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啦!被校工發現我們就完了。」悠雪一把摀住我高聲尖叫的嘴,另一隻手還努力掏著剛被虐待的耳朵。
「誰!!是誰在那裡?!出來!」從走廊傳來校工大叔的聲音,果然我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把校工大叔給引了過來。
一聽是校工叔叔來了,悠雪捂我嘴的力道又加了幾分。而舞月不知什麼時候也吹滅了蠟燭,悄悄地蹲在我倆的身邊,整個房間裡變得漆黑一片。
「嗚……嗚……」我……我快被憋死了,死悠雪!捂著我的嘴巴就算了!幹嗎連我鼻子也一起捂上,謀殺啊!!
想我年輕貌美風華絕代,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竟然要死在這種地方?而且還穿這麼難看的衣服,我不要啊!!!死悠雪估計是嫉妒我比她聰明伶俐外加活潑可愛,所以才那麼欺負我。
校工雖然在門口徘徊,但始終沒敢靠近這裡。可能是忌諱半夜聽到那麼淒厲的叫聲,所以不敢踢門進來。「不會是鬧鬼了吧?……還是明天找個護身符掛掛好了。」校工大叔最後決定還是先離開。
等到外面完全沒動靜,悠雪這才鬆開了她如鉗子般的爪子。
一等逃脫她的魔爪,我就猛吸兩口氣來,努力收回那些被嚇跑的三魂七魄。
「咳!!咳!!」吸得太用力嗆到了……噢……噢……我終於知道世界是多麼美好,空氣是如此的新鮮。哀怨地在黑暗中怒瞪悠雪兩眼,可惜這個遲鈍女王絲毫沒有感覺到我的怨氣。
舞月努力劃著火柴,老天什麼時代了還用火柴這東西?直接花一元錢買個打火機不就完啦,只見舞月不知劃斷了多少根才點著那可憐的蠟燭。
微弱的燭光映照在舞月那酷似SD娃娃的臉上,怎麼看都很像昨天大哥拖我看的電視裡那恐怖的女鬼。好詭異、好……陰森的臉,我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努力壓下再度尖叫的感覺。不斷自我催。眠世界上沒有鬼,那是一個女孩子,只是長得有點像鬼而已……
「舞……舞月,能……不能……開個燈。」嗚……老媽你怎麼把你女兒的膽子生得那麼小。
「開燈不就被校工發現啦。」悠雪一臉你好笨的表情。
「這裡又沒有窗戶,開了燈也沒人瞧得見。月月你去把燈打開吧,這個傢伙快嚇死了。」悠雪面無表情地回答,手使勁想把抓著自己胳膊的人給拉下來。因為太過害怕了,我整個人都掛在了悠雪身上。就像那無尾熊找到了它的桉樹,打死也不下來。
舞月不甘願地把燈打開,瞬間整個房間恢復了明亮。
「你可以鬆開了。」悠雪那聲音如從地獄傳來般,一聽就是從牙縫裡給擠出來的。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傻呵呵地笑起來,開了燈我就不怕了,耶!!我又復活啦。
「好啦,好啦,儀式繼續。」舞月笑呵呵地拎出一隻雞來,手裡還拿著她的武器——手術刀……
娘啊!這個月月不會是想謀殺吧?
我好奇地指著舞月手裡的雞,莫名其妙地問:「那……這只烏雞是幹嗎的?」
「祭品啊,在舉行女巫洗禮儀式的時候,獻給我們所信仰的神的犧牲品。」舞月興奮地說著,不管手裡的雞正努力掙扎,那表情就像是黃鼠狼餓了許久看到了大肥肉一般。
「什麼?!要殺雞?還神啊?」越來越覺得這個社團的古怪了!嗚……我現在退社還來不來得及?
悠雪一副睡眠不足的晚娘臉,揪著我的領子就是河東獅吼:「你這個笨蛋!少給我搗亂!!快點給我做完!我們好回去睡覺!」
摸摸臉上的口水,唉,小女生脾氣這麼壞的……
「我知道了,月月我們繼續……」我當即很狗腿地配合道,要是在打仗時期一定是個漢奸,瞧我那狗腿的樣子,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鄙視下。
「郡汐過來,這個掃把就交給你了,從今以後這就是你的專用掃把。」舞月說著遞過來那把迷你掃把。
「這個掃把幹嗎的?」我掂量著迷你得可以的小掃把問,就它那體積,用來撣灰塵我都嫌它小。
舞月十分虔誠地雙手托著小掃把,眼底閃爍著無限的崇敬:「女巫的標誌就是掃把,擁有掃把的女巫才能飛行。」
「就這玩意能飛?」聽完我就驚叫出聲,不禁仔細地打量起它來,不是我小看它,實在是……這也太扯了吧?
