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爾克低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對韓教授道:「這上面的路可不好走!除了溝裡,幾乎沒有平坦的地方。要是走到沒路可走了,還要再回來,你們可想好了。」
「呵呵,你就放心好啦!」韓教授見終於說通,給他吃定心丸道:「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怎麼怪也不會怪到你身上!咱們說好的二十天,反正時間過了還沒回去,多一天就多給你加一天的錢,你說是不是,小雅?」
見黃博雅點頭,柯爾克只得默認了這一安排,條件就是沿溝走還不准進溝,除非到了非要過溝不可的時候,而且每晚必須把營紮在離溝至少五百米靠外的下風口才可以。
解決了這個問題,眾人紛紛開始整理裝備,盡量輕裝簡從,並將東西平均到每頭駱駝上,以適應爬山的需要。
殷騫一邊整理著背包一邊小聲和我說道:「你等著看吧,老爺子精著呢!就他這體格,你指望他爬山?呵呵。」
我沒聽明白他的意思,站直了問道:「你說什麼?」
「噓!」這傢伙見我聲音很大,趕忙又將我拉得彎下身子低聲道:「你這都看不出來?!教授先是讓柯爾克同意跟咱們走,然後走個一兩天,就該說了:你看溝裡那麼平坦,既然晚上不讓走,那咱們白天走不就得了?等到天黑該宿營了,大不了再爬上來嘛!」
「這不是騙人嘛!」一旁的秋天也聽見了我倆的談話,立刻不忿道。
「去去去!」殷騫趕忙把她推往一旁道:「你別瞎攙和啊,認清自己身份,咱倆就是跟著來玩的,看好自己就行,別的什麼都甭操心!」
「哼……」秋天很不屑,他也不會多那個嘴,只是嘟囔道:「學問高有什麼好?心思都沒用到正地方!」
我則細細咀嚼著殷騫剛才的話,這傢伙的猜測絕對有可能變為現實。雖然不管走哪裡我都無所謂,但既然腳下這條溝有可能發生潛在的危險,那平時還是多注意一些為好,等真下去的時候,至少也能猜到會有什麼危險。
向上的路的確不好走,駝隊只能在亂石中間找到那些落差小的地方,一點點艱難前行。還好有古河道以前的沖刷,溝邊已經算是相對平緩了。但每當看到腳下不遠處那平坦的溝底,眾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畢竟我們不是來鍛煉身體的,放著好路不走非要找罪受。
這一天下來,可算是把所有人累了個夠嗆。駱駝非但不能騎,有時候人甚至還要回身去拉它們。更要命的是,眼看天就要黑了,可附近根本沒有能紮營的地方,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別說躺著睡覺,就連坐下來休息,我們都得一會兒一換姿勢,要不然屁股就硌得生疼。
但是柯爾克大哥可不管這些,他見遠處有一個地勢稍緩的平台,就把駝隊強往那邊拉,眾人心中雖不情願,但這是韓教授之前許諾的事情,也只得暫且忍氣吞聲。
終於,天都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許久,我們才在距古河道六百多米的一處平台上紮好了營地。幾乎所有人都累得直揉腿肚子,只有我和兩個老外感覺還算稍好些。
因為太累,今晚我們奢侈了一把,單單熬了鍋粥,其餘全都吃的是罐頭,這些東西放在平時,每頓只開兩盒,每人剜一點出來,就著米飯吃。這頓可好,幾乎每人都吃了兩盒。
吃完飯,體力透支的都去睡覺了,只剩下我、黃博雅、韓教授和柯爾克四人還圍坐在火堆旁說話,順便計劃明天的行程。
既然已經開始爬山,那剩下的路只會越來越險、越來越難走。黃大小姐不無擔心道:「老師,看這個情況,我估計大家最多再堅持兩天,恐怕就要爬不動了!」
「那你太高看他們了。」我並沒有諷刺她的意思,只是照實說道:「能不能堅持到明天這個時候都很難說。」因為隊伍裡體質最好的就要數我和兩個老外,連我們仨都覺得有些費勁,那其他人的感受可想而知。
「唉……是啊~」韓教授長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估計不足!以咱們現在的速度,恐怕不會比繞遠路快多少。」說完,他還故意看向柯爾克,希望我們的嚮導能主動妥協一下。
可柯爾克大哥一個人坐在我仨對面,就像沒聽見一樣,只顧著去撥弄自己面前的篝火。
韓教授知道,他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實屬不易了,只得又歎了口氣,吩咐黃博雅道:「唉……明天看看再說吧,實在不行就考慮別的辦法,讓大家至少再多堅持一天。」
黃博雅可能是得益於常年的野外生存活動,既不抱怨也沒說什麼,答應後就扶著教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