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交耶!我敢不去嗎?
所以,我迅速從鄰居小胖家借了個單車,衝向鄭心雨家。
那傢伙顯然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等我們趕到學校時,天都黑了。
「你確定你不是掉了鑰匙,而是把鑰匙忘在學校嗎?」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感覺有幾點雨打在了我臉上。
「噓!」鄭心雨忽然一把摀住我的嘴,把我拉到了一棵樹後。
「幹嗎?」我不滿地拉開她的手,卻也頓時愣住了。
順著鄭心雨的視線望去,操場上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學長和文夜君?」我有點不敢相信,學長不是說他今晚有事處理嗎?難道……就是見文夜君?
「太遠了,聽不清呢!」鄭心雨激動地彎下腰,往前面走了一小步:「你猜他們在說什麼?」
「我怎麼知道?」
話雖如此,我還是忽然很希望自己長出一對「千里耳」。
好在夜色漸沉,在鄭心雨的慫恿下,我們又前進了好一段路。
「你把她當成什麼了?」文夜君的聲音很大,顯然情緒也很激動,所以這句話,我們倆都聽得很清楚。
「我只是覺得……如果……」
「洛飛學長真是的,這麼斯文幹什麼,聲音好小啊,聽不清楚!」鄭心雨那傢伙真是膽大,居然還往前湊,她就不怕被發現?
不過……被發現應該也沒什麼吧!我們現在又不是在偷看黑社會交易!
HOHO~!
我比鄭心雨還積極地往前走了一大步,這次應該可以聽得很清楚了。
「她喜歡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很不尊重她的?」
呃?好像又是在說我。汗一下!
「夜君,你不覺得你有點自欺欺人嗎?如果你不敢承認你喜歡她的話,那麼,你現在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有些逾禮了。」李洛飛顯然也有些薄禮,聲音也不像平時那樣輕言細語了。
「我們是好兄弟,我只是覺得你不該這樣做!」文夜君的氣勢好像低了一點。
「你說謊,這不是你的作風!正因為我們是好兄弟,我才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小夕。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可以幫你去問……」
文夜君忽然彎下腰,抄起手中的籃球就向李洛飛砸去:「?」
「你太固執了!」李洛飛閃身避過去,與此同時,雨點也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砸了。
「天哪!崔笑夕,他們兩個在為你吵架!」鄭心雨一臉幽怨地望了我一眼,一個閃電掠過,她的臉色白得像傳說中的女鬼。
「去去去!」我想推開她,誰知道腳下的運動下卻因為操場上地板太濕,一個打劃:「叭!」
「Hi!這麼巧?我跟小雨回學校來找點東西的!」我擠起一臉的笑,對著那兩個一臉詫異的男人揮了揮手。
5555555555!膝蓋好痛!
「小夕……」
「崔笑夕!」文夜君忽然冷冷開口。
呼呼,他終於跟我說話了,他終於跟我說話了!
*—*
「我在。」
雨下得很大,大得我都顧不上汗了。他這個架勢不會是想揍我吧?早在半個月前,那個跆拳道課的老師就求我退學了。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現在想起來,我實在很不厚道,人家把錢全退還給我了,我好歹應該在臨走之前給人家再耍一套前踢,側前踢的。HOHO~下次路過的時候,可以去補上。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鄭心雨那個沒膽蟲早就跑沒影了,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洛飛學長全身也淋透了。
「你別過來喔!我告訴你,我會還手的喔!」我退後一步,雨水流進眼睛裡,我只好眨了眨眼。
誰知道就在我閉上眼睛的片刻工夫,他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崔笑夕!」
「呃呃呃!」顫抖,顫抖,顫抖……媽媽,我不怕!我不怕!
「我問過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對不對?」他的聲音在雨聲裡越發的冰冷,低沉。
「呃呃呃!」腳軟,腳軟,腳軟……媽媽,我撐住!我撐住!
