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最後若怡回到台灣是否和她的男友天長地久,我不知道像劉暢這樣強悍而精明的個性是否會栽倒在另一個更精明更強悍的男子身上。我只是希望身邊每一個人能夠快樂,能夠在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浪漫至極或刻骨銘心的愛戀。
於是,在書中,最終,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因為我希望,現實中的他和她能夠在一起。生活中不竟是HAPPYENDING,但我希望我祝福的這對能夠找到她們完美的結局。
這是一本為了紀念的書,紀念我們曾經有過的美好的期望,紀念我們曾經有過的共同歡笑、八卦、惡作劇的日子,紀念那些曾在身邊帶來快樂而溫馨回憶的友人們。
之後我們疏於聯繫,之後甚至音信全無,但是我始終記得別離那夜,她們的微笑。
那夜微笑,這便是我全部的故事。就像現在,一切都是那麼溫暖,靜謐。
再給她五分鐘,只要再給她五分鐘,她一定能響應瞌睡蟲的召喚,舒舒服服地去會周公。
「劉暢!」
耳邊傳來聲嘶力竭的呼喊。
唔,不理它。劉暢撓撓鼻子,把厚重的書蓋在臉上,依舊昏昏沉沉。
「劉——暢——!」
窗外的呼喊非但沒有減弱音量,反而有著一股得不到回應誓不罷休的勢頭。
煩死了,劉暢懊惱地把書推到一旁,一抬手厚重的蚊帳無聲地飄落,窗外的叫聲似乎又遙遠了幾公里。
嘿嘿!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劉暢嘴角忍不住溢出得意地微笑,窗外終於因為她的無動於衷而安靜下來了。
舒展地伸了個懶腰,劉暢反身趴在床上,抱著她的小熊維尼。
「決定了,就睡到吃晚飯吧!」劉暢口齒不清地呢喃著,食堂的飯菜乏善可陳,吃不吃都無所謂,樓下那個煩人的傢伙如果還是粘在那裡不肯走,一覺睡到明天大天光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唔!劉暢發出滿意的歎息,晚飯前的小憩真是美好啊!
思緒終於靠攏甜美的夢鄉。
安靜。
真是詭異的安靜。
唱針突然毫無預兆地跳出唱片地軌道,一切安靜得讓她心浮氣躁。
劉暢在閉目五分鐘以後終於沮喪地睜開眼睛,原來耳邊失去噪音是如此的難以入眠。
那個傢伙是終於走人了還是在醞釀更驚天動地的事情?她豎起耳朵等待著,安靜,依然是安靜,除了偶爾駛過的自行車鈴聲……
呆呆地瞪著床頂,窗外異乎尋常的靜謐讓她睡意全無,左眼皮突如其來的顫抖更讓她心裡寒寒地起了不好的預兆。
「劉暢!我喜歡你!!」
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以高於之前四、五倍的音量在劉暢耳邊炸開,更在安靜的校園裡嘹亮地迴響。
「劉暢!我真的很喜歡你!」
聲音的主人彷彿擔心劉暢的耳朵接受狀況不夠良好,不死心的再次重複,並且著重強調!
顯然通過高音喇叭的回放,效果要好上一百倍,就算把頭捂在被子裡也很難抵擋如此強大的攻勢。更別提同仁大學整個住宿區正無聊發悶的千百位男女學子。
於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宿舍樓所有的窗戶紛紛打開,一個個好奇的腦袋探出窗外。
「嗨!哥們!今天又玩什麼新花樣啊?」坐在3樓窗台上看戲的體育系男生對著宿舍區中心綠地上的男主角發話,這連續三個月天天上演的老戲碼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害得他們連正在直播的甲A聯賽都顧不上看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站在草地上的引發這場「黃昏求戀曲」的男生痞痞地笑了笑,給了個讓無數沉迷愛情小說的女生感動無比的回答。只聽見女生宿舍樓傳來整齊劃一的鼓掌聲,算是對男主角大膽追愛的有聲支持吧。
顯然對於這樣的場合身兼導演和男一號的當事人早就習慣無比,優雅地對著一千多位觀眾行了個中世紀宮廷禮,附帶一個迷死人的微笑。
「邵振南!你這個豬頭到底有完沒完!」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從女生宿舍樓B幢4樓E座的窗口呼嘯而出,成為整場追情喜劇中唯一不搭調的聲音。
當然這個」唯一」是如此微弱,原本大家都可以忽略不計,不過因為發出聲音的恰恰是男主角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女一號,於是為這場跌宕起伏的鬧劇又添加了充滿戲劇性的一筆。
劉暢氣不打一處地站在窗口,恨不得用眼光殺死那個站在草坪上,被一堆音箱包圍地肇事者。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了,她被這個混蛋加三級糾纏地食不下嚥,覺無好覺。如果老天可以讓她選擇,她寧願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褲腿哀求他」滾遠點」!如果可以加個期限,她希望是一萬年。可惜,老天爺無疑是太忙了,對她心中強烈的願望毫無感應,所以現在她只能把自己軟禁在寢室裡當一隻縮頭烏龜。
她是劉暢誒!誰不知道同仁大學廣告系二年級的劉暢是個敢作敢為,響噹噹的好女兒。雖然她姿色中等,身材也有些干扁,氣質更是無法和那些整天研習世界名牌、日劇韓劇的嬌柔美媚比拚,但是各花入各眼,大學這兩年還真有幾個不怕死的男生想來招惹她,但哪個不是被她三招兩招就嚇得臉色發青,轉身就跑,從此人海茫茫無蹤影。
偏偏遇到了這個邵振南,無論她用什麼惡劣招數,他好像全部免疫,不但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玩上了癮。
是的,」玩」。劉暢對他的行為只能用這個字來評價,她太瞭解這種外表風流,一肚子花花腸子、除了遊戲人間毫無建樹的孔雀男的惡劣品格,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到了就棄之如蔽履。
要讓他得逞,等個一百年吧!