「你可別小看這個掃把,這是用特殊材料製作,並加持過魔力的掃把。只要擁有魔力的人都可以使用它,你看著我做。」舞月先輕輕地碰了兩下掃把,然後對著掃把默念了兩句。
神奇的事發生了!!
這看起來不中用的掃把還真的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可只有兩秒,它又恢復了原狀,不動了……
「月月還真看不出來哪!你竟然會變魔術,真是太厲害了!」我打小手就笨,根本耍不起來那些需要靈活手指的玩意。人家小手拿出來手指根根和小嫩蔥似的,瞧瞧我的……簡直一個小豬蹄子,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砰!!!」林舞月與殷悠雪兩人雙雙摔在地上。
「都這麼大人了還老往地上趴著,多髒啊……」我可是孜孜不倦地教誨她們道,眼底那抹詭計得逞似的快樂神情。整到你們了吧,害我半夜不睡覺跑來參加什麼鬼儀式,不整整你們,我怎麼出那口惡氣,嘿嘿……
悠雪自地上爬了起來,憤憤地吼道:「你以為是誰害我們摔地上的!還不就是你。」
「我?我又沒幹什麼……」我指著自己無辜地眨眨眼睛,可眼底的笑意卻出賣了我。
「你……我不和你說了,你先把這個給背熟了。」悠雪深吸一口氣,丟過來一堆比生物百科還厚的書。
「女巫規定三千條?怎麼成為好女巫?女巫大百課??!都是啥東西啊?我怎麼沒一個看得懂的?」我一頁頁地翻著,就這東西竟然還用英語原文寫的……我要暈了。
「這些全是一個女巫應該知道的事,既然你已經身為實習女巫了,那我就來講述下我和悠雪所在的家族。首先我們是一對堂姐妹。悠雪比我小兩個月,所以我是姐姐。我們的祖奶奶是女巫名門貴族的一員,由於喜歡中國文化並認識了在英國留學的祖爺爺。經歷千辛萬苦才終於結合在一起,與普通人相戀本來就是不被允許的更不要說結婚了。在那個年代要想追求自己的愛情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像祖爺爺那樣的男生。唉……」舞月張著少女夢幻般的眼,雙手在胸前合十想往地喃喃自語,整一個電視劇最常出現的——花癡。
我現在可以肯定,這個月月有和萬小包一樣的愛好,犯花癡。
喂!喂!什麼時候講歷史跑到愛情故事了?跑題了吧?就這麼搞下去,什麼時候才是頭啊?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別理她,她是祖爺爺祖奶奶的愛情故事迷,小時候每天晚上非要聽N遍才肯睡覺。看她那表情可能還要過會兒才會好,你以後會習慣的。」悠雪聳了聳肩膀無奈地給我解釋。
果然長得越正常的人越古怪,像那幫古怪的人,一天到晚都和課桌子相親相愛的睡神刑龍傲,冰山秦蕭雨,手不離黃色書刊的南浦塵夕,細細一數,我身邊的怪人可以說是成堆了!
「說得太複雜我怕你不明白,祖奶奶一共生下三個兒子,男子生下來就不帶有任何魔力,所以在那一代我們家沒有出一個女巫或巫師。這一直被女巫界的同人恥笑,到我們這代有不少傑出的女巫,但就是在這個女巫興旺的時候,我和舞月出生了,我們的出生幾乎是不被祝福的。」悠雪說著垂下眼簾,不讓人看見她的表情。
「那你們都沒有魔力?」我彈指問道。
「是的,我一出生就不帶任何魔力,而舞月帶著少得可憐的魔力。在女巫家族裡沒有魔力相當於廢物,只有帶有魔力的人才有資格去魔法學校,沒有魔力出生在女巫家族真是可笑又可悲。」悠雪自嘲道。
我果然太聰明了,我很清楚悠雪的無奈,就像我有個幾近完美的大哥,只是幾近完美哦!
