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金奇勳打我那一掌已經過去三天了,因為臉上的傷的緣故,一直都在英辛家裡躲著,為的是避免讓爹媽知道後擔心。
在英辛家裡的這幾天,每次回來都聽到英辛說學校裡的事。
幾天沒去,到真讓我吃驚不小。
那張照片的事,不了了之。而據英辛說,拍那張照片的傢伙已經自動轉學走了,學校裡現在是談我色變,再也沒有人敢談論關於我的話題,雖然我現在還是個熱鬧話題,但讓金奇勳的那一聲明,誰也沒有膽子敢再大放撅詞了。
回到班級上課,無心再管除了功課之外的事情了,一心直想著能把自己的成績提高上來,不是為了金奇勳,而是為了我自己。
再看到林亞勳時,發現,阿勳他比三天前更有些消瘦了。
不想再挑起不愉快的話題。
「筆記都已經幫你做好了,你回家只要看一下就好,不懂地方可以再來問我。」
林亞勳望著我,取出那本他精心為我準備好的筆記:「記住自己的目標,一定會成功的,美尋。」
我點頭微笑:「會的,我不會放棄。」
離開林亞勳,我抱著那本珍貴的筆記,臉上帶著微笑。自從挨了金奇勳那一巴掌,我學會了以微笑對人。
操場那邊圍了一群人,我知道,一定又是那個傢伙在發火。即英辛告訴我之後,這該是第七件了吧,真的無聊到家了,為什麼一定要找不相干的人出氣呢?
我快步走過去,我可不想因為我而讓別人遭殃。
衝開人群,果然又是那個霸道的傢伙在那裡發瘋。
盯著金奇勳的眼睛,我一絲畏懼沒有。打我也不是沒挨過,還怕再來一次嗎?
我懶得理地上的那個惹金奇勳發火的人,我知道讓他發火的原因。一定又是不小心談論我的時候讓那個傢伙聽到了,才會遭到這樣的可怕下場,根本就不值得我同情,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亂八卦,讓那傢伙教訓一頓也好。
「啊,是於美尋。」
「她來上課了。」
「她還敢來呢?」
「就是啊?」
「沒見學長髮這麼大的火嗎?」
「……」
我真服了這幫八卦傢伙,即使是金奇勳就在眼前,她們也會用他聽不到聲音談論她們認為值得談論的事情。
「滾!不想死的就都給我滾遠點。」一聲暴喝,讓那幫八卦們作鳥獸四散。紛紛遠離危險地帶。
「滾,難道你不怕嗎?」金奇勳狠狠地踢了一腳還趴在地上沒搞清楚狀況的傢伙。
看著逃遠的同學,我扭頭就走,這裡我不想再呆下去,再下去一定又是個笑柄。
「你——」身後是他的聲音。
我沒聽見,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回去看阿勳做給我的筆記,我不想再因為任何一個人把我剛剛建立起來的學習信心打亂。
「我在和你說話,臭丫頭。」後面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
我依舊沒有回頭,知道回頭了,一切就都失去了。我不想失去自我,雖然我很喜歡你,可我還想做一個真正的我,我不想做一個學長的跟班。我不想失去阿勳這外自小的朋友。如果真的連這個都不能接受的話,那就讓我們分開吧。
「於美尋!」
金奇勳叫出了我的名字,這是我聽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若不是這樣,我怕是這輩子都得在臭丫頭和傻丫頭當中渡過吧。
我站下,卻沒有回頭。
「你——」
「我還是我,很好,現在我還要去看筆記,有時間再說吧。」我酷,酷得要命。
身後傳來腳步聲,愈漸愈遠。
暗自咬牙:金奇勳算你狠。
壓抑著悲憤的心情回到教室,打開筆記。老天爺,我怎麼會看不下去啊,剛才的那點勇氣都到哪裡去了,不是說過,不理那個傢伙了嗎?只要他不道歉,就不理他了。為什麼現在會有這樣心痛的感覺啊。
一天就這樣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直到放學的時候,連英辛叫我,我都沒聽到。
「哎,美尋,你丟魂啦。」
「有事?」
「回家啊。」
「一起走嗎?」
我知道自己這時臉上的笑容一定難看死了,自己這樣究竟是想得到什麼?難道就是在等他一個道歉嗎?像他那種人會道歉嗎?
