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成長日記2 正文 第六章 愛怨糾纏
    我沒有想到的是,意外來得這樣快,我甚至都有些接受不了。就在我們平平安安地度過第二個星期天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和金蕭翔談了半個小時,然後他飛快地離開了這裡。

    「小俠,你一定要等著我,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在他離開房門的時候,我的心真的一顫。我知道這一定是哥哥做的,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金家真的會因為我破產嗎?我不敢相信,我從來沒有過問過冷氏的事情,也不知道冷氏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但是憑借它對四大家族施壓的事來說,冷氏真的很強。但是我沒有想到冷氏有一天還有這樣的作用。

    真的是時候見見哥哥了,我不由得想到哥哥那充滿佔有慾的眼神,身上竟然在不由得顫抖。我自嘲了一下,什麼時候我由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只是哥哥幾個眼神竟然讓我害怕了。我看了看保養了將近一年的身體,原來精細的身體上已經開始有了一層細細的嬰兒肥,沒有了武功的我,竟然變得這樣軟弱。

    ×××

    我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著我的童年記憶的大房子。

    「小姐,少爺說如果你今天回來的話,就去花園找他。」女傭微笑著看著剛剛進門的我。

    果然是他,他甚至已經料到我今天會回來嗎?穿過層層的院子,我遠遠地看見了坐在躺椅上的哥哥。白色的休閒裝顯得他更加隨和,陽光透過樹蔭稀稀落落地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陽光中加入了一絲的閒適。

    「哥?」我站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一片陽光,他睜開了眼睛。

    「小俠,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哥哥苦澀地笑笑,「我寧願你沒有回來,因為你肯定是因為他才來找我的。」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只是讓他離開你罷了。」哥看見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一定已經按著他安排的發展了。於是他微笑著陷進躺椅裡,瞇著眼睛。

    「哥,你就不能用些新鮮的方法?」我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難道他就這麼不把別人當回事?一個公司的倒閉不僅是自己的事,還牽連著很多的人。

    「方法不在多,只要管用就行。小俠,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吧。」哥哥還是那麼淡然的聲音。

    「他會回來的,我要等他。哥,我只說最後一次,」我定定地看著他,堅定地說,「你不要做得太絕了,現在你還是我的哥哥,這樣下去,我真的不保證還能這樣待你。」

    他睜開眼睛,也是同樣堅定的目光,「我從一開始就不想做你的哥哥。我知道,我守護了你那麼多年,我不希望別人先得到你。」

    「守護?」

    「是啊,你可以去學武,你可以任性,你也可以不去參加宴會,你甚至可以不用接受政治婚姻,你以為這些爸爸都可以容忍嗎,怎麼可能?」他自嘲地笑笑,「都是我,我在為你犧牲啊。我可以等,等你長大,但是我不能忍受你喜歡春靜楓,你喜歡金蕭翔!」

    「哥。」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一直淡淡的哥哥,竟然這樣一直默默地對我。可是我也知道,這些並不能作為讓我和他在一起甚至訂婚的理由,他一直就是我的哥哥啊。「我只能說,有些方面付出並不是一定會有回報的,除了感情方面,我可以回報你任何東西。」

    哥哥站了起來,還是那樣優雅的身影,竟然讓我覺得那樣孤單,「除了這,我還需要什麼呢,金錢?地位?名望?小俠,你說我需要什麼呢?」

    是啊,哥哥根本不需要什麼了,但是我也給不了他要的啊。

    哥哥轉身,「既然來了,就不要回去了。」哥哥說完向大屋走去。

    「不,我要回去!」我還是說得很堅定。

    「你的那間屋子,我已經叫人收拾出來,賣掉了。一會你的東西就會回來了,還是安心地留在這裡吧。」

    哥哥的話,讓我怔了一怔,「你怎麼能這樣!」我剛剛因為哥哥的話產生的內疚沒有了,代替而生的是難以壓制的怒火。

    「小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留下。」哥哥的聲音很淡漠,「還有你可以安靜地參加下個月我們的訂婚典禮。」

    「不,我不要!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要參加什麼訂婚!」

    「這由不得你!」哥哥的聲音變得非常冷淡,非常陌生!

