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棋比賽時間又到了。唯一不同的是,我和歐藏銀突然變得陌生了。
「可可!」
「我會全力以赴的,你也一樣,在賽場上只有勝負,我們都要努力。」每一次比賽的時候,都是歐藏銀這樣鼓勵我,這一次,就算我還給他,兩個人扯平了。
「可可,我對你說過,我是一個順其自然的人,勝負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歐藏銀臉上的燦爛笑容開始消失了,「如果可可贏了比賽會開心,那我不介意……」
「不是的!我最希望和你進行公平的比賽,否則,比賽還有什麼意義呢?」我想都沒想就打斷了他的話,「遇到你這樣的對手,我已經很開心了,你是不是這樣的感覺呢?」
「嗯,我也很高興……」「好吧,我明白了,會與可可好好比賽的。」
這兩天來,我一直在練習跳棋,一分鐘都沒有鬆懈過。真的只是為了比賽的勝負嗎?不知道!以前,一定是的,但現在,似乎不同了,好像我更想忘記何聖毓說過的那些話,更想快些結束與歐藏銀之間的所有比賽,更想將歐藏銀嘔吐、暈倒的痛苦樣子完全忘記……
「恩弛高中和帝鳳高中的第二場比賽——跳棋比賽,現在正式開始,請歐藏銀同學和丁可可同學準備!」
開始了,比賽終於開始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這場跳棋比賽中,我輸了……我竟然輸給了仍然可以算是「新手」的歐藏銀!
「你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我微笑著對歐藏銀說。
本來,我以為自己很難說出甘拜下風的話,可是,當你真心誠服於自己的對手時,原來,承認自己失敗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難怪很多高手之間的較量總是有種悲壯蒼涼的淒美和滿足呢。
「可可也很出色!」歐藏銀天使般的面孔上,帶著一絲慘淡的笑容。
為什麼?他那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去了哪裡?獲勝的他難道不高興嗎?
剛剛走出校長辦公室,歐藏銀就被很多人圍住了,不僅僅是恩弛高中的學生,也包括帝鳳高中的學生。
如果以前獨自站在頂點的痛苦是淒涼的,那麼,現在我的感覺就是無盡的悲哀了。當然啦,第一次遭遇失敗的天才美少女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何況,我本就是一個執著於勝負的人……
當你敗給一個只會對著你嘔吐、暈倒的人時,那種痛苦的悲哀是無法言說的。好笑的是,我丁可可霉運就這樣無休止地進行下去了,我居然真的輸給了才剛剛學會跳棋沒多久的歐藏銀!
上帝啊,即使他真的是天使,我真的是惡魔,你也不能用這樣沉重的懲罰來對待我吧?這一次的失敗,我在歐藏銀面前連最後的一點兒自信都沒有了……
「可可!」
是凌子清!
「我沒事。」我對他微微一笑,「如果你是來安慰我的,那……謝謝你,不過,真的不需要,我很好哦,嘻嘻!」
凌子清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我,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突然,他拉起我的手,淺笑道:「走,我們去吃薯片!」
「什,什麼?」我驚訝地睜大眼睛,呆呆地盯著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你……」
「是的,我現在很想吃薯片,可可,你願意陪我一起吃嗎?」他唇邊泛起的笑意是柔和的,像歐藏銀的笑容一樣,讓我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好啊!我喜歡和你一起吃薯片,謝謝你!」這個時候,只有凌子清瞭解我的心,痛苦失望的時候,我最喜歡不停地吃東西。那樣的話,我可以忘記所有的不開心,重新振作起來。
這個時候,歐藏銀應該很高興吧?他那天使般的笑容一定會帶給別人無限的溫暖和幸福……
看著從恩弛高中湧出的棗紅色和水藍色「浪潮」,我的心中竟然有種酸澀的感覺,是妒忌?害怕?還是羞愧?不知道,我說不出來,對於一向很在乎勝負的我來說,更多的應該是意外吧,因為,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輸掉這場比賽!
