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都在拚命的奔跑著,我真覺得我體力有點吃不消了。而且對於前景,我真的很不看好,如果不能盡快地解決問題,我不知道我下次還有沒有有力氣能夠跑的掉。
這個夜晚同樣是個漫長的步行過程,再也沒有古怪的深井人員突然出現給我引路了,在鄉間的小路上只是沒有方向的向著有亮光的地方慢慢的走著,人又累又餓。
萬幸的是,我貼身放著的一號卡和身份證,以及一疊錢還在身上,至於那兩個信封,我在新鄉就燒燬並用馬桶沖掉了,李勝利說他很熟悉那張地圖的方位,所以連信封中的地圖都燒了。不過我的槍不見了,也許是在搬動我的時候發現了我帶著槍,順勢就給我繳了。
直到接近一個小鎮的時候,終於路變成了公路,並有汽車經過。
我們沿著沒有走多久,一輛小轎車慢悠悠的從我們身邊經過,開了幾十米就停下來。然後一個男人就從車上下來,好像是喝了酒要在路邊小便,還搖搖晃晃的。
我看都沒有看黑狗,就立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快步的衝了上去。當衝到這輛車的時候,這個男人剛好尿完,正晃晃悠悠要去開車,而且車並沒有熄火。
這個醉酒的男人看到我衝過來,剛要警覺起來,已經被我劈頭蓋臉打倒在地,這個男人還想反抗,更壯的黑狗已經衝過來了,三拳兩腳就把這個男人打得爬不起來。
黑狗還惡狠狠的向他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還敢還手!」
然後黑狗拉開車門上車,我則已經坐到另外一邊,然後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李勝利說:「你們……太霸道了……怎麼能這樣……」
我回答他:「這算什麼啊,不就是搶輛汽車嘛!命都快沒了,還怕搶輛車?」
我覺得李勝利簡直是大驚小怪,難道我都累成這樣了,他覺得好受不成?搶輛車還大驚小怪的,必要的時候我殺兩個人都不會眨眼睛。
中國的大流氓多了,我覺得我還是比較客氣的。
在路上兜了幾圈,總算弄清楚了東南西北,現在我們應該在河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已經在河北境內,只要加速開車,一定會在早晨到達北京。走國道太慢,往北開了不久,就看到有高速公路的指示牌,我直接讓黑狗向高速公路殺去。這種情況了,也根本沒有什麼國道和高速公路的區別了,怎麼樣快到北京就怎麼樣開。
我現在只認準一口氣,我到了北京,找到我乾爹,他應該會給我一些保護的,大不了,我把我卡上的錢都給他,還可以讓泰國的彪哥先借我個幾百萬。乾爹在北京軍區還認識不少人,只要把我放到比較牢靠的軍區裡面。深井和C大隊至少不敢這麼猖狂的對付我,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李勝利問我:「你自己對你的乾爹都不太信任,你還敢去投靠他嗎?」
我回答他:「人都有短處,我乾爹在國外有一大把黑錢都是我們合氣會在洗,而且這兩年這老鬼特別缺錢周轉,別看我只有幾百萬孝敬一下,但是我後面還有我生死兄弟彪哥能夠提供資金給我,乾爹不會不想著我這個搖錢樹的。」
車順利地通過了收費站,這些收費站的人只管收錢,根本懶得打量你,如果他們仔細觀察一下,自然會覺得我們挺可惜,全身都髒兮兮的。於是,我們的車向北京疾馳而去。
終於在天微微發白的時候,進入了北京地界。
我沒有直接進市區,而是從高速上下來,把這輛搶來的車丟了,然後趁著天還不是太亮的時候,找到一家洗浴中心,在裡面很快把自己洗乾淨了,又出高價找洗浴中心的人買了幾件衣服,都是錢好使,儘管穿著不是很合身,不過總比灰頭土臉的好多了吧。
出來天已經亮的差不多了,買了點吃點飛快的把自己塞飽,開始找到北京去的汽車。這個北京的周邊的小鎮子和南海周邊的小鎮差不多,一大早就大街上忙忙碌碌的,好像都是趕早盡快進城裡去。我和黑狗問了好幾輛黑車一樣的小轎車和出租車他們是否到北京市裡去,但是這些人看我們是外地人,又沒有行李,都不願意帶我們去,儘管他們有的說1000元到北京這種天價我都答應了,反而他們越發的不願意搭我們。我知道不能和這些人耗下去,只好到處打聽到北京的公共汽車。所幸的是,儘管很多人警覺地看著我,還是告訴了我們很容易到北京的方法,在大路邊等巴士,招手就停,基本都是到北京的。