    我沒有理他,瘋狂地向外跑去,希望可以從這裡跑出去,這個家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待了,瘋狂的哥哥,冷血的爸爸……

    「小姐,少爺說了,不能讓你出去!」看見門衛的棺材臉,我有一種想打上去的衝動,為什麼我一點武功都沒有了!

    「讓開!」我近乎瘋狂地喊著。

    可是他並沒有因為我的話就讓開,還是堅定地站在那裡。

    我氣急了,踢打了他。但是他們堅定的眼神,讓我害怕,彷彿這裡是一個籠子,我再也出不去了。我不要,我不要。

    「小俠,好了。」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牢牢地抱緊了我,讓我的雙手無力地對著空氣揮舞著。

    「我不要住在這裡,我不要。」我緩緩地蹲了下去,嘴裡嗚咽著。

    「除了這一條,小俠,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的好不好?」哥哥用他的下巴蹭著我的後頸,讓我產生了一種厭惡感。

    我劇烈地掙扎著,「不要碰我,不要。你別碰我。」

    哥哥的手僵硬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快擁緊了我,這次他的懷抱緊窒得讓我無法呼吸,「不要我碰,小俠,你太讓我傷心了,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呢?」哥哥的聲音裡有讓我害怕的陰冷。

    隨後我只感到腦後一疼,然後我失去了知覺。

    ×××

    「小俠,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哥哥微笑著看著我。

    「出去?又是那個花園裡?都已經看了多少年了,有什麼好看的?」我轉過頭,不理哥哥那張充滿期望的眼睛。

    「小俠。」哥哥無奈地看著我,「那麼我們出門走走好了。」

    「哥,你同意我出門了嗎?」我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從上次我被留在這裡以來他就從來沒有讓我出去過。

    「是啊,」哥溫柔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髮,而我也意外地沒有反抗他的接觸,「下個星期我們就要訂婚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禮服。」

    這樣的一句話讓我從天堂跌進了地獄。是啊,即使我可以出去,那又能改變什麼呢?我還是逃不開哥哥,逃不開。翔啊翔,你可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你又在幹什麼呢?

    與此同時,金氏的經理室裡傳來了咆哮的男聲:「怎麼會這樣!」

    「他不能這樣,他們是兄妹!」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們的話,他辯解地說,「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是。」金蕭翔呆呆地看著剛剛送來的請柬。他本來以為冷若勇只是一廂情願地有這種不倫的戀情,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小俠怎麼能答應?不,那一定不是小俠願意的,我要去阻止。想到這金蕭翔正要飛身出去,可是一個黑影卻攔住了他。

    「你要去做什麼?」男人低沉的聲音顯示著他的不悅。

    「爸爸,我要去阻止,我不能放棄小俠。」金蕭翔堅定地說。

    「難道你就不要金家了?」男人責備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不,我不會讓金家有事的,同樣的,我也不能放棄小俠,我不想做第二個春靜楓!」金蕭翔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慮,彷彿明天就是他們的婚期。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的,沒有想到冷若勇會這樣決絕,小翔,冷家我們敵不過,有些事,並不是我們想要就能要的,要學會放棄啊。」金奉余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漸漸地黯淡下來。

    「爸爸,你和冷若勇的父親不是好朋友嗎?他們不會真正對付金家的不是嗎?」金蕭翔眼帶希冀地看著父親。

    「唉∼,商場上又怎麼會有永久的朋友!從你和符若俠住在一起,就已經落入了一個圈套啊。」金奉余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根煙慢慢地抽起來。

