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我看著山下的那條金色絲帶,解釋道:「這個巨大的珈藍鏡界,以黃河為分界線,咱們這邊是鏡像,對面為本體,一陰一陽。本物界的東西通過黃河這面大鏡子,折射進採石場山洞內,形成了所謂的珈藍鏡界。所以,咱們要想平安進出,一定要先將鏡子遮住才行,這樣就阻止了鏡像的產生。不然那裡面就是一個幻覺的世界。」
「哎呦!怪不得你等雨天呢!」崔大叔聽我說完,感歎道:「咱總不能用布把整個河面都蓋住!不過……」他想了想,突然問我道:「雨天是沒譜兒,陰天行不行?」
「當然可以!」我回他道:「只不過陰天只能晚上進去,白天即使再陰也會有折射。還有就是時間,一定要心中有數!」
「你別急,我算算啊……」崔大叔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邊抬頭看天,一邊喃喃地道:「今天是陰曆二十九……二甲添一丁……差不多兩個小時零……」少頃,崔大叔算完,興奮地衝我說道:「太好了!我給你說,咱們這有個怪天氣,就是每個雙月的陰曆最後兩天,經常有一天後半夜會陰上一陣子,烏雲密佈,星星月亮都能遮著,而且時間不短!」
「哦?還有這種怪事兒?」說實話,這樣奇怪的天氣,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呵呵,一開始我也不信,到後來經過驗證,還是十分準確的!」崔大叔和我解釋道:「關於這件事也有傳說,因為這一帶古墓多,說每到這時候,滿月後月亮就開始衰退,是守墓神獸出來透氣的日子,它們都千年不見天日,所以出來前都要先把天給遮著。」
這倒讓我想起來去年在去白狄峁的時候,路上碰見的那條巨蟒,也是出來的時候先起大霧,看來甭管哪兒的東西,都有差不多的「規矩」。
崔大叔見我不吭聲,繼續說道:「今天是二十九,就看今明兩晚了!不過這個也不准,能不能趕上時間點,得看咱們的造化。」
「陰一次能有多長時間?」我聽著有戲,連忙追問道。
崔大叔答道:「最少也要有一個多小時,一般不超過兩個半小時!但幾點開始,這個時間不固定!」
我聽後盤算道:「如果有兩個小時,我想應該足夠了,咱們不會太緊張……這樣,回去通知她倆,現在開始休息!晚上咱們就在山樑上等著!天一陰就行動!」
等我倆下山回到鎮子上,老遠就看到旅社門口圍著好幾個人。等走近了,竟然看到秋天和黃博雅一裡一外對峙著,一個扛著鎯頭戴著頭盔,一個拎根防身手電。房東兩口和兩個鄰里則躲在一旁驚恐地看著,也不敢上前。
看到我回來,黃大小姐鬆了口氣,指著秋天說道:「你可算回來了!交給你了!這丫頭說什麼都要現在去找殷先生,攔都攔不住!」
我示意崔大叔先把看熱鬧的都勸走,然後走到秋天面前。這丫頭帶著個安全帽,扛著崔大叔的鋤頭,跟個挖煤工人似的,正瞪著院外的黃博雅喘著粗氣。
「把鋤頭給我。」我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一邊朝秋天伸出手。
見黃大小姐走開,秋天又雙眼一翻,改為朝我怒目而視,不說話,也沒有要把鋤頭給我的意思。
「怎麼?又想犯你的驢脾氣?」我也懶得和她講道理了,一把搶過鋤頭,又摘掉了她頭上的帽子道:「幹嘛啊?你是想當礦工啊?這麼一身打扮!」
「哼!」秋天見裝備被「沒收」,朝我冷冷地看了一眼,轉身又上二樓回到我們的房間裡去了。
我朝黃博雅打了個眼色,讓她去找崔大叔瞭解最新情況,然後這才跟著上樓,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又打算搞什麼新花樣?
推開房門,沒想到這次秋天格外得老實,不哭不鬧,只是趴在自己的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我搖頭笑了笑,小姑娘畢竟還只是小姑娘,說到底她今年才十七。來到床前,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這才拍了拍她肩膀道:「我知道你急著救你騫哥。我也急!但是你總得讓我想出個辦法不是?要不然別最後救他沒成,又把你們誰再給搭進去。」
「得了吧!我看你一點也不急!」秋天依然把臉埋在枕頭裡,發出的聲音嗡嗡的,但我還是聽清了。
我奇道:「我怎麼會不急呢?我比你們誰都著急!」
「拉倒吧!」秋天總算把身子撐了起來,斜眼瞧著我,一臉不屑的表情:「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兒了?自打那個姓黃的貼上來,你就整天圍著她轉啊轉的!什麼都是人家說的對!讓你去哪兒你去哪兒!以前你做個決定至少還和我們商量商量。現在可好!人家黃大小姐一聲召喚,那是赴湯蹈火啊!連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扔到那兒都不帶管的。你還算個男人麼?!」
哦……敢情癥結在這兒啊!
可是我自己心裡想了想,也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啊!還是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查覺不到?