「暢暢!」甜膩的語調和自創的小名將劉暢全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草地上帥帥的男生象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捧出紅玫瑰,仰頭對著她喊道,」你快下來吧,我等了你很久了。」
「你以為是誰呀,我幹嗎要下來?」劉暢撇了撇嘴,誰要他在樓下等了?還帶了束這麼噁心的玫瑰,她身平最恨人家送花給她,因為不幸的她恰恰有花粉過敏。
「你不下來?那我開始要唱情歌嘍!」這名姓邵名振南的厚臉皮男子想必是不懂得拒絕為何物的,拿起放在音箱上的話筒得意洋洋地朝她晃了晃。
「下去吧,拜託!」
稀稀落落地哀求聲從四面八方的窗戶中飄來。誰都知道這位帥哥帥歸帥,歌聲實在不敢恭維,這個陣子隔三差五的情歌攻勢實在令眾人的耳朵備受荼毒。
「我唱嘍!」邵振南笑瞇瞇地對著劉暢的窗口揚起話筒,歌聲尚未傳出,嘯叫聲已經吱吱呀呀地四處亂竄。
「老天!」劉暢捂著耳朵,為了避免邵振南做出更丟臉的事情,她只好咬牙切齒地對著草地大喊,「我這就下來!」
話音未落,嘯叫聲就即刻消失,彷彿邵振南早就料到她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你——」劉暢惡狠狠地看向窗外,儘管隔著4層樓面的距離,儘管她有400度的近視並且沒有戴眼鏡,儘管此刻已是夜色朦朧,但劉暢可以拿自己的腦袋打賭,這個傢伙臉上掛著一抹礙眼的笑容叫做「得逞」。
這尾狡猾的狐狸!
為什麼這種倒霉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為什麼她要被這樣一個傢伙糾纏住?每次她發出這樣不幸的哀歎,得到的永遠是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誰叫我被你不幸電到?」
是的,這就是邵振南重複了一萬遍的理由,彷彿它是一個多麼正當而必須成立的理由,可是——
劉暢認命的穿起鞋襪,臉色臭臭地站在穿衣鏡前省視自己,鏡中是一張雖然平凡卻讓她又愛又恨的熟悉面容,怎麼看都不像有充沛生物電的樣子。
「都是你!讓你平時做人不要那樣張揚跋扈,張牙舞爪,你偏不聽,現在好了,麻煩找上門了,看你怎麼給我交代!」
習慣性地對著鏡中的自己齜牙咧嘴了一番,劉暢恨恨地轉身,她當然知道自己該哀歎的不是莫名其妙的生物電,而是不該遇上這個麻煩精,一切怎麼就這樣開始了呢?劉暢捂著微燙的額頭,再一次在腦海中複習起所有的經過。
他們的相識似乎就是從一連串吵吵鬧鬧開始。
炎炎夏日的午後,食堂裡一如既往的熱火朝天。
「嗨,我覺得你很面熟,我們以前見過嗎?」
剛剛經過一份奮戰,終於把食堂裡最後一份糖醋小排爭奪到手。老實說現在的劉暢經過2節體育課的非人折磨,除吃飽喝足,天塌下來都不想搭理,可偏偏有一個不識相的傢伙選中了這樣一個時刻試圖進行搭訕。
理他才怪!