「你的答案呢?」他像上次一樣,緊緊地擁著我的腰,我隔著雨霧看著對面的李洛飛。不知是否因為下雨,他臉上的雨珠在操場的路燈下閃爍著昏黃的金色光暈。
「我……那個……」
「答案!」他一字一頓,咄咄逼人,絲毫不理會我在他懷裡類似羊癲瘋的顫抖。
「學長!」我求救性地望向李洛飛,他這樣當著學長的面抱著我,難道存心想我難堪嗎?學長為什麼不救我?難道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我被他這樣「拷問」?
文夜君一把捏起我的下頜,然後他低頭便將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冰冷的雨水和他滾燙的唇在我的唇間恣意輾轉,我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幾萬噸的水破堤般在腦子裡氾濫起來。
「小夕!」
是學長!是學長在叫我!
天哪!
我一把推開他,摀住了自己的嘴。
他,文夜君,居然就這樣搶走了我的初吻?我準備留給最愛的洛飛學長的初吻!
而且,是當著洛飛學長的面,就這樣,吻了我?
「你太過份了!」我大吼一聲,有溫熱的眼淚從眼眶裡湧了出來,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你這個笨蛋,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明白,你們這樣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
「難道跟你在一起就會有幸福嗎?」我生氣了,很生氣,「從認識你到現在,你都是個自私的笨蛋,除了欺負我,罵我,害我受傷,惹我難過,你還幹過什麼?沒錯,學長現在的確是不愛我,可是至少,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呢?」
文夜君怔怔地望著我,唇角扯起一抹自我解嘲的笑容,望著李洛飛:「你都聽到了嗎?」
李洛飛無奈地望著我們,文夜君轉身:「崔笑夕,從現在開始,我絕不再管你任何事情。」說完,人便緩緩消失在雨幕中。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前有管我的事嗎?況且我什麼時候有要你管過?」死文夜君,臭屁得要命,他以為他是誰?誰稀罕要他管了?
「小夕!」李洛飛輕輕擁住我的肩膀,「小夕,夜君他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他其實真的很喜歡你!」
我搖頭,我不相信,他總是那樣凶我,總是罵我笨……
「他只是因為他父母的事情而變得不相信愛情,所以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李洛飛握緊我的手,「小夕,除了你,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說過超過十句的話。而且,你昏倒的那次,他甚至特意親自跑去幫你沖糖水和鹽水補充身體的糖份和水份。還有你的小綿羊……
「我不要聽!」我摀住耳朵,蹲了下來。開什麼玩笑?我和文夜君?開什麼玩笑?我喜歡的人明明是學長啊!
「小夕,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到?」李洛飛跟著我蹲了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不要逃避,不要自己騙自己。你們兩個因為一個太遲鈍,一個卻太好強……」
我看著李洛飛開開合合的嘴,忽然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冰冷的陷阱。
我望著黑板上那些蝌蚪一樣的筆記,只覺得腦子裡嗡嗡地飛了幾百隻蒼蠅,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卻還是覺得困得不行。
「崔笑夕!」
誰叫我?我暈乎乎地抬起頭,這才發現,新分來班上的那個實習女老師正一臉憤怒地雙手叉腰望著我。
「你給我站起來,你平時上課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精神狀態的嗎?」
「我……」我站起來,這才發現,全班人都一臉怪異地望著我。
我……我又做錯什麼事了嗎?
「你就是這樣對待老師的嗎?為什麼叫你兩三聲都不肯站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難怪!這個新來的實習老師剛來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就寫錯了一個字,結果被我指出來了。現在她點名叫我兩三聲我都不理,難怪她會氣得原形畢露,一臉夜叉相了。
不過,我都這麼誠懇地道歉了,她應該可以原諒了吧?畢竟我是真的腦子有點暈,要不然不可能在課堂上睡著的啊!
「站好!給我拿起自己的書包,到外面跪著去!」
呃呃?
「老師,現在好像不能體罰學生的吧?」鬱悶死了,現在什麼時代了,還有罰跪的?
