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舞會的音樂響起
我親愛的灰姑娘
請你穿上華麗的衣服
帶著美麗的笑容
來擄獲全場最帥的王子
不要擔心午夜鐘聲響起
它會為了你的幸福停止前進
南瓜馬車
漂亮侍者
有著世界上最溫柔笑靦的王子站在你面前
還猶豫什麼
旋轉起來吧
為了王子
把舞裙轉起來
跳一曲美麗的華爾茲
讓愛的笑聲和祝福永遠相伴
一首《王子的愛》響起,而我已經n次踩到帥氣王子的腳了。我知道我不會因為午夜十二點鐘的鐘聲響起而逃跑,但是我知道我繼續這麼踩下去,王子可能會死於非命,理由是被不會跳舞的女人的高跟鞋踩死。
很滑稽的死法,而了避免讓他被眾人恥笑的眼光笑死,我決定——不跳了!
本姑娘不爽,就是不跳怎麼著?
「怎麼?不敢了?」貝琅挑著眉,採用激將法,他是個壞蛋!
「為什麼不敢,我是怕你身體虛,禁不起踩!」
果真,不禁激是我的死穴,話說完我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後悔懊惱地希望面前的人不要聽到我的話,當我是柱子,任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滿場需要他去打招呼的熟人好像很多,我就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像是狐狸男……
狐狸男?
他身邊的女伴怎麼越看越熟悉?
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也熟悉得讓我忍不住懷疑是和狐狸男天生冤家的宋曉曉。
「宋曉曉!」我很生氣,很生氣,那個可不就是宋曉曉嗎?居然都不告訴我她也來了,害我和混蛋禽獸貝琅跳了那麼一首讓人笑話的華爾茲。
「呃,呵呵,夏雨呀!」曉曉乾笑著,然後手往後一背,繞過小蠻腰又給身邊的狐狸男來了個螃蟹掐。可惜被早等在那裡的狐狸爪子緊緊地揪住,沒辦法翻身地困在人家的手心裡。
「你都瞞著我!」我指控地望著她,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對方是個玩弄感情的高手,被女朋友給逮個正著,可是只有和我臭味相投的死黨宋曉曉才知道我意指何事。
「我是冤枉的,被這只禽獸拖來的!」僵硬著臉,宋曉曉大呼喊冤。
果真是死黨,連對男朋友的稱呼都一樣:禽獸!
男朋友?呵呵,曉曉,你不乖哦!我用眼神朝著曉曉逼問,結果曉曉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聽到一道高昂故作嬌氣的嗓音響起:「貝琅——」
殺人啦?我帶著疑惑的表情望過去,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鍾艷艷!
「她怎麼在這裡?」我傻眼,不過看看曉曉的反應,我還不算太難過,畢竟傻眼的還有她。
只是這個問題需要好好解釋了,誰讓對方是把我當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情敵來對待呢?拜她所賜,我在學校的生活如同災荒一般。
不過,貝琅這個禽獸不是明明說和她沒一點關係的嗎?
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以貝琅的生日為主題的舞會上?
他邀請了她?
「她是家父邀請來的,和我們無關。」貝琅輕扯嘴角,根本連看對方一眼都沒有,由著那美國『貴』女像個傻子一樣高喊他的名字。
「可是她怎麼喊得像被人強暴了一樣?」宋曉曉說話越來越經典了,我偷偷笑著。
「這個問題值得深究。」狐狸男,你也不要做出婦唱夫隨的德行好不好?搞得跟你多愛曉曉一樣,那魔掌像帶了磁鐵一樣抓著曉曉的手,死都不鬆開。
「不必深究了,因為她過來了!」宋曉曉端起一杯香檳,動作神速地閃到一邊,方便那個擺出乳燕投林姿勢的女子好撲向她意中人的懷抱。
可惜準頭不夠,被貝琅小小的一個移步閃了過去,差點就摔在地上來個大馬趴。還好有她眾多的保鏢隨侍在側,動作利落地上前接住小姐,免得她遭受眾人的譏笑。
「你們、怎麼、這樣對小姐……」一名顯然學了不太長時間中文話的保鏢氣勢凌人地站了出來,如果不是他一口破中文的話,想必他的氣勢會更驚人。
「好了,漢尼,別說了!」鍾艷艷臉色有些難看地訓斥下人,然後眼角一轉,似乎看到什麼驚人的東西,右手食指指著我,連話也說不全了:「那個……那個……我的……」
真是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都喜歡拿著指頭不禮貌的對待別人,幸好她不是男人,不然我准摔她不客氣!