劉暢連頭都懶得抬,垂涎地看著飯盒裡綠綠的青菜、紅紅的小排,心急火燎地找著座位,要知道在人口眾多的大學食堂裡吃飯和打仗沒啥兩樣。
「同學,喂,這位拿著糖醋小排流著口水的女同學,麻煩你把粘在豬肉上的眼光往上抬一抬好嗎?我保證你看到的絕對比這塊沒啥營養價值的肉要有魅力的多!」邵振南沒想到自己充滿磁性的聲音竟然也有受到冷遇的一天,滿心堆好一臉極具殺傷力的微笑竟然比不上豬寶寶身上的幾根肋骨。
這個女孩真夠特別的,難怪他前幾天隔著窗玻璃的驚鴻一瞥就被她結結實實地電到!辛苦找了大半個月終於被他逮到,黃天不負苦心人,如果這個時候不下手,要是遇到其他識貨的男生,那他的勝算不就低了很多,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啦,至於能不能成功嘛,邵振南挺了挺胸,他實在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肩微微斜依在食堂的大門上,雖然玻璃經年未擦的油膩讓有些潔癖的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為了使佳人抬起頭的時候能夠看到他最酷的POSE,他認了!
果然,衝口而出的這句話不僅引起方圓3米包圍圈內所有飢腸轆轆的莘莘學子們的側目眼光,也讓腳步匆匆正欲離去的劉暢身形一頓。
搭訕的招數見多了,可是用這種方法搭訕同仁大學素有」毒舌公主」美譽的劉暢那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嘿嘿,有趣有趣,敢在劉大姐飢腸轆轆的時候招惹她的人,就算現在滿腔地濃情蜜意,幾分鐘後也會變成深仇大恨。」
一群男生躲在一邊偷偷地樂著,廣告系的劉暢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損人的功夫更是一等一,同仁大學的那些老鳥們沒有一個不記得當年劉暢是如何把建築系那位天之驕子兼大學辯論賽冠軍畢世廷罵得狗血淋頭的,那經典而「蕩氣迴腸」的一幕致使以後的歲月連嘴最賤的人都不太敢招惹這位大姐大,因為被一個個頭只有一米六的瘦小女生罵的毫無還擊之力實在是超超超沒面子,可要是和她一樣插著腰對罵,又實在超超超沒氣質,最後只能摸摸鼻子,甘願吃癟!
因此眼前這位自作聰明的傢伙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不是被鳥屎迷住了眼睛看不清招惹對象,就是所謂一物降一物,上天終於派出了劉暢的剋星以解眾人於敢怒而不敢言的危難。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們都很樂於閒閒地做個旁觀者,吃吃飯,吹吹風,順便豎起耳朵旁聽這場事不關己的」午餐鬧劇」。
果然,只見劉暢沉默思考了1秒鐘,似乎在猶豫解決溫飽和個人尊嚴之中哪個更重要,最終她選擇穩穩地將飯盒放在手邊的桌上,慢慢地轉過身,眼光冷冷地瞪著對面這個明顯是衝著她來的臭男生。
嗯,雖然長得有些太高但好像還不至於會被風刮跑,臉上如果忽略那抹惹人嫌的賤笑應該還能見人,長相就給個90分吧,不過這身自以為是的臭屁樣子扣30分,有張討人嫌的碎嘴扣30分,一雙喜歡亂看的賊眼烏珠扣30分,七算八算正好0分。
劉暢心裡對眼前的」對手」評估了一番,最後微微歎了口氣,唉,果然是個一無是處的繡花枕頭,這年頭青蛙王子的童話故事只能騙騙小學生,像她這樣智慧絕倫,冰雪聰明的女生早就對這種花孔雀死心,偏偏這只孔雀一點自知自覺都沒有,好吧,眾人皆醉我獨醒,她只好辛苦點讓他明白什麼叫自取其辱、自找苦吃,誰叫她是這樣一個有責任心的好女孩。
「同學,你這樣盯著我看,雖然我很樂意,可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下,總也不太好。來來來,讓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大家交換一下聯繫方式,順便把今天共進晚餐的時間約一約。」邵振南看著對面這個眉清目秀的女生一臉冷靜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不由心花怒放,自己果然一表人材,小女生肯定被自己的俊帥形象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沒關係,矜持是女性的美德,雖然他不見得欣賞,不過任何品格放在眼前的女生身上他都喜歡得不得了。
對,他忍不住興奮的摩拳擦掌,決定了,今天晚上一定要約到她吃飯,最好把她明天、後天、大後天一直到永遠的早中晚餐的時間都霸佔下來,這樣才方便他們培養感情嘛。
想著想著,邵振南不由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未來兩情相悅的景象實在太美好了。
「嗨!你的哈喇滋流下來了。」劉暢依然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好心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柔軟織物遞到他的面前。
手絹!邵振南感動地看著眼前潔白的絹織物體,這年頭會用手絹的女孩實在太少了,大家都圖方便用什麼餐巾紙,也不想想餐巾紙、手紙、廁所用紙都是紙,在不同的場合混亂使用多不衛生,這個女孩果然與眾不同。他激動地接下這抹帶著對方體溫的手帕,聽話地往嘴角兩邊抹了抹,哦,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心又淪陷了幾分,從今天起這方手絹將成為兩人之間的第一件紀念物。
「謝謝!我可以保留嗎?」他揮了揮手帕,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周圍無數只大燈泡只當空氣好了。
「隨便啦,反正只是一塊洗碗布。」劉暢無所謂的聳聳肩,眼尖地發現邵振南正在擦嘴地動作一下子僵硬,中招!劉暢冷笑著再度落井下石,「不過原本今天我想把它拿回去給我家的小狗狗洗屁屁,也不知臭狗為什麼這麼垂涎這塊破抹布,不過我看在你比它更喜歡的份上,就成全你吧,顯然你這張嘴比小黑的屁股更需要照顧。不過希望你記得每天勤洗勤擦自己的嘴,以免污染空氣禍害他人。」
什麼?邵振南吃驚地看著手中的布,再看看面前一臉歹毒笑意的夢中情人。他是不是聽錯了?