「什麼?體罰?我體罰你了嗎?我只是讓你去外面跪著,一沒動手打你,二沒叫人打你……」
母夜叉,這麼凶,口水都噴到人家臉上來了。這麼年輕就這麼就有更年期綜合症。一定是小時候被父母或者老師虐待過,所以才會又跑來當老師,報復我們這群祖國的花朵。今天一定還只是個開始,在以後的日子裡,這傢伙不定還想出什麼招式來折騰我們的……
汗!!好恐怖!
好吧,跪就跪吧,反正你在上課,待會兒偶再「見機行事」。
暈乎乎地拿起書包走向走廊,無意中回頭望的時候,正好對上坐到最後一排去了的文夜君,他正低著頭看都不看我這邊一眼。橫!誰稀罕!
「等下……」
呃?難不成她後悔了?HOHO~還算她有點良心,偶現在就收回剛才對你的……
「我有讓你在這跪嗎?我讓你出去跪!」母夜叉手裡的粉筆捏得緊緊的,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我似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傾盆大雨:「可是,外面在下雨……況且出去是操場……」
「一分鐘內,趕快消失在我面前,聽到沒有!」老師好像很生氣了,有點歇斯底里地怒吼。
委屈!太委屈了!
人家只不過是打了個瞌睡而已,之前則太過於誠實認真了而已!用得著這樣欺負人家嗎?
「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公報私仇嗎?我只不過是身體不舒服,在課堂上打了下瞌睡。每節課都有人打瞌睡,你怎麼不管?」
老師一聽,臉上的顏色迅速漲成豬肝色:「崔笑夕,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上課打瞌睡還有道理了是不是?別人打瞌睡我沒看見,所以我沒管,可是我看見你了,我就得管你!」
鼻子有點癢……「啊欠!」
「啊!」老師終於抓狂。
我看著她那件噁心的粉紅色小洋裝,上面一點點的濕濕的痕跡……呃呃,不錯,正是我的口水……*_*,我知道,我死定了!
母夜叉跟我勢不兩立了,上前便拉住了我的頭髮:「你不舒服是不是?走,老師這就帶你去保健室看看。你最好懇求老天爺保佑你真的得了急性肺性或者是病得快死,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好痛,公報私仇,這絕對是!
我忍著腦子裡的暈眩感,好吧,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母夜叉,我受夠你了!」一記側後踢,我漂亮地把她放倒在地,跳到她身上就叫了起來,「你當什麼老師?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為人師表?敢拉我的頭髮?去死吧!我可不是你想欺負就欺負的主。」
「啊!啊!」母夜叉躺在地上,形象全無,張牙舞爪地慘叫連連,一邊護住臉,一邊大聲地尖叫著。
「加油!崔笑夕,加油!」我隱約聽見教室裡有人在大聲地幫我打氣。
橫橫!敢跟我動手?本姑娘很久沒打架了,正好就拿你發洩一下。
我左勾拳,右勾拳……
呼呼,不過好累喔!手越來越沉了,嗯,又有點犯困了!……!!!!!
「崔笑夕,你還真是有種!連老師你都敢打!」鄭心雨一進來就跳到我的病床邊,「怎麼樣?打老師的感覺是不是很過癮?」
我懶得理她,翻個身當做沒聽見。
剛剛明明在做一個很美的夢的,雖然不太記得夢的內容了,不過一定是好夢,我還要接著夢……!!
「喂!我聽說教務處現在正在調查這件事呢!母夜叉現在被你氣爆了,揚言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呃呃!我知道了!我痛苦地睜開眼睛:「死小雨,你要死了,你就不能讓我繼續多昏迷一下嗎?你知不知道你很煩耶!」
「人家可是一聽到消息就跑來跟你通風報信耶!你居然說人家煩?」鄭心雨一臉委屈幽怨的噁心表情我一看就忍不住打哆嗦。
「唉!」
我好像真的闖大禍了,頭腦一發熱,居然跑去跟老師打架。從前就算是借十個膽給我,我也不敢幹這種事啊。我一定是中邪了!我……
中邪?HOHO~~~
^O^!^O^!^O^!