「你別聽她的,事實才不是這樣的呢。」舞月不知何時趴在我的肩膀上,「家裡的老爸老媽姐姐妹妹叔叔伯伯們,把我們兩個沒魔力的小丫頭片子寵得快上天了。只是英國本家那邊的人比較可惡,老是找機會對我們冷嘲熱諷。」
瞧她人小小的一個,原來還是蠻重的嘛。你以為我是你家的靠墊啊!把你那顆豬頭挪開!我不安分地閃到一邊去。
「借靠下會死啊?」舞月癟著嘴可憐兮兮地咕噥著。
「不會,但我不想給靠。」我說完做了個鬼臉,我又不是大抱枕,才沒義務給她靠勒!
「哼!少廢話啦,你快來試試讓掃把飛起來,這樣才好測試你有沒有魔力。」說著舞月滿臉嚴肅地遞上掃把。
悠雪惡毒地撇撇嘴搭腔道:「別指望她能把掃把飛起來啦,看她那蠢蠢的樣子也不像帶魔力的人。」
嫉妒!她絕對是嫉妒!
接著兩人都停下不說話,認真等待我的「初使」初次使用魔法……
我故作害羞狀,不安地說道:「你們別那麼看著人家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砰!!!」兩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嘿嘿,怎麼又趴在地上了?今天地板肯定乾淨了。」我忍不住掩嘴輕笑道,這兩姐妹真不是一般的好玩,奇怪的是,我記得她們一個姓林一個姓殷啊?等有機會再問好了。
悠雪威脅性地捏緊了拳頭,在我眼前警告道:「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還在那裡搞怪。」
「好啦……好啦,急什麼嘛。」我不禁小聲嘟囔,不過哪敢給悠雪聽見,只見我慢悠悠地對著那迷你掃把,照著剛才舞月的動作又做了一遍。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那迷你掃把絲毫沒有動的打算。
悠雪沒開口說話,可那臉上一副早就知道你不行的鳥樣,氣得我鼻子都快歪了!
「掃把大哥,動下嘛!給個面子,大叔?大爺?難道是母的?大姐……掃把大媽!」想不到那死掃把就是不理我,最後的理智離我而去,我一把抓起那掃把就開始威脅,「好你個死掃把,你敢再不給我飛起來看看!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零件一個個地卸下來?再當柴火給燒了?知道滿清十大酷刑不!我讓你生不如死!」
舞月欲言又止安慰道:「郡汐……算了別勉強了。」
悠雪也難得大發善心地上前勸道:「這掃把飛不起來是正常的,你就別白費那力氣了,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回去睡覺。」
我現在十分肯定,悠雪這傢伙,沒有安慰人的天分……
還沒等我開口,奇怪發生了!!!原本不動的掃把突然一抖,竟然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緩緩地上升到我胸前高度才停了下來,我包括悠雪和舞月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
三座雕像傻在那裡……
隨著時間的流逝,舞月第一個清醒過來,愕然地張大嘴:「想不到……竟然還可以用威脅的……」
「哈哈!!我果然是天才啊!!」很快地我從驚訝中恢復過來,雙手叉腰大笑起來。
「狗屎運……」半天悠雪才蹦出那三個字,看起來受到的打擊不小。
「郡汐,搞不好你可能是個女巫界的天才,我沒見過有人第一次使用魔法就成功的。」舞月困難地吞了吞口水,眼底閃爍著羨慕。
「我本來就是天才嘛。」我毫不謙虛地接受誇獎,開心啊!掃把大哥總算沒給我丟面子!
「說你胖就喘上了,哼!我回去了。」悠雪沒再停留,重重地甩上門走了……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我外加興奮不已的舞月。
「她怎麼了?」我傻傻地望著那扇可憐的大門問。
「她啊,嫉妒了。好了儀式也已經完成了,我們回家吧。」舞月牽著我的手關燈走人。
好感動!嗚……知道我怕黑還拉我的手一起走,月月你果然是好人哪!
舞月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低頭嘟囔著:「不知道和她拉拉手會不會增長魔力……」
石化中……
我收回剛才的話……她明明就是惡魔,連這都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