「不用這樣感激地看著我!」劉暢很意氣地拍了拍他的肩,」雖然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記得這塊洗碗布。如果你還覺得不夠用,我家裡還有德國進口的狗用除臭劑,我不介意用它來給你的嘴消消毒,怎麼樣夠意思吧,現在你滿意了嗎?」
前一分鐘還一副哥兩好的樣子,下一分鐘劉暢就突然收起一臉笑意,霍然轉身,提起自己飯盒就走人。
一副呆樣,害得她一點成就感都培養不起來!劉暢撇撇嘴,在心中替對手和軟腳蝦劃了個等號。算了,不跟他計較了,吃飯最重要,恩怨擺一邊!
「喂!等等!」身後那個傻瓜似乎還不死心,「我還沒——」
「你還想怎麼樣?」劉暢不耐煩的轉身,截斷邵振南的話頭,「我對喜歡用洗碗布擦嘴的人沒興趣,我更討厭你這種挑人吃飯之前進行騷擾的變態嗜好,想約我吃飯你慢慢排隊,哪天太陽西邊出來,大概就輪到你了!」
劉暢一氣呵成地說的痛快,既然人家不要面子,她何苦轉彎抹角的替他保留,這種木魚腦袋只有明話明說,才會懂得該收手時就收手的道理。
「劉暢,算了算了,不要說了!」終於身邊出現了一兩個看不過眼的女生前來打圓場,人家是帥哥耶,帥哥是用來瞻仰不是用來作踐的,劉暢也太囂張了。
「我是想算了,可是有人偏要湊上來討罵,我有什麼辦法?」劉暢委屈的聲辯,要知道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可不是賣弄嘴皮子,飯菜都涼了,本來這些東西早就乖乖地在她胃裡進行消化工作了,現在卻只聽見胃酸在高唱「咕嚕咕嚕」。
都是你!劉暢惡狠狠地又瞪了邵振南一眼,沒想到卻遭遇到對方深情款款的眼神。
這個傢伙該不會是受虐狂吧,幹嗎擺出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第一次,劉暢在損完人後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原來你叫劉暢。」邵振南玩味著她的名字,好名字,罵人果然夠流暢。
揮了揮手,劉暢擺出一副懶得理你的架式,拿過飯盒即刻走人,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即將成形——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暢暢!」邵振南在背後突然怪叫了一聲,脫口而出的小名,讓劉暢一個踉蹌。
「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足夠大的音量恐怕連廚房裡切菜的師傅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不要胡說八道。」劉暢萬般不情願地回過頭,臉色難看如死灰,第一次被人在大庭廣眾告白,竟然一點滿足虛榮心的小小喜悅都沒有。
「還有,」邵振南繼續扔下炸彈,「謝謝你把最心愛的抹布送給我,我明白你的心意,一定會好好珍惜。」
「你——」夠狠!劉暢生生嚥下了最後兩個字,恨恨的轉回頭。這個傢伙百分之百在戲弄她,自己所向披靡N多年,今天終於遇到高人了。
只覺得頭隱隱抽痛,劉暢明白每當有倒霉的事情發生,她的腦袋總會有這樣的徵兆,這大概就是所謂女人的第六感吧。
無心戀戰,劉暢匆匆落荒而逃,在她20歲的生命中第一次嘗到踢到鐵板的味道。
「帥!」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鼓起了掌,整個食堂蕩漾著話劇謝幕時的熱烈氣氛。而邵振南緊緊握著那塊洗碗布,眼中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這樣的相遇,也不知道是誰比較倒霉……
從那以後,劉暢突然發現這佔地面積不算小的同仁大學突然縮水了。
先是在上課的時候,全班46張熟悉面孔,突然就多了一張擠在她的桌旁,還帶著一臉的鬼笑,搞得劉暢一整堂課心煩意亂。
然後是無數次的早飯、午飯和晚飯,總在劉暢吃的最歡的時候,桌旁突然出現一份裝著青菜加糖醋小排的飯盒,然後飯盒主人不顧劉暢的意願,一屁股坐在她身旁開始滔滔不覺。後果就是劉暢看到自己最愛的青菜和糖醋小排就會條件反射地開始耳鳴,終究把吃了2年雷打不動的菜單放棄。