聰明無雙,舉世皆驚的崔笑夕,怎麼可能會被這麼一點小事嚇倒呢!沒錯,就是中邪,我中邪了。
「喂!崔笑夕,你幹嗎笑得一臉詭異,很恐怖耶!」鄭心雨錯愕地看著我瞬間的變臉。
我暗笑不已,看來我裝得還是很像的嘛!
沒錯,就是這樣了,只要死不認賬,只要裝糊塗,一定可以過關的!哇哈哈哈,我實在是太聰明了。
我笑,我再笑,我狂笑!
肚子抽筋,死小雨,你那個可以吃鴨蛋的嘴型保持很久了耶!
「崔笑夕,你別嚇我啊?」鄭心雨顫顫驚驚地伸出手,想摸一下我的額頭。
一,二,三,準備……
「啊!」
「啊!」
伴隨著我一聲嘶吼,鄭心雨尖叫一聲衝出保健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哈哈!我抱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
看來我真的有望進軍好萊塢去拍戲了!我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找出我的鋼筆。這枝鋼筆還是前兩天新買的,銀色的金屬外殼,偶爾也可以用來當鏡子的。
「HOHO~!」我對著鋼筆,看了看自己的表情,嗯嗯,好像的確有點癡呆。
再學個剛才嚇鄭心雨的表情……
哈哈!還真是有點恐怖喔!那傢伙現在一定嚇得不輕。
不過,這樣嚇自己的好朋友好像有點不厚道喔!只是……如果不這樣的話,那個母夜叉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先裝個一兩天,然後再假裝被治好,到時候跟她道個歉應該可以矇混過關的吧!
HOHO!就這麼定了!
GOGOGO,哦勒哦勒哦勒!
「你們看,她居然對著一枝鋼筆,又哭又笑的……」
是鄭心雨的聲音耶!
我回過頭去,只見她拉著保健室那個一臉麻子的女醫生,正躲在門邊看著我。
「難道精神出狀況了?」女醫生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熱度已經退了啊,按理說應該沒事啊!」
「沒事啊!沒事啊!」
電視劇裡那些精神病人有什麼症狀?對了,流口水,哈哈,這個我最後擅長了。
我打開嘴,歪著臉,嘿嘿嘿,長大以後,還是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的流口水耶!好幸福!^O^!^O^!^O^!
「天哪,你看,她居然在歪著嘴巴流口水。崔笑夕她,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挖卡卡,成功了耶!
偶暗笑著把頭望向那個女醫生:「芝麻餅,我要吃芝麻餅!」說著,把手往她的臉上伸……
「啊!」女醫生用力打開我的手跳著退後一步,「神經病!」
「神經病?」鄭心雨一聽,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老師你是說,崔笑夕她……她得了神經病?Ohmygod!」
「呃?」女醫生一愣,然後看了看我還在幸福地流著口水的樣子,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清了清嗓子:「咳……看來……看來是由於發燒導致腦子出問題了,不行,送醫院吧!馬上送醫院檢查!」
「醫生,她昨天明明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忽然瘋掉了呢?」李洛飛站在門口,一邊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一邊問那個剛給我檢查過的醫生。
死了,那個醫生會不會揭穿我啊?
「病人在精神失常以前,曾經有過長達11個小時的高燒,初步診斷,可能是由於高燒引起的腦部中樞系統紊亂導致神經中樞系統錯位……」
HOHO~好深奧喔!醫生就是醫生,瞎扯都能扯得這麼高深。
「那現在怎麼辦?」李洛飛又向我望過來了,我連忙裝做不經意地玩起手指來。
「先住院觀察兩天,我們要對她的腦部做一下仔細檢查。這兩天,你們盡量不要刺激到她……」
沒錯,不能刺激我,要好吃好喝,好玩好樂地伺候我!^O^!^O^!^O^!
李洛飛把醫生送出去後,立即回頭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小夕,小夕,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學長啊!」
到底要不要記得學長呢?我歪著頭,努力回憶以往看過的肥皂劇,那些女主角瘋了之後好像都不記得男主角的喔!一般都會只記得一些不相關的人,然後要讓男主角痛苦得死去活來……
HOHO,沒錯,就是這樣了!
