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就是這麼生猛03:激戰北洋 正文 第六章 從此遺臭萬年
    第1節十萬煞星流氓黨

    話說那廣東地帶,是孫文革命的重點照顧地區,多次起義在這裡發生,鄉野間的革命勢力非常之強大。到得廣州響應武昌宣佈獨立之後,同盟會胡漢民出任大都督時,霎時間湧現出不少於51支各種牌號的革命軍,總計數量不少於148454人,盡皆浩浩蕩盪開往廣州搵食。

    相信胡漢民見到這麼多的大食客,鐵定是要當場落淚。丟你老母,我們同盟會一次次起義,每一次都是孤掌難鳴,最多不過是百十人衝殺死戰。現在革命勝利了,卻一傢伙冒出來十多萬革命軍,你們當我老胡傻啊,要餵養你們這些超級大飯桶?

    正鬱悶之際,喜訊傳來,孫文調胡漢民前往上海,爭逐大總統,廣州這邊十多萬吃貨,就交由陳炯明擺平。

    當時陳炯明就嚇壞了,開什麼玩笑,把十多萬人丟給我,我拿什麼來餵這麼多的大食客?一頓飯伺候不舒坦,這幫傢伙馬上就給你殺人放火啊,不幹!

    陳炯明堅決不幹。

    孫文卻堅決要讓他幹。

    最終陳炯明搞不過孫文,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陣,但他有話在先:15天,最多15天,15天之後,不管九九藏書網胡漢民回不回來,反正我老陳是不幹了。

    孫文滿口答應,承諾派汪精衛來擔任廣東大都督,然後帶著興高采烈的胡漢民走人了。

    於是陳炯明發佈代理粵督書,略謂:

    當此進退兩難之際,不得已勉循眾意,約期代理。願我各界協力補助,共籌治安,免至他變。一面電催汪精衛公兆銘迅歸任事,屆期俾炯明禡長江,飲馬黃河,犁庭掃穴,為我同胞洗清二百六十年之腥穢。

    發佈完了文書,陳炯明開始琢磨了,如何把這十餘萬假冒革命黨的流氓土匪統統藏書網搞掉呢?嗯,從何處下手呢?一邊琢磨一邊拿起報紙,頓時驚呼一聲:慘了,哪家記者心眼這麼壞,我這邊還沒動手,他就把消息捅出去了……馬上給老子把這個爛記者逮起來!

    陳炯明干的頭一樁事,就是把記者陳聽香逮了起來。因為陳聽香這廝的頭腦,超級之聰明,發表了文章研判陳炯明裁撤軍隊的計劃,這消息萬一讓那十餘萬天殺的流氓軍知道了,那還了得?

    所以這陳聽香,是非逮不可的。

    然而陳聽香被逮,廣州報界登時大嘩,總商會報17家報館發九九藏書網表告同胞書,曰:

    陳都督豈欲籍報館以逞威福,欲為數月前封八家報館之張鳴岐第二耶?陳都督種種無理干涉,實有所不受。今日廣東軍政府,為廣東三千萬同胞之軍政府,敝同業任監督之責,只知竭力維持,無論任何人有違共和政體不規則之行為,必起而糾之,今詰陳都督干涉各報之野蠻舉動,只屬陳都督個人之事,實與軍政府無涉,吾粵無陳都督,固尚大有人在……

    陳炯明讀著報紙上的挖苦,淚水不停地往下流:丟你老母,扯什麼粵無陳都督,固尚大有人九九藏書在,在你媽個頭!眼下胡漢民溜走,汪精衛打死不接這燙手山芋,這裡可有十多萬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啊,別看那些煞星在推翻清帝國時都孫子一樣躲得你找都找不到,可這時候要鬧起事來,燒殺你們報館,卻是相當容易的事。老子替你們的性命著想,頭髮都愁白了,你們還罵老子……

    沒奈何,放了陳聽香吧。

    陳聽香不服不憤地回去,繼續寫文章罵陳炯明,這邊陳炯明接到了一個壞消息:

    汕頭,聲稱支持同盟會的軍隊,與聲稱支持光復會的軍隊,已經發生了交火。

    第2節革命的暴力慣性

    話說那汕頭地帶,原本是江湖會黨三合會的地盤。早年新加坡有個富二代許雪秋,身居華堂,心憂江湖,遂變賣家產,歸來反清復明。他與三合會大佬余丑等人密謀起事,又在香港遇到了孫文,從此歸附了同盟會。但起義旋即失敗,許雪秋流落江湖,被同盟會邊緣化,憤怒之下轉投光復會,繼續革命。

    正在革命之際,武昌突然傳來一聲炮響,革命忽悠一傢伙勝利了,民國了,許雪秋等忽然失去了革命的目標。雖然目標失去了,但革命的暴力慣性還在,這個命還得繼續革下去。

    於是光復會就來革同盟會的命,同盟會也老實不客氣把命革回去。

    現在藏書網這個問題,就得由陳炯明來解決。

    陳炯明解決問題的法子,乾脆而又利落:辭職!丟你老母,老子不干啦!