「你看到學長了?」
「英辛,你先走吧,我想留下呆一會兒。」我坐了下來,不想現在就走,一個人在這裡好好想想也好。
「那你有事打我電話。」英辛說著,帶著不放心的表情走出教室。
坐在位子上,盯著窗外看,天漸漸地黑下來了,越來越黑。
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直到阿勳走進來。
「還在想?」
「我在等他道歉。」我抬頭看向阿勳,他這幾天過得不好吧,臉色又白了好多,「他找過你嗎?」
「沒有。」林亞勳坐下來,坐到我的身邊,「我想,他是在等弄清楚我的身份後,再找我吧。」
「真的那麼有把握嗎?他會在知道你是誰之後才找你嗎?」
我不放心,我知道那傢伙是很能打架的,阿勳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別說對手,就是一巴掌怕是也抵不住的吧。
「雖然和他一直起這多年,可是,有時他的脾氣還真得是讓人摸不清呢。不知道他要怎麼樣的對付我。」
「你好像又瘦了呢,告訴他吧,最少他可以知道真相,不會再對你怎麼樣的,或許你舅舅也會找回你媽媽的呀。」
「不,我不會告訴他的,我不想被他看成我是想得到金家什麼,我姓林,不姓金。」林亞勳倔強地說著,把頭轉過去。
真是個矛盾的人,一方面迫切地想得到親情,一方面卻死要面子的不想讓人誤會他那高貴的自尊:「阿勳,你這樣對你和你媽媽都是一種折磨,依我對阿勳的瞭解,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正如你說的,阿勳他雖然將來注定要做金氏的繼承人,但他還是很單純的一個人,不會像你想得那麼複雜,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也說他是個單純的傢伙。」
「我知道,讓我想想吧。」阿勳說著,回頭來看我,我看到他眼睛裡閃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希冀的光。
「有時候是需要放棄一些東西的。」
是啊,有的時候真的需要放棄一些東西。可是,到了那個時候,真的就可以放得下嗎?正如現在的阿勳,十幾年都過去了,把自己折磨到現在這個樣子不還是放不下嗎?
「美尋現在怎麼樣了?還不肯原諒那個傢伙嗎?告訴我要學會放棄,美尋還不是一樣放不下嗎?」林亞勳苦笑著,清俊的臉上更顯得有些落寞,「如果真的可以放下的話,那我們何必又這樣和自己過不去呢?」
「阿勳,原來說別人是一個心情,到自己卻又是一番心情,竟然是勉強不來的。」
「你也知道了?」
我點頭,當然了,若不是發生這件事,只怕還在為阿勳的固執而心生煩惱呢。
「走吧,天已經黑了,再回去晚,家裡是要擔心的。」
看看窗外,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收拾起書包,跟在阿勳的身後走出教室。
「還努力嗎?」阿勳問我,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
「即使是不為他,我也要努力。」
「那好,讓我們一起努力。」
「AZA!」我興奮地舉起手,「我要努力——」
與阿勳分手,我並沒要阿勳送我,我想一個人再好好想想,我並沒有我想得那麼堅強,雖然心裡總是在想著不要去想那個白癡大傻瓜,可是,竟然是管不了自己的心。
沿著熟悉的街道向家裡走去,他現在也該回家了吧。難道打了我一掌後,他的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內疚嗎?還是那傢伙現在連女生都打了。
走著想著,忽然,背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黑暗中,越發顯得清楚。心裡緊張到了極點,腳上的步子不由加快:該死,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了,又是因為那傢伙。
一邊想一邊快步走著,暗暗祈禱上帝,千萬不要讓已經受傷的我再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吧,我現在已經夠衰的了。#——
上帝也許休息了吧,沒聽到我真誠的祈禱聲。
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重,踢踏!踢踏!每落一下都像落在我的心上。害怕是我現在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字眼兒。跑嗎?我一個文弱之女子,如何跑得過那身強體健的大傢伙。
呼吸開始急促,心快要跳出胸腔。整個人都彷彿要被那劇烈的心跳帶著一動一動的。
「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真得讓人受不了了。是劫財還是劫色,就請大哥你快點說吧。」我突然猛地轉過身來,衝著背後的身影大叫道,「要錢沒有,劫色你是瞎了眼,本姑娘可是出了名的醜女。」
「……」
看不清來人,還聽不到聲音,莫非我遇到鬼了?一想到鬼魂,我還真的有點毛骨悚然呢:「你…………你是人是鬼?我……可沒做虧心事,我不……怕……怕你。」我才不甩他呢?就算他是鬼好了,可是,我又沒做過什麼缺德的事,怕他幹嗎?。好心地安慰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多麼的滑稽呢。
「丑……」聲音終於傳了過來。
「你——」聽出來了,是人聲。好啊,竟然敢嚇本姑娘。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拿起書包向那黑影掄了過去。
「啊!」痛:「TNND,真痛啊。」我痛得大叫髒話出口,手腕處傳來的痛還真不蓋的呢。
「美尋!」下一步,我被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所抱緊,來不及喊叫,耳邊已經傳來醉人的聲音。
是他,他一直跟著我?