「可可,我們走吧。」凌子清拎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面有薯片、牛奶和巧克力。
「好!」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恩弛高中的校門。
「結果並不代表一切,比賽過程中的喜悅才是最重要的。」凌子清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只要你覺得與銀的這場比賽,有過喜悅、有過感動、有過付出,那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凌子清……」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個冷靜平和的人,我以為,他是不會在乎任何東西的,可聽到他剛才的話,我的心竟然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只是把銀想說的話告訴你,如果今天的獲勝者是你,銀一定不會覺得遺憾。」他那溫和淡然的話語,將我心中一閃而過的動搖又壓了回去。
果然,凌子清始終是那個不在乎一切的人,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保持平和的態度,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感到緊張和慌亂。是的,他是這樣的,一直都是……
「謝謝你,我們走吧!」
不知道我是不是惹「衰神」生氣了,居然倒霉到把身邊的人都連累啦!瞧瞧,我才和凌子清坐在草地上沒多久,薯片也不過只吃了幾片,天空竟然落下雨點來!
哦,上帝!你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能讓凌子清跟著我倒霉吧?你這樣隨便遷怒別人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哦!
「真糟糕,下雨啦!」
「嗯,雨越來越大了。」凌子清不由分說地脫下自己的白襯衫,撐在我頭頂上,有些急促地說:「可可,我們先避一避雨吧,看樣子,雨不會很快停的。」
「好!可是,你……」現在,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頭頂上的白襯衫也快要被雨水打濕了,「你這樣不行的,還是……」
「沒關係,我們趕快找個避雨的地方吧,反倒是你,淋雨後會生病的。」聽凌子清的口氣,彷彿是在照顧自己的妹妹。
真要命!這裡除了草地,就是樹木,連個涼亭都沒有,什麼公園嘛!在雨中跑了很久,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個有些簡陋的亭子,管它怎樣呢,先進去躲一躲吧,雨可是越來越大啦!
「只能先在這裡躲一會兒了,」凌子清抱歉地說,「沒想到帶你出來吃東西,還讓你無辜淋雨,都怪我……」
「不是的,應該是我連累了你。」我紅著臉,慚愧地說,「我近來總是走霉運,讓你也跟著我倒霉啦!」
「哈哈,可可你真會逗人開心!」凌子清把白襯衫擰了擰,然後用半干的白襯衫輕輕擦著我臉上、頭髮上的雨水,淡然地說:「只是下雨而已,很快就會天晴啦,別在意。」
「謝謝你!」我攔住他的手,關切地說,「你全身都快濕透了,不要管我了,還是先擦乾你自己吧。」
其實,擦來擦去都是一樣的,白襯衫本已經被雨水淋濕了……
「我沒關係的,」凌子清微微一笑,「看來,以後要隨身帶著雨傘了,剛剛入秋,雨水最多了。」
「這個你也知道?你……啊!是雷聲?!我,我最怕打雷啦!」
轟隆隆——轟隆隆——
巨大的、震耳的雷聲響起,我只想將自己包裹起來,找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凌子清,我……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臂嗎?」此時,我唯一能夠求助的人,只有凌子清。
凌子清平和地望著我,溫柔地笑了笑,淡藍色的眼睛顯得越發明亮了。然後,他慢慢走到我的身邊,伸手將我攬到他的懷裡,輕柔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好在我不害怕打雷,我整個人都可以借給你。」
我感激地拉住他的手臂,將頭向他的胸口靠了靠……也許,在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彼此依靠了……
「可可,恩弛高中這個週末有舞會,一起去吧,何聖毓把入場券都給我們啦!」若琳興奮地圍著我轉來轉去。
「若琳小姐,拜託你不要再繞了,我的頭都要暈啦!」我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她,「你想去就去吧,我是不會去啦!」
「為什麼?」若琳終於停下了腳步,卻擋在我前面,不肯讓我走出校門,「可可,舞會上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呢,我們可以盡情地吃東西,盡情地跳舞啊!」
「那我就更不能去啦!」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歐藏銀一看到我吃東西的樣子就會嘔吐、暈倒,而且,我也答應過不會無故打擾他……難道你想我再一次被何聖毓指著鼻子責罵嗎?」
「何聖毓不會再說你啦,他這次就是想向你道歉的,你相信我吧。」若琳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入場券。
「若琳,別讓我為難了,還是你和美靜一起去吧。」
雖然好些天沒有見到歐藏銀了,但他嘔吐時的痛苦表情、他暈倒時的慘白面孔,還是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我真的不想再看他忍受那樣的煎熬了!因為我的貪吃,他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是不公平的,更是不應該再發生的事情!