    這是陳炯明第一次辭職。

    不幹?不干就不干吧。孫文從諫如流,發電讓同盟會馮自由出任粵督。不料馮自由卻說:報告大總統,我只革命,不做官,這個大都督給錢也不做。

    孫文聽了,說:好,那還是讓陳炯明來吧。

    陳炯明連連搖頭:不不不,不是說好了還有一個汪精衛嘛,他躲哪兒去了?快點兒讓他來廣州……

    可現在的情形是,所有的人都繞著廣州走,十多萬地痞流氓啊,都打著革命軍的旗號,可千萬千萬別沾上,沾上那可藏書網就慘了。見此情形,陳炯明急了,乾脆向省議會提出辭呈。省議會也缺德,立即開會,通過了推舉陳炯明為正式粵大都督的決議。這下子,第二次辭職失敗,陳炯明是想躲都躲不開了。

    絕望之際,忽現生機。

    不曉得是哪個挨刀的,從香港淘來一個寶貝,此寶貝便是革命大領袖孫文的親哥哥孫眉。話說這孫眉,原在美國檀香山開牧場,養了許多牛,弟弟孫文天天跑去忽悠哥哥賣牛支持他革命,哥哥被逼不過,先是象徵性地賣了幾頭,再賣幾頭,漸漸地越賣越多,漸成沉沒成本,所有的牛都沉沒在弟弟的革命項目上,眼瞅是沒指望收回來了。

    不料想弟弟的革命居然真的成功了,最高興的肯定是哥哥孫眉。正高興之際,忽然有人跑來勸孫眉:老孫,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沒聽說廣州人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你去當廣東大都督。孫眉聽了,又驚又喜:真的嗎?可我不會當官,只會放牛……

    對方說:當官比放牛容易多了,你看現在財界、軍界、政界、報界都在支持你,你還等什麼?

    事實真的是這樣,央求讓孫眉出任粵大都督的電報,幾百封幾百封地打給孫文。拍這些電報的人,有的是真缺心眼,以為孫文當了大總統,這就相當於皇帝,哥哥孫眉怎麼也要封王的,自己及早勸進,先立一功。有的人則是心眼太壞,知道孫眉不明廣州局勢之凶險,存心把孫眉往火坑裡推。

    哥哥孫眉心眼不夠用,可弟弟孫文那裡心眼多得不得了,豈不知這粵大都督根本就不是人幹的活,沾上這活,輕者殺身喪命,重者遺臭萬年——你要負責搞掉十多萬殺人不眨眼的煞星,而這些地痞流氓卻戴著革命的紅帽子,你說這活你怎麼幹?

    查陳炯明年譜,這可憐的傢伙自從被推到粵大都督的火坑中時,前前後後十幾次提出辭職,可最終是逃無可逃。

    而孫文,只用了一個輕靈的手法,就把哥哥從火坑里拉了上來,孫文給廣州各界人民群眾拍來電報,解釋說為什麼不能讓哥哥孫眉沾手這活兒:

    連接各界舉家兄為粵督之電,文未作答,非避嫌也。家兄質直過人,而素不嫻政治,一登舞台,人易欺以其方。粵督任重,才淺肆應,決非所宜。若為事擇人,則安置民軍,辦理實業,家兄當能為之。與其強以所難,將來不免覆悚,何如慎之於始。知兄者莫若弟,文愛吾粵,即以愛兄也。

    相信陳炯明看到這封電報,鐵定會號啕大哭。噢,你哥哥質直,所以不能幹粵大都督,難道我陳炯明就質歪,非得替你幹這怪活?

    牢騷發過了,仍是沒辦法。那就幹吧。

    殺!

    可憐的陳炯明,他逃無可逃地被逼走上了開罪於粵人、從此遺臭萬年的不歸路。

    第3節天下人皆曰可殺

    1912年2月27日,陳炯明命令軍隊出動,直奔革命軍石錦泉部,將石部2000多人重重圍困,喝令石錦泉出來,石錦泉詫異地探出頭來,問:啥子事呀?陳炯明叫道:再看,我讓你看個清楚。石錦泉飛也似的衝出來,準備看個清楚,迎面正撞上瓢潑般的彈雨,登時喪命。

    然後陳炯明正式宣佈石錦泉的罪狀:民軍首領石錦泉,所率部眾2000餘人,搶劫商店,私運軍火,綁有錢人的肉票,還企圖搶劫外國船隻,為免友邦驚詫,先槍斃了再說……所有石字營兵,皆為煸惑,蹈茲不義,罪坐錦泉,余可不論。投槍繳彈,便當恩給為農,無許負隅,致煩重戮。

    石錦泉被殺,駭得十萬革命軍魂飛魄散,立即有15支部隊總計兩萬人,宣佈革命成功,從此解甲歸田。

    十餘萬的革命軍,一下子就消滅了兩萬人。陳炯明心下大慰,然後將目光移向下一個目標:王和順!