我咬住食指,輕輕摸了摸學長的臉。HOHO,趁機揩油好像有點不太厚道喔!不過學長的皮膚還真是好,吹彈可破,不知道用的什麼護膚品,改天不裝瘋了一定要好好請教一下!
「小夕!」學長一把握住我的手,「小夕,對不起,都是學長不好!」學長說著一把把我擁入懷中,語氣裡滿是心疼和憐惜,「小夕,我昨天如果沒有約夜君見面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淋到雨,你也不可能發燒,也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
學長真是善良,我微微歎一口氣,對不起了,學長,要讓你為我擔心。你哄哄我吧,你哄哄我,過兩天我就能恢復正常,然後從此王子和公主就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彭!」大門忽然被推開,我錯愕地抬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從李洛飛的懷裡「拎」了出來。
「聽著,崔笑夕,你這個白癡。我勸你最好不要給我裝瘋賣傻,要不然我一定打得你下半生不能自理!」文夜君氣急敗壞地望著我,一臉要把我殺之而後快的樣子。
我自然要被嚇到了,於是瑟索著低下頭,奶奶的文夜君,幸好我沒真變白癡,如果哪天我真變成白癡了,那一定不是發燒燒的,是被你這個豬頭罵的。一天到晚白癡長白癡短的,我不變白癡才怪。
「夠了,夜君!」李洛飛將我從文夜君的魔爪中拯救出來,「醫生說了,她不能再受刺激……」
「媽的,她給個這麼大的刺激給我,我還想瘋呢!」文夜君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用力撓著頭上的頭髮。
赫赫,這傢伙真變態,那樣用力的拉頭髮,想變禿頭去美發店剪就是了,用得著這樣拉嗎?BS!強烈BS!
「小夕會變成這樣,其實……我們兩個都有責任。叔叔現在還在首爾,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李洛飛的手又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小夕啊!你要爭氣一點,趕快好起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向你父親交代!」
呼呼,老爸!天哪!我居然忘了老爸!他要是回來了,聽說我變白癡了,那還不定會幹出什麼事來。
「誰是病人家屬?過來辦一下手續!」一個護士在門外叫道,李洛飛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背,便跟著護士走了。
文夜君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忽然定定地看著我:「崔笑夕,你說,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呃呃?心虛!我……我忍!我撐!
我嘿嘿一笑,看來不來招狠點的,是唬不過他了。
崔笑夕做什麼會最讓文夜君發瘋?電視裡那些情節現在好像不管用喔。美人計估計不行,這傢伙從來都不甩我的。那就……好吧!苦肉計!就苦肉計了!
我伸出一個手,輕輕地,微笑著,向文夜君伸去。
看我吧!我現在可是白癡耶!天使白癡!HOHO!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爸……爸爸!」
你在哪裡啊?我在心裡補了一句,上帝應該可以聽見!
文夜君一臉被雷劈似彈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傾出病床的半個身體也因為他跳起來的動作,向地面滑去。
「咚!」
嗷嗷嗷!好痛啊!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我摀住腦袋,搞不好真給我摔成個腦震盪那我不是虧大了?
不行!得趕緊找個醫生來給我好好檢查一下!
我哇的一聲,抱著頭大哭起來。沒有眼淚啊!怎麼辦,不管了,埋頭衝進文夜君的懷裡:「痛痛,好痛!55555555555555555!」
555555555555555555!頭也痛,心也痛!代價太大了,居然還要我主動投懷送抱,送上門去給文夜君揩油!虧大了!
5555555555555555!不過,這傢伙的懷抱還算溫暖!
「實在是太胡鬧了!幸好顏兒沒事,要不然連我都不放過你。」聖母阿姨拉著我的手,沉著臉教訓著文夜君。
她是傍晚才聽說我出事的,聞訊趕到後,一看到我就抱著我心疼得直掉眼淚。聖母阿姨的神智好像還是沒什麼好轉。不管李洛飛怎樣提醒,她還是顏兒長顏兒短地叫。有的時候搞得我都快錯覺我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什麼李洛顏死後投胎了。要不然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像呢?
