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來到那死人身後,收起兩張符,面對他們說道:「不用擔心,他起不了屍的。」
「……為什麼」秋天等於是在代表大家問話,我看他們依然迷惑,只得解釋道:「通常情況下,能夠起屍的,必須要符合一個硬性條件,那就是皮膚和肌肉一定要變得堅硬無比才行。只有這樣,它們才起得來、打得動、殺得了人。你們再來看看他……」我說著,輕輕拍了一下這個死人的臉,只見他的皮膚一被碰上,那一大片就立刻彈性十足地顫了好幾下,跟個大果凍似的。
這點在我剛才那一瞬間貼符時就已經發現了,所以這才放心地過來又將符重新收起。因為這樣彈性十足地一具屍體,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來的。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裝滿了水的塑料袋一定站不起來。
聽我一番解釋後,眾人放下心來,紛紛圍上前,近距離觀察起這具屍體。有研究那黃金座椅的,有研究衣飾質地的,有研究屍體本身的,還有尋找他身上其他佩戴的珠寶的,直接把我又擠在了一旁。
殷騫本在捋那具屍體上帶著的兩個戒指,卻被我強行給拉了出來。我指著一圈八個大陶罐問他道:「幫我看一下這個,我想知道燒造如此大的器具,用的是什麼方法?」
這死胖子很不情願地跟我走到其中一個陶罐前,左敲敲右看看,又仔細觀察了半天和牆壁的接縫處,這才回過頭咧著嘴衝我說道:「燒造?你瘋了吧?你見過有這麼大的爐子?再說了,這玩意兒跟他媽導彈的個頭都差不多了,那就算有窯,放進去也燒不勻啊。指定燒一個爛一個!」
「那……那它是怎麼做成的?」我沒想到竟然根本不是燒的。
「這太容易了!」殷騫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三歲小孩,拍著一旁的陶罐道:「你知道漆器怎麼做吧?這玩意兒的工藝大同小異,先是做一個比較粗的胚出來,也就是芯,然後在外面一層一層地糊那種加了料的粘土,干一層糊一層。直到厚度差不多了,工人們分兩批,一半在外面修型,一半再鑽進去將之前的毛胚弄碎取出來,再加以打磨,最後畫上紋飾,這個所謂的『無敵曠世大陶罐』就出來了。如果有盛東西的需要,再刷幾遍可以防水的塗料就行。」完後,他又刻意加了一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玩意兒就是個看似簡單,工藝繁瑣的雕塑品,虧你還以為是燒出來的……」
殷騫話音還沒落,我們就聽見身後一群人那裡,突然發出了一陣「咯咯啦啦」的石頭響動。回過頭來,只見那個白人Rock已經將死人頭上戴的帽子取了下來拿在手裡,正和黃博雅兩個人在「研究」。
而聲音正是出自那寶座的下面一圈,不知什麼時候,椅子下的圓形石磚竟然托著人和椅子升了上來,此時已經高出地面五六寸了。
我快速地瞧了一圈,黃博雅、秋天、韋一莫他仨是只看不動,而殷騫想動,還沒來得及動就被我給拽了來。只有兩個老外毫無顧忌,正「掠奪」著死人身上每一樣值錢的東西。
一定是他們倆觸動了某個機關,從而導致那石磚的上升,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我還是立即阻止道:「快!先把那帽子放回去!」
幾人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我剛才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這人和椅子平淡無奇,不像是有什麼機關的樣子。兩個老外雖然拿了東西,但也還是非常小心的,都在盡量不破壞屍體衣物的前提下,一點點動。所以,如果真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恐怕就是那頂帽子惹的禍!
這下面很有可能是一個按壓釋放式的開關,當頂在石磚上面的重量有明顯減輕,機關就會立刻觸發。
看他們還愣著,我立刻搶了過去,也不說奪帽子了,一腳踩在那石磚上,想要試圖將其給按回去。
但我還是小瞧了先人的聰明才智,這是一個不可逆的裝置,就是一旦觸發,一定會完成整套流程設定。
就是說,就算我現在把那鑲著寶石的帽子給放回去,也已經不可能了。其他人此時才發現地板上的變化,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見椅子下的石磚縫中突然流出了八股閃著銀光的液體,沿著地板上事先開鑿好的凹槽,緩緩流向房間一圈的八個巨型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