「什麼你的我的,這個那個的,麻煩鍾艷艷小姐如果沒事的話請離得遠點,我不想看到你。」貝琅難得動氣地冷道。因為對方居然一點禮貌都不講地拿手指指著他心疼的女朋友,管你什麼意思,到了他這裡全都得變成沒意思。
「小琅,怎麼說話呢!快跟鍾艷艷小姐道歉!」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貝琅的父親,貝家現任掌權者,貝振陽。
貝琅冷冷地掃視鍾艷艷一眼,不置一詞,根本就沒打算依照父親的話去做。
「怎麼學的,像個沒有家教的野人!」貝振陽的聲音裡滿是冷酷。
我聽了有點同情地望望貝琅,難怪,難怪他一直都是那麼冷,原來是有家庭因素的,看多了冰山臉,想笑估計都笑不出來哦。
「貝伯父,請您別責怪琅,不是他的錯,真的,都是我了。因為我突然看到一條項鏈和我遺失的一模一樣,所以才忍不住驚訝的。真的不怪琅,都是我不好,請您原諒,請您一定要原諒我。」鍾艷艷的90度大鞠躬終於使用出來了。我一直很好奇鍾艷艷在什麼環境下才真正搬出地道的淑女禮90度大鞠躬,沒想到,天不負人願啊,真的讓我看到了。
「不,乖侄女,貝伯伯怎麼忍心讓你受委屈呢?不過,剛才你說的項鏈是怎麼回事?呵呵,是不是侄女有些反應過度了?世界上一模一樣的項鏈恐怕多的是吧,畢竟都是一個工廠生產的……」在面對鍾艷艷的時候,貝振陽柔化了面部線條。想必鍾艷艷那番臭屁話也許是真的,搞不好她還真是美國皇族的一名公主呢。
說著這話,貝振陽還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看不出他到底什麼意思,我只能裝啞巴看這個鐘艷艷到底想怎麼樣。
穿著和服的鍾艷艷微微地傾斜著臻首,彷彿有些害羞又有些氣憤地抽泣:「怎麼可能呢?其實我也希望我看錯了,畢竟現在戴著它的是我的同班同學,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壞了她的名聲。不過洛克?瑞內克的手工項鏈全世界發行還不到一百條,那是我父親在我前不久的十七歲生日時送給我的,世界上絕對沒有第二條可以與之一模一樣的項鏈。但是,不是我一定要認回那條項鏈,而是父親大人親手送的生日禮物包含著他對侄女我的一片疼寵。當它丟失的時候,我曾經差點心碎,所以是斷斷不可能會認錯的。因為那條墮天使路西法項鏈的兩顆紅寶石的眼睛是由兩顆色澤度不是太一樣的寶石鑲嵌的,如果您不信的話您可以拿過來仔細檢查一番。」
聽了她這麼長時間的哭泣,我不由自主地握緊項鏈:不可能的,她怎麼知道這條項鏈這麼細密的地方?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位小姐,請把你的項鏈拿出來看一下可好?」貝伯伯直接面對著我,客氣中帶著冷漠,說出來的話讓人難堪,好像我頸上的項鏈真的是偷自鍾艷艷一樣。一點都不顧忌,好像我本來就應該把項鏈拿出來好證明自己的清白。真的沒想過,自己的清白還要在別人面前來證明,要別人來認同自己的清白。
更何況,這個鐘艷艷說的有理有據,而且她居然知道這個項鏈的細密的地方。我如果拿出來,就算自己真的是清白的,也會因為這個女人的話而變得不清白,甚至連這條項鏈都無法保留。
這是曉曉送我的項鏈,這是我最喜歡的項鏈。且不管它是怎麼來的,就看曉曉包含著不捨和痛心的感情,我也不可能就讓這個女人得逞!
「不是這樣的,這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很難堪,大家投射過來的視線讓人不由自主感覺不安,好像我在說謊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
「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我確信這是我的那條項鏈!」鍾艷艷面對我,恢復一貫的氣勢凌人,甚至不給我分辨的機會,直接就扣了一頂小偷的帽子給我。
「我……」我聽到來自周圍眾人的指指點點,有色的眼光讓我渾身不自在。
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受人指點?我憑什麼要把我的好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拿出來證明我的清白?