    「爸,你是什麼意思?」金蕭翔不明白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冷家並不想你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他們家的人都不簡單。冷長天很喜歡自己的兒子,一直在培養他。他知道冷若勇喜歡符若俠,竟然害怕自己的女兒成為兒子的唯一弱點,所以找到了我,希望我們可以結成親家。這就是為什麼我偏偏在那個時候同意讓你出去住,並住在那裡。」

    「可是爸,我和小俠在一起不是正好符合他的心意,為什麼他會阻止我們呢,甚至不惜和金家翻臉?」

    「那是因為,冷長天老了,他也沒有想到冷若勇成長得這麼快,冷家現在的當家已經是冷若勇了。」金奉余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很難相信是吧?畢竟他才是一個高中生,可是那就是事實。」

    「他們是兄妹啊!」金蕭翔不明白,難道冷若勇真的可以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小俠真的可以離開自己?

    「這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這裡邊有秘密。」說到這裡金奉余的眼中露出了商人都有的精明。

    「爸,我不要等了,我要去見小俠!」金蕭翔不能想像,現在的小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答應呢?不,她一定不會答應。可是為什麼她的行李都沒有了,他們的小屋裡也住上了別人?他的心猛地一沉。

    「罷了,不讓你去,你肯定不會安心。我知道你學了不錯的功夫,小翔,答應我不要隨便和冷家的人衝突,不要連累別人!」金奉余看著自己的兒子搖搖頭。

    「是,爸爸。」得到父親的允許,蕭翔正要離開這裡,忽然他的眼睛被一個矯健的身影點亮了。

    「師父!」

    ×××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傍晚的涼氣慢慢透了出來,我一個人站在窗台上,穿著單衣享受這一刻的清爽。我現在巴不得自己病了,那樣可以昏昏沉沉地過日子不用想太多。

    我自認不是一個會對風花雪月產生幻想的人,可是面對這樣的場景我不禁開始回想。平常的時候,我現在已經和金蕭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而他也許會替我削水果,也許會和我拌嘴,也許我們還會比劃一下。那樣的生活竟然這麼愜意,我想著想著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小俠,你怎麼穿這麼少站在這裡!」隨著哥哥聲音的響起,身上一暖,一件上衣已經落在了我的肩上,哥哥的氣味充溢在我的鼻尖。

    除了哥哥強迫我與他訂婚,對於哥哥的好我還是很感動的。他對我的關懷近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對於我故意為難他耍的小性子他也一笑置之。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會嫁給哥哥這樣的事實,若是我從小不在他的身邊長大,也許我真的會接受這樣的決定吧。可是現在的我,不想,也不能!

    「沒事,我喜歡風吹在身上涼涼的感覺。」我轉過頭,淡淡地說。

    他抱住了我,灼熱的鼻息就那樣噴在我的頸間,「不要怪我,我只是忍不住,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你摔傷的那些日子,我也曾試著把你交給金蕭翔,可是我總是忍不住。」

    我沒有掙開他的懷抱,我知道我的掙扎只會換來更緊的懷抱。我有種預感,翔一定會來的,一定會。

    「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再站會。」我淡淡地說。

    哥聽了我的話,雖然很不願意,但是還是鬆開了手,「別太久了,會著涼的。」

    「嗯。」我應了一聲,躲避著他灼熱的眼神。

    「明天我還要為我們兩個的事做準備,就不陪你了。」他略帶歉意地看著我。

    門開了,然後關了,哥哥離開了。我的神經一放鬆,整個人跌進了椅子裡,難道以後我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小俠!」深夜裡,澀啞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卻是那樣動聽。

    我一個機靈站了起來,「翔。」看著窗外翻身進來的人影,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真的是他?