    王和順又是何許人也?

    說起這王和順,那可是大名鼎鼎,他曾在防城與黃興並肩作戰,他曾在鎮南關向廣西清兵開火,他曾在欽廉、河口兩次戰役中被孫文奉為國士——孫文總計搞過十次起義,王和順就負責執行了四次,由此可知其人在革命軍中的份量。總而言之,王和順是革命黨的元老重臣,無論是其軍事才幹,還是其人的武裝實力,都不可小瞥。

    不可小瞥也沒九九藏書得法子,也得幹掉。

    不幹掉你王和順,那就得拿你當國寶養起來,可是粵軍政府和南京政府那邊面臨的處境是同樣的,沒錢,養不起這麼多的革命活寶,只能幹掉。

    事過多年,廣州革命黨自相殘殺的戰事詳情,已經不是太清楚了。從雙方那無數次往來的電報中看,好像是陳炯明派出了一支巡查隊,向著王和順方向移動。王和順那邊立即友好地開了槍,砰砰砰,砰砰砰,這支巡查隊死活不知,但更多的巡查隊紛紛趕來了。雙方一場激烈的交火,王和順部這邊的傷亡情況不詳,但陳炯明報稱己部一名排長被打死,三名士兵送了命,另有十餘人負傷。

    此後戰事九九藏書網愈發地迷離錯亂,王和順、陳炯明雙方一面激烈交火,一面不停地打電報給孫文,相互告對方的黑狀。大致情形是陳炯明閉關開炮,衝著王和順的大營猛烈轟擊,終致王和順部全軍潰散,陳炯明愉快地搜捕追殺,並發佈王和順十大罪狀:縱兵搶掠、佔據厘廠、據虎門炮台、大肆招兵買馬、私購軍械,包藏禍心、煽兵肇亂、希圖推翻政府,破壞安寧……諸如此類。

    殺石錦泉,也就算了,現在陳炯明追殺革命元老王和順,同盟會中人驚詫莫名,紛紛跳出來質難:(陳炯明)此等革命黨人,人人都是金錢主義,既有王和順罪狀,何不正式公佈?包藏禍心四字,實不九九藏書可解,且此四字乃舊日亡虜時羅織人罪之普通語,若研究法理,則絕對不承認。

    革命黨人大聲疾呼:今日之亂象,不是王和順的罪過。

    不是王和順的罪過,那是誰的呢?

    陳炯明琢磨過這個問題之後,遂派部將吳祥達,率所部2500人,乘英國軍艦抵達汕頭,殺民軍首領、光復會成員許雪秋——此人曾負責執行過孫文的起義,當起義時代過去,也該退場了。

    陳炯明先殺同盟會王和順,再殺光復會許雪秋,就算是把革命黨統統得罪光了。偏偏這時候,那個調皮的記者陳聽香又跳了出來,撰文替王和順鳴不平。陳炯明立即關閉報館,槍斃記者陳聽香。

    時駐廣州美領事館報告陳炯明治粵政績,曰:

    他(陳炯明)有兩萬可靠的正規軍隊,在廣州現有的兩萬至三萬民軍,解散的民軍約二萬人。民軍的真正數目,政府亦不清楚,這些匪首虛報其人數,以多得兵餉,譬如向政府呈報五千人,而實為一千五百人。試想陳都督手中有限的材料,他本人又從未當過管理的官職,廣州得到平靜度日,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然而美國佬不知道的是,陳炯明治理廣州的代價是,他已經身敗名裂。開罪了同盟會,開罪了光復會,開罪了報界——這天底下,還少得了要殺他的人嗎?

    1912年4月25日,革命大領袖孫文抵達廣州,受到熱烈歡迎。

    是日,陳炯明逃往香港。

    第4節老傢伙去死

    孫文抵達了廣州之後,發表了重要講話,略謂:

    兄弟到香港時,即聞有人欲行第二次黨命(革命),以圖推翻廣東政府,此等舉動,不獨關於廣東之安危,實關中華民國全部。廣東為全國之肢體,一有禍亂,全國牽動。若輩一發難,北京政府為保全大局計,勢必調兵南下,各省必互相救援,玉石俱焚之禍不免,可不寒心!又廣東不用一兵,而達反正目的,實為桑梓幸事。然軍政府成立未久,一般貪祿之流,欲假第二次革命之名,謀破壞廣東大局。我輩若不急起維持,將目前緊要事藏書網件速為籌劃,恐禍端即見於頃刻,欲圖補救,已無及矣……

    孫文先生的講話精神,簡單概括就是:穩定,穩定,當前最重要的政治工作是穩定,任何人想搞什麼二次革命,都是打著神聖的旗號,不過是想破壞來之不易的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捎帶腳給自己撈一票而已。

    總之一句話,誰想破壞穩定,搞什麼二次革命,我們就堅決地和他鬥到底!