更何況,眼前的番婆根本就不知道打那裡知道我的項鏈細微的地方,而我要用什麼來表明我的清白?
更何況,就算我爭取回清白又怎麼樣?他們最多一句簡單的『抱歉,可能是搞錯了!』輕易地打發我,而我呢?卻要背負著各種流言難堪地生活著,被人指點是小偷卻沒辦法對每個人解釋。
四十六
人都是寧願相信耳聽的虛言,也不願意相信我澄清的事實。
「我想,鍾艷艷小姐,你該聽聽我的說法,這條項鏈是我今年6月份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的生日禮物!我不知道你從那裡得知這條項鏈的細微之處,但是為什麼要憑你一面之詞就讓人檢查項鏈?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一身碧色小禮服的曉曉站了出來,輕揚的笑和流轉在眸間的慧黠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你們兩個是好朋友,難保你不會為了她而說謊。」鍾艷艷輕輕的低下頭,微帶抽泣的鼻音,說得委委屈屈的,「其實,如果是普通的項鏈,我不是不可以送給你,甚至我連提都不會提,畢竟我們是同班同學。可是這是標價一百萬的項鏈,是我的父親大人專程從巴黎帶回來為我慶祝生日的,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所以……」
「賢侄女,請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情的。」貝振陽轉過頭來,威嚴地對著貝琅冷哼,「貝琅,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別讓貝家丟臉,如果警察來了,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貝家貝家貝家……除了貝家,你還有什麼可以說的?丟臉?為什麼要丟臉?你如果是我父親就不會這麼咄咄逼人!」貝琅的頭微微地抬著,擰起的眉峰充滿著憤恨,額前挑染的頭髮把他的眼睛擋住了一半,卻更加吸引人。貝琅還不是太清楚,他這副模樣有多帥氣,至少我現在就安下了心,因為我知道他會維護我的。
「貝伯父,您不要為難琅了,是我不好。每當我想起來這條項鏈是父親大人親手為我帶上的那一幕就有種很幸福的感覺,但是如果因為這條項鏈引起你們父子不和,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只是想單純地拿回那條項鏈而已。」激動的鍾艷艷揚起被眼淚浸紅的眼睛,著急地伸開雙臂攔在貝琅前邊。擔心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發出一片讚歎,誇獎她高貴的品質不是俗世的女子可以擁有的。
貝振陽環視一周,然後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手握著項鏈卻感覺像置身冰窟,好冷的視線,好重的壓力。那雙在商場沉浸了幾十年的眼睛裡帶著一股強勢,讓我不自覺感覺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差一點就在他的催眠之下把項上的鏈子褪下給鍾艷艷。幸好我不是傻子,不然這不明擺著我確實是個小偷,還偷的是同班同學嗎?
「還是艷艷小姐心地善良啊。琅,這件事情和你帶來的人有關,理應由你負起責任。你自己看著辦,是要送她去警察局還是直接承認錯誤,把項鏈還給鍾艷艷。」
看到我根本不為所動,貝振陽直接把視線轉到貝琅的身上,眉頭間打起的褶皺足以夾死蒼蠅了。
「喂,你這個loa,真是腦袋壞去了!我都說了,這條項鏈是我送給夏雨的生日禮物,你怎麼睜著眼睛連調查都沒有竟妄下結論,都不怕人家笑話你貝家是靠主觀臆斷來處理事情的!」曉曉往前一站,氣憤地瞪著是非不分的貝振陽,火大得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貝琅的老爹,直接就開罵了。
「曉曉,別說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貝伯伯!」
我和鍾艷艷的聲音同時響起,可惜一個是指責,一個是維護。我有些氣憤地瞪著鍾艷艷的臉,真想再次爽快地臭罵她一頓,用她的語言來罵她!
「kao!小雨,麻煩死了,你就把項鏈給他看看好了,反正不是這個番婆的就不是她的,說得再像也不可能是她的。」貝琅轉頭對我說,對於周圍人的指點有點不耐煩。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都這麼說了,難道他的意思是還要明明清白的人站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你不相信我?」我微微瞇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這就是我喜歡的男子?因為外界的壓力,居然想要委屈犧牲我?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我當然相信你,可是這個番婆太難溝通了……」
「夠了,你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拿去,證明是她的也罷不是她的也罷,都不要再來找我!」我冷冷地說,手心沁出的冷汗同樣濕潤了我的眼睛。呵,眼睛居然也能熱得出汗,多好笑的事情!