    下一個瞬間,我就被他緊緊地擁住了,我聽著他咚咚的心跳才開始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我想念很久的人。我漸漸放軟了自己的身子,「你怎麼來了。」

    「你沒有等我。」他略帶責備地看著我。

    是啊,如果那天我在那個小家裡等著他而不是來這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還會在這裡嗎?我笑笑,迴避了他的話,「你家裡沒事了?」雖然他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那次匆匆的離開肯定與他的家庭有關。

    「我帶你離開吧。」他撫了撫我的頭髮。

    「不行,最起碼,現在不行,」他迴避我的話,我就知道他的家裡肯定還有事。

    「難道你願意嫁給你的哥哥?」他有些慌不擇言。

    我稍稍離開了他的懷抱,「他不是我的親哥哥。」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搖搖頭,「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好了。」

    「那這次訂婚,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金蕭翔略帶緊張地問。

    「不,可是我不想連累你。」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知道誰來了嗎?」他狡黠的眼睛在黑夜裡一閃一閃。

    「誰?」

    「師父!」

    我的心一動,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就算師父來了,也沒有什麼用吧。」

    「師父說,可以幫我解決問題。師父還說幫你找到了治療腿的辦法。」金蕭翔的話讓我的心中湧起一種狂喜,我的腿還會好,我還可以練武?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呢?」想到一切都可以解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待在這裡了。

    「等師父那邊的信號。」金蕭翔擔心的眼神看向主屋那邊。

    與此同時,師父也出現在了冷長天的面前。

    「您終於來了。」冷長天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血紅的葡萄酒蕩漾著迷人的光彩。

    「我不希望你繼續利用小俠了。長天,放過她吧,孩子是無辜的。」師父本來精神熠熠的樣子不見了,彷彿蒼老了很多歲。

    「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我怎麼能放過對我還有利用價值的人。她可以讓我的阿勇更加完美,」爸爸的眼神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那為什麼你會買通醫生不讓他醫治小俠?那孩子很在乎自己能不能練武的。現在的她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你利用啊,」師父眼神有些心疼。

    「您怎麼知道的?」那件事他做得很隱蔽。

    「別忘了,我也懂醫術,我知道小俠的腿沒有那麼嚴重。」

    「您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爸爸冷笑著看著師父,「可是我很奇怪,您當初不也是沒有拆穿我?」

    師父沉默了半晌,沉沉地說,「我也希望她可以早些知道真相,早些擺脫這些。」

    「是啊,只有這樣脆弱的小俠,才能讓阿勇提前行動。那孩子的耐心比我想像的要好,與其他們之間越陷越深,還不如提前讓事情浮出水面。」冷長天淡淡地笑著,「我知道憑阿勇的手段,不管我怎麼阻止都不能除去他心裡這塊病,只有小俠自己拒絕他,甚至是恨他才有可能讓他徹底死心!」冷長天說完,笑了,笑得那樣囂張。

    「你是個魔鬼!她到底還是你的養女,是她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樣!」

    「她的孩子?」冷長天彷彿又想起了什麼,眼神凌厲起來,「是啊,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她才離開我。小俠她是她和那個人的孩子,我恨她,我不要她幸福!」

    「這樣你怎麼對得起她啊?」老人歎了一口氣,然後眼神變得拒絕起來,「我想帶她離開,就在今天!」師父的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商量的感覺

    「你以為你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小俠的外公,你現在已經不能站在這裡陪我說話!」父親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師父長吸一口氣,「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要安全帶小俠離開,我不要再等了。」

    「以您的武藝,你現在完全可以帶她離開。」父親的眼神裡甚至有些嘲笑。

    「帶她離開,然後阿勇再用別人做要挾,讓小俠不得不自己回來?」師父冷冷地著看著眼前的人。

    爸爸別開眼,「我也沒有辦法,現在這裡都是阿勇說了算,我也沒有辦法。」

    「我不相信你這隻老狐狸真的敵不過他那隻小狐狸!」師父冷笑了一下,「還有就是小俠的腿不能再拖了,否則的話就真的難以恢復了。」

    「我沒有理由答應你!況且我也不要平白無故地得罪我未來的冷家家主,是嗎?這可是很賠本呢。」爸爸嘲笑地看著眼前的老人。

    「她早就料到你會這樣了,她還真是看透你了,你以為她最後真正的死因是因為思念過度嗎?」師父眼中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她看透了你,生無可望還不如陪著他去。她臨走的以前留給我兩封信,一封交代我好好地照顧小俠,另外的一封是留給你的。」