「美尋。」又是一聲,心裡已經被叫得好暖了,就是這樣嗎?在回家的路上,叫了這麼一聲,難道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筆帶過了嗎?
「你想幹嗎?」猛地推開,「走開。」
「美尋!」
該死的傢伙,居然力氣這麼大,被他這樣抱著算什麼嘛。若是在這之前,讓他這樣抱一下,我也許會覺得自己天下最幸福快樂的女生了,可現在,一切不是都已經變了嗎?
「放開我,金奇勳,你這樣算什麼?」
總算推開了他,站出來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做一副很不甩他的樣子來。
「你……在生氣?」聲音有些啞啞的,一點也不像他平時那種飛揚跋扈的樣子了。聲音裡透著一種黯然的傷感。
「如果你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可以。」
真想不到,這時聽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對不起而是問我有沒有生氣?很可笑吧,真的很可笑,我都覺得我已經笑出來了。
「我只想問你,真的相信那小子嗎?」
嗯?不但不道歉,還來質問我,憑什麼呀?不知道現在是誰錯了嗎?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難道從來就沒有把別人的感受放在心裡過嗎?真的是個以自己為中心的人嗎?**_**
「對,我相信他。」
氣!氣到我不行了。就算現在我心裡對阿勳不相信的話,也不會對你說出來的,笨蛋加白癡再加上頭號大傻瓜。\\\~☉ˇ☉~
「我跟你說過,他是騙你的!」金奇勳的口氣變硬,聲音高起來,幾乎是在同我喊了。
「騙我?」我冷笑,「我這種女生,既沒錢也沒相貌,他騙我何來呀?大學長?」
我口氣耶揄得可以氣死人,盯著他在我的面前想發火又強制克制的樣子心裡好受嗎?
「因為你是個傻瓜,天下還有比你還傻的丫頭嗎?」他又接近大吼地向我說。
「我就是傻那又怎麼樣,我就是相信他,我就知道他說的對。」
氣死你,我是傻瓜,你就是白癡,沒聽說有傻瓜還會被王子喜歡的,你既然喜歡我就一定是個大白癡。心裡恨恨地想著,嘴上一點也不肯饒他,極盡氣人之能事。
「他不是臭小子。」半天,他好像有些無可奈何地又重複地說了一句,「我告訴過你,他不是。」
「那麼誰是?可以請你告訴我嗎?」
看到他的口氣放軟,我也不想和他站在這裡吵。如果他不是臭小子,最少你也該拿出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理由啊。憑你大學長受的那些教育,你也該知道說服一個人時應該有足夠說服她的理由才對啊。
「……」他猶豫著,看不清他臉上帶著什麼樣的表情。只聽到他那粗重的呼吸就知道他現在讓我氣得不輕,「我知道他不是,他絕對不是。」
翻來覆去的就只是那一句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這傢伙固執起來,還真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呢。
「你不能告訴我是吧,那麼,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無聊的話好嗎?即便你不喜歡我和阿勳在一起,但也請你拿出一個優秀男生應該有的風度吧,學長。」
無聊的傢伙,難道只能重複著那一句話嗎?他不是,難道你是?氣啊,不氣那是假的。
「美尋,我再和你說一遍,他不是臭小子。」
面前的人雖然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可是,仍舊能夠聽得出來,聲音裡透出來的那種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強,這一點到和那個阿勳很像呢,不怪是兄弟,還真有相像的地方呢。我心裡暗自冷笑不止,我這算什麼呀,夾在兄弟兩個之間,受他們的氣嗎?
