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遺址?」韓江和馬卡羅夫驚愕萬分。
「所以我跑下來,果然在這裡挖出了西夏時期的磚!」唐風興奮地看著韓江和馬卡羅夫,「想想看,想想我們在券門上看到的那句西夏文……」
「上寺藏經樓?!」韓江和馬卡羅夫同時驚道。
「從我看到那道券門和門楣上的文字,就一直在想這個藏經樓。一般西夏時期的寺廟,除了排列在中軸線上的幾重大殿外,還會建有佛塔和藏經樓。我們在下寺發現了大殿遺址和佛塔,在山中又發現了上寺的前殿、中殿、後殿,那麼,這裡還缺一座藏經樓,加上藏經樓才能構成一個完整的宏大的寺廟。」唐風越說越興奮。
「你的意思這裡就是藏經樓的遺址?」韓江反問道。
「還能是其他嗎?我在上面目測過,剛才又在這兒大致丈量了一下,我們腳下是一個直徑達十七八米的一個巨大圜丘遺址。」唐風推斷道。
「這麼大?」馬卡羅夫驚道。
「這麼看來藏經樓是個圓形的建築?」韓江問。
「嗯,藏經樓應該是個圓形的建築,但是沒有經過考古發掘,上面具體的建築樣式還不得而知。」
「在山頂建這樣一座宏大的藏經樓?太不可思議了!」馬卡羅夫不住地搖頭。
「老馬,你去過武當山嗎?武當山山頂有一座金殿,裡面供奉著真武大帝,明朝永樂皇帝認為他是明朝的保護神。」唐風反問馬卡羅夫。
「武當山?」馬卡羅夫搖搖頭。
「我認為這裡的情形與武當山相似,甚至這上面的建築比武當山的金殿還要宏偉。我不知道這是元昊所建,還是沒藏家族執政時所建。但是請想想看吧,在這高山之巔,有這樣一座宏偉的大殿,那它一定是西夏最重要的建築。」唐風停了一下,又道,「再請想想,賀蘭山那塊玉插屏最有可能被放在什麼位置?」
「你是說這裡?!」韓江和馬卡羅夫吃驚地看著唐風。
「還能有比這兒更合適的地方嗎?這裡位於最高峰,外人最難到達,還有……還有那兀鷲!我忽然想到也許在西夏,這裡就是黨項人有意豢養兀鷲的地方!」唐風大膽地推測。
「唐風,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了。這裡雖然在西夏時的正式名稱是戒台寺,但因為很早黨項人就在這兒有意豢養兀鷲,周圍的百姓見了兀鷲,就管這座寺廟叫『黑鷲寺』了。」韓江道。
「不錯!肯定是這樣,我們見到的這兩隻兀鷲也許就是那些兀鷲的後代。」唐風說著,警覺地看看空中,生怕那兩隻兀鷲突然出現,將自己抓走。可此時空中只有雲霧。
馬卡羅夫聽了唐風和韓江的話,忽然想到:「如果黨項人豢養兀鷲,那麼他們一定也會養鷹。」
「嗯,很有可能。老馬,你又想到了那個圖騰?」唐風問。
「不能不想啊!那個可怕的圖騰……」馬卡羅夫喃喃道。
韓江又在土中刨出了幾塊西夏時期的磚,甚至還有一塊花紋磚。但是很快,韓江就從發現的喜悅中跌落下來,說:「唐風,你小子就是能說會道。就算你全都說對,這裡就是上寺藏經樓的遺址,這也確實很重要,可是玉插屏呢?我不管那麼多,我只要看到玉插屏。」
韓江這一嚷,把唐風也喊清醒了。是啊!藏經樓發現了,整個黑鷲寺,該發現的都發現了,他們已經來到山巔,可是還沒發現玉插屏的蹤影。唐風不禁心裡一墜:「按照我原先的想法,玉插屏應該就藏在藏經樓裡。」