    在冷長天的熱切注視下,師父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那張漸漸發黃的信封,「如果你為難小俠的話,她交代把這個給你看。」

    接過那信封,冷長天的臉上竟然顯出了從未見過的柔情,彷彿那思念多年的人又站在自己面前似的。

    ×××

    「師父,真的可以讓我們安然離開嗎?」我看著黑寂的窗外,心中的不安開始蔓延。

    「相信師父,我們也只有相信師父了。」金蕭翔攬了攬我的肩膀。

    「爸爸現在已經管不住哥哥了,即使師父真的說服了爸爸,可是他也無能為力吧。」我的心還是那樣沉重。

    「小俠,你對師父就這麼沒有信心!」師父有力的聲音在黑夜裡顯得更加洪亮。

    「師父。」我和金蕭翔一同跑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走吧。小俠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師父慈愛地看著我。

    「嗯。」我點點頭,心中的興奮難以抑止,畢竟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冷酷的家了。

    「那好,我們離開。」師父回身就要離開。

    「可是師父,這樣真的行嗎?」我太清楚我的哥哥了,他怎麼會這樣簡單地放過我們,會不會帶給金家災難?

    「放心好了,你要對你的母親有信心,也要相信他們冷家的血脈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不要認為你的爸爸真的老了,要知道他可是很有實力的。」師父笑得一臉輕鬆。

    ×××

    「滾,不要進來。」

    一向溫文有禮的總裁竟然大發脾氣,周圍的秘書沒有一個敢進去的。

    「阿勇。」低沉的聲音讓暴躁中的冷若勇冷靜下來,「你這是幹什麼?」

    冷若勇扭過臉去,沒有說話。

    「是我不讓下邊的人對金家的人下手的!」冷長天坐在沙發上,面帶笑容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什麼!」冷若勇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與自己的家人有關,沒有想到最後出手的竟然是自己的爸爸,「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你,讓小俠離開了,小俠……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我也有我的堅持。阿勇,只要你不強迫小俠,我不再干涉你們之間的事。」冷長天突然發現現在自己擁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哼,您不覺得說這些晚了嗎?」冷若勇冷笑地看著,「你會關心她?」

    「只此一次,是我欠她的。」冷長天又想起了昨天收到的那封信,果然,你最疼的還是她,「再說,小俠又不喜歡你,放手吧,你這樣也不會得到她的心。」

    「怎麼可能?如果能放棄的話,我不是早就放棄了嗎?」冷若勇低著頭,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傷感,「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我,但是我知道,我已經難以放手了。」

    「阿勇,」冷長天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算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好了,我已經決定了,公司正式交給你,我準備找個地方養老去了。」

    聽見冷長天這樣的話,冷若勇本來冰冷的臉孔不禁動容,「為什麼?」通過這次他看出了爸爸手裡還有不少力量,還以為以後還有不少仗要打,全副武裝以後才發現敵人早就投降了,這樣的結果讓他顯得格外落寞。

    「我突然覺得,我現在活得很累,我想休息了。公司的事,還是交給你們年輕人吧。也許沒有了小俠,你已經沒有接受它的必要了。可是我要提醒你,為了以後打算,你應該怎麼做是很清楚的。」冷長天看著這間總裁室感慨萬千。

    「爸爸,我想告訴你,雖然你讓他們離開了,但是我相信,我有能力讓小俠回來。」冷若勇眺望著遠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彷彿那裡有他最愛的人。

    冷長天站起來,拉開總裁室的門,頓了一下,「你好自為之吧。」

    「爸爸,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改變了看法?」冷若勇定定地看著門口的父親。

    「是她,我太自卑了,沒有想到她最終還是喜歡我的。」冷長天的臉上露出了初戀小伙子一樣的笑容,「她的死我要負責的,幫小俠,就當是為她做些補償吧。」說完這些,冷場天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這裡。

