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對著場地中間。
場地中間升起了一個光影,是一個黑人女子,看著年紀也只有20歲左右。
她用中文和我說話:「張清風,你很困惑嗎?」
我流著淚說:「我很困惑。」
那黑人女孩說:「我也很困惑。」
我說:「你是誰,你為什麼困惑。」
黑人女孩說:「我是長老會的集體代言人,我代表他們全體。我這個形象是長老會集體確定的。我的困惑在於,始原體要你用這個變異太歲人的形象回歸。」
我說:「那個叫雨巧的女人是誰?」
黑人女孩說:「那是神山的一個雙太歲植入的實驗體,她是深井領導人報復過去得不到的愛情的可憐女孩。她的父親就是徐司令,第二通道的領導人。她是那個變異太歲人的至愛,是他們兩個人的自我意識融合,產生了白色的自我意識,這白色的自我意識借用關聯控制的能量,將最終控制的能量完全摧毀。」
我說:「我和這個女孩子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很難受,一想到這個女孩子就彷彿靈魂都要被撕裂開。」
黑人女孩說:「神山的猜測有兩個,第一,你被始原體設置成為一個迎接意識回歸的載體,也就是說你將得到那個白色的意識體。第二,你要補齊這兩個人未能得到的東西,因為始原體需要。」
我說:「他們兩個的自我意識融合起來?兩個?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黑人女孩說:「不能比較數量,尤其是自我意識,強大的自我意識面前,低級的自我意識就算有無數個,還是無法對抗。」
我說:「那白色的自我意識是什麼?」
黑人女孩說:「也許是一個新的始原體,而不是替代者。我們似乎明白了,現在這個始原體在想辦法再製造一個新的始原體,來協助它毀滅、控制物質世界。我們也似乎明白了,世界平衡的打破,就是在那個變異的太歲人遇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始原體在一年前就已經發現了,真是偉大的計劃!」
我說:「始原體也有計劃嗎?」
黑人女孩說:「我們不知道始原體是不是也像神山一樣,總是進行著周密的計劃。但是我們知道,那個白色的自我意識,是始原體利用了神山、深井、第二通道、A大隊之間的爭鬥,人類的愛、恨等諸多情感因素,才創造出來的。絕對不是偶然。」
我喊了起來:「萬一只是偶然,連始原體都沒有想到的偶然呢?」
黑人女孩沉默了片刻,說:「神山不喜歡偶然。」說完黑人女孩的眼神越過我,看著我身後說道:「趙雅君,你也哭了嗎?」
趙雅君的聲音從遠遠的身後傳來,說:「沒有。光影是沒有淚的。」
黑人女孩說:「我能聽到你的心在哭。」
趙雅君說:「對不起,我該帶張清風走了。」
黑人女孩說:「好的,請你按指示完成下面的工作。」
趙雅君說:「會的。完成指示,這是我生存的意義。」
我被趙雅君帶走了,在一個灰暗的房間裡,我身上的繩索被解開。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覺得睜不開眼睛。趙雅君的光影在我面前最後的閃動了一下,說:「這是一場很長的夢吧,醒來後,你會覺得夢就是人生嗎?」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睜開眼睛,陽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我穿著雪白的病號服。
我看著陽光發呆,我剛才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吧,好像有二十多年的夢。
我坐了很久,房間的門推開了,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對我說:「又在發呆嗎?是又做夢了嗎?」
我點點頭,說:「是啊,很長很長的一個夢。我都不知道哪個是我了?」
護士笑了笑,把一個藥盒遞在我手上,說:「先把藥吃了,然後講給我聽聽吧。」
我抬眼看了護士一眼,傻傻的笑了笑,張嘴就把一把藥丸倒進我的嘴巴裡,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
護士說:「真乖啊,真乖。」轉身就要走。
我說:「你不是要聽我的夢嗎?」
護士停下腳步,說:「這次要講多久呢?我很忙噢。」
我說:「兩分鐘,噢不,三分鐘。」
護士說:「那你說吧。」
我說:「在夢中,我的名字叫張清風。」
護士呵呵的笑了,說:「哦!又是你變成了別人,活了幾十年嗎?」
我抓抓腦袋,說:「是的。」
護士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哦,你就是你,你不是別人呢。這種夢,我可不願意聽了。」
我傻傻的說:「求求你,這次很特殊。」
護士說:「還有一分鐘,你快講吧。」
我緩緩的說:「這次,我叫張清風,但是我是替代者,我是新的神,不過我缺少成為真正的神的條件,我要等待白色的能量回歸到我身上。這樣,我才能成為神。」
護士說:「好深奧噢。不能陪你了,我走了。記得把臉洗了,牙刷了,然後來吃早飯,不然的話,我要懲罰你的哦。」
我傻傻的說:「哦,知道了。」
護士走到門口,轉頭衝我笑道:「李勝利,有時候你真的很可愛。我相信你夢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也夢到我了啊?」
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將我的眼睛晃的睜不開,我咧著嘴沖護士傻笑著說:「是的。謝謝你。」
窗外的陽光告訴我,我在等待著什麼。
那就是我生存的意義。
(第四部《啟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