「既然這樣,請你走吧,我要回家了。天——已經很晚了。」我轉回頭,不再理他,要命的是,經過剛才的那一嚇,走這條路時,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他沒再纏著我,只是我卻可以聽得,身後的腳步聲依舊,卻再也沒有聽見他出聲。不遠不近的腳步聲,一直把我送到了家裡。關上門,站在窗前,依然可以看到他站在窗外的影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吧,阿勳。誰都有屬於自己的朋友,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可是,我不能因為你的喜歡就可以把別人的友情賣掉。」我站在黑暗裡,盯著他高大的身影,獨自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悲哀。
一夜沒有睡好,早上起來,再次光榮地頂著兩個黑眼圈上學。
還好,因為有那個傢伙在學校裡罩著,並沒有人敢對我敢說三道四的,倒是英辛那丫頭關心地問了幾句,看我也實在不願意說話也就識趣地出去了。
無聊啊,上完課後的時間就是這樣的無聊啊。
睡一下吧,反正現在也不想別的了。
趴在桌子上,讓自己安心下來,好好地睡一下。
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在推著我,不停地搖來搖去的。
「快醒醒啊,美尋!」
又是英辛那臭丫頭,這二天總是和我搗亂。
「你又幹什麼呀,我很困呢。」我頭也沒抬,含含糊糊地說著。
「快起來,林亞勳出事了!」
「啊!」就像被當頭打了一棍子,一下抬起了頭,「什麼?你說什麼?」一把扯住英辛的衣服:「阿勳?阿勳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放手啦。」英辛拉扯著我,我這才發現,把英辛拉得有點太緊了,她正臉紅脖子粗地衝著我大叫呢。
「阿勳呢?他到底怎麼了?」
我鬆開了手,心裡卻急得不得了。
「我看到阿勳帶著那個林亞勳的學弟向體育場那邊去了。」
「嗯?」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教室裡還有個人——劉在意學長,「在意學長?你怎麼在這裡?」
「美尋學妹,跟我過去看看吧,我看阿勳那傢伙臉色不大好呢,叫了那個林亞勳的學弟,別再……」
「在哪裡,快點去。」我衝過去抓住在意學長的手臂,「快帶我去,學長瘋起來,阿勳是敵不過他的。」
「走!」
在意學長也不給我再說話的時間,帶頭向外就跑。
我跑得氣喘喘吁吁的,跟在在意學長的身後:「多長時間了,他們在哪裡?」
「午載跟著他們呢。」
「怎麼回……事……」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問。
「早上來時,阿勳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沒有別的什麼意外情形。可是,剛才,就在臨下課的前一段時間,阿勳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面色大變。一個人足足呆了半天才衝了出去。我和午載怕他有什麼事,就跟了出來,沒想到……」
在意學長說著停下了腳步:「美尋學妹,你和阿勳的事我們也知道了一些,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了。」
「沒什麼,阿勳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總不能和他說,我被那個傢伙打了一巴掌吧。那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不能為外人道的。
「但願你們沒事才好,不然,現在的阿勳,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藥桶,誰惹到都會粉身碎骨的。」
我沒再說話只是跟在在意學長的身後向那不大有人去的體育場跑去。
遠遠的就見午載學長在那邊向這邊招手。
我和在意學長悄悄地跟了過去。
「午載學長。」
「他們在裡面,好像還沒打起來,不過,說什麼我聽不清。」
我跟著千載學長向裡邊走去,大大的體育場,空曠的讓人感到有些害怕。靜靜的,只有不時傳來的那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
蹲在門邊,仔細地聽著裡邊的動靜。
「這些都是真的了?」是那個傢伙的聲音。
「你又何必問我,你信我嗎?」
阿勳呢,你怎麼又犯老毛病啊,你現在一個人不知道嗎,少說一句你會死啊。我在門外聽著,心裡直罵林亞勳,這個大笨蛋,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傢伙。
「如果不是因為她,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這樣囂張地和我說話嗎?」明顯是壓住火氣時說話的態度。
「那你要怎麼樣?像揮她一樣,也揮我一巴掌?或者說,讓我消失?」
這個臭傢伙,他在幹嗎??怎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式呢?我心裡這個急呀,又不敢貿然地闖進去,若是那樣,怕讓那個傢伙會火上加油呢。對阿勳就更不利了。
「都是因為你,我從來都不打女生,可我卻打了她。」
我的臉一紅,原來我還是那傢伙創下的奇跡呢,是我破了他不打女生的記錄啊。看看身後站著我在意學長和午載學長,他們的樣子一定是覺得我很丟人吧。
「那天你說的話是真的?」裡邊的人又開始問,聲音還是那種霸道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點逼供的味道。我心裡暗暗祈禱,阿勳,服一下軟又死不了,我們可以從長計意嘛。
我的祈禱好像從來都沒有靈驗過,因為我聽到裡邊的阿勳的聲音了:「這件事只有你知道,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我說過,有些人可以騙,騙了他還覺得應該很感謝你。可是,有些人你絕對不可以騙,騙過了,你就會後悔一生的。」
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聽得我們三個人一個頭有兩個大。
「你也在騙她,你就不怕失去她嗎?」又是一聲低吼。
「我不怕,一點也不怕,因為她信我,不信你。」
這是在說誰啊,是說我嗎?