    講話之後,孫文再次力薦胡漢民出任粵大都督。

    胡漢民終於走馬上任,上任後頭一樁事,就是搞掉陳少白。

    夫陳少白者,乃孫文幼九九藏書年玩大的夥伴,其人最是多智,機變百出,花樣無窮。同時他也是孫文革命最早的支持者,多年以來始終替孫文料理港粵地方的事務。前者陳炯明代理粵大都督,在都督府設立了一個協商部,陳少白任部長,每天的工作,就是上班前召集同僚們商議當天的工作。

    胡漢民上任之後,首先取消了陳少白任部長的協商部。

    陳少白是何等機靈的一個人,立即知道幼年知己孫文正在洗牌,清洗那些暮氣沉沉的老臣子。當年浴血奮戰的老將們,或死或逃,自己雖然是孫文的幼年玩伴,但革命這玩意兒,好像不認玩伴,趕緊全身而退吧。

    陳少白提出辭職。

    胡漢民卻扣下辭職書,不允許陳少白辭職。陳少白心中頓生溫情,莫非孫文念及幼年之交,還要替自己安排一個體面的職位?遂試探道:是不是軍政府準備另設新的部門?

    胡漢民笑曰:現有的部門大半都要裁撤,怎麼可能再設新的呢?

    陳少白心中納悶:那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恢復我的協商部?

    胡漢民笑曰:已經裁撤的部門,怎麼可能再恢復呢?

    陳少白更困惑了:你不設新部,不恢復我的協商部,還留下我來幹什麼九九藏書?

    胡漢民笑曰:你是老革命啦,雖然現在沒有職位,但我想你應該以天下為念,不考慮個人得失……總之,你就在我手下做名文員吧……

    當時陳少白怒髮衝冠:丟你老母,攆老子走人,還要再玩老子,你這個胡漢民可真是太氣人了。

    陳少白負氣而走,胡漢民卻發表重要講話,曰:今日之做都督,要有金剛的資格,斷不能以菩薩心腸當都督任。說完這句話,隨即派兵艦寶璧號前往香港,迎逃走的陳炯明回來,這個大都督,還是要讓陳炯明來幹。所有得罪人的活計,都交給陳炯明啦。

    接陳炯明回來,倒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像老陳那樣,肯替孫文把天下人得罪光的冤大頭,不是那麼好找的。唯胡漢民做了兩日大都督,卻是歷史上殊不可解的一樁怪事,其人出任大都督,就幹了一件事,趕走革命元老陳少白,然後就撂挑子了。

    實際上,殺許雪秋,趕王和順,逐陳少白,另外還有一個革命元老關仁甫,也在這一次被迫逃亡。這一系列事件標誌著孫文對中國革命的全新佈局,是孫文對於行將建立的國民黨的長期考慮。

    新的組合,需要新的血液。老傢伙們都去死吧!

    事情就這麼簡單。

    第5節議會政治瞎胡扯

    擺平了廣東這邊之後,孫文率十餘人,欣然奔赴北京,要與袁世凱進行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見。

    袁世凱這邊,比之於廣州、武昌,卻是更要熱鬧三分,眾多的議員們天天聚集在參議院和眾議院,你吵我罵,打成一團。

    話說自打內閣總理唐紹儀棄職潛逃之後,武昌肥仔黎元洪,推薦外交部長陸徵祥組閣,理由是:舊史不書其惡,新黨不隸其名——意思是說,陸徵祥是個不黨不群,享有極高政治威望又沒有政治包袱的人,於是老袁提名,讓陸徵祥去參議院演講,征服那些欠揍的議員藏書網們。

    話說議會政治,最大的特點就是扯閒皮瞎搗蛋,每天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得不可開交,終日離題萬里也挨不到正事的邊。比如說,早在民國還未成立之前,晚清的咨議局就圍繞著一個話題展開了激戰:女子無男奸不為罪——意思是說,有議員提出來這麼一個議案:女孩子,如果還沒有嫁人的話,那麼她樂意和誰好就和誰好,樂意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別人管不著……可想而知,在清朝提出來這麼一個議案,足具爆炸之效果。

    當時,咨議局為這個議案陷入了瘋狂之藏書網中,整整吵了三天兩夜,也沒吵出個名堂來。

    等到了民國,參議院把扯閒皮的風格發揮得淋漓盡致。據《曹汝霖一生的回憶》記載,當時議員們花費了巨大的精力,試圖理清一個要命的問題:強姦為罪,和奸不為罪——意思是說,有議員提出扯皮議案,認為:夫妻關係之外的男女兩性發生關係,如果女生不樂意男生卻非要發生,就是強姦罪名。倘如女生自己也挺樂意的,這種性關係的發生就不能以強姦論處。