文夜君則一臉鬱悶地望向我這邊。我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夜君,小夕現在身體出了狀況,這兩天還要做很多檢查。現在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今晚我在醫院看護。你順便代我送媽媽回去。」
「我要陪她!」
「夜君?」李洛飛有些不解地望著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就是啊,你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我瞇著眼睛,不動聲色地偷看。
「上次我生病的時候,她也陪了我一夜!」文夜君像個孩子一樣,抬起頭望著李洛飛,「我只是要還她一個人情。」
李洛飛歎了口氣,一臉又好氣又好笑:「夜君,我拜託你成熟一點好不好?你明明喜歡她喜歡得要死,還在這裡死要面子。」
「少廢話啦!帶阿姨先回去啦!」文夜君臭屁地扭過頭。
我敢打賭,那傢伙現在搞不好在臉紅。暈死,這傢伙難道真的喜歡我?
可是……可是他明明對我凶得要死啊!不信~!打死我都不信這傢伙是真的喜歡我!
一大會兒工夫,整個病房便靜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了。我悄悄睜開眼睛,正準備趁著沒人活動活動筋骨……
「你醒了?」!原來他還在啊!我明明記得他出門去送人了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還好,穩住穩住!我現在反正是癡呆兒童。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按牌理出牌就是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看著他高高挺挺的鼻子,不由得暗笑了三聲。
伸手便捏住了他的鼻子,然後用我最無辜的眼神望著他,這傢伙鼻子果然很高,捏得很過癮呢,如果能打他兩拳就好了。
我咯咯地笑,把我的魔爪悄悄探向他的臉,把他的雙頰用力擠到鼻子周圍。
「哈哈!」實在憋不住了,呵呵,這傢伙看來是真的不適合扮鬼臉,好醜,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擺著臭臉的文夜君比較酷。
他靜靜地看著我,任憑我在他臉上做各種小動作,絲毫不反抗,也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意思。
^O^!^O^!文夜君,你也有今天,嘿嘿,本小姐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想把你搓成圓的,你就得骨碌骨碌地滾,想把你捏成扁的,你就得啪噠啪噠地響。
HOHO!
不過……
這氣氛似乎有點太不正常了。
我吞了吞口水,不對,我現在應該流口水才對。於是我歪著頭,任憑口水從嘴邊往下流……
文夜君坐到床邊,一手扶住我的手,右手則輕輕地捋起袖子,幫我把口水擦掉。
這這這……
我的心跳忽然有些不規律,他幹嗎忽然對我這麼好?心虛地向他望一眼,誰知道,眼前的文夜君眼中竟有一抹深沉的憂傷。
天哪!我眼睛一定出問題了,要不然就真的是摔一下頭摔成腦震盪,產生幻覺了。文夜君他……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溫柔,這麼憂傷地看著我。
那傢伙向來只會用鼻孔說話的耶!
「崔笑夕!」
呃呃?幹什麼啊?有話就說,不過別指望我理你啊!我現在可是精神病狀態的,我不會理你的。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雖然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醜,可是……」
什麼跟什麼嗎?居然說我現在樣子很醜?拜託,你看到過哪個神經病還能美美的?神經病不就是要目光呆滯、口眼歪斜嗎?
我容易嗎我?我好好的一個青春無敵的少男殺手,淪落到要裝白癡我已經很慘了。這麼好的氣氛,你不說些好聽的哄哄我,安慰我一下,至少也不用打擊人家幼小純潔的心靈嘛!
臭文夜君,不理他了。
我眨了眨眼睛,用力打了個哈欠,身子往後一倒:「你要睡覺了!早安!」
閉上眼睛,摀住耳朵,躲進被子裡,
看不見,聽不到,橫橫!
周公,來接我吧,我要去你們家玩!
HOHO!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口水流出來……
「現在聯繫不上叔叔,這是今天剛出來的診斷報告。小夕的各項檢查數據指標都很正常。醫生說,不排除是她自己精神上出了問題。」李洛飛把厚厚一疊檢驗報告遞給文夜君,「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