在亂哄哄的早上的公路邊等了一會,一輛車前面的窗裡面掛著大大的六里橋的牌子的巴士就晃了過來,李勝利告訴我這是到北京市區的。於是我和黑狗招招手,果然這輛車聽話的停在我們跟前,我們上車,擠在後面破破爛爛的都是開口笑的座位上。
一個小伙子大大咧咧的找我們買了票,就不再搭理我們。
我也困意襲來,這輛車搖窩一樣讓我這個疲倦的人特別的想睡覺,黑狗也是頭一顫一顫的,但是我還是克制著自己不要睡著。這輛車走走停停的,應該是上來下去不少人。突然又劇烈的顛簸起來,把我也震清醒了一些,一車人都在罵罵咧咧的開著點開車。
我這一激靈,不禁看著窗外,說出聲音來問李勝利:「這是哪裡啊?」
李勝利馬上說:「別這樣說話。應該快到了吧。」
我知道我說出聲音來了,馬上把嘴閉住,再不張嘴。
突然有隻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一驚,馬上回頭一看,一個中年人正笑咪咪的看著我:「你是福建人啊?」
我真不知道他怎麼聽出來我是福建人的,就是剛才我說了一句話。我故意把嗓子憋成普通話,說:「不是。」
正要轉頭不搭理後面的人,李勝利說:「你和他聊兩句,這個人是深井,而且是我以前公司的老闆,叫吳建民。」
我馬上反應起來:「媽的,深井到底還是跟著我來了!」
於是我聽李勝利的,還是和這個中年人搭了一句:「你怎麼說我是福建人呢?」
這個叫吳建民的說:「我就是福建人啊。來北京做了多年的生意,家鄉話當然聽的明白啊。哪怕就一句。」
我說:「你說話的口音的確是福建人。」
這個吳建民似乎覺我我和他說話,而興奮了起來:「老兄,你應該就是南海人呢。我對南海很熟悉的。」
我心裡罵道,深井還真會找人,專門找了一個福建人來和我搭關係,還想不引起注意,結果他們可能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李勝利認識,百密必有一疏,這幫深井的人知道我已經知道這個人叫吳建民的身份,還不氣死。
李勝利在我腦中說:「沒有想到回到北京有這樣的巧合。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雨巧。」
我回答他:「得,又開始說雨巧了,省省吧。」
我既然知道這個中年人就是吳建民,乾脆就實話實說逗逗他:「老兄真厲害啊,我的確是南海人。」
吳建民很激動地說:「老鄉啊!你來北京做什麼啊?」
我罵道,這麼快就想套我點話,於是回答他:「投奔親戚的,找點事情做。」
吳建民說:「老鄉,你會做什麼啊。」
我說:「也就能當個保安,開個卡車,送個快遞混口飯吃。」
吳建民說:「嘿,我朋友那裡這裡最近剛好缺個拉石頭的司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啊。」
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謝了老哥,不麻煩你,我先在北京找到我親戚再說。」
吳建民說:「看你樣子,應該是第一次來北京,找不到你親戚,豈不是很麻煩啊。」
我說:「找的到的。地址電話都有。」
吳建民哦了一聲,還是笑嘻嘻的說:「沒事,相識就是緣分,福建老鄉嘛,有什麼能幫到忙得儘管說!」然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估計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說:「這上面有我的電話。你在北京找不到工作,記得給我個電話,溫飽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我們那裡都是福建老鄉,你肯定會習慣。」
我把名片接過來,上面赫然寫著吳建民的新名字吳民建。我幾乎把飯都要噴出來,於是呵呵笑了兩聲說:「哎呀,我們還是本家呢!」
吳建民哦了一聲,說:「怎麼稱呼啊。」
我說:「我叫吳賤人,賤也是你這個建,人是仁義的仁。」
這個吳建民的臉皮還是看著有點發紅,不過他這個人應該臉皮相當的厚,一下子就隱去了紅色,還是呵呵的笑著:「沒有想到,又是老鄉又是本家啊!」
我也呵呵笑著,拍了拍黑狗:「建民,別睡了,認識一下。」