    此議案一出,猶如往糞坑裡拋入了一枚炸彈,轟的一聲,激起了藏書網無數民憤,眾多的議員們精神亢奮,不吃,不喝,不睡,不眠,通宵達旦地爭論抗辯,幾次投票,卻始終投不出來個名堂。

    正當議員們陷入極度的焦灼與亢奮中時,陸徵祥來了,只見他登上講演台,操一口軟語溫柔的上海腔,慢條斯理地說道:

    兄弟我在外洋,每遇中國人之在外洋者,或是貴客,或是商家,或是學生,或是勞力之勞民,兄弟無不與之周旋。因為徵祥極喜歡本國人。在衙署時,不過一小差使而已,並無了不得。廚役一層,亦要煩自己之開單。兄弟我不願吃花酒,不願恭維官場,還有,親戚亦不接洽,謂徵祥不引用己人,不肯借錢,所以交際場中極為冷淡。如兄弟這般,此次以不願吃花酒,不願恭維官場,不引用己人,不肯借錢之人,居然叫他來辦極大之事體,徵祥清夜自思,今日實生平最欣樂之一日。在外國時,不知有生日,因老母故世頗早,此回實可謂徵祥再生之日……

    上面這一段文字,千真萬確,如假包換,是陸徵祥重組內閣時在參議院的演講,其風格另類,內容離奇,與議員們爭論的「和奸強姦議案」相映成趣,各具千秋。

    話說眾議員們聽了陸徵祥的演講,先是茫然失措,然後目瞪口呆,繼而悵然若失,最後心膽俱灰。

    突一聲爆響自參議院中發出:倒閣!

    當天夜裡,參議院裡就飛出無數傳單,上書:

    如此世難,如此政府,真有亡國之兆!

    何以議員們竟會對陸徵祥的演講持如此強烈的反對態度呢?

    這是因為,議員們都知道自己屁本事也沒有,所以才興致勃勃津津有味地天天討論強姦和奸之區別,就等著一個強有力的鐵腕人物,來替他們幹活。豈料來了一個陸徵祥,竟然比議員們還能瞎扯,這讓議員們豈能受得了?

    第6節孫文記性不大好

    眼見得議員們紛紛倒閣,袁世凱樂了,跑出來挨個給議員做工作,這個內閣就是個擺設,實際的工作還是由他袁世凱來做,陸徵祥愛扯皮,你們議員也愛扯皮,這不正好大家湊一塊瞎扯嘛,幹嗎要倒閣呢?

    好說歹說,總算是通過了陸徵祥組閣。可經此一事,卻讓陸徵祥好不傷心,大家都在參議院閒扯皮,卻不帶他玩,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傷心之際,孫文率同盟會大隊人馬趕到。陸徵祥只好打起精神來,倒屣相迎。

    對於孫文來京,袁世凱極為重視,他將原總統府騰讓出來,加以修繕,讓孫文落腳,而自己卻搬到了鐵獅子胡同的國務院去辦公。

    孫、袁二人相見,頓生惺惺相惜之心,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袁世凱說:不圖中山如此嘹亮——意思是,想不到孫中山如此磊落光明。

    孫文則說:袁總統可與為善,絕無不忠於民國之意。國民對袁總統,萬不可存猜疑之心,妄肆攻訐,使彼此誠意不孚,一事不可辦,轉至激迫袁總統為惡。孫文九九藏書的意思是說:你們要小心袁世凱,小心哄著他,哄好了他,他就給你幹好事,就是好人。不好好哄他,惹毛了他,那可就麻煩了。

    然後孫文與袁世凱會談,賓主愉快交流,孫文說:老袁,咱們倆分一下工,你負責練兵,我負責去修鐵路,你來練成陸軍100萬,我呢,把中國的鐵路修築到20萬里。你看如何?

    袁世凱呆了一呆,笑道:修鐵路的事……你說修多長就修多長吧,但練兵這事我知道,若練精兵,百萬之數,那可不九九藏書網是件容易的事兒。

    等孫文離開,袁世凱對身邊的人說:這個孫大炮,可真敢吹牛,居然敢說修20萬里的鐵路,唉,到底是吃了沒幹過具體工作的虧啊。

    袁世凱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事實上,直到2002年,新中國已經建國53年了,中國的鐵路才剛剛達到7萬公里。對比一下,就知道孫文先生的話,說的是有點兒大了。

    但孫文缺乏實際政務經驗,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說大話,他充滿激情地對議員湯漪說:

    袁總統才大,予極盼其為總統十年,必可練兵數百萬,其時予所辦之鐵路二十萬里亦成,收入每年有八萬萬,庶可與各國相見。

    看看這段話,就知道孫文這人記性也不是太好。前面袁世凱跟他說得明明白白,練兵百萬之數,難矣。可一眨眼,到了孫文這裡,百萬就已經變成了數百萬,倘若讓老袁聽到這話,情何以堪啊。

    然後孫文又說:維持現狀,我不如袁,規劃將來,袁不如我。為中國目前計,此十年內,仍宜以袁氏為總統,我專盡力於社會事業,十年以後,國民欲我出來服役,尚不為遲。

    這段話,是緊接著前面那段話的。從這兩段話的邏輯上來判斷,肯定是孫文說了前一段話之後,議員湯漪對孫文提醒了一句什麼,無非不過是:老孫,咱們少吹點兒牛行不行?於是孫文終於意識到了,所有的人都在認為他說大話,所以他將話題往遙遠的十年之後一扯,說:維持現狀,我不如袁,規劃將來,袁不如我……這樣大家就無法再跟他抬槓了。

    1912年8月27日晚,袁世凱設下盛宴,誠邀孫文赴宴。

    第7節皇帝加入革命黨

    袁世凱為孫文組織的宴會上,單只是賓客就有四五百人,黑壓壓密麻麻,蜂擁而入大廳。

    當時宴會中的格局是:孫文所帶同盟會中人,皆背北向南而坐。內閣高級官員,皆背南向北而坐。北洋的軍官,坐在東西兩排。而孫文和袁世凱,兩人居中正坐。

    宴會開始,袁世凱先誇孫文,孫文再回誇袁世凱。

    誇完之後上湯,眾人哧哧喝湯。

    喝過了湯,第二道菜上來藏書網,這時候就聽西南角上轟的一聲,有人吵了起來,聲音嘈雜,外帶廝打之聲。聽聲音,有人大罵同盟會暴徒叛亂,有人大罵北洋鎮壓革命,有人大罵孫文是騙子,有人大罵袁世凱是篡權奪位的奸臣。吵罵聲迅速向東南角蔓延,突然之間宴會大廳裡人聲嘈雜,所有的人都加入了罵戰之中,罵孫大炮,罵大騙子,罵袁大頭,罵大奸臣,竟不知都是誰在罵,只看到東西兩排的北洋軍官全都站了起來,摔桌子砸碟子,蹬腳踹地板,聲音吵得驚天動地。

    居中而坐的袁世凱神色不動,孫文表情淡漠,兩人碰杯,對四周嘈雜的環境視若無睹,一飲而盡。

    周邊鬧了足足半個小時,聲音漸漸消沉了下去,再過一會兒,與會諸人全都在自己座位上正襟危坐,大吃大喝,絲毫也看不出這些人剛才還打成一團的模樣。藏書網然後袁世凱站起來致祝酒詞,時間30秒。而後是孫文站起來答謝,用時20分鐘。

    宴會結束,賓主盡歡而散。

    9月9日,袁世凱任命孫文為全國鐵路總督辦,並將慈禧老太太用過的豪華專列,提供給孫文專用。

    兩日後,同盟會黃興率陳其美、李書誠等10餘人,也來到北京。

    書中暗表,同盟會大舉入京,此來極有深意。

    原來,自打民國之後,民眾結社的權力被放開九九藏書網,湧現出不計其數的小黨派,諸黨怪異之極,熱鬧非凡。同盟會宋教仁抓住這個機會,大力招攬小黨派小團體,使之組建成一個統一的黨派:國民黨。

    孫文考慮的是,最好能夠把袁世凱收歸於革命黨的旗下,屆時萬事大吉。

    從孫文這個角度考慮,此事好像不難辦,只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袁世凱,讓袁世凱感動得涕淚交加,豈不妙哉?

    可事情做起來時,卻不是九九藏書那麼順手,在與袁世凱鬥智的過程中,孫文明顯落於下風。袁世凱說的話,他能聽懂,可他說的話,卻被人譏笑為吹牛。袁世凱認為孫文不通政務,缺乏實際經驗,而孫文卻認為袁世凱這人明顯缺乏想像力,這樣兩人就算是再談上一萬年,也談不出個結果來。

    看來,要把袁世凱弄進國民黨,此事不太容易。既然如此的話……

    乾脆讓宣統皇帝,加入革命黨如何?