「可可,你就答應吧,既然何聖毓邀請你去,那歐藏銀一定不會有事的。」美靜怎麼突然聰明了許多,「何聖毓和你一樣擔心歐藏銀,他肯定不會讓歐藏銀冒險的,放心去吧!」
或者,美靜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想冒這個險,就像何聖毓說的那樣,歐藏銀的每一次嘔吐、每一次暈倒,都會面臨生命危險……我輸得起跳棋比賽,可我輸不起別人的生命!
「不要了,你們兩個代我去吧。」我笑著拉起若琳和美靜,一邊一個,瞭然地說,「我還要回家練習書法呢,跳棋比賽輸掉了,書法一定不能再輸了,不然我們帝鳳高中就輸定啦!難道你們兩個忍心看我接受教導主任的『十八般懲罰』嗎?」
「可可,你一定還在生何聖毓的氣,他是真心向你道歉的,你不要……」呵呵,若琳這個丫頭什麼時候開始幫何聖毓講話啦?不過,我真的不是在與何聖毓慪氣!
「怎麼會呢?我是那樣小氣的人嗎?」呼!總算走出校園了,如果她們兩個再阻攔我,我可要發揮「飛毛腿」的功夫啦!
「可可,你就……」
「若琳、美靜,我不會去的!」看來,她們兩個是一定要逼我出絕招啦!
誰知,正當我拉緊書包帶子,準備開溜的時候,對面恩弛高中竟然有一個傢伙橫穿馬路,以光的速度跑了過來。
「丁可可!丁可可!」
暈!是何聖毓!他來幹什麼?
「丁可可……」站定的何聖毓還在喘氣,呵呵,光的速度還是不太適合普通人哦,「我,我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週末來參加舞會吧,我讓若琳把入場券給你了……」
不是吧?你和若琳的腦袋是不是都進水啦?只為了向我道歉,連歐藏銀的生命危險都不顧及啦?不,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何聖毓!
「對不起,我要練書法……」我對何聖毓笑了笑,「你知道的,書法比賽我是絕對不能輸的,所以呢……你們玩得開心點!」
「不過是兩個小時而已,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何聖毓居然也會「死纏爛打」的功夫!
「這個我知道,但……」
果然不出所料,歐藏銀和凌子清也走了過來,歐藏銀的笑容還是那樣燦爛,而凌子清淡定平和的模樣也一如從前……
「可可!」每一次,歐藏銀都會用溫柔親切的聲音來問候我。
「你好!……」真要命!這麼多天沒見到他了,再看到他的時候,我居然還會變得傻乎乎的,呵呵,天使始終是天使哦,連我這個惡魔都被蠱惑了。
與凌子清對視的瞬間,我的臉突然「呼」地變紅了,還不是上次打雷惹的禍嘛!然而,凌子清卻向我淡淡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丁可可,你就答應吧,我和銀、清約了人打籃球,我們要趕過去了,你就……」何聖毓著急地盯著我。
「你們快去吧,別耽誤時間,」我趕忙催促他們,「何聖毓,我不會生你氣的,也謝謝你邀請我參加舞會,但我真的很抱歉……」
週末舞會啊,凌子清肯定知道的,為什麼他不對我說呢?也許,如果凌子清希望我參加的話,我會答應的……此時,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可,舞會很熱鬧、很有趣的,別推辭了。」歐藏銀走近我,微笑著對我說,「這麼開心的時刻,錯過太可惜了……可可,答應我吧!」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又來一次「善意的謊言」?不,空城計只能唱一次哦,我才不會再相信你的謊話呢!我知道,歐藏銀一定是為我好,但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好意」……
「歐藏銀,對不起,我不能去,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要練書法。」我只能尷尬地笑道,「如果你再阻止我,我會認為你故意干擾我的賽前準備哦!」
不行了,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只會越來越麻煩,望著歐藏銀那溫暖的目光,我真擔心自己會答應他!