    ×××

    「師父,我不要被扎。」看著師父手上那一排排亮晶晶的小針,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你想不想變成一個威風凜凜的女俠了,你想不想除強扶弱了,你想不想完成你母親的意願了?最起碼,你也要變得健健康康的吧……」金蕭翔站在我的身邊聒噪著,不過我還真的讓他給說動心了。

    「那我怕疼……」那些針,大的,小的,粗的,細的,看上去真的很恐怖。

    「小俠可是最勇敢的女孩子了。一定不會害怕的。」金蕭翔開始哄騙著,「再說,如果真的紮下去,你就會感覺到扎到穴位上的針是不會疼的。」

    我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心動了,扎吧,畢竟可以練武呢,「師父……」

    「啊——師父,你在幹什麼!」我呆呆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師父,還有我刺蝟似的腿。

    「你這個丫頭這囉嗦,要是等你想通了都猴年馬月了,所以我只好先下手為強了。」師父笑瞇瞇地又拿出了一根針,「你都沒感覺出來,看來不是很疼嘛,我的手藝還不錯。」

    「那是我的功勞啊,師父,要不是我拉著她說話是不會有這個效果的。」金蕭翔在師父面前邀功,忽視了我一臉「你死定了」的樣子

    「小俠,不要怪他,我們昨天晚上商量了好長時間商量出這樣的辦法。」師父輕輕地捻著針。

    「啊,疼,師父你找對沒啊。」我一臉痛苦狀地看著師父。

    「不會啊。」師父仔細地看看針的位置,更誇張的是拿出了一張人體穴位圖,還對著我的腿看啊看的。「師父你是初學者?」我猶豫地問。

    「是啊,才學了沒多長時間。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練武的嘛,穴位找得還可以。只是這力度,深淺的問題,我才學了不久,我老師說我可以出師呢。」師父一臉好學的樣子,眼神根本沒有離開書,更加沒有看見我和金蕭翔臉上的黑線。

    「沒錯啊。」師父很可愛地抓抓頭。

    我們臉上的黑線更濃了,「師父我剛才逗你的,其實不疼。」

    「啊?」師父吃驚地看著我。

    「這樣我才知道你在拿我當實驗品,你真的很過分耶。」

    「丫頭,你知不知道騙你的醫生可是很危險的事,萬一我真給你扎錯了怎麼辦?」師父把書一扔。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也不知道是誰,明明是學徒還給人治病……」我小聲地咕噥,師父也漸漸地掛不住了。

    金蕭翔無奈地看著屋子裡的一老一少,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其實也不錯。他微笑著離開了這裡,到了中午了,要出去準備一些午飯了呢。

    已經十天了,十天沒有小俠的消息,冷若勇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糟。他們彷彿消失了一樣,找不到任何消息。

    「總裁,與楊氏的那份企劃……」秘書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英俊的男人。

    「出去,讓總經理處理。」男人的聲音裡有著不耐。

    「還有,這是下次大會上您的發言……」

    「不開會,誰說開會的!出去,聽見沒。」焦躁的聲音嚇壞了秘書小姐,她惶惶地走出了總裁室,引來了同事們同情的目光。

    「總裁。」發現了新大陸的秘書再次小心翼翼地敲開了門。

    「有什麼事找經理!」現在的他真的沒有心思看文件。他苦澀地笑笑,一向冷靜的他跑到哪裡去了,這樣暴躁的他真的是自己嗎?

    「不是,總裁,您的電子郵箱裡有您的一封信,是……」

    「誰的?」他的聲音已經隱忍著怒氣,彷彿秘書說不出什麼的話,就會被炒。

    「您的妹妹……符小姐的。」秘書戰戰兢兢地說。

    「什麼!」彷彿不敢相信耳中所聽,他一把抓住了秘書,「你再說一遍,誰的?」

    「符小姐。」秘書害怕地看著失常的總裁。

    「那你出去吧。」他急急忙忙地打開自己地電腦,小俠到底要說什麼呢?