    孫文想。

    第8節革命的政治邏輯

    革命黨最終和皇帝走到一起,聽起來怪異離奇,卻又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蓋因此事完全符合革命的政治邏輯。

    這邏輯就是,於革命黨而言,其最終的政治目標是權力,此時皇室已經喪失了權力,權力掌握在了袁世凱之手。於皇室而言,他們對孫文缺乏感性認識,對袁世凱卻是恨之入骨,正是袁世凱將他們推下了皇位。所以孫文與宣統小皇帝必然會置身於同一個陣營,面對著同一個敵人。

    先是離休的攝政王載灃,與孫文互相拜會,久仰久仰,幸會幸會。然後是離休皇太后隆裕下令,大開頤和園之門,迎請孫文。

    是年9月12日,貝子溥倫在金魚胡同宴請革命大領袖孫文並黃興。

    此後以同盟會和東三省議員為主體,組建了統一共和黨,孫文、黃興為理事,總部設於宣武門外大押北頭路西。另高薪誠聘皇室遺老,於路東開設《定一》報館,實際上的工作是修清史。

    革命黨和皇室扎堆,看得國人目不暇接,遂有好事者就此傳謠曰:

    路東保皇,路西革命,真如冰炭水火之不相容矣!

    然而民眾又如何知曉,革命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什麼皇帝,而是權力。失去了權力,皇帝就成為革命黨;獲取了權力,革命黨立即就成為皇帝。

    統一共和黨成立於1912年6月,這個政黨與其他任何政黨幾無區別,無非是一堆人紮在一起,享受難得的太平時光而已。但等到國民黨橫空出世,整個中國大為改觀。

    由宋教仁親手締造的國民黨,一反時下諸黨派系統上的雜亂無章,具有著鮮明的現代政治特色。更與孫文最嫻熟的江湖組織有著嚴格的區別——事實上,宋教仁早在締造國民黨初始,就明確地將江湖會黨排斥在黨外。而這就意味著,孫文在國民黨內很難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因為他的支持者均被排斥在黨外。

    只有到了建設的時代,才凸顯出孫文革命理論的蒼白與詭譎。建設現代政黨所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口號,更不是繁複的政治目標。於空無一物中創造,所需要的不是革命者的激情,而是建設者的理性。

    1912年8月25日,中國國民黨在北京成立,孫文在會議上發表過講話,飄然而去。

    當孫文離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女人突然衝上講台,狠狠地給了宋教仁一個嘴巴。

    啪!

    宋教仁的臉頰,頓時腫脹起來。與會人員盡皆驚得呆了。

    這個女人又是誰?

    第9節江湖三女俠

    話說早年有鑒湖女俠秋瑾,慨然高歌,遊走天下,慣用碧城之名行走江湖,天下人莫不敬仰。

    忽一日閒來無事,秋瑾讀報,見天津《大公報》上有篇文章,署名赫赫然竟是碧城二字,秋女俠大怒,遂提劍奔赴天津,要將這個盜名之人找出,少不得捅他一刀兩劍。

    這也不是秋女俠使性,蓋因此前多有怪事發生,經常有人拿著署名碧城的詩文,來找秋瑾,而這些詩文卻絕非秋瑾所書。明擺著,這是有人見秋女俠名成天下,遂盜其名而用之。九九藏書如這種事情多了,讓秋女俠如何不上火?

    秋女俠到了天津,竟找到了大公報英斂之家。秋女俠查得明明白白,那個冒用她的名字的假碧城,就住在這裡。

    叩門,遞名刺。

    早有僕役引秋女俠而入,進室便聞到清雅之香,一個絕色女子,正坐在書桌前,目瞪口呆地望著秋瑾。

    不怪那女子吃驚,當時秋瑾的打扮,是一襲洋裝,梳著髮髻,雙目炯炯,風度翩翩,竟是一個美少年的裝束。以秋女俠之英氣,扮作男裝,任何女人見了都會心旌動搖,自然事爾。

    那絕色女子吃驚,秋瑾卻更是吃驚,她怎麼也想不到,盜她名者,竟然是一個絕色美女。

    兩人相互問答,秋女俠才知這個絕色女子,真名實姓叫呂碧城,所以她寫詩撰文,理所當然要署自己的名字,並非是盜秋女俠之名而用。

    弄差了,原來是個大烏龍。

    這個誤會,讓秋女俠與才女呂碧城有緣相見,竟然是相見恨晚。兩人胸中的才學智識,相差無幾,都是談吐不凡,立意高遠,而且對社會的認知觀點,也幾乎完全一致。

    此後秋女俠在呂碧城處盤桓了多日,時人稱二人為女子雙傑。

    然後秋女俠離開天津,繼續行走江湖,卻又邂逅了一個女中豪傑。

    說起這個女子來,卻是比之於才女呂碧城更為傳奇。此女乃湘湖人氏,姓唐,名唐群英,是清時名臣曾國藩弟弟曾傳綱的媳婦,生有一個女兒。奈何時運無常,獨生女兒與丈夫先後去世,唐群英形只影單,內心中的寂寞無以排遣。於是衝出家門,行走江湖,於行俠仗義中獲取心靈的慰藉。

    唐群英與秋女俠九九藏書相遇,演繹出一段精彩的巾幗佳話,兩人聯袂東渡日本,一同加入了同盟會,後來秋女俠一怒拔刀,反出同盟會,歸國赴義。而唐群英卻因為戰功獲得了同盟會頒發的二等嘉禾章。