「但是藏經樓已經被毀了,只剩下遺址。從遺址也能看出來,這裡處於高山之巔,很容易遭到雷擊;再看這些磚,上面都有被火燒過的痕跡,顯然這裡曾經被大火焚燒過,我想這就是藏經樓被毀的原因。」韓江頓了一下,又道,「如果玉插屏在藏經樓裡面,也很可能和藏經樓一起毀於大火了!」
「什麼?毀了!」馬卡羅夫和唐風同時驚道。
「所以黑喇嘛和馬遠一夥在此地盤踞多日,卻沒有找到玉插屏。」韓江道。
「還有一種可能,已經被那個神秘人給拿去了!」馬卡羅夫說出了大家都不願說出的結局。
「不!這不可能!只有一條道可以到達這裡,神秘人就算拿到了玉插屏,也只有順原路返回,可我們並沒有撞見,難道那傢伙是隱形的?」唐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那就是玉插屏早就被毀了!」韓江又刨出了幾塊燒黑的磚瓦。
玉插屏被毀了?難道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唐風焦急地在圜丘遺址上來回查看,還希望在這裡發現蛛絲馬跡。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要對這裡做全面的考古挖掘,那時間、經費都是耗不起的,而且很可能挖掘之後,仍然不會有什麼收穫。
又是一陣狂風,唐風的心涼到了底。他緩步走下圜丘,向南退了幾步,望著北面的圜丘再往後的山峰。這是一條中軸線,如果還能有什麼發現,一定會是在這兒——在這條中軸線上。
唐風不相信自己會前功盡棄,他懷疑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藏經樓被大火付之一炬,古人難道會把珍貴的玉插屏放在容易被雷擊中的藏經樓裡嗎?不!不會!古人並不比現代人笨,這已經在唐風的探險考古生涯中無數次被驗證。
唐風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向南又退了幾步。突然,他腳下一崴,一個趔趄,摔倒在草叢中。韓江和馬卡羅夫見唐風瞬間沒了影,忙奔了過來。只見唐風仰面朝天,躺在草叢中。
韓江和馬卡羅夫扶起唐風,關切地問:「你怎麼了,路都不會走了?」
「屁!」說著,唐風坐了起來,「剛才地上有個坑,我的腳陷進去了。」
「坑?」韓江和馬卡羅夫忙在草叢中尋找,拔掉一些雜草,果然,在唐風腳邊,雜草覆蓋著一個小坑。唐風用手抓了點坑裡的土,觀察了一會兒,又挖了旁邊的泥土查看。這麼查看了一番後,唐風一指腳下的坑,用命令的口氣道:「挖!」
「挖?」韓江和馬卡羅夫一愣。「你小子什麼時候指揮起我來了?」韓江一拍唐風的頭說道。
「誰有道理聽誰的。再說我的腳崴了,這可算工傷!」唐風嚷道。
「你有道理?挖這個坑又什麼道理?」韓江問。
「是啊!你看出什麼了?」馬卡羅夫也問。
「你們先別問這麼多,只管挖,等會兒你們就明白了!」唐風看上去頗有幾分自信。
韓江無奈,只好從包裡拿出攜帶的工兵鏟,按照唐風的指點,開始挖地上那個小坑。韓江只挖了兩鏟,就覺得有些異樣,他看看唐風。「只管挖!」唐風命令道。
韓江生氣,使勁一鏟下去,他一下失去重心,往前傾倒,跌了個「狗吃屎」!
