!石函我!」唐糖追了出去。
「怎麼了?」石函我停下來。
「對不起啊!問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以後我們不玩這種遊戲了。」唐糖道歉。
「傻丫頭。不是因為這個,我有朋友喝多了,我得去處理一下。快回去玩吧!」石函我微笑著搖頭。
「嗯,那路上小心點。」唐糖點頭答道。
「回去吧!回去吧!明天見!」石函我將唐糖推回「吹泡泡」包間,和大家擺了擺手便走了。
石函我走了,第一次玩到半路逃跑。唐糖自言自語:「石函我真可憐,他一定很難過。」
「我們給他介紹女朋友吧?」蘇喬樂提議。
「痞沒電」想了想說:「唐糖怎麼樣?」
「你想把唐糖讓給石函我?你不想和唐糖交往了嗎?」白宜男笑嘻嘻地問。
「我不要!」唐糖和「痞沒電」同時尖叫,並抬腿做出踹對方的姿勢。這個模擬踹人的姿勢是白宜男創造的,由於可以強烈地表達自己的憤怒,所以大家都在用。
「你們還真默契。」白宜男喜笑顏開。
「我不要這麼胖的!」「痞沒電」狂搖頭。
「我也要找個帥的!超級帥的!」唐糖扯著嘴笑。
「有點難度啊!」白宜男惋惜地搖搖頭,突然發現蘇喬樂在發呆,抬手拍了她一下說,「哎,想什麼呢?蘇喬樂。」
「嗯?沒什麼。」蘇喬樂回過神來沖大家笑笑。發呆是一種無法醫治的傳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