「可你不是,你明明知道你不是,你為什麼還要那樣說?」又是那傢伙的聲音。
「你是?」
「……」
「你不敢對不對?因為你太地乎她了,所以你不敢現在說出來,說出真相來,你怕她說你騙她,你怕你再度失去她。」
「林亞勳,我不想動你,是因為我不想讓那個傻丫頭傷心,所以,我勸你離開她,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不然的話,你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憑什麼你就可以決定我的一切啊,我雖然喜歡你,可是我也沒有賣給你呀。
「呯!」地一腳踹開門。
成功在吸引了兩個男生的注意力。
「夠了,金奇勳學長,我現在正式對你說,我們的關係就此結束。」
錯愕同時寫在了四個人的臉上,四個人一齊面對著我:「結束?」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金奇勳的臉色鐵青,脖子上青筋直跳,瞪著我的眼睛已經有血絲充斥。異樣的可怕。
「我說,我們到此結束。」我再次不弱聲地大叫。
「美尋,不可以。」林亞勳一旁拉住衝動的我,「不可以美尋,你不能因為我……」
「住嘴!」
「美尋!」
「沒你的事,閉嘴啦。」我再吼林亞勳,「告訴他嗎?你跟我說,告訴他嗎?那件事?」
果然,還是那副退縮的樣子:「永遠都不想了?」
「不要說,不要。」
「阿勳,還是說吧,我現在已經和他沒關係了。」我靠近林亞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機會,你想失去它嗎?」
努力地盯著林亞勳那又哀傷的眼睛,難道真的就這樣過去?再有半年,他走了,你還有信心再跟著去嗎?那不是你能夠去的學院,那是他們貴族子弟就讀的學校。
我用目光把想說的話送給林亞勳,這個笨蛋傻瓜,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別在因守著自己的那點自尊了。
「夠了!」
我還沒等到林亞勳的答覆,金奇勳那個狠傢伙已經暴怒起來。
「不要在我的面前眉來眼去的,你們當我是死人啊?」
看得出來,那傢伙是真的生氣了。眼睛噴火樣地盯著林亞勳,拳頭握得吱吱想。
不好,那傢伙怕是要動手吧。心頭剛一轉念,就已經看到那傢伙把手揮了出去。
「別——」大叫著衝上去,卻迎來金奇勳的一記手拐,撞上,不痛那是假的。
「拉開她。」他愣了一下,一揮手,把我推給了跟著上來的兩位學長。
沒容我掙扎起來,那兩個聽話的跟班已經把我架了起來。
「金奇勳,不要打了。」我沒命地叫著,嗓子已經快啞了。林亞勳在那傢伙的鐵拳下,現在好像連躲的分兒都沒有了,「阿勳。」我真恨自己,沒有想到自己是個惹禍的人精。
林亞勳根本就不是個打架的料,只是一拳,就已經把他打倒在地上了。嘴邊掛著一縷血絲,卻只是平靜地看著金奇勳。
「說你離開她——」
「我不會……離開的。」一句話又換來他的一記鐵沙掌。
臭死小子,怎麼還是這樣的倔啊:「阿勳,說吧。」我喊聲低下來,不做努力了?