    等到電子信箱完全打開以後,他看見的是一段錄像。

    畫面上陽光明媚,流水淙淙,綠樹成蔭,讓人的心情逐漸開朗起來。看到這他不禁皺皺眉頭,小俠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

    正在思考間,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畫面上也出現了那個自己思念了很久的身影,她歡快地說著,「哥,我現在跟翔和師父在一起,很快樂哦,這裡的環境很好的。」說著還錄了一下水中的魚。

    看著她活潑的樣子,冷若勇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小俠已經許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呢。

    「我現在上午接受治療,下午就可以在這裡和翔去玩了,我們經常釣魚,捉兔子的。」

    提起金蕭翔,冷若勇的心情又陰鬱起來,小俠是快樂的,可是為什麼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攥緊的拳頭顯示了他極度嫉妒的心。

    畫面依然繼續著,只是畫面上男孩與女孩嬉戲的場景是那樣刺眼。

    「哥,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在執著?我只想告訴你,我現在很快樂,我想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人。哥,你也應該會碰上你所喜歡的人。算了,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對我,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哥哥。嗯,翔在叫我了,我們馬上就要開玩了,不聊了。」

    永遠是她的哥哥麼?我不要,我才不要做什麼哥哥,我已經做夠了。小俠……

    冷若勇摸著那電腦屏幕,看著小俠快樂的樣子,他的眼睛裡露出了掙扎的神色。

    「小俠,哥哥非常想你,你可以回來麼?」冷若勇敲著鍵盤回復了這些字。

    ×××

    「小俠,你已經給他發了不少了,還要接著發嗎?」身邊的金蕭翔酸酸地看著坐在電腦前的我。

    看著他怨夫的臉,我不禁莞爾,「我只是想慢慢地轉變他。」

    「他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人嗎?我倒覺得你現在是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出去玩玩吧。」金蕭翔說著就拉起我的手。

    「別鬧了,」我摔開他的手,「我也知道哥哥是很固執的人,一旦認定就不會輕易改變。我不知道他對我的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我知道只是這樣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現在正在嘗試一點一點地讓他再把我當作妹妹,也許這不見得會有用,但是我覺得我已經努力過了,我的心會好過一點。」

    看著我有些黯然的表情,金蕭翔擁住了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你總是給他留言。再怎麼說他也是差點和你訂婚的人,我不喜歡。」他孩子氣地用頭蹭著我的頸。

    我摸摸他的頭,「天天一塊玩還不夠啊?別佔用哥哥的時間啊。」我佯裝生氣地說。

    他笑笑,「我也不想啊,就是忍不住。好了,現在又到了針灸的時間了哦。」

    「不要吧?」聽到針灸,我現在可是害怕得很,我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

    「不要任性。」金蕭翔毫無商量的樣子,拉起我就向師父房間走去。

    「其實我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求饒似的看著師父。

    「是啊。」師父在向外掏針了。

    我抓著金蕭翔的手,「那我什麼時候才不用紮了啊?」

    「再等等,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吧。」師父已經拿出一根針了。

    我痛苦地望著金蕭翔,只見後者狠心地把臉偏了過去。於是我眼淚汪汪地看著師父,我總覺得師父在拿我練針而不是真正的治病,因為我早就感到腿上已經有勁了。

    「好了,別這樣看著我。」師父終於被我看得不行了,「那好,明天開始我讓你做些運動好了,你的武功也放下很長時間了。」

    我竟然又可以練武了,但是金蕭翔的話讓我本來高漲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可是師父,小俠真的可以嗎?她的腿最好不是再修養一段時間?」

    我用眼神殺死你!