「小雨……」貝琅挽留的手被我甩在身後,我噙著所有的委屈和難堪奔離這個只會冷漠地看我笑話的舞會。
本就不是正牌公主,當然會有午夜12點的鐘聲,我的命運連灰姑娘都不是,而是個還沒等鐘聲響起,就被人污蔑為小偷,在眾人難堪的眼神中默默退下不屬於自己的舞台。
淚水流了滿臉,我攔下計程車,不想回頭看追著我出來的人。
他不相信我,就這麼簡單,他寧可讓別人來證明我的清白。他連曉曉都比不上,他對我的信心原來抵不過別人的眼光。
為了別人的眼光,他可以委屈我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離開時候,鍾艷艷的聲音還是得意地鑽進我的耳朵:「呀,真的是我那條項鏈啊!我就說了嘛,洛克的作品要相同的根本沒有,更別提相仿了。做了賊還不承認卻還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誰相信啊!大家都是相信事實的……」
天使!太陽!
我還是小看了流言的傳播能力。第二天一早,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各種版本的流言傳得非常不堪。曉曉有心為我辯解,卻說不過全校幾千人的嘴巴。
中午午休的時候,我蒙著被單,默默地流著眼淚,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心口疼得異常凶狠,好像什麼東西生生挖去了我的心,徒留下傷口讓我舔舐。
四十七
「哼,明明是醜小鴨,還妄想攀上高枝當鳳凰,羞也不羞!」劉雅音看著我落魄地躺在床上當死屍,尖酸刻薄的話像不要錢的水一樣往外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以為自己是公主啊?還戴洛克的項鏈,被人證實了吧?偷人家的東西也不覺得害臊!真不知道我們越洋高中為什麼會出了你這麼個讓人蒙羞的人物,警察局怎麼還不來帶你去問話?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鍾艷艷小姐看你可憐,不忍心追究你的責任!你真應該為鍾艷艷小姐的大度去道謝,而不是死不死活不活地躺在這裡發霉……」
「你給我閉嘴!三八,101不歡迎你,想滾那裡滾那裡!」曉曉朝著劉雅音站的地方就潑過去一杯水。還是剛開的水,燙得某人嘰哩哇啦地跳腳。不等她跳完,曉曉就火大的把門給甩上了。可是等她鬆開手,門快速朝著門框砸去,沒有意料中『光——』的聲音,卻出現一道能讓人做噩夢的聲音。
那聲音高吼著:「宋曉曉——我的鼻子啊……」
是教導主任,bt1號,曉曉的額頭開始掛黑線了。
捏著鼻子,教導主任哼嚀著點名:「鳥~哈魚~哄曉曉!伊們狼個給偶吃來!」(他說的是:姚夏雨宋曉曉!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又一次光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我無所謂地傻站著,曉曉有些愧疚地低著頭。
「你們說!這又是怎麼回事?丟人丟到學校外邊去了!」教導主任頂著一隻紅通通的鼻子來回走動著,雙手朝著天空揮舞著,活像受到刺激的烏鴉,拚命地拍著翅膀。
「老師,我說那條項鏈不是我偷的,你信不信!」我抬起頭,認真地說著,這是第一次,我對著外人闢謠言。
「我說那條項鏈確實是我的,你信不信!」我再次說,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教導主任。
「我如果說,這一切是那個鐘艷艷誣陷我的,你信不信!」我幾乎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因為每一個人都情願聽到謊言,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我怎麼會不麻木呢?