再然後,不管是去圖書館借書,還是到視聽室看電影,甚至是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閒逛,劉暢都會鬱悶地發現自己總是「湊巧」遇上了他,巧得有時讓她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偷偷裝了衛星定位系統,可以讓那只打不死的蟑螂隨時掌握她的動向。
到了最後,劉暢終於發現人間樂土原來是她的寢室,因為盡忠職守的舍監阿姨是從來不讓任何雄性動物踏入這幢大樓。
「那只蟑螂除非去做變性手術,否則休想走進來!」劉暢曾經得意地宣佈過,然而這樣的如意算盤無疑終究還是落空。邵振南確實沒法闖進來,但是他可以想辦法把她逼出去。
今天,劉暢的馬其頓防線終於被徹底擊潰。
「就是他,就是他……」
邵振南靠在女生宿舍門口的牆上,看著身邊經過的女生對著他指指點點,不用說這段日子對劉暢的瘋狂追求已經讓他成為這所大學的風雲人物。
給了一個充滿誘惑力的笑容,邵振南滿意地看他眼前的女生們紅著臉跑開。自己果然還是充滿吸引力的帥哥,近日被劉暢的拒絕行為大大打擊的男性自尊終於慢慢昂揚。
「哥們,了不起哦!真是為咱們男性爭光啊!」對樓窗戶的幾個男生隔著老遠怪叫著。
「好說,好說!」邵振南揮了揮手,頗有成就感。
帥哥配美女幾乎是所有愛情故事中雷打不動的規律,即使美女不是那麼沉魚落雁至少也要溫婉可人或身世飄零惹人心疼。可是這個劉暢離美女至少有2公里的距離,脾氣總讓人聯想到開黑店的孫二娘,至於能不能惹人心疼倒是無法預測,但是讓人頭痛卻是她的拿手好戲。大部分男生遇到劉暢這樣脾氣冷硬、難搞定的女孩都會退避三舍,可是邵振南卻偏偏喜歡這樣的她,冷傲不妥協的樣子,充滿挑戰性,像極了……
「喂!我下來了,你可以滾蛋了!」腳上遭遇狠狠地一踢,打斷邵振南神遊地思緒,劉暢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映入眼簾。
「來,帶你去看一樣東西!」邵振南精神一振,一把抓起劉暢的手就往外衝,今天他來,就是想讓她分享他的喜悅。
「我幹嗎要跟你去呀!」劉暢拚命甩開他的手,可惜就算她再悍,男性先天的體能優勢畢竟無法抵擋。
「放心,不會把你賣了!」邵振南轉頭朝她笑了笑,突然湊近她耳朵,「再說,你凶得像只野貓,根本賣不出價錢,只有我好心把你留在身邊。」
「你去死吧!」劉暢又打又踢,兩個人一路拉拉扯扯。
「原來他們感情已經這麼好了!」路人紛紛感歎,均大跌眼鏡。
穿越半個市區,劉暢被邵振南一路拖到最繁華的商業區。
一路上劉暢固執的保持沉默,只是不停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心底對邵振南的行為頗不以為然。
同仁學院雖然地理位置偏僻了些,可是交通卻是四通八達,到哪裡都可以乘公交車。可他倒好,一副大少爺的做派,大手一揮就上了TAXI,看著計價器上的數字節節往上攀高,劉暢心裡那個肉痛哦。不管怎樣大家還都只是個學生,連錢都還沒開始賺就這樣大手大腳,擠公交車又不會掉幾斤肉,省下的錢就算捐助希望工程也好啊。
不知人間疾苦的紈褲子弟,劉暢皺了皺眉,心裡對他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邵振南似乎毫無察覺劉暢的不快,一路上倒是興味昂然地與司機聊個不停,事無鉅細簡直把人家的家底都要摸透了。
「簡直就像稅務局查賬的。」劉暢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竟然靠著車窗睡著了。
「喂,懶豬,到了!」
輕輕被人搖醒,劉暢發現車在一幢豪華的老式別墅前停下。
「這是哪裡?」劉暢一臉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邵振南。
「下來你就知道了。」邵振南故作神秘,但臉上掩藏不住得意神色。
「銀河傳媒」的金字招牌照亮了劉暢的眼。
「這,這是那個銀河傳媒?你知道我指的是那個!」她語無倫次的說著,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就是那個銀河傳媒。」邵振南很肯定的點頭。
啊!劉暢輕輕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沒有想到邵振南竟會帶她來到這個地方,就算是廣告系一年級的菜鳥新鮮人都知道這家公司在傳媒界、廣告界的地位,能夠成為「銀河傳媒」的一員幾乎是每個廣告人的夢想。
劉暢用顫抖地手去撫摸那幾個閃亮的字,就差上前頂禮膜拜了。這裡是她心目中理想的聖殿,她畢業後最嚮往的去向,現在竟然如此接近!