「媽的!你涮我啊!」韓江怒道。
「你罵什麼罵!我的道理你還沒領悟嗎?」唐風的話語中帶著驚喜。
韓江一骨碌爬起來,一看,那個小坑徹底陷了下去,工兵鏟也掉進去了一大截。「這裡有個洞?」韓江驚呼。
這次沒等唐風命令,韓江自己就抽出工兵鏟,開始去除洞口的浮土。很快,原本碗口大的洞口,便成了一個半米多見方的井口。
韓江探腦袋往下望了望,只看到一些浮土。但是當把手電照向旁邊時,他驚奇地發現洞壁周圍全是用青磚規整堆砌的。
「這……這是什麼?一個藏寶洞?」韓江疑惑地看著唐風。
「這是一口井!只是荒廢多年,上面被浮土遮蓋住了。剛才我一腳陷進去時,就想到了這下面一定有名堂。」唐風判斷道。
「井?」韓江和馬卡羅夫驚詫道。韓江又探頭朝下看了看,確實像是一口井。青磚堆砌的井壁呈圓形,和他以前見過的古井一模一樣。可這口井卻讓韓江大惑不解:「這山頂沒有水,打井有何用?」
「這正是問題所在。」唐風故意賣關子。
「快說,這裡為什麼有口井?」韓江催促道。
唐風站起來,又目測了一下山頂的地形,然後才說道:「我又仔細查看了山頂的地形,剛才我在山上目測有誤,其實圜丘並不在山頂的中央。」
「哦!不在山頂中央?」韓江和馬卡羅夫一驚。
「是的!圜丘位於中央略微靠北的位置,而真正位於山頂中央位置的恰恰是這口井!」
唐風的結論讓韓江和馬卡羅夫又驚又疑。「這口井在整個山頂正中央?」韓江和馬卡羅夫也重新目測了一下,「差不多,可是這又說明什麼呢?」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南北中軸線上。中國的建築自古就講究對稱,越是重要的建築,越是在中軸線上。現在我們向北望去,這口井、圜丘和北側的山峰,三者正好都在南北中軸線上。這是很有意義的分佈,是當初建設藏經樓時,就規劃好的。」唐風解釋道。
韓江和馬卡羅夫朝北看看,三者確實分佈在南北中軸線上。唐風又接著說道:「如果我沒看錯,北側的山峰應該比西側的要高,是整個山脈的最高峰,所以當年黨項人在此建造藏經樓,就將藏經樓建在南北中軸線上。那麼,這口井在南北中軸線上的出現,不正說明這口井意義重大嗎?更何況這口井還是在正中間的位置,地位甚至高於北側的山峰和藏經樓本身。」
「一口破井地位比藏經樓和山峰還高?」韓江不敢相信。
「中國的建築自古就是有等級的,西夏的也不例外。每一個建築,包括建築之內或附近的山川河流,都是有等級之分的,有的建築在尊位,有的建築在次要的位置,有的建築則在卑位,等級森嚴,不能越雷池一步。所以有時我們可以根據一處古建築所處的位置,來判斷它的重要性,進而推斷出這處建築的大小樣式等等。」唐風解釋了一大通。
「這麼複雜,你就不要囉唆了,把我頭都搞大了。你的意思我也聽懂了,就是說這口井很重要,但和玉插屏有什麼關係呢?」韓江問唐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口井裡有東西。你不信下去掏掏。」
「你不會是說玉插屏就在井裡面吧!」韓江往井下看了看說道。
「你先挖挖看!這井現在被土淤住了,要挖開才能看到下面。」唐風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
「這井下面不會有水吧?」韓江面露憂色。
「你剛才不是大膽判斷說這麼高的山頂不會有水嗎?怎麼這會兒讓你下去,你就擔心下面有水了?」唐風譏諷韓江。
「媽的,現在怎麼什麼苦活髒活累活都我干了,我大小也是個領導幹部!」韓江怒道。
「就因為您是領導幹部,所以要吃苦在前,哪裡有困難哪裡有危險,你就要往哪裡沖,這樣才像個領導幹部的樣!您放心,這井裡沒水,沒蠍子蜈蚣,也沒毒蛇猛獸,奧特曼、小怪獸,統統的沒有!」
「是啊!這麼高的山上不會有那些東西的。」馬卡羅夫也附和道。
「好吧!我下,我再信你一次!」韓江說著,整理好裝備就裝備下井。
說是下井,其實井一點也不深,韓江的身材鑽進井裡,就基本上把井口堵住了,他在井裡根本轉不過身。
韓江艱難地向下挖了幾鏟,只挖出一些泥土和沙石,什麼也沒有。唐風一點點將韓江挖出來的泥土沙石過了一遍。當韓江把井挖到兩米多深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倒不是因為挖這點土累的,主要是被這狹窄的井憋屈的。
「讓韓江上來透透氣吧,我來挖!」馬卡羅夫向唐風請示道。
唐風擺擺手:「不用,應該快了!」
「你使喚傻小子了吧!我都挖了這麼深了,屁都沒有!」韓江在井下抱怨道。
「少安毋躁,你是領導幹部,要任勞任怨,不要幹點活就叫累!」唐風戲謔道。
「這叫幹點活?!」
「小心!小心點!」
「你總算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一下。」