「這……你有證據沒有?」bt1號的聲音響起,而抬頭瞪著天花板的我,努力地眨眼。聽人說,當想流淚的時候,抬頭看天,眼淚就不會順著傷心流下來。
「沒有,我無法證明自己。」我盡量讓我的聲音恢復平靜。
「那你怎麼讓別人相信?」
「老師,那條項鏈確實是我送給她的,是今年6月1號送的,但是項鏈的來歷我無法說。不過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這條項鏈絕對是在六月一號的時候送給夏雨的!」曉曉站在一邊強調著。但是呀,曉曉,你不知道嗎?已經沒什麼人相信你和我說的話了。
「為什麼無法說?」bt1號疑惑地問,當警探當上癮了。
「因為牽涉我的隱私,這可以吧?」曉曉沒好氣地回答。
「好了,曉曉,不用說了,沒人會相信你和我的話的,沒有人!」我攔住曉曉,然後面對教導主任,「老師,您有什麼懲罰說吧,如果是要我退學,我可以答應。別牽涉曉曉,她是無辜的,你就當她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撒了個小謊。做錯的是我,把懲罰放在我頭上就可以了。」
我是笑著說的,只是,笑的同時品嚐到嘴角的淚。其實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沒關係,但是我沒想到,我心裡漸漸在乎的那個人也可以一臉輕鬆地說出那番話,讓我如何不心痛?讓我如何不難堪?好像有種被人當面賣掉的感覺。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是好姐妹,有難一起……」
「我沒說我不相信你們!」
宋曉曉和教導主任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而我被教導主任的話驚嚇到了。
啊?我和曉曉一臉詫異地互相望了望,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轉頭看著無奈的教導主任。那張平日裡黑沉沉的臉居然也能露出和藹,雖然只有一點點。
「說我相信你們,倒不如說我相信越洋高中不會出真正的賊一樣。更何況,我沒見過一個人可以邊撐著笑容邊流淚,我也沒見過一個人對我要求把所有的處罰都拉在自己身上,卻要撇清好朋友的份,所以說,我情願相信你們!」教導主任看到我和曉曉一臉詫異地望著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黑銅般的臉上有一抹詭異的紅。
「哦耶!bt太偉大了!」
我和曉曉對拍一掌,真沒想到,bt還會有這麼一面,真讓人驚喜的同時大跌眼鏡!
我相信全校的人如果看了bt主任現在的樣子,都不會相信這就是平日裡用鷹眼搜尋大家麻煩的bt1號的。
「嗯?別以為我說相信你們就不計較你們的態度,尊敬師長的禮貌丟那裡了?又還給老師了嗎?」冷冷地哼了一聲,教導主任斜視著我和曉曉,看得我們是乾笑不已。
「呵呵……」
「曉曉,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這條項鏈的來歷呢?」其實我也是有疑惑的,我也是有點生氣的。我現在都被人傳成了小偷,可是曉曉還是不肯說出項鏈的來歷,這讓我怎能不疑惑?
「我、我不能說……」曉曉咬著嘴唇的樣子看上去很脆弱,我突然就慌了,幾乎不知所措。
「可是……現在事情都成這個樣子了。」
「你不相信我嗎?我只能告訴你,這條項鏈的來歷非常乾淨,非常非常乾淨。」曉曉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慌得我連忙摟著她搖晃著。她一向很吃這一套,最喜歡我像她妹妹一樣地對她撒嬌,因為她沒有妹妹,她告訴我的。
「……對不起,曉曉,我沒有別的意思,對不起!」
「算了,總歸是要說出來的,對你,其實也沒什麼的,我相信你。」抹去眼淚,曉曉掙開我的手,眼神有些縹緲。
「別說了!」
「讓我說說吧,我保證,我不是在使脾氣,真的,我憋得好悶了。」曉曉看著我的眼睛,她眼中藏著一種很深的悲傷。
曉曉是情婦生下的女兒,而她的父親,就是那個洛克?瑞內克的父親。也就是說,她是洛克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不受關注,只能生活在黑暗裡的妹妹。
從小,她看盡了母親的眼淚。當詹?瑞內克發現他一生只有洛克和她兩支血脈之後,原本拋棄了曉曉母親的他又轉身回到海城,要求她認祖歸宗。
他說只要她肯回瑞內克家,他可以答應她三個條件。
她的第一個條件是:讓母親能夠進入瑞內克家族譜,以他的妻子的名義,這是母親的遺願。沒錯,母親死的時候,詹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
第二個條件:讓她在海城完成她的學業,就當是最後的自由。因為他的父親說,等她回到瑞內克家之後,就要接受嚴苛的訓練,為家族聯姻做好準備。
第三個條件,就是要了這條項鏈,墮落天使路西法的項鏈。
「曉曉,你怎麼這麼傻!」我擁著她,擁抱著我這一生最好最好的朋友。我無法想像,高三畢業之後,曉曉就要離開,離開海城。
我更無法想像,那第三個條件,曉曉居然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要了這條項鏈,只因為她想送我個禮物,送我個一輩子都不要忘記她的禮物!
