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吉普車背陽的一面,殷騫手搭涼棚眺望了一下遠處,回頭說道:「我看咱們乾脆就繼續朝著東南的方向縱深吧!這一帶來回兜了有兩圈兒了吧?連個土包都沒看著。」
「我覺得還是應該往兩邊再擴散著找找。」黃博雅不同意殷騫的觀點,也建議道:「那對法國夫婦的照片很能說明問題,他們既然能在一天之內走著來回,就說明肯定不遠!」
「黃大小姐,這你就不懂了。」殷騫反駁她道:「沙漠和戈壁上的東西是會跟著風跑的。也許原先近,但是現在遠,這都很難說。」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然後說道:「實在不行,我就用舅爺傳下來的尋人法試試吧。」
殷騫聽我說過最多的就是尋人法的神奇,但他從來沒見過,聽聞我現在要用,立刻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那太好了!不過要用的道具不是很多麼?你都有?」
「要說多也不多……」我一邊在包裡翻著東西,一邊說道:「無外乎幾樣,尋人用的靈獸,符粉,還有要尋找的人身上長期帶過的東西,有這三樣就行了。」
殷騫愣了一愣,隨即撇嘴道:「你這不扯淡麼?荒郊野嶺的,靈獸怎麼找?要找的人的隨身物件又怎麼找?等你找到了物件,人也就跟著找到了。」
「那可不一定~」我朝他笑了笑,掏出一個東西道:「別人身上的物件不好找,但志豪的卻並不難。」
「志豪的貼身物件你有?你倆都多久沒見了?你會……」殷騫還只是一味地奚落我,他根本就不認為我會有那些東西,可扭頭一瞥看到了我手中的托著的,頓時停下了嘴中的話,問道:「這……這是志豪的那個?」
我笑著點了點頭,因為我手中此時托著的,是一個純木頭雕刻的小蛤蟆,那是我去年幫大學同學處理問題時偶然間得到的。
這蛤蟆天下只此一對,一隻在我手中,另一隻在志豪手中,乃是舅爺分別送給我們的收徒見面禮。
雖然我至今都想不通這只蛤蟆為什麼會跑到我同學那裡,上次見面也未曾來得及問,但志豪應該是曾經長期帶在身上過,此時用它當餌最好不過。
餌有了,我又吩咐秋天道:「去,發揮你的特長,不管用什麼辦法,在這附近找個小動物出來,蠍子蜈蚣老鼠蜥蜴什麼都行。」
秋天得令去了,我又掏出一小瓶子的粉末,在腳下的地面上挖了個小坑,深不過半尺,海碗大小,將那整瓶粉末一股腦都倒了進去。
看我熟練地操作著,殷騫不無擔心地問我道:「老賀,這方法你以前用過沒?靠譜兒不?」
「呵呵,方法絕對靠譜兒,但我不一定靠譜兒。」我朝他笑了笑,實話實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試驗,方法步驟都會,就看能不能管用了。今天剛好沒風,也有利於這種法子,如果志豪就在方圓百里之內,一會兒立刻就會有反應。」
「五十公里在這個地方可是不算多遠啊!」殷騫撇著嘴說道。
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舅爺當年教的時候就說只能在百里內管用,而且風大、過多氣息、以及靈獸本身的成熟度,都有可能對搜索的結果產生影響。如果志豪真的不在百里範圍之內,那我也只能表示沒辦法。
不一會兒,秋天就捏了一隻體長足有三寸多的沙漠蠍回來,這傢伙通體烏黑,我瞧體型應該是趨於成年,正是做尋人靈獸的合適階段。
我又取來一瓶礦泉水,弄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進水中搖勻,再慢慢倒入小坑中,將那粉末拌成粘稠的糊糊,這才吩咐秋天將蠍子扔進去。
說來也怪,那蠍子進去後,圍著坑底轉了一圈兒,卻也不急著爬上來,而是一扭身,趴在那團黏黏糊糊的東西上大口地吃了起來。
看到此情景,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肯吃,就說明這個方術已經成功了一半,正是一種施法者和靈物之間契約的形成。
這傢伙的吃相著實不怎麼好看,到後期吃不下了,甚至和蟑螂一樣,一邊吃一邊拉,過了足足二十多分鐘,當它把那雞蛋大小的一坨膏狀物吃完後,卻只是老老實實地趴在那裡,身體也由原來的黑色變為暗紅,看上去頗為有氣勢。
殷騫盯著看了好半天,眼睛都酸了,見終於沒了動靜,抬頭問我道:「這是成了還是沒成啊?」
我沒回他,而是慢慢伸出胳膊,掌心朝上平放在這蠍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