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們到狄茲莫酒店去時,我總要沿著聖安東尼奧街的牆轉過去,走到關閉著的鐵柵門那兒看一看外面的田野。我把臉貼著鐵柵,睜大雙眼,左右巡視,如饑如渴地將目力所及的一切盡量收入眼底。從門檻那兒伸出去一條昔日的小路,在野麻和錦葵之間蜿蜒曲折向下,消失在安戈斯蒂亞那邊。同時,靠著牆垣,有一條寬闊而坑窪的路,我以前從未打那兒走過……
從鐵柵構成的畫框中看出去,外面天空下的景色簡直是一曲迷人的音樂!幻想中似乎有一面牆和一片天棚擋住了其它的部分,單單留下這樣美麗的景色,專為送進這關著的鐵柵門……從這裡可以看得見公路和路上的橋,還有煙一般迷濛的白楊,磚窯和巴洛斯的小山崗,韋爾瓦的汽船。黃昏時分,可以看得到裡奧丁托碼頭上的燈光,落日殘留的紫霞中,還看得見阿羅約那邊孤零零地矗立著的一棵大桉樹……
酒店的侍者們笑著告訴我,那鐵柵門沒有鑰匙……在我的夢裡,思想失去了制約,幻覺的錯誤使我總以為鐵柵門是開向最奇妙的花園和最令人驚歎的原野……這樣,就像我那次為了驗證自己的夢境曾從大理石的樓梯上飛下來一樣,我千百次地在早晨來到鐵柵門前,確信自己能在門外找到那些有意無意之間顛倒和混淆了的幻想和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