四十八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也不一定啊!」曉曉歎息著,轉而帶著點調侃說,「你不知道哦,瑞內克家族其實非常富有,是荷蘭王國王室分支哦!嚴格算來我還是公主一枚呢!嘿嘿。」
「公主公主,我美麗的公主!不過,我怎麼發現現在公主好像不值錢了耶!」我朝曉曉眨著眼睛。沒想過曉曉以前是那麼苦,即使她說得很輕鬆,但是我知道,輕鬆的語氣下是多少眼淚組成的。
「行了,你還要拒絕貝琅多久?看人家天天跑得快把女生寢室樓給磨平了,你心真狠!」
「曉曉,你不知道,當他要求我把項鏈交出去好驗明真偽的時候,我的心幾乎都被撕裂了。雖然我不相信我在不知不覺間愛了他那麼深,但是想到他要把我推到那麼一個難堪的位置上,我就無法原諒他。我真的無法原諒他!」
「那你怎麼不想想,是不是他為了幫你證明清白?畢竟你不拿出項鏈,鍾艷艷是不會放過你的。周圍人指點著你,我想他也不好受。」曉曉的話意有所指,可是我完全沉浸在當時被背叛的心痛中無暇顧及其他。
「我現在好混亂,曉曉,我想原諒他,可是我又怕以後相處的日子裡我會每天心裡都堵著個疙瘩。我怕有一天再次發生這種情況,而他再次站在對面,要求我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既然愛得這麼痛,我想,我還是不要愛的好……」
「你敢,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酷,我的心有多麼愛你,你知道嗎?我看到別人對你一點都不在乎地指點我心裡多難受嗎?你以為我不想維護你嗎?那麼我辛辛苦苦地四處搜羅證據做什麼?你真是個狠心的人……」一連串的暴喝響起在陽台上,剛剛跳進我們101寢室的陽台上的貝琅就聽到我說的話。暴怒中的他一把抓起我,捏得我雙肩疼痛不堪,而他卻雙目怒睜,嘶吼的樣子讓我害怕。
「你為什麼要這麼心狠,不在乎我的感受,把我的愛全部就這麼抹殺?你為什麼連聽都不願意聽我解釋,只因為當時我要求你把項鏈拿出來嗎?我是這麼全心全意地愛著你,為了你甚至不惜對父親決裂,你真的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嗎?」那雙向來冷酷的眸子沾染上為情所苦的眼淚,看得我一陣暈眩。
「如果你要放棄我和你之間的愛,請你,請你把我的心還給我,不然我恐怕連呼吸,都會忘記……」貝琅說著向下滑去,雙臂箍著我的身體,把臉埋進我的胸懷,滾燙的眼淚流進我的心裡。
原來不是他絕情,原來他也是用情很深,那麼,我該說什麼呢?
我居然讓這麼一個驕傲的男孩,因為我而和家中決裂,因為我而流下寶貴的黃金淚。
我值得嗎?我值得他這麼做嗎?
「值得嗎?我值得你這麼做嗎?」我也哭了,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迷茫的心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我做不到對他絕對地絕情。
「我愛你呀,姚夏雨。我愛你愛得連女生宿舍樓都爬了,愛你愛得連家都不願意回了,只因為家中那個人傷害了你。你為什麼要這麼絕情,要和我分開呢?」啜泣的聲音和著眼淚飛進我的心中。
我撫摩著他的頭髮,摟著他:原來我也很愛他,愛到只是因為他的一個舉動就會心軟,只是一個誤解,就那麼心痛。
「我也愛你呀……」我呢喃著。
貝琅的頭猛地抬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聲追問:「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嗎?」
像個孩子似的追問的表情,讓人疼惜得不願意再傷害他。
「我說……你很壞!」呵呵,就是不如你意,看你以後還對我這麼酷。嘿嘿!
「唉?不對不對,你應該說的是你愛我的!」他很急切地緊緊抱著我,盯著我的眼睛,期待我說出讓他興奮的那三個字。
「哦,我知道了,你愛我嘛!」我調皮地不願意如他所願。
「不是的,你應該說『我愛你』!」
「哦!」
「哦?沒別的了?」
「有別的嗎?你對我說『我愛你』,因為我接受了啊,所以就哦了啊,還有別的嗎?」我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我的笑意。
他很失望地垂下頭,把腦袋窩在我的脖子旁,懲罰我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你狼投胎呀!」
「誰要你不說實話!」
「再咬我扁你哦!」
「我就咬了怎麼樣?」
撲通——
「我、我的天啊……」趴在地上的人不敢置信地哀號著,我得意地拍拍小手瞪著他。
哼,別以為升級當了我的阿娜達就以為我不敢來硬的,必要的時候,地板的溫度可以讓你那顆豬腦袋冷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