林亞勳衝我一甩頭:「不要你管。」
再不忍心看,我豁出去了:「勳,不要打了,我告訴你,他是——」
「美尋——」
我不得不說,我再也不能看著兄弟在我的面前相殘:「對不起阿勳,我說,不能由著你。」
「放開我,學長。」我哭出來,已經不再掙扎。
我被放開,索性坐在了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林亞勳,應該只是皮肉傷吧。再看看站著不動,緊盯著林亞勳的金奇勳:「學長,阿勳他是你的兄弟。」
我的話音剛一落,整個場子裡除了我暗自的抽泣聲就是他們彼此間沉重的呼吸聲。
「他的媽媽就是你的姑媽。」已經說了,無視林亞勳瞪過來的目光,:「我不想看你們兩個已經多年都沒相認的兄弟再相鬥。」
「臭丫頭,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救得了他是嗎?」半天,金奇勳終於說話,「就是想著要維護他嗎?真的那麼信他?」
「學長,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沒有必要騙我。何況,他還是我……」我說不下去,阿勳是我的初戀情人。
「初戀情人是嗎?」我聽到金奇勳冷聲地一笑,就見他慢慢地走到林亞勳的身邊蹲下來,「你小子的命到真好呢,說什麼都能讓那傻丫頭相信。」
「學長,阿勳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查啊,你不是已經去查了嗎?應該知道真相的。」
「小子,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方法讓那傻丫頭那麼信你,到現在還一直在維護你。如果她現在這樣拚命維護的是我該多好啊。」
他只管和倒在地上的阿勳說話也不理我。
「學長,你信阿勳一次吧。就一次。」
我努力想讓他相信阿勳說的沒錯,不是假話,不要把他們之間的情況弄得更糟。
「夠了,我放過他就是了,你不用再找這樣的爛借口替他求情了。」他終於站了起來,滿臉的怒氣,衝著我吼。
「你不信我?」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傻丫頭,不是我不信你,因為那些話是他說的。」他轉過頭去又蹲了下來,蹲在林亞勳的身邊,「我不知道我還有個姑姑,我只知道,父親他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從來沒有。」
金奇勳說完這話,站了起來:「我成全你們,只是——」他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我,「希望你不要真的被他騙了,如果他騙你的話,記得來找我。」
他走了,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再也沒有多停一分鐘。
「學長,他真的是你兄弟。」我喊,在他的身後狂喊。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我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癱坐在地上。
「美尋,你還好嗎?」
「阿勳。」我哭出聲來,一頭紮到林亞勳的懷裡,「他不信,真的不信。」
「美尋,他會去查的,你我只要耐心地等幾天就好了。」
「他會嗎?真的會嗎?」
「應該會的吧,」林亞勳的聲音裡透著難以忍耐的痛苦。
「你傷得怎麼樣?他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我扶著林亞勳,看著他皺起好看的眉頭,輕聲地問。
「沒事的,傻丫頭,難怪他會那麼在乎你,有時你還真是傻得可愛呢。」
「都這時了,被人扁得豬頭似的,還敢笑話我。」聽到阿勳的善意的嘲笑,我忍不住笑了,「說你們不是兄弟,還真有點冤枉你們呢,有時連說話的口氣都一個鬼樣子。你真的有點欠扁。」
經過昨天那一場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在我們的眼裡。
不知道他是一心在躲著我和阿勳,還是他沒來上學。只是真的在學校裡看不到他了。
「英辛。」心裡還是放不下他,只能找八卦英辛問了。
「幹什麼?有事要問我嗎?」英辛一副八卦樣,只是氣勢沒有以前那麼高了。
「你這兩天好像很安靜啊。」我沒話找話,只想把話題引到他身上去。
「我安靜不安靜與你有關係?」英辛這丫頭大概是在報復我吧。
「……」
「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怎麼樣了?」
「學長啊?」
「嗯。」真想不到英辛這丫頭沒有刁難我。
「他已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英辛的樣子看來不像是說謊。
「那……在意學長他們呢?」
英辛看了我一眼:「他們都有上課啊。」
「噢!」站起來,向教室外走去:做什麼呢,怎麼不來上課?他雖說霸道些,卻從來沒有逃過課的呀。
不知不覺來到校門口,站在那棵還香草的跟前。它長得好好啊,還是那樣的翠綠。雖說現在天已經冷下來了,依然沒有讓它像別的植物一樣,過早地落下了葉片。
「你還好吧,現在你只能成為回憶了,他已經好了。」我蹲下來,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棵嫩嫩的小草.
