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搖籃 正文 第九十九~一百章
    第九十九章「迪奧特,米特,麥特」

    馮·凱尼格斯瓦德醫生低聲念道:「郭特,每特,摩特。」

    可是跟著他念的蒙扎諾「爸爸」卻念成了「迪奧特,米特。麥特。」

    他們倆各自用自己的口音說出的那句話的意思是「上帝制做了泥人。」下面我就不再用那種方言了。

    「上帝煩了。」馮·凱尼格斯瓦德說。

    「上帝煩了。」

    「因而上帝對一些泥人說;『站起來!」

    「因而上帝對一些泥人說;『站起來!』」

    「上帝說:『看我創造一切:高山、大海、天空、星辰』。」

    「上帝說:請我製造一切;高山、大海、天空、星辰』。」

    「而我就是那種坐起來向四周觀看的泥人。」

    「而我就是那種坐起來向四周觀看的泥人。」

    「幸福的我,幸福的泥人。」

    「幸福的我,幸福的泥人。」淚水從「爸爸」雙頰上滾滾落下。

    「我,一個泥人坐了起來,看見了上帝創造的奇跡。」

    「我,一個泥人坐了起來,看見了上帝創造的奇跡。」

    『「你太棒了,上帝!」

    「你太棒了,上帝!」「爸爸」一片誠心地說道。

    「世上只有您上帝能做到這一切,我當然不能。」

    「世上只有您上帝能做到這一切,我當然不能。」

    「和您相比,我感到自己十分緲小。」

    「和您相比,我感到自己十分緲小。」

    「一想到還有許多泥人並未能坐起來向四周觀看,我便感到自己還有一點重要。這是我唯一感到自己不盡緲小的時刻。」

    「一想到還有許多泥人並未能坐起來向四周觀看,我便感到自己還有一點重要。這是我唯一感到自己不盡緲小的時刻。」

    「我已經得到如此之多,而大多數泥人卻一無所得。」

    「我已經得到如此之多,而大多數泥人卻一無所得。」

    馮·凱尼格斯瓦德高喊;「感謝您的垂顧!」

    「爸爸」喘息著說:「感謝您的垂顧!」

    「現在泥人又重新躺下睡了。」

    「現在泥人又重新躺下睡了。」

    「泥人有多少值得記憶的事啊!」

    「泥人有多少值得記憶的事啊!」

    「我曾和多少有趣的坐起來的泥人相遇過啊!」

    「我曾和多少有趣的坐起來的泥人相遇過啊!」

    「我愛我見到過的一切!」

    「我愛我見到過的一切!」

    「晚安!」

    「晚安!」

    「我即將進入天堂!」

    「我即將進入天堂!」

    「我不能等待了……」

    「我不能等待了……」

    「要去瞭解我的『萬比得』是什麼…」

    「要去瞭解我的『萬比得』是什麼……」

    「以及都有誰在我的『卡拉斯』中,」

    「以及都有誰在我的『卡拉斯』中,」

    「以及我們的『卡拉斯』給您做過的一切好事。」

    「以及我們的『卡拉斯』給您做過的一切好事。」

    「阿門」

    「阿門!」

    第一百章弗蘭克到地下室去

    但是「爸爸」沒有死也沒有到天堂去,當時還沒有。

    我問弗蘭克,什麼時候宣佈我為總統最為合適。他不能提供幫助,也拿不出意見,他叫我自己決定。

    我抱怨說:「我還想著你會做我的後盾呢!」

    「我只能給你提供技術方面的幫助。」弗蘭克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能損毀他做為技術專家的誠實性,不能使他超越職業的界限。

    「我明白了。」

    「不管你怎麼管理人民我都同意。那是你的責任。」

    弗蘭克斷然拒絕過問任何人事方面的事情,我感到震驚、惱怒。我揶揄地說;「你能否從純技術方面的角度告訴我,今天該做些什麼?」

    他的回答與技術緊密相關。「修理發電廠,舉行一次空中表演」

    「好!這就是說,我做總統的第一個勝利就是給我的人民恢復電力。」

    弗蘭克並不覺得我的話中有什麼可笑之處。他向我敬了一個禮,說;「我將努力爭取,先生;我要為您早最大的努力,先生!但是我還不敢肯定說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恢復供電。」

    「那正是我的目的——建立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家。」

    「我將盡最大努力,先生。」弗蘭克又敬了一個禮。

    我問:「空中表演又是怎麼回事?」

    我得到一個乾巴巴的回答:「今天下午一點鐘,先生,已洛倫佐空軍的六架飛機將飛過這個宮殿的上空,並對水中的靶子進行射擊。這是慶祝『民主百人烈士紀念日』的一個節目。美國大使也計劃向大海拋投一個花圈。」

    於是我試探性地決定弗蘭克在獻花儀式和空中表演結束之後立即公佈我擔任最高元首。

    我問弗蘭克:「你以為如何?」

    「你說了算,先生。」

    「我想,我最好準備一個講話,」我說,「還要舉行宣誓就職儀式,這樣才顯得莊嚴,具有權威性。」

    「您說了算,先生。」每次他說這話時,那聲音就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似的,就好像他已經順著一把梯子下到最深的井穴中去了,可我卻還停留在上面。

    至此,我才懊惱地意識到,我同意出任總統,才使弗蘭克得以自由自在地去做他最想做的事情,也就是去做他父親做過的事情;一面逃避人類的責任,一面又享受榮譽和創造者的快慰。為達此目的,他走進了精神上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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