    民國年間,呂碧城被袁世凱聘為機要秘書,而唐群英卻成為了女子運動領袖。在她的領導下,先後發起了三次女子獨立運動。

    頭一次,是唐群英率娘子軍砸了孫文的南京總統府,門窗俱被砸爛,孫文望風而走,總統府的警衛被打得鼻青臉腫。

    此番唐群英率娘子軍奔赴北京,原本是要找袁世凱開鬧,恰好宋教仁主持召開國民黨成立大會,於是唐群英跑來參加,聽宋教仁的施政綱領之中,並未賦予女性以獨立的權力,而且明確禁止女性加入國民黨,這讓唐群英如何能夠忍受?便當場發作起來,衝上講台,掄起手臂,啪的一聲,抽了宋教仁一個大嘴巴。

    眼見得娘子軍大鬧國民黨,黨員林森自以為自己臉熟,跑上台來勸架,可唐群英又如何會把他放在眼裡?大巴掌不客氣地只管招呼,打得林森滿臉是淚,倉皇躲避。

    第10節激進的老婆

    被唐女俠打過耳光之後,宋教仁揉揉臉頰,興高采烈地踏上了競選之路。而孫文則率一眾俊男美女,乘坐著慈禧老太后的那輛豪華火車上路了。

    在孫文先生的隨從之中,有一位澳大利亞洋鬼子端納,他記述說,孫文先生的這列火車中,充滿了曖昧的情趣,天鵝絨帷幕之後,不時響起女人的呻吟聲,時而有一隻纖麗的手掌從幕後伸出,抓撓著地毯……但端納先生的這段記載,是孤證,缺乏旁證,本書拒絕採用。

    此後宋教仁奔赴武昌,謁見黎元洪。

    這時候的黎肥仔,剛剛平滅了同盟會人策動的南湖馬隊暴動,正在追殺同盟會派來的最終幕後人物。宋教仁來了,這個追殺就不好意思再進行下去了。

    宋教仁誠懇地邀請黎元洪支持國民黨,因為目前的國民黨,已經成為第一大黨,有著充足的實力,通過競選之路接掌政權。

    黎肥仔搖頭再搖頭,支持國民黨這事暫時先撂下,但他確曾賣了國民黨一個面子,不再追殺策動武昌暴亂的幕後人物了。

    於是這個幕後人逃離了險境,如飛也似的逃回了上海法租界的家裡。

    這個幕後人物,便是應夔丞。

    推究應夔丞其人的革命生涯,也極是誇張,他是二次革命的極力倡導者,是革命黨中的激進派。在這個派別中,最激進不過的就是戴天仇。

    戴天仇時年不過23歲,正是最激進的年齡,早在唐紹儀內閣借款之時,他就寫了篇轟動一時的文章:

    熊希齡賣國,殺!唐紹儀愚民,殺!袁世凱專橫,殺!章炳麟阿權,殺!此四人者中華民國國民之公敵也。欲救中華民國之亡,非殺此四人不可。殺四人而救全國之人,仁也……

    一連串的殺殺殺,結果被租界的偵探把他捉到監獄裡,理由是鼓動殺人。當時他的妻子去探監,戴天仇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連累了你。可是妻子卻回答說:你是報紙的主筆,沒聽人說過嗎?沒蹲過監獄的主筆,不是好主筆。

    連妻子都對丈夫的殺戮思想持如此態度,可知當時激烈派之狂熱。

    就在這種狂熱情緒感染之下,又因為收了張振武妻子魯氏的錢,九九藏書網答應替魯氏摘下黎元洪的腦殼,於是革命家應夔丞率所部長江會黨,潛入武昌,與南湖馬隊共同起事,那一夜黎元洪大開殺戒,與暴動的馬隊於起義門激戰長達三個小時,在血戰中的就有這位應夔丞。

    能夠從肥仔黎元洪的誅殺令中逃得性命,應夔丞實屬不凡之輩,也堪稱百戰不死之士了。

    從武昌逃得性命之後,應夔丞得知宋教仁組建的國民黨,不許江湖會黨入內,登時大怒。因為宋教仁這一手,對提著腦殼參加革命的江湖兄弟們來說,未免藏書網太不公平了。

    於是應夔丞著手聯絡青幫、紅幫、公口等三幫江湖兄弟,要重建共進會。他說:同盟會自合併為國民黨之後,即將從前分子之青紅幫等置之腦後,前清時共圖革命,今國民黨只顧自己做官,且反對青紅幫,故設會保護他們,使有法律保護。

    宋教仁不該救了應夔丞,為自己的命運引出了煞星。而在北京,兩個神秘的人物奔赴上海,攪入到了國民黨的政爭之中,並引出了歷史上一位極為重要的神秘女性:葉蓁。

    葉蓁?這個女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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