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沒敢聲張,畢竟都是搞研究的,如果說出這種話,以後就不用在學術界混了。
是夜,韓教授滿肚子的問號,根本就睡不著,他想知道昨晚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又或者那兩具乾屍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是漫漫長夜,大家走了一天,都累得不行,一早就睡了,又沒人可以說話,韓教授自己等著等著,還是在快到午夜的時候睡著了。
這一晚,可能是到了後半夜,他又被那陣「呵呵」聲吵醒,悄悄坐起來拉開帳篷的一角,果然又見到那些乾屍在架著郭教授圍著篝火「散步」,而且今晚不只是兩具了,竟然又多出來一具!
韓教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乾屍從僅剩的一些服飾特點和髮型來看,都不是現代人,其中一具鼻樑高挺,居然有幾分像歐美人的樣子。
不過幾十年來的世界觀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或殭屍。當韓教授打算壯著膽子出去一探究竟時,旁邊帳篷裡小胖子的鼾聲再起。韓教授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等他閉眼低頭喘了兩口氣,再抬起來時,和昨晚一樣,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如此往復,三天過後,雖然韓教授從未提起過這件事,但根據他這三天來對那位郭教授的觀察,韓教授竟然發現,郭教授的眼窩和腮幫慢慢地開始塌陷,發黑,總是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原來他做地質考察的,有的是力氣,聲音洪亮,現在就像換了一個人,整日裡無精打采,駐紮休息的時候也不說幹活了,就一個人坐在遠處,也不吭聲。
直到第六天,就連其他人也發現了郭教授的異常,他此時比幾天前瘦了至少兩圈,整個人就好像……就好像脫了水一樣,乾癟癟的。別人問他是不是病了,他也奇怪,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原因只有韓教授知道,肯定是每天夜裡那些個乾屍鬧的。而且它們居然還不斷發展壯大,到前一晚,竟有五具之多,擁著那郭教授圍著篝火轉圈。
第七天一早,郭教授可能是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乾脆連路都走不成了。隊醫瞧了瞧,也沒能看出有什麼毛病,只是讓多喝些葡萄糖水補充體力。好在考察隊每人都有代步的駱駝,也只得讓他一個人坐在駱駝上隨隊而行,至於考察,徹底別想了。
韓教授原本想的是,如果那些乾屍今晚還來找郭教授,那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出手阻止了,不然人家一條命可能就得搭在這兒。
可當晚再看的時候,那些屍體中間竟然換了一個人,不是郭教授了,而是隊內的一個小姑娘,但情形還都是一樣,幾具乾屍簇擁著她圍著篝火轉圈,每當有個風吹草動,就立刻一陣風似的沒了蹤影。
漸漸地,韓教授在小胖不打呼嚕的時候也敢咳嗽一聲了,這樣可以嚇退那些乾屍,但每晚這樣總不是辦法。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地消瘦,直到虛脫。乾屍的隊伍也逐漸發展成了十來具,而且它們似乎慢慢地開始「長胖了」,有血有肉起來,最早的那兩具甚至連膚色都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韓教授看在眼裡,只剩下暗暗心驚的份,他開始懷疑如果把隊內的人都搞成郭教授相同的樣子後,那些乾屍就有可能再次復活。他也曾私下跟領隊說過這件事,但領隊聽後只是微微一笑,說他可能是有了戈壁綜合症,有些幻覺是難免的,關鍵是要放鬆心情。
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韓教授早晨起來後,覺得睡了一夜非但沒有恢復體力,反而更累了,自己偷偷地一照鏡子,眼窩深陷,哪裡像是睡了十來個小時的樣子?他知道,那些乾屍終於找上自己了。
而此時,隊內和郭教授情況一樣,身體極度虛弱的成員已經達到了三人。
不過韓教授早就做好了準備,當晚再次紮營時,他執意要求要和「西北鼾王」,那個小胖同睡一個帳篷。
雖然要求奇怪,但也沒人反對,那小胖更是受寵若驚,因為他此時才只是個學生,韓教授則成名已久了。
是夜,兩人聊到很晚才睡,小胖從韓教授這得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知道的知識和難題,高興不已。而韓教授則想看看這一晚,他究竟能不能從那些傢伙的手中逃過一劫。
第二天一早,韓教授睡醒後雖然還覺得有些無力,但那只是前一天的遺留問題,並無明顯的加重,他知道,那些乾屍鑒於「鼾王」的鼾聲,不敢再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