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阿拉貝爾先生和太太還有芬正坐在廚房吃早餐。埃弗裡已經吃過了飯,便上樓找他的彈弓去了。
"你們知道霍默舅舅的小鵝孵出來了嗎?"芬問。
"孵出了多少個?"阿拉貝爾先生問。
"七個。"芬回答。"本來有八個蛋,但有一個沒孵出來。母鵝告訴坦普爾曼她不想要這個蛋了,所以他把蛋帶走了。"
"母鵝說什麼了?"阿拉貝爾太太驚奇而又擔心地盯著女兒問。
"她告訴坦普爾曼,她不想再要那個蛋了,"芬重複道。
"誰是坦普爾曼?"阿拉貝爾太太問。
"他就是那隻老鼠,"芬回答。"我們都不太喜歡他。"
"誰是我們"?阿拉貝爾先生問。
"噢,就是住在穀倉地窖裡的所有人。威伯,綿羊,羊羔,母鵝,公鵝,小鵝,夏洛和我。"
"夏洛?"阿拉貝爾太太說。"誰是夏洛?"
"她是威伯最好的朋友,她非常的聰明。"
"她長得什麼樣兒?"阿拉貝爾太太問。
"嗯,"芬仔細想了想,說,"她有八條腿。所有的蜘蛛都如此,我猜。"
"夏洛是一隻蜘蛛?"芬的母親問。
芬點點頭。"一隻很大的灰蜘蛛。她在威伯的門口上方織了一張網。她能抓蒼蠅,還吸他們的血。威伯可崇拜她了。"
"他真的崇拜她?"阿拉貝爾太太幾乎聽糊塗了。她用一種擔憂的表情盯著芬的臉。
"噢,是的,威伯崇拜夏洛。"芬說。"你知道當小鵝出世時夏洛說什麼了?"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阿拉貝爾先生說。"跟我們講講。"
"好吧。當第一隻小鵝從鵝媽媽的身下伸出他的小腦袋時,我正在旁邊的凳子上坐著,夏洛就在她的網上掛著。她發表了一場演說。她說:我們在穀倉地窖裡的每一位都將高興地獲悉,經過四周的不懈努力與耐心的等待,我們的朋友母鵝終於取得了驕人的成績。你不認為她說的是件大喜事嗎?"
"是的,我承認,"阿拉貝爾太太說。"現在,芬,該到上主日學校的時間了。告訴埃弗裡做好準備。今天下午你可以把你霍默舅舅穀倉裡的事兒再告訴我們一些。你在那裡花了不少時間吧?你幾乎每天下午都去,是不是?"
"我喜歡那兒,"芬回答。她擦擦嘴巴跑上了樓。她離開房間後,阿拉貝爾太太和她丈夫低聲交談起來。
"我為芬擔心,"她說。"你聽見她是怎麼信口開河地說那些動物的嗎,好像他們會說話一樣?"
阿拉貝爾先生微笑了。"可能他們真會說話吧,"他說。"我有時也覺得這很奇怪。不管怎樣,不必擔心芬——她不過是有生動的想像力罷了。小孩子認為他們什麼都能聽到。"
"雖然如此,我還是擔心她,"阿拉貝爾太太回答。"我想我下次看到多里安醫生時,該對他談談芬的事兒。他幾乎像我們一樣的愛芬,我要問問他,芬自以為能聽懂豬和別的動物的談話,這是不是很奇怪。我不認為這是正常的。你完全知道動物們根本不會說話的。"
阿拉貝爾先生咧開嘴笑起來。"可能我們的耳朵不像芬那麼尖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