「我不是說你小心,我是讓你挖的時候小心。萬一真有什麼寶貝,被你給搞壞了,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韓江狠狠地瞪了唐風一眼,猛地一鏟下去。「彭——」清脆的一聲,讓三人的神經猛地跳動了一下,還真的有東西?!韓江忙俯下身,輕輕拂去腳下的浮土,一件玉器露了出來。「是玉!是件玉器!」他興奮地叫出了聲。
「什麼玉器?」唐風在上面關切地問。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玉插屏。一個長長的,頭尖尖的玉板。」韓江在井下甕聲甕氣地說道。
「把它拿上來!」唐風心裡雖然早就數,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這件玉器。韓江拿著玉器,爬了上來。
唐風接過那件玉器,斥道:「誰讓你上來的?」
「你不是要我上來嗎?」
「我叫你把玉器拿上來,沒叫你上來!」
「靠!你還真以為你成隊長了,你馬上接著下去挖!」韓江怒道。
唐風見韓江真的動怒了,忙換了張笑臉:「領導幹部不能有點成績,就驕傲嘛!」
「少廢話,這是件什麼玉器?也不是玉插屏啊!」
唐風仔細摸索著手裡這件玉器,冰涼溫潤,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只是這氣息對唐風的吸引力遠沒有玉插屏的大。這是唐風多年研究文物培養出的感覺。他端詳良久,這才解釋道:「這也是用和田羊脂白玉製成的,不過玉質沒有我們已經見到的玉插屏好,在和田玉當中只能算中等,不過這在西夏那個時代已經是很好的玉料了;這件東西應該叫玉圭,是古代帝王祭祀時的禮器。古代帝王在祭祀時,把要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說的話刻在玉圭上,然後埋在土中,或是投入水中,以此達到和上天神靈、列祖列宗溝通的目的。」
「你是不是早料到這井裡面會有玉圭?」韓江問。
「我剛才對你們已經解釋過這口井的重要性。這口井的地位比藏經樓,比最高的北峰還要重要,那麼會是什麼呢?我聯想到中國歷史上的祭祀禮儀,便想到了這口井的用途。這其實是口金井,這裡名為藏經樓,其實是西夏帝王的祭祀場所。西夏帝王在此祭祀,把要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要說的話,寫在玉圭上然後投入這口金井中。」唐風解釋道。
「唐風,這上面好像有文字。」馬卡羅夫在玉圭上發現了端倪。
「我也看到了,全是西夏文。一共三十七個字——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岳、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唐風讀出了玉圭上的文字。
「什麼意思?」韓江問。
「都是些吉祥話,是西夏第二代皇帝諒祚向長生天和列祖列宗禱告保佑西夏王朝千秋萬代,國祚永昌!你再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玉器?」唐風催促韓江下去。
韓江這會兒被新的發現吸引,也不跟唐風計較了,跳下井去。不一會兒,他在井裡又挖出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玉圭,緊接著是第三塊玉圭。
唐風仔細查看了幾塊玉圭,後面出土的兩塊玉圭與第一塊玉質相同,甚至有些紋理還是相通的,由此可以推斷幾塊玉圭是一大塊玉料上分割開來的。再看上面的文字,第二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太后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岳、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
「這塊玉圭上雖沒寫明是西夏哪位皇太后所作,但從後面保佑沒藏氏可以看出來,製作這塊玉圭的皇太后應該就是沒藏皇后。」唐風推斷道。
「僅從這塊玉圭上看,這位沒藏皇太后並不像我們之前推斷的那麼專權啊!她只是在玉圭上祈禱保佑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這個祈禱並沒有什麼不當之處。」馬卡羅夫不解地問。
「是啊!按理這個玉圭是投入金井之中的,外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如果沒藏皇太后專權,可以在玉圭上寫得更直白些,但她並沒有。」唐風也很費解。
「看看第三塊玉圭上寫的什麼。」韓江道。