「那我先走了,也祝你們在舞會上玩得愉快!」迅速向後退了幾步,我決定抓住這個大好機會,立刻閃人。
「可可,小心啊!」
歐藏銀一把將我拉入他的懷抱……這時,一輛轎車剛好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真要命!我,我居然忘記了自己的位置,竟退到了馬路上!
那一刻的驚魂未定讓我呆愣了很久,傻傻地靠在歐藏銀的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被他緊緊摟在懷裡……
他,他應該和我一樣緊張吧?他的心跳似乎比我更加急促……為什麼?他是在擔心我嗎?也許,剛才沒有他,我就……
終於,我清醒了,發瘋似地拍著歐藏銀的雙臂,焦急地喊道:「歐藏銀,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你告訴我,你怎麼樣啦?」
「可可,可可,你聽我說,聽我說!」他用力抓住我的雙手,等我冷靜下來,才溫柔地笑道,「可可,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是啊,我一直以為他動不動就嘔吐,是個弱不禁風的男生,在他懷抱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他那寬闊的胸膛,結實的手臂……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還是一個籃球高手呢。
「嗯,你沒事就好,對不起,我又差點連累你……」真不爭氣,感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我的眼淚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
「說什麼傻話呢?」「這樣吧,如果你感覺有些愧疚,或者想要感謝我,那就去參加週末的舞會吧。」
「我,我不能去……」
「一定要去!舞會上有很多可可喜歡吃的東西,你不去太可惜啦!」他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卻比春風還要溫暖,「還有,可可一定要玩得開心,因為,我的那一份也算給你了……週末我家有事,不能去參加舞會,我很不甘心哦,現在我就讓可可做代表,你一定要來的,不能推辭!」
「你不去?」我又愣住了,「你不是為了我,才放棄參加舞會吧?」
「怎麼會呢?」他給了我一個會心的笑容,「我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是真的不能參加才會覺得遺憾,可可一定要幫我實現心願,知道嗎?」
「歐藏銀……」我要說什麼呢?我該說什麼呢?
這一刻,我被他逼進了死胡同,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就算為了不讓他感到遺憾,我也必須答應他!
「可可,玩得開心哦。」歐藏銀走回到凌子清和何聖毓身邊,似乎在囑托他們,「清、毓,記住了,可可是我的全權代表,只能讓她開心哦。」
「銀,你放心吧,我保證做到!」何聖毓今天的舉動真夠反常的!
凌子清還是那樣淡淡地笑了笑,拍著歐藏銀的肩頭說:「交給我們吧!」
「哇!太好啦!」若琳高興地跑到歐藏銀身邊,興奮地喊道,「歐藏銀,你真厲害!我們大家說了那麼久,都比不上你的一句話,可可還是最相信你啦!」
歐藏銀沒有說話,只是抬頭望了望還在一旁發愣的我,天使般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白荷一般純淨的笑容……
「鄉暉樓,鄉暉樓……哪裡是鄉暉樓啊?」若琳生氣地叫道,「這個該死的何聖毓,還說很好找,他們學校就像個迷宮,我們去哪裡找鄉暉樓啊?!」
呵呵,是吧,我也覺得恩弛高中有點兒迷宮的樣子!
別說,帝鳳高中和恩弛高中在建築構造方面還真有著巨大的差別呢。我們帝鳳是典型的本土化學校,方方正正的教學樓,整整齊齊的校園通道,而恩弛高中呢,典型的西式學校,每棟樓都有不同的形狀,看起來是很吸引人,可找起來就很不方便啦!
「別著急,我們走的方向一定沒錯,繼續吧。」美靜是最有耐心的一個,瞧瞧,她還邊走邊做記錄呢,呵呵。
「想想有點可笑,我們是來參加舞會的,可看起來怎麼像做賊似的!」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是大白天,大概我們的境遇會好一些吧。
「喂,你們聽!有音樂聲哦,很動感的音樂,肯定是舞會啦!」美靜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們,「走吧,很快就到啦!」
嗯,好像真的有音樂聲!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找到,否則不是更難堪嗎?