    「嗯,其實小翔說的也有道理。」師父一邊捻針,一邊做思考狀。

    「不要了,師父,再拖下去,我就不好恢復了。」一邊瞪著金蕭翔,一邊討好地看著師父。

    「知道你閒不住了。」師父拔下了手裡的針。

    「師父?」

    「小翔不用擔心,其實丫頭的腿經過一個月的調整,做一些不是非常劇烈的運動的話沒關係的。再說輕微地跑跑步,對她的復原有好處的。」師父笑著看著金蕭翔。

    「便宜你了。」金蕭翔做了一個鬼臉。

    「哼!」我不服輸地鄙視他。

    「現在討論一下你們兩個小鬼的去留問題。」師父一邊收著針,一邊說。

    「師父,你不讓我們留在這?」我有些茫然失措,因為畢竟走出了這裡,我就不知道去哪了,原來的小屋子已經讓哥哥給退了。

    「小俠,師父當然不會趕你們,可是你們這麼年輕就陪我在這裡養老多不人道啊。」師父笑著。

    我心裡也很矛盾,我現在真的不想離開這裡。

    「也好,這件事等你的腿好了,我們再商量吧。」師父說完走了出去。

    從治療開始我就沒有想過離開的問題,我竟然忘記了我是不可能陪著師父很久的。還有翔,我甚至忘記了向他徵求意見,他也許真的很掛念他的家人吧?

    「你想離開嗎?」

    他微微一笑,「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會。」

    我淡淡地笑了,你這樣為我打算,我又怎麼能讓你失望?再說逃避總不是辦法。

    晚上我悄悄地打開電腦,又翻出了那些哥哥的電子郵件。

    「小俠,哥哥非常想你,你可以回來麼」

    「小俠,我今天忙死了,但是覺得心情還不錯。」

    「小俠,我現在國外開會。如果你回來的話,自己照顧好自己。」

    「小俠,我回來了,可是你沒有回來,我有些失落,不過我還是會繼續等你的。」

    「小俠,你回來吧,我不逼你了,你是我的妹妹,不能總待在外邊。」

    「小俠,我找女朋友了,你回來見見你嫂子。」

    哥哥好像也在改變吧,看樣子一個月的時間哥哥真的冷靜下來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決定了,等到我腿傷完全好了,我一定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出乎預料地配合治療,也再不害怕針灸。翔也很盡職盡責地陪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瘋,一起笑。偶爾我們雖然也會吵架,但過後我們仍是親密如前。我喜歡他的懷抱,他的堅定可以給我無比的安全感,我們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地發展著。

    陽光燦爛的午後,兩個矯健的身影在樹蔭下過招。

    「小俠,恢復得不錯啊。」金蕭翔躲開了我飛去的一腳,笑嘻嘻地打趣。

    「哼,我就不相信打不到你!」我換了一種攻勢,又攻了上去。

    「你才恢復多久啊,打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金蕭翔還是盡量躲避著,就怕一個不小心傷著我。

    「不打了!哼!」我氣乎乎地坐在了樹下。

    「怎麼了?」他奇怪地看了看我,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不用全力,老是讓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我嘟著嘴,悶悶地說,原來的水準怎麼也能打得差不多啊,這次差好多……

    他攬著我的肩,「你才恢復多久啊,這樣已經不錯了,再說你這樣已經可以對付一般人了。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我肯定就贏得不是這麼輕鬆了。」

    「希望如此,」我靠在他的身上,看著天上雲卷雲舒。

    「咱們什麼時候回去?」他的聲音很乾淨,讓我聽著很舒爽。

    「我也要看看哥哥了,聽說他馬上就要和嫂嫂訂婚了呢。」我昨天和哥哥聊天,他也在催我回去看看。「你放心好了,哥哥現在已經放開了,他不會為難你的家人的,而且爸爸不也是答應師父了嗎?」

    是嗎?那個人會在一個月內想通,放棄他追求了幾年的戀情?真的可能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為了小俠,他應該相信他,也許自己想的太多了,畢竟他馬上就要訂婚了,不是嗎?

    「那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後天吧,我要和師父說一下。」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向遠處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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