黑狗傻乎乎的轉過臉來,我指著黑狗說:「這是我表弟,叫吳建民。別的還好,就是狗頭狗腦的,小名叫黑狗,幹活也是一把好手。」
吳建民的臉又紅了一下,只好呵呵的笑了幾聲,和黑狗也打了個招呼。
黑狗從來都是我說什麼,他就是什麼,於是說:「你叫我吳建民黑狗就好了。呵呵呵。」黑狗哪知道這些,這都是他無意說的。
不過,這個真正的吳建民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我本來還要說,吳建民卻說:「哎,前面我要下來,記得找不到事做給我打電話啊。」然後忙不迭的站起來,叫車停下,衝我們乾笑了一下,就下車了。
李勝利說:「我真是服了你……」我哈哈一笑。
車又顛了接近一個小時,也再沒有人找我們說話,車也慢慢的進入了北京市區,開得也規矩多了,沒多久就到了終點六里橋。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我這樣的外地人,吵吵嚷嚷的,和個大集市差不多。
我找了個小賣部,看了看時間是9點多,於是用小賣部的電話給我幹爹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還是李秘書,我聽到是李秘書,而且他似乎就在辦公室,才說:「李秘書,我是趙成,麻煩轉一下X部長。」
李秘書立即說:「你等一下!」
然後電話就被轉出了,嘟嘟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趙成?」
我乾爹的聲音。
我立即說:「乾爹。是我。」
乾爹說:「現在在哪裡?」
我說:「北京,大概是六里橋。」
乾爹說:「別說了,今天晚上10點你直接到我家來。這段時間你自己好好呆著。」
我說:「好,乾爹……」
乾爹搶了一句說:「先掛了。」
然後卡一下掛斷了電話。
媽的,我根本自己沒有到過他家,每次都是司機接送,連地名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乾爹的這個態度,我也不敢再打一個電話過去問他家庭地址。
李勝利說:「你大概記得是在北京的哪個方位嗎?」
我回答:「東城區。」
李勝利說:「離故宮近嗎?」
我說:「很近吧,坐車3∼5分鐘就能到。」
李勝利說:「那大概位置我知道了。你邊走邊回憶。」
我叫黑狗給我叫了輛的士,直接坐的士到了北京我記憶最深最順口的飯店建國飯店。
終於抓到機會把所有的衣服都換掉,並好好的吃了一頓中餐和晚餐,7點多我就和黑狗動身去找我乾爹的家了。我不是很擔心我找不到,大不了給李秘書打個電話再問一次,但是我還是寧肯自己找到不要打電話,因為我本來就一身倒霉氣,還不知趣的傻乎乎的問乾爹住在哪裡,那就實在是惹人討厭了。
我們打車繞著故宮的東邊走了兩圈,終於看到了一個酒吧是我來過的地方,我從這裡下了車,開始在李勝利的幫助下,按照記憶找。有李勝利幫我還真是有如神助,繞過了幾條街後,我覺得我大概已經找到了,就在前面不遠,我只需要走過去確認一下,然後等到接近10點的時候去敲門,那我就應該安全了。
果然就是這裡,這裡是個非常不起眼的小門,旁邊有個車庫的入口。但是我看了看表,才不到九點,我乾爹既然叫我十點來,我最好不要這麼早就進去。而且,現在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深井的人在盯著我。
我在附近轉了兩圈,賣了一包煙抽了幾根,李勝利就開始叫我往一些小胡同裡面鑽,我先開始也就聽他的,反正他這裡他比較熟悉嘛,但是鑽來鑽去,我覺得李勝利好像再找什麼東西,我問他:「小子,找什麼呢?這裡都是垃圾了。」
李勝利沒有回答我,還是讓我在幾條胡同裡繞來繞去。
然後在一個胡同的拐角處,李勝利突然在我腦中大喊一聲:「停下!」
我和黑狗站住,估計黑狗也是莫名其妙的。我問李勝利:「你幹什麼!」李勝利沒有理我,我的目光也往前一遞,在胡同拐角的旁邊,有一個黑影畏畏縮縮在打量著我們。是一個人,而且應該是一個乞丐。
我的大腦裡面就充滿了李勝利如同雷鳴一樣的喊聲:「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
我感到撕裂心臟一樣的難受,以至於我根本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