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大段時間,我們三個「路盲」總算來到了所謂的「鄉暉樓」!
「喂,你們怎麼這麼晚?快開始啦!」何聖毓居然在門口等我們哦。
「什麼呀,你們學校比迷宮還要迷宮,你只在電話裡說了一聲『鄉暉樓』,誰知道在哪裡呀?!」若琳不停地抱怨,突然「色迷迷」地盯著何聖毓說,「呵呵,不錯!今天的你,似乎還真的有幾分『天使王子』的樣子哦!」
啊?!若琳說的沒錯,何聖毓一定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淡紫色的禮服筆挺合身,銀灰色的頭髮閃爍著點點光芒,剛毅俊朗的面孔上顯出少有的莊重之感,黑亮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樣,竟然是那麼的吸引人!
何聖毓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紅暈,沒好氣地瞪著若琳道:「喂,你怎麼這麼多話,少說一句會死嗎?!快進來,清還在裡面等你們呢。」
「是嗎?我要去找凌子清,我今晚一定要和凌子清跳舞!」美靜「花癡」般自我陶醉起來。
「走吧,裡面有很多你們愛吃的東西!」這是何聖毓第一次用帶笑的口吻,來評價我的「貪吃」行為。
意外,實在太意外啦!不過,有了他這句話,我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盡情地享受我的「貪吃之旅」啦!
舞會真的很熱鬧,花花綠綠的綵帶環繞著整個大廳,五顏六色的綵燈像星星的眼睛一樣,閃個不停,放射出柔美魅惑的色澤……
「可可,你們來了。」凌子清向我們走了過來。
天啊!今天怎麼每個人都這樣光彩奪目啊!
凌子清,他才是天使,真正的天使!白色的禮服,白皙的皮膚,高大的身材,栗色的頭髮,淡藍色的眼睛,溫和的笑容……凌子清,他儼然一個從迷霧中走出來的白色天使,一個充滿了神秘夢幻色彩的溫情天使!
「哇!凌子清,真的是你嗎?」若琳拚命吸氣,張開的嘴巴完全可以裝下兩個鴕鳥蛋,「嘖嘖,我剛才還在誇獎何聖毓呢,原來,你才是天使王子啊!凌子清,我要預約,你可要和我跳舞哦!」
「喂,你是不是太過分啦!瞧瞧,口水都要流出來啦!」何聖毓不客氣地拉若琳坐到桌子旁邊,「先擦擦口水,然後吃東西!早知道你這麼丟人,我才不會讓你來呢!」
呵呵,好像有一種酸酸的味道哦!
「凌子清,你……你今晚能和我跳一支舞嗎?」美靜小心翼翼地望著凌子清,緊張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可以,沒問題的。」凌子清靜靜地回道。
「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美靜的臉一下子變紅了,激動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難怪凌子清第一次見到我那種失態的樣子時,只是淡淡一笑,相信他一定是見過太多女孩子的「花癡」表現,早已經習慣啦!
「可可,你今天很漂亮。」凌子清突然盯著我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今晚陪我跳第一支舞,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啦!今天的凌子清一定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他竟然要和我跳第一支舞?!哦,上帝,就算你這次又在和我開玩笑,我也要先感謝你啦!這樣美好的玩笑,可不是人人都能夠遇到哦!
舞會的燈光逐漸變得光亮起來,因為,第一支舞曲在五分鐘後就會響起。也就是說,我馬上要和凌子清一起翩翩起舞啦!
緊張ing!極度緊張!說真的,我與歐藏銀在賽場上交鋒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樣緊張!
糟糕!我,我要上廁所!怎麼辦?廁所,廁所在哪裡?我要上廁所啊!「對不起,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對凌子清抱歉地笑了一下,我趕忙跑出了舞會大廳。
呼——
急促的喘氣聲,急促的心跳聲……
廁所?廁所在哪裡?我可是第一次來這棟樓啊,好陌生的,連找個廁所都轉了幾圈!真要命!一般廁所不是設在走道旁邊嗎?該死,這樓裡怎麼沒有?!