「他的事你知道了?」
我抬頭,看到了阿勳。
「我想去找他,跟他解釋我們之間的事。」阿勳站在那裡,盯著我看。
「算了,他那個人也是個不講理的,你就別再費心了,說不定那傢伙還得再打你一頓呢,誰知道啊,那暴力的傢伙會用語言來解決問題呢。」我努力裝出很不在意的態度。
「就算你這樣想,我想,你還是在想他。」
「死阿勳,為什麼總是把人家的心事說出來不可呢,不知道隱私是不可以外洩的嗎?」我站起來,手叉著腰,沖是勳叫。努力想掩飾自己對他的思念。
「別再嘴硬了,去吧,和他說說。」
「少來,你不把事情和他說清楚,我就是再說也沒用的,那傢伙他一定不相信。」
「那我……我轉學。」
「哎,你瘋掉了,轉學?為什麼要轉學?」我抓住阿勳的衣服,「你還是不是個男生啊,說這麼沒出息的話來,我還當你是我的好朋友呢。」
「那你讓我怎麼辦?看著你們這樣下去嗎?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那個臭小子呢?」
嗯?我瞄了一眼阿勳,他在說什麼,他不是臭小子,那臭小子是誰啊?
「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我笑了,這兩個煩人的傢伙,怎麼都說話這麼離譜啊。
「我不是臭小子,因為他才是。」阿勳盯著我的眼睛裡,有一份認真,不容我再多疑。
「你……」
「來,坐下,你聽我說。」阿勳拉著我坐到一邊的草地上。
「小時候,我也是跟著他到的智仁,所以知道你們之間的事。那時,媽媽一直都關心著金家,那時外公還活著,媽媽也不敢把心思露出來,只是把我送到了他的身邊,讓我和他在一起,讓我知道,那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哥哥。」
「你是說——」
「是,他是因為那病才被送到智仁的,因為他將來是要上金城的,所以,舅舅他們不想讓他有病的事讓外界知道,才把他送到了智仁那所平民幼稚園裡。」
「怪不得那傢伙小時候那麼拽,跟他說話就像和王子說話一樣,對我理都不理的。」
我抱怨著,想起小時候自己跟在那個帥小子的身後,給他找什麼還香草,又跟他講什麼小貓的事,還喝到他從家裡特意拿來給我的牛奶。
「我一直都注意著你們,每天回家都跟媽媽說園裡發生的一切,一切關於他和你的事。」
「你說的真無聊啊,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為了讓我們重歸於好而編的故事呢?」我想,阿勳就是太善良了,才會和那傢伙一起十來年都不具說明一下自己的身份的吧。這時候說起自己不是臭小子,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忘掉對那傢伙的事情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說,就是這件事是我騙了你的。當初只是害怕你走媽媽的路,才想著要讓那傢伙珍視你一下的,卻不想我倒是低估了你在那傢伙心裡的地位。」阿勳說到這裡,他臉上帶著說不出來的那種苦笑。
「怎麼了?你不是為了我好嗎?又自責什麼呀?」
「你忘記了,你去他家給他慶生的事了?」
「那又怎麼樣?」
「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
阿勳說這話又讓我不懂了。
「你不覺得像他們那麼大的家族,他慶生時只找了你們幾個要好的朋友,而不叫上其他的人,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那倒是,不過,他說是怕他的朋友受拘束。」我記得那天他是這麼說的,還好,那天的人除了他父母之外就是我們幾個認識的朋友,生日過得到也高興快樂呢。
「那是他從十歲開始後,第一次過生日。」
「噢?」
「因為他離開智仁看病後,就進了金城,而你——」
林亞勳說著,轉頭看著,一臉的微笑:「他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知道你那時在哪裡嗎?」
「他上小學,我也上小學啊,不過,我只能在智仁小學讀啊。」
「所以,他才和舅舅他們扛上了他的倔脾氣。舅舅他們一直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是到了中學後才漸漸地明白過來。那小子一直都不肯和別的女生說句話,對女生那個凶啊,你沒見啊。」阿勳說到這裡,嘿嘿一笑,臉上竟然帶了些少見的詰笑。
我臉上紅,還真沒想到那個看上去霸道無理的傢伙,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倔呢。