「第三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岳、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誅殺沒藏氏。」當唐風讀完最後幾個字時,渾身不寒而慄,「誅殺沒藏氏。看來在諒祚下決心誅殺沒藏氏前,曾來過這裡,在這裡向長生天、山川河岳、列祖列宗禱告,並將事先寫好的玉圭投入了金井。」
「後來,諒祚果然成功地誅殺了沒藏家族,奪回了權力。」韓江道。
「幾乎每一位西夏皇帝的登基都伴隨著血雨腥風,無情的殺戮!沒藏皇后,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是恃寵驕縱、淫亂後宮、擅權亂政的一代妖後,還是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唐風又想起了那個丟失的頭骨。
「唐風,先別管什麼沒藏皇后了,挖了三塊玉圭上來,玉插屏還是沒見著啊!」韓江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想法。當我發現這口井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不僅是山頂最尊貴的地方,也是整個黑鷲寺最重要、最尊貴的地方,所以這口井很可能是西夏帝王投放玉圭的金井。你們還記得在七色錦海時,大喇嘛對我們提到四塊玉插屏後來的下落嗎?」唐風沒等韓江開口,便接著說道,「大喇嘛說四塊玉插屏是在西夏亡國時,命黨項勇士分送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那麼,你們試想一下,送到賀蘭山的那塊玉插屏會放在哪兒呢?一定會選一個最危險、最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如果那個黨項勇士知道金井的存在,無疑放到這裡面是最合適的。」
「為什麼不是藏經樓裡呢?」韓江問。
「因為藏經樓建於山巔,容易被雷火擊中,說不定在西夏亡國時,藏經樓已經被雷火燒燬了。」韓江還想說什麼,唐風沒等他開口,便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還可以解釋為什麼不放在後殿裡。因為那裡雖然隱秘,但並非不可逾越,而且如果有人進入前殿,首先就會選擇進入後殿,而想不到玉插屏會存放在金井之中。為什麼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埋掉?因為藏寶,是為了讓人日後找到,所以一定要藏在特定的地方,不能隨便將玉插屏埋在什麼地方。而將玉插屏藏於金井之中,既讓人意想不到,又不易獲得。除此之外,還有兀鷲保護。同時,這樣做又給有心之人留下了蛛絲馬跡。」
「對!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玉插屏呢?按理,那三塊玉圭是西夏早期投入金井的,而玉插屏是在西夏亡國的時候送來的,玉插屏應該在這幾塊玉圭之上才對!」韓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按常理推斷是這樣,不過也許當年藏寶之人故意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呢!」唐風依舊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玉插屏還在下面?」
「這個黨項勇士一定是個有勇有謀之人。想想看,在沒藏氏失勢後,諒祚下令封閉了上寺,拆毀棧道,以絕外人窺伺。這位黨項勇士肯定吃了很大的苦頭,才將玉插屏放於金井之中,所以他一定會盡一切可能讓後人不那麼容易找到玉插屏。」
「我明白了,那個黨項勇士一定是將幾塊玉圭拿了出來,然後將玉插屏深埋,再把幾塊玉圭放在上面。這樣,不明就裡的盜寶之人根本不會想到玉插屏會在玉圭下面。」韓江似乎開竅了,他又揮舞起鏟子,只是這一次他變得異常小心。
韓江小心翼翼地繼續向下挖掘,他發現再往下的泥土要堅實了許多,像是有人有意為之。他的挖掘速度變得異常緩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再沒有挖出玉圭。當挖到三米深的時候,韓江的鏟子輕輕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多年的經驗讓韓江馬上分辨出來,這個東西比周圍夯實的泥土要硬。「碰到了!」韓江興奮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