還好,轉了幾個圈之後,我總算找到了廁所。哦,上帝保佑!在鏡子前面看了看自己,OK!還不錯,趕快回去跳舞,不能讓凌子清等太久啦!
可是,當我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了另一個更大、更糟糕的問題——我,我竟然在教學樓裡迷路啦!
「這,這是什麼地方?舞會大廳在哪裡?我應該往哪邊走呢?」
暈!這次我真的死定啦!
路,路在何方?誰能告訴我啊!
哭泣ing!不,是欲哭無淚!我怎麼會這麼蠢?!死定啦!救命啊!怎麼沒有人經過這裡呢,連個問路的人都遇不到,最倒霉的是,我把手機放在若琳的手袋裡了,這下真是呼救無門啦!
突然,一陣悅耳的鋼琴聲傳了過來……
「啊!終於有救啦!有人在彈鋼琴,去問一下就OK啦!」看來,上帝始終沒有遺棄我嘛!嘻嘻!
憑藉著對琴聲的敏感度,我一路直走,果然,鋼琴聲越來越清晰了……近了,更近了……在一個灑滿燈光的教室前面,我停下了腳步:嗯,就是這裡!鋼琴聲就是從這個房間傳出來的,我確定!「請問,去……」推開門的一剎那,我整個人像殭屍一般呆住了,「歐——藏——銀?!」
鋼琴聲嘎然停止,坐在鋼琴前面的那個人,幾乎一下子「飄」到了我的眼前……
「可可,你怎麼會在這裡?」
真的,真的是歐藏銀的聲音!我,我沒有看錯,在我面前這個高大溫柔的男生就是歐藏銀!
「你怎麼在這裡?」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怒火,他竟然又騙了我,「你不是說家裡有事嗎?為什麼?!為什麼你卻在這裡彈鋼琴?!你不要告訴我,你家裡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學校練習鋼琴,我是不會再相信你了!」
為什麼他又對我說謊?!更可惡的是,凌子清和何聖毓居然幫著他一起隱瞞我!他是什麼意思?為了讓我來參加舞會,自己一個人獨自彈鋼琴?!呵呵,這樣的好意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可可,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的!」歐藏銀很想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容,可是,那似乎很勉強,因為現在的他顯得有些慌亂。
呵呵,當然啦!誰說了謊話都會感到不安的,也難怪他會這樣手足無措啦!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心軟,即使他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我也不會再傻乎乎相信他啦!
「不用解釋了,我馬上走,不會耽誤你參加舞會的。」
就在我伸手拉門的時候,身後一隻手將門死死按住了……
「可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說謊!」歐藏銀用力扳過我的身體,眼睛裡滿是焦灼,「我家今晚真的有一個很重要的宴會,可出現了一點意外,改到了明天……於是,我自己便回到了學校,清和毓並不知道我在這裡……」
我,我應該相信他嗎?或者,他又說出了一個動聽的謊話,用來掩蓋以前的謊言……但是,他的眼睛是那樣清澈,是那樣明亮,根本沒有半點兒虛假,沒有一絲戲謔……
「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你不去參加舞會?」此時,我的怒氣正在逐漸消退,「舞會才剛剛開始,我們一起去!」
「可可,我很想去,也很想和你一起跳舞,可是……」歐藏銀那張天使般的面孔上,竟然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痛苦,「我不能去,我不能去啊……」
「為什麼?又是為了我?」我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堅定地說,「我保證,我不會吃任何東西,那你就不會嘔吐或者暈倒了,是不是?這樣總可以了吧,走,我們去舞會那邊!」「可可!」他突然甩開我的手,溫柔的目光依舊,只是痛苦正在無形中加深,「我跟你說過的,不是你的緣故,我是不能去的……」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陣沉默過後,歐藏銀的臉上恢復了往日燦爛的笑容。
「可可,你回去跳舞吧,我告訴你怎麼走。」呵呵,歐藏銀真是把我看透了,他竟然準確地猜到了我「誤入」的原因。
「不必了,反正舞會已經開始了,回不回去都沒關係了……」凌子清一定會生氣吧,本來答應與他跳第一支舞的,現在卻……算了,也許是我太高估自己了,等待和凌子清跳舞的女生早排成「長龍」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可可,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歐藏銀拉我坐到鋼琴前面,溫和地說:「一起彈支曲子吧,好不好?」
我抬頭望著他,心中充滿了困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一個天使般溫柔俊美的男生,竟然連一場普通的舞會都無法參加嗎?他的笑容是那樣燦爛,那樣溫暖,他能夠帶給別人溫暖,帶給別人感動,可為什麼此刻的他卻如此可憐,如此孤寂呢?
