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老千,肯定輸錢,這次也一樣。當我發現衰人彈玉米的時候,已經把前面贏的5000輸了,還輸進去自己的5000元。我一直觀察衰人以及場上有可能是他同夥的人,他們玩得高明,並不是簡單的吃大賠小那麼簡單(要是那樣漏就好撿了)。我胡亂押著錢溜局,尋找撿漏的方法。
我首先觀察著場上各門押錢的數額和莊家開出結果有什麼聯繫,但是啥也沒有研究出來。隨時可能增加一個玉米到杯子裡,隨時可能讓單變成雙,雙變成單,也可以讓1變成2,或者2變成3,3變成4,4變成1。這一粒玉米是賭局中最大的變數,能改變開出來的結果,同時也會改變下邊賭徒的命運。本來押中了卻輸了,因為押錢的人實在太多了,而要我這麼短的時間內判斷出他們是千哪些人,哪些人是托,難度真的很大。賭場上的表面現象根本不能做准,因為有時候雖然明面是殺了小門陪了大門,莊家輸出去錢了,可能這個錢輸給了托也不一定,還是在他們一夥人的口袋裡流通。而這個局存在這麼久了,他們之間的配合可不是輕易能看得出來的。有時候老千比演員更會表演,厲害的老千可以和任何一個出名的演員比賽演戲技巧。演局是老千必須具備的天賦,所以在很短時間內看出來,不是那麼簡單的。雖然我對幾個人有所懷疑,但是也不是十分確定。而我也確實沒有時間再去做詳細判斷了。
事先以為這是個凱子局我才來的,結果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在局上明顯是一個被千的凱子,這個不能去埋怨王利,畢竟這些東西不是他所能詳細瞭解的。可能這個局在他眼裡是很乾淨的,他說這個局很久了,雖然經常換地方,不過賭法和莊家一直都是固定的。他們都是選擇這家四合院這樣的房屋,一天給個千把的租金,租幾天就換地方。所選地點必須有後門,而且前門必須隱蔽——萬一有事,大家可以從後門直接分散。發現是個老千局,我就不想繼續玩了。但我還真不想馬上就走,大老遠來了,車馬勞頓的還輸了錢,怎麼也得拿一點再走。而這個時候已經下半夜,天放亮就散局,我沒多少時間去判斷了,我必須利用現有的條件去贏錢,也不多贏,夠來回費用和零花就行。
我正在這麼想著,馬上就有了新狀況。一個小子可能是輸急眼了,不知道在哪裡搞來一疊假幣,混在真錢裡押在桌子上。要說十來張裡混那麼一兩張不容易被發現(這樣的事在很多賭局上都存在),但是這小子明顯急眼了,2000元裡居然只有四五張真錢,其他全是假錢。他那把押中了,把賬的小伙子準備賠錢給他,一點錢就發現了。馬上就過來幾個人拖走那小子,就在院子裡好一頓打。局暫時中止了幾分鐘,我可沒心思看打架,那個衰人也沒心思。我看他拿出煙叼在嘴巴上正在找火機,我麻溜地用自己的火機給他點上,趁機和他攀談了幾句,無非是你輸了還是贏了多少的一些話,算是混了個臉熟。這時候,另一個小子可能是都輸光了,他前面押得很大,大概輸出去8萬多的樣子,無奈地坐在那裡歎氣,看表情,想玩手裡沒有錢,離開,還有點不甘心。他沮喪地對莊家說:「大哥,輸沒了,給點小錢我去洗澡吃飯啊。」那個莊家也是個痛快人,示意邊上把賬的小伙子點了500元給他。對於這樣的老主顧,這點要求還是要滿足的,走到哪個賭窩都一樣。那小子擺弄著手裡的500元,好像很珍貴的樣子。人呢,就是這麼賤。七八萬都輸給了人家,眼睛都不眨巴一下,此刻倒把500元當成了寶貝!他比量了一個繼續押的動作,莊家說:「不帶你。」並吩咐邊上把賬的人說:「他要押這500,只殺不賠。」那小子忙把錢揣起來,連說自己是在開玩笑。說完收起500元走了。趁這個光景,我低聲和衰人說:「大哥,他輸了多少?」衰人說:「大概不到10萬吧。」我說:「大哥,我不能也輸那麼多吧?」衰人說:「那是你點背,看我,玩了大半夜,還保持一個本錢。」我故意討好他說:「大哥,我跟你押。你輕點啊,別把我輸進去了。」那表面的意思是說:「我要跟你押錢。」其實我是想告訴他說:「請不要搞我。」但是他當時並沒聽明白,說:「別跟我押,輸了我可不負責啊,我要是保準能贏就不在這裡玩了,我去澳門玩去。」
我一看,人家還當我是凱子。看來用話點他是點不醒了,又不能叫破,這可真鬧心。但是不通過他,我自己想把本錢抓回來還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