邵振南在一旁偷笑,從看到「銀河傳媒」這個招牌開始,劉暢的眼睛就開始發直,小女生畢竟是小女生,就算平時一副處驚不變的樣子,遇到自己在乎的東西還不是一樣露出做夢的表情。
「別發呆了,要看的東西多著呢!」邵振南挽住她的肩頭,朝前台小姐打了招呼,熟門熟路地直往裡闖。
「為什麼你可以隨便進出這裡?」劉暢的臉上依然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我從大學二年級就在這裡實習啦,算是老員工嘍!」邵振南聳聳肩。
「啊?」劉暢轉過頭,第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他,彷彿要捉住他撒謊的表情,「你不是建築系的嗎?」老看他和建築系那些男生進進出出,還以為他們是一個班的。
聽了這話,邵振南臉綠了一半。在她身邊騷擾了幾個月,本以為她至少會有一般女生的好奇心,去打聽一下他的底細,沒想到她倒是真的不聞不問。
「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是同仁大學的學生吧?」邵振南哼了一聲,不相信這個女生對他能夠忽視到這種程度。
「難道你不是嗎?」劉暢一陣驚呼,既然他不是同仁大學的人,為什麼每天會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身邊。
「難不成你專門冒充各大高校的學生招搖撞騙?」劉暢誇張地嚷著。
「哼!」邵振南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被人徹底忽視的感覺已經讓他沒有解釋的力氣,難道告訴她,自己每天穿越大半個市區從復旦趕過來,就是為了看她的白眼?
「我是復旦新聞系的。」邵振南悶悶地說著,原想再加一句定語「高材生」,但是明白劉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惡習性,聰明地閉上了嘴。
「你是學新聞的?」劉暢睜大了眼,又一次的不置信。
「事實上,我主修廣告傳媒。」邵振南雙手抱胸,擺了個酷酷的姿勢。劉暢的反應讓他有一絲的得意,畢竟大家差不多是同行,比起她還算是前輩,加上自己又在著名的傳媒機構有著豐富的實習經驗,這樣的資歷夠她帶著仰慕的眼光投懷送抱了吧。
「天哪,我真該對你刮目相看?」劉暢果然把眼睛又睜大了一圈,故作熟稔的捅捅他的腰,「老實告訴我,你爸媽花了多少銀子,開了多少後門才讓你混進復旦的?」
「你——」邵振南惡狠狠地瞪著劉暢,在接觸到對方惡作劇得逞的得意眼光時,終於明白要從她嘴裡聽到好話是多麼不可能的事情。
「嗨!振南,幾天不見更帥嘍!」一個漂亮美媚遠遠招呼著,打斷他倆大眼瞪小眼的詭異狀況。
「Cindy美女,幾個小時不見你也更漂亮了!」邵振南油嘴滑舌地回話,眼光卻看著劉暢,幾乎在祈求上天讓他看到她臉上至少有一絲不豫地神情。
什麼都沒有,劉暢只是好奇地瞪著Cindy,彷彿研究著能夠進入「銀河傳媒」的女性需要怎樣的特質。
失敗啊!邵振南長歎一聲,自己的魅力竟然敵不過一家冷冰冰的公司。
「聽說最近你又負責一個出租車公司的廣告創意?」Cindy走到他們面前,好奇地打量著劉暢。
「是呀,這幾天乘出租車乘的我都要吐了,我那輛心愛的山地車被我打入冷宮正在默默哭泣呢,為了這個,你也要幫我多爭取點獎金。」邵振南捧著胃,故作可憐。
劉暢詫異地瞟了他一眼,難道自己想錯了,這個傢伙是為了廣告創意才這樣浪費錢?那該不該稱他剛才的行為叫做敬業精神呢?
