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內疚,對這個父母不親……可是真的不能怨我。元寶哭了那麼幾聲之後,就要吃晚飯了,他立即把剛才的不快忘到了腦後,興奮地嚷嚷:「今晚吃什麼?有沒有我爹帶來的新玉米?」小稷抱著碗說:「你爹帶來的新玉米,怎麼著也要少爺和夫人吃第一口,你就等著吧。」
晚上吃完飯,有一點點冷了。我實在很閒,想起來在宿舍沒事看小說,看韓劇,在這裡倒好,別說看戲啦,沒讓人家看我的好戲就不錯了。既然沒什麼事情,就去豫園的房間裡面坐著吧,籌劃籌劃未來啦,想點掙錢良方啦,討好討好老夫人啦,再找本書看看,提升一下個人素質。走到豫園,卻看到蘭嫂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隨口問一句:「蘭嫂,這麼著急啊,吃玉米噎著了?」蘭嫂啐了我一口:「夫人這幾天有點著涼,頭也不舒服,還咳起來了,我去請一個大夫。」心裡一動,這也好久沒見到孫川貝了,還挺想的。「蘭嫂,不如請千金堂的孫大夫?大家關係都很好,說不定還給個折扣呢!」蘭嫂笑了一下:「小蘇你是越發會佔便宜了。」
孫先生來了之後,給夫人號了一下脈,看了一下。「夫人,這幾天晝夜變化較大,若不及時添衣,很容易受寒著涼。夫人微恙,開幾味藥吃吃看。另外食物進補上,少食油膩,多吃些清涼去痰的。後日我再來看看。」提筆開了幾味藥,儼然列著川貝,俺會心一笑。
孫先生看我一笑,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家父以川貝為老朽取名,也是希望老朽平心靜氣,清心潤肺啊!」孫先生出門的時候,跟我懇切地說:「小蘇姑娘,最近天氣乾燥,火氣極易上升;而晝暖夜涼,氣血不順,火氣阻滯,於是病者一方面受涼頭痛,一方面虛火旺盛,外涼而內熱,氣息不調。每每藥堂開藥,只可偏向一方,或者去火,或者壓涼。若是兩種藥同時服用,藥效相抵,對病者沒什麼用,故而見效甚慢,五六日方見轉機。不知道小蘇姑娘對此可有什麼偏方?」我想了一下,好像不太懂,只記得感冒了喝感冒沖劑,不管用的時候就吃藥片,實在不行就打點滴。我只得對孫先生說:「不瞞先生,小蘇對此卻沒什麼研究,這幾日我先打探打探,再同先生敘敘。」
這個時候,卻見蘭嫂端著一個梨盅去給夫人,而少爺也匆忙趕過來了,給母親問安吧。想起來我不是一個容易生病的主,好不容易感冒一次,就以生病為由,狂吃猛吃。總是想著要多吃一點保存體力,結果病好的時候,滿臉油光,每次病好都要進行一次減肥活動。我感冒的時候,剛開始也是吃梨,卻看不出來消痰,倒是啃了一個青蘿蔔之後,上下通氣,暢快無比。尋思著這二者的比較,俺到床上休息去也。
翌日醒來,已經是早飯時間。頭大如斗,比較不爽,自從不做少爺的貼身丫環之後,我就懶了很多,做一個成日無所事事的管家也不錯,可惜沒人給我錢花。起身梳妝打扮出門,一出門凍得一個哆嗦,昨夜刮了一點風雨,空氣潮濕,冷就一個字。沒有看到元寶,忍不住問一下阿弟,阿弟非常不屑地說:「跟一頭豬一樣,從昨晚到現在還沒起來。果然不愧是蘇管家的弟弟啊!」好像,這還是阿弟第一次和我這麼正式地說話,第一次就得到這樣的誇獎,真是汗顏。
問了一下他的臥室的其他人都不在,我就跑過去看他。聞到臭味每每發誓這次來都是最後一次,可是每每又得不得已地跑來喊他。果然還在被窩裡面,直接撲過去蒙住腦袋,卻發現他身子扭動了幾下,覺得不太正常,掀開被子,摸了一下,腦袋上有點燙,大約是發燒了。可能昨天睡得不好,加上父母來又哭了一下,導致免疫力突然降低,於是就倒下了。給他蓋好被子,去幫他叫大夫。
王府的下人的健康一向都是藥方臉專人負責,只有少爺和夫人的病才會請一些高等的大夫,比如孫先生等。而下人的病也是看情況的,如果很嚴重,比如可能會有高度傳染性啦,治不好啦,崔管家會委婉地付一筆錢,請他回家,這種狀況我還沒遇到過;如果是小病,那麼治療費用一般控制在一兩銀子之內。所以給下人們看病一般都會用很一般的藥,藥效也不會太明顯,按照我的估計,下人們的病可能都是自己調節好的,而不是吃藥吃的。
不管如何,先找大夫來再說,反正我們王府的下人,好歹也有一兩銀子的醫療保險,不花白不花。出門去看,卻發現少爺臉色蒼白得嚇人,正在讓崔管家扶著往裡面走,趕緊走過去問少爺怎麼回事,少爺有氣無力地說:「今兒出門太早,衣服穿得單薄,好冷……」然後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鼻涕就有點流下來了。崔管家埋怨了一下:「元寶呢?還不趕快出來扶著少爺?」我幸災樂禍地說:「元寶啊,病了,起不來了!我這不去找大夫嗎!」「趕緊去!趕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