「怪不得你會這麼順利地過關,現在想起來,原來是舅舅他們怕了他,好像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會承認我這個平民的丫頭啊。」心裡沒來由地一暗,原來看上去那麼可親的阿姨,只是在怕自己的兒子再度離開自己,並不是自己這個醜丫頭真的那麼討人喜歡啊。
「美尋,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去和他說一下吧,他對你是真心的,這十年來,他一直都沒忘記你呢。」阿勳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我臉色的變化。
「別再想了,有時東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阿勳還在勸我,卻不知道我在這一時裡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張。
霍地站起來:「我會去找他的,但不是現在,你走吧,既然你不是臭小子。」
我絕決的態度嚇壞了阿勳:「你——美尋,你怎麼了,生氣了?」
「不要你管,他不是怕說出來嗎?我就是要讓他說出來,他如果不說出來,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他說出來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我說完,邁步就走。現在我的心情愉快極了。好小子,沒想到原來你就是那個臭小子,瞞著我瞞到了要動手打人的分兒上還不肯招認出來,這下有你好瞧的了。
「你不矛盾嗎?」阿勳追上來,「你這樣說,豈不是就是不原諒他了嗎?」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說過,像我這樣的平民丫頭在那樣的家庭裡生活一定會很辛苦的嗎?我為什麼要做一個那樣不開心的人啊。而且現在我才不到十八歲,我離開這裡的話,我可以再找一個很認同的男生做男朋友啊。」我朝著阿勳眨眨眼:「你說呢?阿勳。」
「美尋,我希望你是在開玩笑,奇勳他雖說脾氣壞一點,可他對你的心卻沒變過,你見過有人十年來一直都忘不了另一個人的嗎?」
「為什麼一定要找那樣的人,你不覺得很麻煩嗎?將來在一起若是不開心的話,想甩開都甩開都甩不開呢。」我撇撇嘴,一副你還真不懂的樣子。你們兩個傢伙,把我耍得了才團轉,現在來我面前裝好人,才不甩你們呢,不整整你們,也太對不起我這個窮丫頭了吧。
「希望你考慮一下。」阿勳的聲音裡已經透著無奈了。
在心裡,我樂得大叫:AZA!AZA!⌒∪⌒我終於可以翻身農奴得解放了,臭小子,走著瞧好了。
丟下歎氣的林亞勳,我心情極好地進了教室,現在看誰都是好模好樣的。
「嗨!英辛,晚上請你吃燒烤,去不去啊?」我神氣活現地出現在埋頭沉睡著的英辛面前,拍拍那丫頭的臉誇張地叫著。
「幹嗎?你吃錯藥了?美尋!」英辛睜開眼,看著一臉假笑的我,「不發燒吧。」
我打掉伸過來的狗爪子:「去不去嘛。」
「告訴我原因,是不是和學長和好了?」
小樣兒,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是誰?有那個在意學長在一邊,你現在鐵定已經背叛了我:「沒有,只是我現在已經無友一身輕了。」
「真的?」英辛不死心地盯著我,「真的準備放棄學長?」
「本來也沒有準備和他一起長久啊,我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你好像比我還清楚呢,現在這樣,不是正好嗎?」
「那你是說,你和那個阿勳好了?」
「討打啊你。」我輕輕地敲了一下英辛的頭:「亂講什麼,我不想在這裡找啊,我是準備去大學裡找朋友的。現在這幫高中生們,懂什麼愛情不愛情的呀。和他們交往真的太沒意思了。」我坐下來,一臉憧憬美好未來的樣子:「我現在要好好學習,一定考上大學,然後在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找一個帥得要命,又疼我疼得要命的男生來愛我。」
「美尋。」英辛一臉悲哀地望著我:「你好陌生啊!」
「少來。」一把推開面前的衰臉:「我要努力了,走遠點兒。」
也許看著我真的很投入吧,英辛沒有再來煩我,反而是悄悄地溜了出去。
「狗腿,早知道你會去通風報信的。」我暗自偷偷地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