心中,第一次對他的看法產生了動搖。
「她是做什麼的?」劉暢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人事部的。」
啊!只聽見劉暢輕輕低呼。
原來小妮子還是有反應的,邵振南抿著嘴,心裡樂開了花。
「今天終於肯把女朋友帶來給大伙看看啦?」Cindy打趣地看著他倆。
「誰跟他——」劉暢話還沒說完,就被邵振南一把摟住。
「怎麼樣,我們很有夫妻相吧?」邵振南厚臉厚皮地搶過話頭。
「小心這個傢伙,」Cindy突然把頭探到劉暢耳邊,用足夠大的音量說道:「他可是個花心大蘿蔔哦!」
邵振南在一旁作狀的喊冤。
「我和你有同感。」劉暢認真的點點頭,嚴肅地看著Cindy,「這個傢伙最喜歡利用工作時間泡美媚,工作專業度很令人置疑。不過——」
劉暢話頭一轉,突然露出一副諂媚的嘴臉,「我卻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配合度高,什麼苦都能吃,又有創意,關鍵是我從來不假公濟私、一切追求完美效果,專業性夠強。你們缺不缺助理,哪怕掃地打雜的也行,工資我不計較,白干也成,只要讓我來實習就很滿足了。或者你們炒了這個傢伙的魷魚,由我來頂替!」
劉暢躍躍欲試,就差抱著Cindy的大腿搖尾巴了。她是人事部的,人事部不就是管招人的嗎?這種機會怎麼可以隨便放棄!
「你跟他不是——?」Cindy驚訝地差點下巴掉下來,她沒聽錯吧?
「我跟這個傢伙一點關係也沒有!」劉暢不耐煩地甩開邵振南伸過來的魔掌,她在辦正事,這個傢伙卻一點也不配合,「所以——」
「夠了!」邵振南一把扣住劉暢的腰,抓著她就往前走,再讓她說下去,不知道要鬧多少笑話。
「放開我!」劉暢尤不死心地一路掙扎,「你這個自私鬼,你妒賢忌能,你可以在這裡打混,幹嗎不給我機會試試!」
「閉嘴!」邵振南臉黑的像鍋底,自己的准女朋友竟然當著他的面撬他牆角,傳出去他不要做人了。
「我幹麼要閉嘴?!唔,唔,唔……」劉暢的話終於終結在邵振南用力緊捂的手掌上。
邵振南承認,不管他心理建設做的有多好,這個傢伙還是有能耐把他氣炸。
「說好了,你再胡說八道,我一定把你扔出去。」
走到放映室門口,邵振南依然不放心地捂著劉暢的嘴。
「嗯、嗯。」劉暢拚命點頭。
雖然很想一腳把這個臭屁的傢伙踹到西伯利亞去,但是剛才他提到看樣片,提到可以觀摩他們的工作流程,這實在對她太有誘惑力了!這可是一家國際一流的傳媒公司呀,想起來都會讓她流口水的。
算了還是忍一忍吧,劉暢這樣決定,反正也已經忍了很多次。
「真的?」邵振南尤不放心,這個小妮子花樣太多了。
我保證!我保證!劉暢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
「拿你沒辦法!」邵振南皺著眉放開手。
真是鬱悶,自己是如此玉樹臨風氣度非凡智慧絕倫,卻淪落到靠一家公司作為吸引女生注意的談判條件,越想越不甘心。
哦!劉暢長舒一口氣。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這扇寫著「放映室」三個大字的門。
「現在可以進去嗎?」劉暢輕輕的問到,那企盼的眼神就像一隻乞食的狗一樣單純和渴望。
心中一動。
「別說話。」邵振南突然又捧住她的臉,神情嚴肅。
「啊?」
「叫你不要說話。」
「哦。」她咕噥了一句。
「你就是不懂。」邵振南長歎一聲,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的眼睛。
啊!
一聲低沉的慘叫。
邵振南的腹部慘遭重擊,而禍首正摀住自己的眼,臉紅得像只熟透的番茄。
「你!」劉暢指控的話語即將衝口而出,卻再次被邵振南的大手攔截。
「還想不想看樣片?」邵振南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極具效力。
劉暢的下一撥攻擊動作果然定格。
「剛才只是意外。」邵振南及時補充。
「意外?」劉暢揚起眉毛,什麼意外會讓他的臭嘴碰到自己的眼睛。
「因為——」邵振南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痛,真是痛!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看到你眼睛上有一顆眼屎。」
「你去死!」劉暢的忍耐終於到達極限,一個霹靂腿橫掃出去,邵振南利落地躲到一邊,於是——
身後的門,被劉暢重重地踹開。
她要殺了他!
她要殺了他!