「歐藏銀,你願意陪我跳舞嗎?」
「可可,你……」顯然,他對我的話感到很吃驚。
「你不是說很想和我一起跳舞嗎?你不是在敷衍我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這一刻,我很真誠地希望和他一起跳舞。
「當然不是,我是擔心……」他溫柔地笑著對我說,「如果你不介意我這身普通的打扮……」我微笑著搖了搖頭,呵呵,我怎麼會在乎那些呢?何況,不需要任何修飾的歐藏銀,早已經輕易俘獲到我的心了,否則我也不會花癡般地望著他想流口水啦!整潔的白襯衫,修長的牛仔褲,柔順的黑頭髮,溫柔的眼睛……原來,他的一切竟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如此深的痕跡……
「對了,你有沒有帶手機?」
「有!」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笑著說,「我通知清來接你吧,你別擔心。」「當然不是啦!」我淺笑著搶過他的手機,開心地喊道:「哈哈!你的手機和我的一模一樣呢,那太好啦!過來,我們一起彈鋼琴,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說完,我把手機的功能調到「錄音」一項,然後調皮地對他說:「我們彈一首輕快的舞曲,用手機錄下來,一會兒作為跳舞的樂曲,知道嗎?」
歐藏銀輕輕點了點頭,含笑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暖了……當手機響起我和歐藏銀合奏的鋼琴曲,我和他也在空闊的音樂教室裡,跳起了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舞蹈……
歐藏銀,天使一般的男生,他不僅僅是一個帶給別人溫暖的天使,更是一個永遠帶著笑容和溫柔的王子……我想,與天使共舞,也不過如此吧?何況,我眼前的歐藏銀,根本就是一個溫柔含笑的天使王子!咚!突然有人闖進了教室!
「可可!總算找到你啦!」若琳又急又氣地拉開我和歐藏銀,大聲嚷道:「你怎麼回事啊?你答應陪凌子清跳第一支舞的,可一轉眼就不見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們都要急死了,凌子清把整棟樓都找遍了,發瘋似地找你,你卻……嗯?歐藏銀?他怎麼在這裡?」和若琳一樣,凌子清、何聖毓、美靜也注意到了歐藏銀。「銀,你什麼時候來的?」凌子清走近歐藏銀,嘴角稍稍翹了一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和毓呢?」
「銀,這次我可不幫你了,這次絕對是你的錯!」何聖毓似笑非笑地拍著歐藏銀的肩膀說,「你這個傢伙,怎麼能把我和清丟開呢?過分,太過分啦!」「對不起,我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歐藏銀抱歉地笑道,「清,你不要怪可可,她是很想回去陪你跳舞的,但不小心闖到這裡來了,是我……」
「銀,沒什麼的。」凌子清淡淡一笑,隨即走到我身邊說,「可可,你別在意,若琳說得太誇張了……」
「我哪裡有誇張!」若琳似乎根本不領情,繼續不停地責備我,「可可,你簡直想像不到凌子清剛才有多麼緊張!如果找不到你,他今天一定會撞牆死掉的!」呵呵,真是夠誇張!別說凌子清了,連我都覺得若琳說得太過啦!凌子清會緊張我?也許吧,不過,他那淡定的神情卻並沒有告訴我這些,在他的眼睛裡,我甚至沒有發現他找到我以後的一絲喜悅和激動……
「毓!」凌子清只是平和地喊了一聲何聖毓,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當然啦,若琳馬上被何聖毓拉出了教室,而我也很清楚,若琳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無法從凌子清身上得到任何證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