劉暢跟在邵振南身後,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手不要伸向他的脖子。
剛才因為他的陷害自己竟然一腳踹開了放映室的大門,裡面十幾個工作人員全部回頭看到這丟臉的一幕,一想到自己還一心夢想擠進這家公司,劉暢就覺得自己一輩子沒有這麼糗過。
現在真正的罪魁禍首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大刺刺地走進去,與每一個人打招呼,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如果不和他們解釋的話,小心——」劉暢暗暗湊上前去威脅,卻被邵振南一個嚴肅的眼神止住了嘴。
「別說話,從現在開始只需要用你的眼睛和腦子。」邵振南帶她做到最後一排,眼神緊緊盯這投影幕布上的畫面,那種認真的神情彷彿和剛才不是同一個人。
搞什麼嘛!簡直就是栽贓嫁禍。
劉暢不服氣的撅起嘴,還想和邵振南辯個明白,耳邊卻不期傳來一陣風鈴聲。
視線慢慢轉向銀幕,一雙赤足伴隨著輕柔的音樂出現在她眼前。
僅僅一眼,劉暢所有的注意都被吸引。
那是一副很唯美的畫面:晨霧濛濛,春天如茵的草地尚凝結著露珠。一個女子美麗的側影出現,一身的白紗有如春天的風信子,光裸著腳輕輕踩上這片綠色地毯。腳的特寫,露珠滾落在她光裸的腳背。鏡頭虛化,聚焦在身後不遠處,一雙透明的水晶鞋被隨意棄置在一旁,透出幾分寂寥,卻又顯得如此完美。風吹拂女子的裙擺,遮住了鏡頭的一角,下一個鏡頭,女子的朦朧的背影已經在遠處,唯一的聚焦是她手中那雙曾經躺在地上的水晶鞋,字幕出現「尋找你的最愛」。
「尋找你的最愛。」劉暢在心中默默念著那句廣告語,簡單的幾個字,竟然始終徘徊在她腦海不去。
直到燈光驟亮,她才從畫面的魔魅中解脫。
整個放映室響起掌聲,前排觀賞影片的人全部微笑著朝他們看。
「小邵啊,這個IDEA不錯!可以用。」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拍了拍邵振南的肩,帶著一臉期許。
「哦,親愛的,告訴我,廣告裡的女孩是不是你的最愛?」又一個女人衝到他的面前,擠眉弄眼的朝他來了一個誇張的擁抱,「真是很棒的創意!」
陸陸續續不斷有人走過來,再走出去,直到偌大的一個放映室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劉暢才明白這樣一個訊息。
「那個廣告是你拍的?」
「嗯。」邵振南輕輕點了下頭,視線始終停滯在銀幕最後一個畫面上。
「我不知道原來你——」劉暢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她太震驚了,被她輕視的男生竟然能夠拍出這樣的廣告,是該誇獎幾句還是虛心請教一下呢?
但是很快劉暢便發現,無論她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因為此刻的邵振南心已不在這個空間。
按下REPLAY鍵,銀幕再次閃動熟悉的畫面。
邵振南一遍又一遍地重放著影片,視線追隨著銀幕上的白衣女子。
那張臉是劉暢再熟悉不過的。
「是麥雲潔吧。」劉暢輕輕的問。
「什麼?」邵振南側過臉,眼神卻始終停在畫面上。
「那是麥雲潔。」劉暢再次重複,他和麥雲潔之間難道——?
不會的,劉暢搖搖頭,麥雲潔和畢世廷的關係,他和畢世廷的關係,自己和麥雲潔的關係,電視劇裡最庸常的多角關係怎麼可能發生在生活中?
「麥雲潔?」邵振南皺了一下眉,彷彿這個名字有多陌生。
指著銀幕,劉暢試圖引導邵振南跑到九霄雲外的思緒歸位,「就是這個穿白衣服的。」
「麥雲潔……」邵振南思索著,再次轉頭看向銀幕,幾乎在喃喃自語,「是的,是麥雲潔,不是她,不是她。」
一聲歎息,雖然低沉的幾乎聽不見,但是依然被劉暢捕捉到。
她,是誰?
雖然告訴自己這並不關自己任何事,但是劉暢的心思卻就這樣一直纏繞著。
銀幕上晃動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
「尋找你的最愛。」
「尋找你的最愛。」
「尋找你的最愛。」
……
彷彿像一道魔咒,把空間中的兩人緊緊捆綁。
「我,要走了。」劉暢站起身,彷彿這樣就可以斬斷兩人之間那微秒的聯繫。
「不要走。」邵振南握住她的手,露出懇求的神色,就像一個迷茫的小孩。
「求你!」邵振南輕輕把她拉回原座,「就陪我看一會,再一會。」
那天,她和他看了一個晚上的廣告,誰也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